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衷谒牒戎泄难!�
「你这话什麽意思?」
亚当嘴角牵起一个弧度。「我是半条中国龙。」
丹尼尔的眼睛闪了一下,可是语气依然生硬。「不可能。你怎麽会是龙。」
「噢,宝贝,你怎麽这麽死脑筋!」
亚当的玩笑话换来的是被刀尖在胸膛上一刺。疼,他不禁露出痛苦表情,可是并没有退缩。
「啊,对不起。」丹尼尔吃了一惊。越想把刀拿稳,手就抖的越厉害。「我……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可是……」
「如果你想杀了我,这里是绝佳地点。」亚当轻描淡写地说。「我是在这里被制造出来的,被克里斯汀变成一只怪物。如果你在这儿杀了我,应该可以激怒他。最後一名该死的後裔被另一位同样流有伊黎血液的族人给杀死……是的,的确很合适。」
「我不是伊黎人!」
「间接地说,你是。」他住了口,等待这句话进入对方的意识里。丹尼尔的眼睛短暂地闭了一下:他知道这是真的。斗起胆子,亚当接下去道:「你是要杀了我,还是让我把我的历史告诉你──如果你允许的话,还包括我们的将来?」
刀尖又推向他的胸膛。丹尼尔咬紧牙,表情有些扭曲。「告诉我。」他说。「我想知道。」
亚当举起右手,握住刀身。刀子彷佛有自己的意识,在他的手下嗡嗡地响,愤怒地颤抖,端靠主人的意志力才把它抑制住。他想要忽略刀的恨意,刀对他的威胁比埋葬此地的伊黎祖先还要咄咄逼人。专注在丹尼尔的脸,他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父母亲的关系。我的母亲跟我的外祖父一起到中国进行传教工作,她吸引了我父亲的目光。老实说,我不清楚这段感情是怎麽产生的,也不明白它究竟维持了多久,但我认为一定很短暂。」
亚当挤出笑容。「我曾经自我安慰地想他们之间是两情相悦,可是在我得知父亲的身分後,就不能确定了。」
丹尼尔盯著他看。「他是谁?」
「我父亲是中国清朝的雍正皇帝。」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亚当看见丹尼尔的神情由一开始的震惊渐渐转为理解,於是开口说:「现在你该知道『半条中国龙』的意思了吧。」
「你是中国天子的後代,龙的传人。」丹尼尔喃喃自语著。他边摇头边说:「我的天。那你还担心自己的血统不够好?你可是个皇子呐!皇帝的亲生儿子……」
「或许是吧。如果我是在中国长大,并且认祖归宗,被承认是嗣子,那麽,我是皇子没错。可是在英国,我不过是来自一个有著私生子污名的家族的混血杂种。」亚当冷哼一声。「很可笑,是不是?在英国,私生子必须在原有姓氏加上『费兹』两字,可是在中国,他们却不承认我的部分姓氏。如果我不是私生子,我本来应该姓『爱辛觉罗』的……可是因为我是混血儿,我的姓就只能是『觉罗』。」
弯刃大刀又往下垂了点儿。锋利的刀刃划进亚当的手指,不过还未流血。手仍然握住刀刃,亚当继续说他的历史。
「当他们回到英格兰,外祖父认为我的母亲带给家族耻辱,一怒之下将她逐出家门,送到修道院以弥补罪过。但是外祖父却从来不把对自己独生女的失望与气恼转嫁到我身上,他对我万般宠爱,一点不让母亲的行为影响到我。好几次,当他喝醉酒时,会告诉我那不是我的错。我是无辜的,而无辜的人需要受到保护。」
亚当撇了撇嘴。「再说,我是个健康的男孩,弥补了他没有儿子的遗憾。所以他亲自扶养我,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另外两名仆人……」看见丹尼尔揣测的表情,他补上一句:「嗯,这大概是我只请了两名仆人的原因吧。从小到大的习惯,改不了。况且,也是为了纪念我的外祖父,他总是固执地用自己的方法来爱我。」
「可是你後来又跟母亲重逢了,你说过的。」
