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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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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也好——庄善若相信,凭了许家安的文才,这举人的头衔定是如探囊取物,而且少了许德孝这层关系,以后也会少些掣肘,也更自由些。

“明天就走?”

“嗯,娘帮我收拾了几日的东西,算是将行李规整得差不多了。”许家安道,只可惜她不在,否则名义上的媳妇,即便是再疏离,于情于理也都要帮远行赴考的丈夫收拾行装的。

“嗯!”庄善若想的却是天气日渐转热,也不用准备什么厚衣服,随身的行李倒是轻便。许陈氏定还藏了些私房银子,有银子傍身,大郎即便是在州府里缺了什么,总能贴补上。

许家安的目光里又有了热度:“明儿吃过午饭就走。”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他总盼着她能送送他。

可是,庄善若却道:“明儿怕是不能送你了,我姨家表哥受了重伤,我得去照顾他;再说,老太太恐怕也不爱见到我。”

许家安心底的失望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了,他努力地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也好,不过就两个月就回来了——你在家里等我就是了。”说到最后竟有一丝祈求在里头,许家安怕就怕庄善若在他缺位的这段时间里不告而别。

庄善若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点点头:“你自安心在外头,我在家里等你捷报。”

许家安长舒了一口气,悬在心头几日的大石头总算是稳稳落地了。

“你就一个人走?”庄善若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许家安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似的,若是在州府的时候万一发病?那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四姨太从宗长府里选了个老成稳重的家丁让他贴身陪着,明天和我一起上路。”许家安解释道,“昨日,她还差了身边的丫鬟送了二十两银子过来,说是当做盘缠——大概是二老爷的意思。”

庄善若默默不语,那个家丁是二老爷的意思没错,不过这二十两恐怕是鸾喜自己的体己银子吧!她现在得宠,二十两银子看得也如草芥一般,要不是为了避嫌,恐怕两百两银子也凑得出来。看来,鸾喜私心里虽然不想让许家安考中,可又不想他出门吃苦。只可惜,偏生许家安没能领她这份情。

这世上阴差阳错的事可不单单发生在她的身上。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一切都得自己当心,银子也别苛俭着,该使的地方总要使,早晚风凉要记得加衣,将身子保重好才是最要紧的。”虽然刻意疏离,可是庄善若还是下意识地叮嘱着。

许家安老老实实地点头,这番话他听着是受用得很。媳妇,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晚了,回去早些歇着吧,明儿还要赶远路呢!”

许家安终究不舍,直直地盯了庄善若的眼睛:“你,真的会等我回来?”

“当然!”庄善若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许家安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竟满足得像是个孩子。

☆、第355章 姐妹私房话

“善若姐,还是我来吧!”

“好!”庄善若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位置,将手中的一包药交到了刘春娇的手里。

刘春娇很自如地接过来,利索地将纸展开,折成一个尖尖的漏斗形状,手腕略略一抖,整包药便听话地滑进了煎药用的瓦罐当中了。然后,刘春娇取了水瓢舀了一瓢水,小心地倒到瓦罐中,又用筷子搅了搅,这才将瓦罐坐到小炉子上。

“生火吗?”

“等下。”刘春娇制止住了庄善若的动作,“等这药在水里略浸一浸,等下煎的时候药效才出得来!”

“哦,我倒是忘了这茬!”四五年前在秀才爹病榻伺候汤药,庄善若隔了这许多日子竟是忘记了,只想着赶紧将药煎好,好送过去给伍彪喝了。

刘春娇淡淡一笑,只低了头用火钳子将地上零碎的木屑拢到一处。

庄善若坐在一旁侧眼去看她,只见五六日不见,刘春娇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虽说之前脸色早就不像刘昌刚故去的时候枯槁蜡黄了,可毕竟还带了郁郁寡欢的神色,总觉得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此时,脸色虽然带了淡淡的倦容,可是神情却是愉悦的,一双被又黑又密的睫毛包围着的大眼睛饱含水色,流光溢彩的,就连两颊也渐渐丰润起来了,带了以往的几分娇憨。

“春娇,这几日可多亏你了。”

刘春娇飞快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道:“善若姐,哪里的话,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伍家与你非亲非故。倒害你这般劳累。”庄善若说的是真心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出口,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刘春娇却是抿了嘴浅笑:“善若姐也不过是与伍家母子萍水相逢,可也为了伍大哥的伤势鞍前马后,不顾辛劳。这人与人之间讲求的就是一个缘字,我与伍大娘投契,在我表婶那里也没什么事可干。再说了煎药烹茶也不累人,能帮也就多帮一点罢了。”

庄善若只得点头:“春娇。我见你倒是开朗了一些。”

“难道不好吗?”

庄善若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刘春娇掩了嘴笑了几声,道:“善若姐。我和你开玩笑的!这些日子有事情干,夜里一沾枕头就睡,也省得我胡思乱想了。”

“那便好!”庄善若又道,“最近可有回榆树庄?”

刘春娇将火钳子在地上胡乱地拨拉了几下,却垂下头来:“没回去,我娘倒是由我姐陪着过来了两趟,说来说去不外乎是让我搬回家里去。”

“刘大娘这里虽好,可毕竟也不是久留之地。”庄善若若有所思,“经过这段日子。恐怕你娘也该想清楚了,总不会再逼你!”

