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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喜欢她。我喜……”夜叉及时截断自己的声音。但有些话,到这个地步就明白了。
春荼蘼红了脸,好在天黑也看不出来。奇怪了,感情事大家心知肚明倒无所谓,第一次说出来就会觉得好尴尬呀。
可是,她忘记夜叉的武功高绝,夜视能力是很强的。所以,她的脸红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她这模样令他怦然心动,目光落在她莹润的唇上,心头就蹭的窜出一股火苗来,那天她印在他唇上的感觉又来了,魔鬼一样诱惑着他。
他改蹲为单膝跪在她身前,一只手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脸,那细腻柔软的触感,令他着魔般流连,并向自己轻轻拢过来。
春荼蘼对夜叉突然的接近,对那暧昧到令人心跳的气息,竟然停止了任何反应,连身体带头脑,统统当机断电源,就这样任他慢慢靠近,直到两人近得不能再近,他温热而缓慢的呼吸把她缠住……
“小姐,没事吧?”突然小凤的声音响起。
两人吓了一跳,眼看就要接触的唇,骤然分开。夜叉更是连退了几步,保持住安全距离。
“没事。”春荼蘼拼命控制着声音不要颤抖,回道。
“我似乎听到有说话声。”小凤的声音又近了些,似乎要上楼。
春荼蘼连忙道,“我可能做梦了,说梦话,当然也可能是你做梦。你快睡你的吧,别吵我了。”然后,略显夸张的打了个哈欠。
唉,有个武功高强的丫头,这时候就显出不和谐的地方了。做贼也做不了,偷人也有困难。
小凤犹豫了下,终究“哦”了声,回房间继续睡。
而这插曲令两人之间纯洁的夜会变得暧昧无比,有**的刺激感。虽然什么也没做成,也没打算继续,空气却热得像要烧着。
春荼蘼抵受不住,连忙转移注意力,“你和杜含玉早就认识了,你怎么能忘记?”因为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而且语气中大有娇嗔之意,听得夜叉心头一荡。
他心里根本不关心杜含玉的事,只轻轻哦了声,换了另一个地方站着。这个角度,即能克制自己想拥抱亲吻她的冲动,还能更清楚的看到她。
可春荼蘼见夜叉如此,却招招手,拍拍床边,示意他过来坐,离近点。她的本意,是怕说话声音大,把小凤再吵醒,若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她大小姐不知道,这样得让夜叉付出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保持对话状态。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把之前杜含玉告诉她的,有关于夜叉英雄救美的事详细说了:朱礼谋反案,刑部尚书许文冲亲自取证,结果因公殉职。悬崖边的刺客,出行的杜家母女……
“因为我胸口这块天然的痣,我们这一门就名为狼眼。”夜叉沉吟了下,打算对春荼蘼坦白。反正,她这样聪明,又目睹过锦衣行事,早知道他有多么黑暗和阴沉了。
春荼蘼当然明白,所谓这一门,其实就是指杀手组织。
“只是当年,我还被萨满控制,我门中兄弟虽然追随的是我,却也只能间接为萨满和他身后的巴戈图尔做事。”夜叉继续诚实地道,“这个任务是萨满所接,也是他派我们去的。”
春荼蘼就算推测过,此时听夜叉亲口说出来,也有些吃惊。因为,这意味着大唐朝堂的内部,有人与突厥勾结。而且那个人的地位还不太低,还必与朱礼谋反案有关。
不过,现在她关心的不是这个,所以追问道,“为什么没杀杜含玉,当初她才多大,就已经很漂亮了吗?”
“我没注意。”夜叉很茫然,“你今天不说,我都不知道当年没要了她的命。而我没有杀了她,不是什么恻隐之心或者怜爱之意,是因为,杀她没人给钱,我干嘛多事?”
诶?!春荼蘼愣住,没想到是这个可能。
“这就是说,你拿钱办事,不是救了当时豆蔻年华的小杜三,而是不愿意做白工?”她问。
“不然呢?”夜叉摊开手,“杀人是我的任务,可不是我的爱好。我不只没杀她,她全家我都没动。至于死的家丁或者府里的卫士,全是自不量力,过来试图帮忙的。算起来,是误杀。”
春荼蘼啼笑皆非。
好吧,之前说夜叉到处留情的话,她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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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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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死心不如死人
“总之,现在事情麻烦了,虽然有很巧合的成分,但你自己也要负上一点点责任。”春荼蘼最后总结道。
但在黑暗中,两人并肩坐在床上,于是这语气就失了责备,而是像撒娇。
“好吧。”夜叉认错态度良好。
“当时你为什么不蒙面?”如果那时他就是丑陋的样子,杜三就不会产生绮念和执念,不会对他不能忘怀了吧?被个长相超帅的少年英雄相救,白痴也会动心的。所以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只会闯祸,要不人家说红颜祸水呢。难道蓝颜就不算吗?
