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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好了,叶儿和应东相对而坐,喝着热热的米粥,刘应东的额头冒出汗珠,脸色也红润起来,叶儿这才敢说出心中的疑惑:“东,你不是在这里生的吧?”
“你怎么知道?”
“你哪里生的?不会是抱的吧?”
“胡说,我是在北塬上老舅爷家生的,那年表叔过来,还说我出生第三天,他在门口放鞭炮崩了手,怎可能是抱的?”他停了停,神色黯然,“我就是小时候和奶奶亲,才和爹娘疏远了,唉!”
可这些年,他勤勤恳恳为家里种地,也没能暖热父母弟妹的心啊,这一家人,心太冷了。
025 谁挖的坑?
更新时间2013…3…13 8:02:16 字数:1642
025谁挖的坑?
叶儿和刘应东下午就去地里了,刘应东一贯都是这样,有点小病小灾的,根本不当回事,带地里干干活,出了汗,病自然就好了,过了两天,刘英群的脸色依然有点苍白,但他竟然爬上骡车,让叶儿很诧异,他这是要带着病,都得地里玩吗?
叶儿和应东,改锄地为锄草,速度果然快了许多,再干一天,就能完工了,刘应东特别高兴,一边干活,一边夸媳妇儿:“你来地里的时候不多,干活倒还挺用心的,若你是个男人,肯定能支撑起一个家。”
叶儿笑了一下,捡起几苗马齿菜:“这一片马齿菜长得多,我一会儿回家给你做马齿菜卷。”
“呵呵,你就是花样多,你看我这阵子都让你养胖了。”叶儿看了看他光润的脸,“哪里胖了?还有点偏瘦,再长点肉,脸颊不那么凹陷才对呢。”
“嗯,你也是,我晚上给咱捉蛙去。”
“行是行,你可得小心点。”
他俩能肆无忌惮地这么谈话,是因为刘英群跑去追一只伤了腿的野兔了,相邻地块的麦子开始收割,野兔子被迫跑到这边来了。
那兔子腿一瘸一拐地跑到地头,眼看就跑不动了,刘英群狂喜,他猛地一个箭步扑上去。
叶儿和应东两人还在一边干活,一边幸福地盘算着吃什么呢,忽然听到刘英群一声惨叫。
“啊——”
“怎么了?”刘应东急急忙忙跑到地头,虽然和刘英群不亲近,但他依然觉得那是兄弟,他得负起照管的责任。
只见刘英群一脚踩在坑里,摔趴在地上,刘应东走过去拉他起来,刚一动就听见他痛苦的尖叫。
叶儿走得慢,到地边是,刘应东已经小心翼翼地把刘英群抱着放到骡车里。
刘英群摔的地方,有个一尺深的圆坑,很明显是有人专门挖出来的,叶儿见上面还有几个树枝和树叶,明白这是个陷阱了,谁这么缺德呀,这个陷阱刚好挖在地头往路对面的大枣树下,叶儿热了的时候,常常去那边乘凉,幸好她这两天,急着锄地,没往那边走,不然,若摔的是她,真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刘应东套好了骡车,带着叶儿和刘英群回家,看刘英群哭得厉害,他担心伤了骨头。
刘丁氏坐在门前纳鞋底,她现在吐得少了些,却特别喜欢做门口吹风。见心肝儿子脸色苍白躺在骡车上,她嗖一下就起来了,哆嗦着嘴唇:“这怎么了?”
“英群追兔子呢,谁想掉坑里了。”
巷子口,刘善民一脸汗珠子的急急跑过来,肯定路过街道时,有人看见,给他说了。
“爹爹,你带上钱,咱们赶紧去镇上吧。”刘应东虽然平时很讨厌弟弟,这时候脸上也很焦急。
刘英群哭了一路,嗓子都哑了,趴在骡车上哼哼。刘善民听了大儿子的话,急急跑进家,没一会儿,肩头搭了一个布褡裢出来。
刘应东调转骡车,三个人很快出了村。刘丁氏转过头盯着叶儿,恶狠狠地样子,问道:“咱家地头,哪来的坑?”
“不知道谁挖的。”
“是哪个烂心肝的挖坑害人?”刘丁氏恨不能在叶儿身上盯出个洞。
叶儿见被怀疑,心中大怒,她顺着刘丁氏,接着骂:“娘你说的是,谁挖那个坑,烂心烂肺烂肠子,一肚子下水全烂光。”
刘丁氏一看叶儿骂得这么狠,便肯定了不是她,也不是刘应东,但谁会跑到她家地头挖个坑呢?
总不会……,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村外,这种恶作剧,还真像小儿子干的。但一想这也不对呀,他挖了的话,为何会自己踩进去呢?
刘丁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干的了,她决定回头好好问问。她觉得应该是儿子不小心得罪哪个调皮的半大的小子了。但她也不因此就排除了是小儿子挖坑的嫌疑,就是因为这个,刘丁氏才没有像以往那么坐家门口骂人,而是扭头回了家。
刘英群的腿断了,镇上的大夫给他接骨后,用竹板绑了,还给开了一些药,花了一吊钱,躺在炕上养伤。
叶儿没听见刘丁氏站大门外骂那个挖坑的人,心里冰凉冰凉的,吃饭的时候,她念叨了一句:“那坑,一看就是人挖的。”
刘应东就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咱俩积德行善,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绝不会让咱掉进去。”但他哆嗦的双手和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心中的怨愤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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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栽赃
更新时间2013…3…14 8:02:50 字数:2293
麦子一下子就黄了,地里一开始忙,巷子里的闲人马上都不见了,连传闲话的都没有,叶儿和刘应东,每天去地里割麦子,虽然辛苦,总算是比较安宁。
晚上回来,两人都很疲惫,英连沉着脸端来饭食,刘应东一看就火了:“我去别人家当麦客,一顿也有四个菜,光糊糊和馒头,让我怎么吃?”