刘春娇苦笑:“我和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母女,哪有不了解她秉性的?她现在嘴上说得好听。恐怕也只是为了赚我回去,等我回家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年纪不大,可经历了这么许多事,总不愿意再任人摆布。想让我改嫁可以,可也总得入得了我的眼。让我点头了才行!”

“说话越来越没羞没臊了!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庄善若替刘春娇高兴,她总算是走出了那片阴霾。

“善若姐。我和你说真心话,你竟也来取笑我!”刘春娇嘴角漾起笑纹来,“我后来想了想,能像阿昌这样的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了。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够找个体贴敦厚,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如若找不到,那也罢了,左右我手里有那些银子,让我娘给我寻几个稳妥的人,单单放印子钱也足够我生活的了。”手里有银子,果然也能硬气点。

“你才几岁,竟说这样的丧气话!”庄善若亲密地将头凑过去,“连家庄的老根嫂你认得?说起来老根叔也是她二嫁的,现在满门和睦,过得不知道有多惬意。”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刘春娇又道,“善若姐,等年底你离了许家得了自由身,你想再寻个什么样的人?”

庄善若面上一红。

“怕什么?我都不羞,善若姐倒是害羞起来了!”

庄善若一想到仅剩的三百多个大钱,心里便没底得很,却又不得不接刘春娇的话茬:“我也不求别的,只要能有一间屋存身,三亩地糊口也就够了。”

“单单这些?”

“若是人能够勤勉能干,忠厚踏实,那就更好了!”这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伍彪。

刘春娇听了却是抿嘴一笑:“看来我们姐妹俩真是心有灵犀,我要寻个体贴敦厚的,你要找个忠厚踏实的!”

庄善若回过神来:“那倒真是巧了!”只希望春娇说的不是伍彪了。

“善若姐,可有意中人了?”

庄善若没想到刘春娇问得这么直白,伍彪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不由得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嘴上却道:“哪能呢!这些事也得离了许家再说,不急!”

“不急?”刘春娇睁大了本就圆圆的眼睛,“再过年咱们可就满十八了。我们俩的这两年可要比旁人的十年过得都更劳心费神些。”

“那倒是!”庄善若心念一转,“莫非你有合意的了?”

刘春娇落落大方地一笑,将手中的火钳子随手支到墙上,怅怅然道:“说不准,总觉得合适可又不太合适。”

庄善若总觉得自己心跳如鼓擂,生怕被刘春娇听见,道:“若是真的碰到合适的,可别错过了。”

“就是不知道他心底有没有旁的人了?”刘春娇也不害羞,像是再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要不然,你回榆树庄,让你娘托人帮着问问?”

刘春娇嗔怪道:“善若姐,你怎么老想着让我回榆树庄去?我婶子都不赶我,你倒是催得急!”

庄善若被说中心事,不由得有些语塞:“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能在连家庄里陪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我原本想着年底便能回到榆树庄里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行!”

刘春娇没听明白庄善若的意思,欢喜地道:“那好,善若姐,我们说定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若是回榆树庄了,我也陪着你回去!”

庄善若苦笑,看着刘春娇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道:“那自然是好的。”

“好,差不多了,可以生火煎药了!”刘春娇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抛开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默契地给小炉子生着了火,时不时地往里面投着细碎的小木屑,一时沉默了。

“扑扑!”瓦罐里的水沸开了,冒着热气,溢出一些苦黑的药汁,带出一股又香又涩又苦的药味来。

“得转小火了!”刘春娇自语道,然后操起放在一旁的火钳子利索地捅了捅炉子眼,将火弄得小了些。

庄善若忍不住道:“春娇,你做这些活倒是利索!”

刘春娇一怔,苦笑了一下,才道:“善若姐倒是忘了,我那个时候挺了大肚子,不知道帮阿昌煎了多少碗药。”

庄善若心中悯然,看来刘春娇心中情根深种,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了的。就像刘昌之于她,虽然已经故去了一年有余,可是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早就沁入骨髓,时不时地能让人伤筋动骨——只是比起以前来,少了些许哀恸,多了几分缅怀。

“都一年多了……”

“上回我去善福堂看到了玦哥儿,倒是比之前长高了好多。原先总是怯怯的,如今也小大人般,落落大方了起来。”刘春娇嘴角凝了一丝寂寞的笑,“我那日还和爹说起来,我没见过大伯,倒看玦哥越长越像阿昌了。”

“是吗?”

“我便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庄善若温言问道。

“后悔呀,若是我能再经心些,能将孩子养下来,过上三五年可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阿昌?可惜,可惜……”刘春娇眉宇间笼上了一丝清愁。

之前,庄善若从来没听刘春娇提起过她那个早夭的男孩儿,想起听人说这孩子养在胎里的时候便孱弱,生下来还没哭上两声便闭了气。那时候的刘春娇恐怕整颗心都沉浸在刘昌暴毙的悲恸中,竟分不出一点空间留给这个苦命的孩子,现在想来恐怕是心有戚戚然吧!

刘春娇飞快地一抹眼角:“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竟说起这些事情来了?”

“春娇……”

“我不碍事!”刘春娇拍拍裙子从小杌子上站起身子,勉力堆出笑容,“这药再煎一会也就好了。善若姐,到时候你将它倒出来,略凉一凉,便给伍大哥送过去。”

“你呢?”

刘春娇毫不避嫌:“前日听说伍大哥爱吃些番薯丝儿,我闲着没事干,就和伍大娘用擦子擦了小半袋出来。趁着这两日天气好,赶紧晾晒起来。”

“番薯丝儿?”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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