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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侍卫里,赵雷的功夫最好,却也最憨直。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想支开他那是小菜一碟。
“这。。 ”赵雷点头了,其余三个却一齐露出为难之色——公主是主子可那二十几个月世子小郡主们也不能丢下不管。
“我,好。。好,冷、冷。”北 娇弱。
“好吧,就这么决定。赵大人可要仔细了,不得有所闪失。”张公子千叮万嘱。
“行了,别罗嗦了。”君惜瑶不耐地皱眉,拉着我快步离开。
赵雷警惕地环顾四周,那一脸的严肃,令闲杂人等不敢近身。他亦步亦趋,一步也不远离。
“小雪姐姐,怎么办?”君小公主不因自己满身泥污引得路人侧目而不快,却为身后那个傻大个而苦恼。
“别急,先买衣服。”
“赵大人在门边候着就行了。”我微笑着伸手拦住赵雷,戏谑地加了一句:“还是你打算一直跟进去?”
“卑职不敢。。”赵雷面红耳赤,纳纳地退到门边,抱着那柄厚背砍刀,郑重其事地站成一尊雕像。
“那,有劳了。”我向他轻轻点头示意,淡笑着把他关在了门外。
“换上吧。”我走到床边,摸出放在墙角的包裹,取出一套男装抛到君惜玉的手中。
幸亏我图方便,长期包下客栈这间房,包裹也一直寄放在此地,反正这点小钱,咱还花费得起。只是这次之后,估计得挪地方了。
“接下来怎么办?”惜瑶朝门外呶了呶嘴,激动得脸带红霞,双目放光。
我掀开床单,撕成长条,结成绳状,打开窗子,在窗棂上系上死结,再抛下绳索。
“赵大人,公主受了点惊吓,要在此歇息一会,你守在门外别让闲人靠近,切勿惊扰了她。”我走到门边,低声吩咐。
“是,卑职一步也不会离开。”
“看我的,跟着学。“我率先踏着椅子,踩上窗台,攀着绳索爬到了楼下,仰起头向她招手。
惜瑶抿唇一笑,从窗子上纵身一跃便已轻盈地落在了我的身边。拷!比我干脆利索多了。原来她也会些功大,也不早说,浪费我的感情。
三分钟之后,顺着窗子下面这条偏僻的窄巷,七弯八拐,走到了客栈的厨房。低垂了头,在杂役惊讶的注视下,终于成功地偷溜了出来,站到了喧闹繁华的大街之上。
55
川流不息的人群,琳琅满目的货品,肩挑手提的商贩,鳞次栉彼的屋宇。。构成了一个繁华热闹的京城。
我常常出门倒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惜瑶却是第一次身着男装,身边没有一大堆侍卫跟随,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街头,自然是万分的新鲜。
她左手持着面人,右手拿着冰糖葫芦,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樱桃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那股高兴劲,渐渐也感染了我——索性大方点,陪着她慢慢逛个够。
离大考不足十天,各大会馆门前均有四到六个不等的兵丁把守,不让闲人靠近口街头还不时有衙门的巡捅结队走过,气氛显得十分凝重。
我和惜瑶站在街边瞧了半天也没找到空隙溜进去——事实上,看了半天,身材槐梧,牛高马大的莽汉倒的确是有不少。可是想象中那些清洒不离,来去如风的俊美侠士却一个也不曾遇到。
这不禁令我们大失所望,深深打击了我们的积极性——要看壮汉,惜瑶身边那四大金刚已让我吃不消,哪需要如此费力地溜出来?
一直徘徊在会馆门前的我们,已引起守门的兵丁的注意。他们不时向这边投来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们衣着光鲜,气度雍容,这才没有过来盘问和驱赶。
惜瑶年少,更是缺乏耐心。枯站了这么久,已是她的极限。不时拿眼睛望向我,撤离的心态非常明显。
算了,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梦想中的侠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走吧,到别处玩玩。”
惜瑶欢呼一声,一马当先跑离会馆,冲入了热闹的集市——哪还有半点刚才迫切想来看侠客的心情?
我摇了摇头,轻摇着刚买来的一柄纸扇,做潇洒状,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今日恰逢初九的集市,涌金路人山人海,几乎已是水泄不通。
看看天色,已是彩霞满天,将至黄昏——算了,给张幄一点面子,早点回去,省得那老实人急出病来。
好容易把兴致勃勃玩得乐不思蜀的惜瑶从人群里柃出来,已折腾得我大汗淋漓。
不远处一堆人围成一圈,正看着一些人玩着杂耍。那清脆的锣鼓声,那不时传来的阵阵轰然叫好声,在在引诱着她。
“小雪姐姐,让我再玩一会儿吧”,惜瑶摇晃着我的手软语相求:“下次再要溜出来可没这么容易了,求你了,好姐姐?”
明知道她是在装可怜。可是,当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无辜地眨啊眨,那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这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唉!美色的魅力还真是不容小视啊!