他微微颔首,沉浸在回忆往事里。「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她回到我的生命里。当时我深受外祖父的言教和身教影响,思想与看法都和他近似。我根本不认识她,她就像个陌生人。我想念她只因为我的外祖父想念她;我看不起她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不管她做什麽都不可能让我们两个满意。她很努力想要赎罪,但其实她并没有犯上什麽罪。最後,她也不再努力了。在我十九岁生日过後不久,她就去世了。」
丹尼尔轻轻叹口气,表达心中的难过和同情。
「两年後,我达到法定成年的年龄。」亚当说。「外祖父是个很难相处的老人家,可是身体健状的像条牛似的。他开始训练我接管他的事业。我不能跟他一样进入教会工作,所以他希望我去管理在温斯多威的领地。」
「温斯多威。」丹尼尔皱起眉。「那是……」
「在海边的那个小村庄。」亚当提醒他。「就是在哈尔雾来袭的那天晚上我指给你看的地方。」
丹尼尔把头转向小村庄的方向,彷佛他可以透过城堡的墙望见它。「你的家族成员都住的这麽近吗?」
「只有地理上很接近。」他的笑容有点僵硬。「毕竟,树上的苹果落地之後不会滚的太远。即使是腐烂的苹果。」
「所以说伊黎家族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丹尼尔说。
「哦,是的。他们知道我。」
接著亚当沉默了。在紧张的心情下,手也不自觉地把刀刃握的死紧,现在才感觉到温烫的鲜血不断从伤指流出。如果他稍有移动,就会引起丹尼尔的注意,他不想让他感到内疚。他轻轻地蜷起手指,将湿黏的血抹在刀身上,同时也觉出大刀嗡地发出共鸣,渴望更多的血。
「我外祖父不让我去旅行。」现在他开始想要把故事尽早说完。「他把一切传授给我,也很害怕会失去我。然而,很讽刺的是,他虽保护我不被别人的偏见给伤害,但他也是我认识的最有偏见的人。他让我免遭身分歧视,因为我身上流著不乾净的血──可是,他却把我送给一个最厌恶我的人。」
「送人?」丹尼尔错愕地重复一次。「你外祖父把你送走?」
亚当环顾周遭,声音是绝对的漠然,不带一丝情感。「是的。在我三十五岁生日当天,他带我来这儿跟他的远房堂兄见面,也就是克斯特比男爵,克里斯汀·伊黎。」
「当时发生什麽事了?」
他不假思索地说:「何不让我展示给你看。」
亚当松开握剑的手,掌心向上地朝丹尼尔伸过去。摊开的手掌上有几道宝刀割出的怵目惊心的口子,绯红色的浮肿伤口还淌著鲜血,整个掌心血迹斑斑。他用左手扶住右手,血珠子滴在了脚下的墓|穴上。
丹尼尔吓的倒抽一口气,连忙缩回大刀贴在腰部,彷佛收进无形的刀鞘里。他伸出左手去握住亚当的手腕,踩过克里斯汀的墓|穴上的血滴,朝亚当靠近。丹尼尔看上去一脸的痛苦和同情。
「喔,天啊。」他惊呼一声。「你的手……亚当,你刚刚真不应该……」
「不碍事。」亚当挣脱开来,把手往前一送,显然是奉献的手势。「来吧,丹尼尔,喝吧。尝尝我的味道。」
丹尼尔身子一凛。慢慢地,目光从沾满血的手指移到亚当的脸上。一双黑色眼睛瞪的老大,猛摇著头说:「我做不到。」
亚当屈伸著手指。「喝吧。」
「可是……」丹尼尔再次垂下目光,脸上挂著既恶心又感兴趣的表情。「如果我喝了你的血,会不会变成吸血鬼?」
「不会。喝这麽少量不会有作用的。」亚当含笑说。他的手很疼,心里很想把伤口治好,可是,必须要先让丹尼尔喝他的血。他伸直手指,恳求著:「喝吧,宝贝,你将能清楚看见我的过往胜於我用言语描述。」
「我……我不……」
「请相信我。拜托。」
带著疑惑又急迫的心情,丹尼尔前进几步,低下头,把嘴凑上亚当的血指。
试探地做出第一次接触,他伸出舌头轻舔亚当的手指。丹尼尔原本以为会搔的亚当发痒,暗自希望他能把手缩回去,没想到自己竟然对亚当的血味著迷了。
当然,他以前尝过自己的血──在他割伤手指,自行把血舔乾净的时候──可是那完全无法跟亚当的血相比。亚当的血很鲜浓,很甜美,还有销魂的魔力,在舌尖上就像鲜奶油一般有丝滑的口感。出乎意料地,丹尼尔竟把亚当的手拉近自己的嘴,开始用力吸吮起来。
