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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连长姐也不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她这样一想,又觉得在琼江的生活并非一无是处,成长之事,不是一帆风顺就是跌宕起伏,倒是也说不得孰是孰非的。
外头天寒冻脚,她今日出来骑着一匹小白马,地上又积了雪,远远望去一片银白,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守营士兵的视线里,却没有留意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人影。
“碧波池”离着“卫家军”如今的驻地算不上远,可见元洌是细细计算过、了解了她的,她骑着的虽是一匹小母马,脚力却快,也不过半个时辰过些,就来到了山谷口。
多年之后重临旧地,远远望去,景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片淼淼碧潭,水面上蒸腾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四周都是青青的苍松翠柏,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也不曾凋落,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那碧潭之上果然有一间木阁,璎珞遥遥地,依稀只能看见一个穿着紫貂大氅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儿。
她翻身下马,将马儿拴在谷口一颗树下,由它自己吃草,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昂着头走向“寒生阁”。
虽然面上镇定,可是璎珞知道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乱跳,她有些气自己城府太浅,不过是来赴约而已,就吓得这个样子,又不是鸿门宴,何必要做出一副怕死的模样?
她心绪纷乱如麻,元洌就算和她面对面也不会知道,何况如今他自己并不比璎珞轻松许多,也是在强作镇定罢了。
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饶是元洌自诩心机深沉,也难免露出些许近乡情怯般地蠢~动和羞涩,这样的表情,倒是甚少出现在他脸上,尤其是他登基之后,就更没有了。
璎珞一张俏脸板得冷冷的,元洌在这冬日寒潭之上坐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寒意,却在她脸上看了个明明白白。
她穿着银色的狐皮长袄,露出紫红色洒金绣满地花的衣襟,脚下蹬着一对银白色的小靴,头发已经梳成妇人的样式,上头简简单单地簪着一朵水晶簪花,用珊瑚钿子压发,愈显清冷。
她的小脸微微地扬着,虽然身量比元洌矮了不少,可气势却一丝不输。元洌这是头一次近距离地见到她的面容,她已经不戴面纱,大大方方地露出脸颊上的长疤,虽不甚显,到底是坏了容貌。
元洌心里难免觉得有些可惜,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些遇到她,不知脸未伤的璎珞,又是如何的风华绝代了。
不过,我不会嫌弃她。元洌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微微笑着走上前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璎珞站得离着他有四五步的距离,不说也不笑,将手放到身侧,恭恭敬敬又不卑不亢地福了福,口中道,“见过北金国主陛下。”
元洌没料到她这样不留情面,身子都晃了晃,强笑着道,“什么国主不国主,不过是外头人才叫,你跟我不必这样客气。”
璎珞好奇地看着他,“莫非我同陛下很熟识么?”
元洌有些泄气,“在栎邑的时候,你明明待我很好的。”
璎珞听他提起旧事,明明因为自己一己之私不惜殃及池鱼,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心里十分气恼,冷笑了一声道,“居然有这样的事?我年纪不大记性却已经不好,竟然都忘了呢!”
元洌咬了咬牙,很是难以启齿地道,“我那时身不由己,化名‘袁冰’也是实在没有法子,难道你还要气我吗?”
璎珞心里更为不屑,“大丈夫藏头露尾,难道就是陛下为人之道么?”
这话说得重,元洌脸上就有了六七分的不好看,“我心中待你与旁人不同,你莫要辜负了。”
璎珞冷笑道,“我已为人~妇,陛下还是自重为好!”
元洌也冷笑道,“你以为你那丈夫还能回去找你么?”
璎珞闻言觉得不妙,也顾不上去讥讽元洌,急急地追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可是你对他下手了?你将他怎么样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元洌见她这样急切地探问另一个男人的下落,哪里还管霍祁钺才是和璎珞拜过天地的正头夫妻,只觉得他是抢走自己心上人的情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又怎么会告诉璎珞他的去向?”
他从牙缝里恨恨地吐出几个字儿,“我不知道,便是知道,又怎么会告诉你?”
他这样说,璎珞越发笃定了他知晓自己丈夫的下落,心里也怪自己冒失,不过几句话就将场面变成了这样,可是要让她再虚与委蛇去讨好元洌,她做不到,元洌也不会那么傻。
她此时心里一片空白,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元洌那句话,“你以为你那丈夫还能回去找你么?”