想到这儿,她伸手抚上夜叉的脸,徘徊在他右边眉骨和颧骨之间的那处闪电形的疤痕上。
夜叉缩了缩身子。
也许这些动作对春荼蘼来说纯出自然,只是亲昵,但对夜叉来讲却是又甜蜜又痛苦的巨大折磨。尤其现在临夏,她头发半散不散,身上只穿着雪白的中衣小褂和撒脚裤子,衣襟上一圈圈的粉黄色小花向领口延伸,就像要伸进去一样。光着两只雪白的脚……
夜叉赶紧别过头,声音略有点沙哑地道,“当时我只是指挥,并没想亲自出手。而且我也没想到,那女的能跑离战圈这么远……”又想起什么似的神色一正道,“荼蘼,你要离她远一点,那是个阴狠角色。”
“怎么说?”春荼蘼来了精神。
“她对你说,是她扶着母亲逃跑的对不?”夜叉的眸光中似滑过一条冰线,“但是我想起来了,她不是要背着母亲,是要自己逃。”
春荼蘼怔住了,是真的怔住了。因为在她的心里,亲情是人生中最宝贵的部分,怎么能随意丢弃。就算是养条小狗,遇到危难时她都不会背叛,何况是自己的亲娘?
而这个认知更令她感到到了危险的信号。杜三是个狠的,这在绑架整件中,她看得清清楚楚,够利落,也不拖泥带水。现在,又知道了她的毒。这样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什么都舍得下,万一知道夜叉的真实身份和下落,夜叉就绝对陷入危险境地了。
怎么办?要怎样做,才能让夜叉躲过杜三的纠缠?
“这样你就麻烦了,她知道你身上的狼眼,脸上的疤痕。”春荼蘼担忧起来,“得想个办法让你远离她。可是……我不想让你离我太远。”
“什么意思?”夜叉纳闷。
春荼蘼这又把杜三在青龙寺要委托她寻找夜叉,证实叶记铁匠真实身份,以及今天才找过她的事全说了。
夜叉皱眉,“真麻烦。”他的脸上露出厌烦的神色,倒让春荼蘼更放心了。
果然,他对杜含玉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啊。为此,她很开心。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死了这份心呢?”她发愁。
“让她死吧。”夜叉说得冷酷无情,“杀了她,一了百了。死心不如死人。”
“不行!”春荼蘼立即坚决反对。
她不迂腐,良心从来有弹性,即使身为法律的维护者,可若法律制裁不了某个有权势地位的人,或者因为证据不足,不能将恶徒绳之以法,黑暗公正什么的,她不会亲自做,但却绝不排斥别人动手,看到也不会举报。
可现在情况不同,不能因为别人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就提前结束掉对方的生命。那她成什么人了?自私到如此不堪和残忍的地步,那她就比杜三还恶心。防备别人是一回事,与人为恶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宁愿以后面对更困难的情况,也要一个问心无愧。
再者,她深深明白夜叉不喜欢杀人。虽然“狼眼”实际上就是杀手组织,但上回她看到锦衣的行事,是他们最后一票买卖。她不能,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让夜叉再开没必要的杀戒。
还有,奉国公虽然不像外祖父对她那样在意过嫡女杜含玉,但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莫名其妙被杀,京都长安又会一阵动乱,谁知道会不会阴差阳错,令夜叉引火上身。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好人?谁知道下面的官吏为了交差,不会去冤枉无辜者?好多事,不是计划周全就可以,不然这世上怎么有一个词,叫做意外?如果杜家再联想到前些日子的绑架案,把注意力牵到她这儿……
她并不怕,也有的是办法应对。可是,势必影响她和夜叉的相见。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就强烈的思念他,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春荼蘼低声道,“我就不信,她再执着于你,但锦衣若说你辞工不做,回西域去了,她还能追去不成?”杜含玉可能为了夜叉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但她那样的人,很懂得取舍。当然了,要做就要做得周全,去西域的踪迹什么的,要布置得逼真可信。
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可以卑鄙的泄露了一点消息给杜三的哥哥杜东辰。踢黑脚,下绊子这种事,她做得很利索。而私奔什么的,一要两情相悦,二要时机好,三要娘家人追不到。在当初她娘白蔓君的壮举中,饱含着三舅舅白世遗鼎力相助的大手笔,不然怎么会成功,在外面过了一两年好日子,成了亲,生了女儿?反观杜三小姐,这些条件一样也不具备,怎么能沾得上她的夜叉?
“躲在哪里?”夜叉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春荼蘼憋着一口气,不说话。
本来,最佳地点是在这儿,躲在她的伪绣楼里。这样他们可以天天见面,而且不用承担被人跟踪发现的风险。只是这样一来,至少过儿和小凤是瞒不住的。她们是她的贴身丫鬟,最信任的人,可以知道她的秘密。白蔓君当年私奔,也带了贴身丫头呢,只不过后来安置在别处罢了,春氏父子没有见过。
可这样做,问题来了。首先,她外祖父经常会过来坐坐,那么精明的人,瞒得住吗?说不定凌花晓翠内外,有很多眼线,只是夜叉武功高绝,他们发现不了。但若一个大活人藏很久而不露出半点马脚,基本上不可能。到时候,被人发现她藏个男人在屋子里,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其实她自己倒不在乎,互相喜欢的人,做*做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并非必须通过婚姻。
而所谓婚姻,是律法给予男女双方的保障,可她却不需要保障。不过,她不能让祖父和父亲抬不起头来,毕竟这是古代。
然后,小凤和过儿知道了夜叉的事,虽然会为她保密,但她们天天跟大萌和一刀混,保不准哪天稍不注意,那二位也会知道的。他们对她很忠诚,当调查员也很有职业操守,却毕竟是韩无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