「啊!丹尼尔……」亚当低声喊著。
当他抬起目光,就见亚当双眼圆睁,瞳孔因为性欲而扩张。丹尼尔感到震惊,两人竟然都被此种行为撩拨得欲火焚身,可是他却一点都无法停止下来。这令他想起在十岁的时候,曾经独自吃下一整块在食品柜里找到的维多利亚海绵蛋糕。其实在他吃完第三片时肚子早就饱了,可是蛋糕就在眼前,蛋糕是他一个人的: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於是他强迫自己把它全吞下肚子。最後,因为糖分一下子吃的太多,竟然彷佛被催眠般地恍惚了,并且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接下来一整天都闹肚子痛。
从那时起他就不吃维多利亚海绵蛋糕了。此刻他也向上帝祈求,从此不再吸人血,因为,对於人血的渴望与吃蛋糕时那种难以抵制的冲动是不分轩轾的。
礼拜堂开始在他四周闪闪发光,视野边缘开始模糊。丹尼尔知道自己还没放开亚当──他还可以尝到流进嘴里的鲜血──可是,这种官能的感觉似乎逐渐褪去。影像开始在眼前一闪而过,速度快的令他无法捕捉,像鸟一般飞快地掠过他已经模糊的意识。他感到头晕,随时有倒地的危险,可是他努力抵抗著。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孤身站在礼拜堂里。
丹尼尔环顾四周。喷吐出的气息在嘴前凝结成白色雾气,身子不由打了个颤。亚当跑那儿去了?他似乎是消失了。就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丹尼尔才意识到,虽然此地无疑是克斯特比城堡里的礼拜堂,可是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间。
这间礼拜堂较为阴暗,即使外头的日光微弱,室内也只有几根蜡烛亮著。壁画几乎完全隐没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他看见《死之舞》被一层蜡烛油烟给覆盖。靠背长椅看上去似乎是不一样的风格,祭坛上铺著一块紫色布,是四旬斋时会用的那种颜色。整体来说,这儿看起来少了几分展览馆的味道,而多了些真实感,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来这儿祷告似的。
当他渐渐适应周遭环境的枝微细节时,丹尼尔在心里纳闷到底发生何事,如果可以的话,要如何才能回到之前的样子。
「这个地方感觉又冷又脏。事情处理好以後咱们就尽快离开。我不想在这儿逗留太久,您要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丹尼尔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连忙望向《三个死人和三个活人》旁的门口。当他看见亚当,心猛然一紧──他看上去比自己深爱的男人还要有朝气,正满怀自信地走入礼拜堂。
等到亚当走下阶梯,丹尼尔才真正注意到他的打扮。他穿的不再是二十一世纪的时髦休閒服,而是洁净无暇的深红色燕尾服,里头是|乳白色衬衫、棕色锦缎背心、贴身的暗黄|色马裤,足蹬一双擦的亮澄澄的黑色马靴。
丹尼尔直愣愣地看著,脑子在打旋,既无法相信自己竟能看见过去,也压抑不住体内突然涌起的一股性欲。亚当从头到脚完全是十八世纪英国绅士的打扮,他看上去更有异国气质,金黄|色肌肤和浓密黑发也被衬托的非常完美。
他看著亚当伸出一只手搀扶身後的一名老人步下阶梯。丹尼尔发现这两人的容貌有些许相似,只不过老人是英国人。他有一双锐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