“吃现成的还挑什么?咱娘身子不好——”
没等她说完,刘应东就摆摆手:“你端回去,我不吃你做这现成的,明天,你嫂子不下地,她给我做。”
“不吃算了,不稀罕!”刘英连端着饭走了。
叶儿和刘应东坐着休息,准备缓一缓再做饭,刘善民把饭又端了过来:“东东,你娘做菜了,连儿没看到,爹给你端过来。你妹子还小,不会说话,别往心里去。”
刘应东见只是一小碟腌韭菜,沉着脸不说话。
刘善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堆上笑容:“东东晚上就凑合一下,明天,我让你娘炒两个菜。”
刘应东还是不高兴,他累极了,根本没胃口吃饭,一碟腌韭菜怎么行?他一扭头,给老爹了一个后脑勺。
地里就叶儿和刘应东两个,几天下来,村北早熟的这二十亩地,也才割出一个豁口,村南的二十亩也眼看着黄了,刘应东和叶儿,早出晚归,但就四只手,能干多少活儿?若是他俩再罢工,可怎么得了?刘善民知道儿子是要挟他,怒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硬硬控制自己,让口气缓和起来:“东东,平日里有啥的,这会儿也不能计较,咱是一家子,这麦子还是尽快收进来的好,不然,这一家老小都没的吃,你媳妇眼看还要坐月子。”
他威胁上了,若是麦子收不回,首先没吃的,就是叶儿这个孕产妇。
“我和叶儿就四只手,咱家多少地?收不回来没得吃,就一起饿着吧。”刘应东神情淡淡的,但很明显的强调了“一起”,也就是说,只要主院有的吃,他们也必须有的吃。若是以前,他也不敢说这话,就是说了,也没有任何威慑力,可现在不一样了,不光他自己觉得有底气,刘善民也不得掂量着办。他大概没想到大儿子不吃威胁,还反过来了,心里憋气,却不敢发出来。忽然意识到这个,刘善民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大儿子硬起来了?
顿了一会儿,刘善民只好口气温和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吧?地里的麦子眼看着都熟了。”
“爹,你是当家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和叶儿连中午饭都在地里吃,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尽力,你们再压榨也没用。
刘善民大概也想到了这里,又顿了一下:“明天,我去叫几个麦客来。”
见儿子脸上依然神色不善,刘善民干干的站了会儿,不得不低声说:“我现在就让你娘炒菜去。”他出去没多一会儿就过来了,手里端着半盘炒莴笋,这明显不是刚做的,刘应东脸色很难看。
刘善民似乎是对儿子妥协,他低声说道:“明天早上车氏就不要去地里了,在家帮你娘做饭。”
不等刘应东帮她拒绝,叶儿就欣喜地应道:“好啊,娘不嫌弃我了?”
饭桌上的菜被端走,刘英连气得摔了筷子,刘丁氏跟着男人过来,想寻个机会骂几声出气,刚好看到叶儿的样子,一团怒火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家里有我和英连呢,你就不用了。”
刘善民诧异地看了一眼老婆,不明白她为何反悔,刚才商量好了叫车氏留在家的。麦客都是很能吃的大男人,明天早上得蒸一大锅馒头,最少四个菜,赶在辰时初送到地头,这活儿够重的了。刘丁氏知道这些,但她就是见不得车氏高兴。刘应东不明白厨房的活儿有多少,他见娘这样,很生气,连呼吸都粗重了,这变相促使刘丁氏更不想留叶儿。
刘善民还在斟酌,怎样说能把车氏留在家,丁氏却站了起来:“就这么吧,你俩尽快把村北的地割完,村南的和几块小片的,就找麦客。”她拧着小脚走了,刘善民只得在后面跟着。
有麦客帮忙,麦子很快就收了回来,在打麦场堆成了麦垛。
老天开眼,下了一场大雨,刘应东让刘善民雇人,趁着地里的墒情好,赶紧播种。
“地都没有犁,怎么能种?”
“先种下去,,我在前面犁个沟出来,让人点播种子,等这阵子不忙了,我再把苗沟之外的地方犁一遍,若是夏秋雨水好,今年就能有个好收成了”
“二回犁地时,不就伤了苗?”
“伤肯定会伤到一点,但总好过种不上吧?这两年雨水好,有种就有收,还是抓紧的好。”
没有人这么种的,刘善民本来也不善于种地,当然不答应,叶儿见公公婆婆又阴狠又蠢笨,更想分家了。
她刚穿来的时候,自己两眼一抹黑,虽有此心,却没有这个能力,当然不敢盘算这事,接下来是收麦子,就更不能提了,这个家明摆着就靠她和刘应东干活呢,她那时候要闹出来,不管多有理,也不会有人支持,现在收完麦子,种上了秋粮,人们会清闲一阵的,她又开始盘算着分家的事儿了。
这里地多人少,人们不能及时把麦子碾打出来,割回的麦子都堆成麦垛,要到秋粮都种好了,才开始在打麦场脱粒,因此,沈家营一圈的人家,真正看到打麦场忙碌的时候,经常玉米谷子都长老高了。
因为刘善民的愚蠢,麦收后第一场雨没赶上,等第二次下雨,已经农历五月二十二了,刘应东紧赶慢赶,六十亩地,也才种上了二十亩,地就被晒干了。
过了五月播的种,冬天来临时成熟不了,根本就是白费劲,还有三十多亩,只好那样白扔着。
刘善民碰上刘三爷,很无奈地说道:“我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