“只玩小半个时辰。”我板着脸下了最后通谍:“不然,下回绝不再带你出来。”
“我就知道小雪姐姐最疼我了!”惜别瑶欢呼一声,不由分说,拉着我掉头又挤进了人群里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挤到圆子里面。
卖艺的看上去象是一家四口——一对中年夫妻俩带着一双儿女。少年年约十三四岁,唇红齿白,长得眉请目秀。少女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鬈,淡紫的上衣配一条浅绿的裕裙,似秋风中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长得清丽可人,颇有几分姿色。
他们表演的是驯猴,无非是些跳火圈,空中接物之类的玩意。看多了电视,这等粗浅的节目对我来说自然谈不上什么新意。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用来表演的几只猴子,竟是只只通体洁白,玉雪可爱。
可惜瑶长年住在深宫,哪见过这个?当下看得目不转睛,惊叹连连。不一会儿,一个节目表演完毕。
少女拿着托盘,嘴里照例说些:“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诸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之类的套话,轻盈地绕场一周。
少女转到我们身前,惜瑶大方地伸进袋中拿钱的手,却再也掏不出来,旭尬得满脸通红,只得向我递过求助的眼神。
她金枝玉叶,平时哪里需要用到银子?就算偶尔买些小玩意,也有随从替她付帐,身上自是分文也无。
我微微一笑,掏出一锭二两的碎银抛了上去,替她解了围。
“多谢公子赏赐。”紫衫少女一惊,抬眸向我瞧了过来。触到我含笑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红。急忙垂下头,盈盈下拜,语带羞涩,嗓音清脆甜润。
“哼!区区二两银子值个屁?到这边来,大爷有赏!”人群里响起一个突兀的男声,伴着一阵低俗的轰笑传来——听在耳中却有些熟悉。
我偏头过去一瞧——嗬!那边那个笑得一脸淫邪的高壮青年,不是那天调戏喜儿的油面大饼男吗?好象是什么道遥王世子,叫萧佑礼的?
这下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的老话了,我苦笑着微微低垂了头,把身子往人群里缩。
那日他吃了亏,败兴而去,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找我的晦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有人相救。
紫衫少女一脸为难,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当然知道萧佑礼这种高级地痞流氓不能得罪,只得咬着唇,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弯腰福了一礼:“公子,麻烦捧个钱场。”
“哈哈,好俊的小妞。”萧佑礼哈哈大笑,顺手抛了一锭五十两的白银到她的盘子里:“大爷我买下了!”
“公子。。这,使不得啊!”那对中年夫妇见势不妙,只得上前苦苦哀求:“小的卖艺只图一个温饱,并没有卖女儿的打算。况且小女年纪尚幼,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
“去你的!”萧佑礼哪里管他许多?抬起一脚将中年男子踢翻在地,狞笑着道:“本公子看上了她,那是她的福气!带走!”
街上围观的人虽众,但萧佑礼却是无人不识的恶霸,谁肯为个卖艺的人出头?大家自是一哄而散,跑了个没影。就连街头巡逻的巡捅也低头匆匆而过,假装没有看到。
“岂有此理!”惜瑶起初还一头雾水,以为姓萧的只是语言粗俗,其实真的一番是好心。到现在当然看明白了是在强抢民女。当下掳拳捋袖便要上前理论。
“不可。。”我一个措手不及,拉了个空。她已冲了进去,跟萧佑礼的那帮恶奴打了起来。
我仰天长叹——两次遇到色狼,两次都要充当那个救美的英雌!我招谁惹谁啊?
老天做证,我今天真的不想惹事的!我都已退出风暴圈的中心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家堂堂一个公主都已大打出手,我能袖手得了吗?
“道遥王你来了?”我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乘那小子愣神之机,左手拉了惜瑶,右手拉了紫衫少女,以百米冲剌的速度狂奔。仗着身子灵活,见缝插针,在人堆里蛇行。
“追!”萧佑礼发觉上当,自是穷追不舍。
“分头跑!”三个人目标太大,我当机立断,放了紫衫少女,拉了惜瑶弯腰往小胡同里钻了进去。
“干嘛跑?救人要紧!”惜瑶意犹未尽,竟然还想再打。
“打个屁!“我翻了个白眼,厉声喝道:“给我跑!”
这位公主好大的兴致,没瞧见身后那堆呦喝着狂追的大汉吗?就她那半吊子的功夫,没被人揍得满地找牙就偷笑,还敢学人家行侠仗义?
真是败给她——救人?自己能不能逃走都成问题了!搞不清状况!
我跟萧佑礼可是结了梁子在先的!从他上次嚣张的态度来看,亮出身份根本就镇压不了他。万一惜瑶有个闪失,我不死也要脱层皮!
“等一下,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也不知跑了多远,眼看着身后追兵没了声息,脚下的路也越走越偏僻。我气喘如牛,累得象条狗般吐着舌头直喘粗气。
“小雪姐姐,干嘛怕他?”君惜瑶勿自愤愤不平。
“我不是怕他,我怕你。”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答——呜,我的老腰!差点被折断!
“怕我干嘛?”君惜瑶仍然不在状态中。
“我的公主大人,你若是出了事,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懂了?”
不是我嫌贫爱富,也不是我认为她身为公主就天生比别人高人一等。实在是我还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程度。
“那小姑娘,也不知道逃走了没有?“惜瑶依依不舍地频频回头张望,颇为遗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