她不想这样,她好不容易才能和霍祁钺终成眷属,不想幸福结束的这样仓促!
她茫然若失,颓然地站着,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再也不肯看元洌一眼。
元洌的心里也并不好过,璎珞到底是他生平头一个动了真情的女子,他心里虽然恨她不解风情不识抬举,却终究不忍伤她太深。
他是知道米罗给霍祁钺下了“桃花蛊”的,只因米罗来到他跟前表功似的,他当时虽然夸奖了她几句,心里却越发瞧不上她小小年纪就残忍冷血,比起璎珞的春风化雨,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只是米罗自动自发地帮他牵制住了霍祁钺,却是算意外之喜。他对蛊毒认识不多,却也知道人但凡被落了蛊,就等于一生一世都被栓牢了。若是米罗不主动放了霍祁钺,霍祁钺就算是武艺再高强能逃出生天,也会死于非命。中蛊毒而死的人他见过,七窍流血、浑身血肉片片落下,生生嚎叫惨死,这样的场景,他不介意多看到一次。
只是那样,璎珞心里会不会难过?元洌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他一向十分自大,自然是觉得霍祁钺算是什么,虽然是“金乌卫”的统领,也不过是薛缜的臣子,不像自己,北金国主,谁的话都可以不听,谁的眼色都不必看,璎珞只消跟了他,就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愁了。
他以为他和璎珞之间的障碍,只是霍祁钺。
如今见璎珞黯然神伤的样子,元洌是又急又痛,混杂着志在必得的雄心,那点小小的妒忌早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走到璎珞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低低地道,“他走了也就罢了,你和我在一起,我这一生一世抖不会不告而别,一生一世,都会好好待你。。。。。。”
第七十四章 报仇(上)
元洌的手抚上璎珞雪白如玉的面颊,她从深思里回过神来,猛地扬手拂掉了他的手,〃陛下,请你自重。〃
元洌被她这样决绝的态度刺伤了,他气哼哼地一甩手,〃难道我对你还不好么?你莫要再不识抬举!〃
璎珞笑了起来,〃陛下头一次见我便是隐了姓名的,难道陛下觉得欺瞒就是对人好么?〃
元洌被噎了一下,又道,〃那时你表姐麾下一员小将正在追击欲置我死地,难道我还能以北金太子的名号继续在外走动?那岂不是会自投罗网?你这女子,怎么这样短视?〃
〃陛下同我不过短短相处几日,却对我用尽心机、暗含威胁,这时候反倒来说什么不会不告而别,真是天大的笑话!〃璎珞端然了脸色,一张俏脸如同雪中梅花一样清姿绝逸,〃陛下难道忘了自己,正是不告而别离开了医馆?〃
元洌气急败坏,〃那都是权宜之计,你若是当时便随了我,我又如何会费尽心机?〃
璎珞被他这样无耻的逻辑震惊了,她怒极反笑,〃元洌,你这个人,真是一点儿道理也不讲么?〃
元洌一张也算得上英俊的脸上表情已经扭曲了,他不想再听璎珞的这些话,这些话将他的面具戳得千疮百孔,他自己戴着面具的时间长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璎珞这样不留情面,实在让他痛入心扉。
〃如今你没有别的去处,要么同我回宫。只要你做了北金国后,北金和大昀就是姻亲,我自会下令撤兵。〃元洌果断地一挥手,〃要么,你便在'卫家军'大营里一辈子死等着你那再也不会回去的丈夫,红颜辞镜之时,再来瞧你后不后悔!〃
璎珞〃嗤〃地笑了一声,转身便走,〃那我就告辞了,陛下好自为。。。。。。〃
她话音未落,就感觉一阵极大的力量将自己扯了回去,元洌几步赶上伸手将她卷在怀里,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声音倒是不似之前那样冲动热情,隐隐透着几许冷厉、几许诡谲。
〃果然圣人诚不我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被自己牢牢圈在怀里的璎珞,那一张小脸宛若荷瓣,大大的眼睛直到这时才流露出几分惶恐,〃你真的很不听话啊!〃
〃你放开我。〃璎珞拼命死挣了几下,元洌的臂膀如同铁铸一般纹丝不动,她本性温良,这时候也难免激发出几分血性,不由得又想起当年卫玠也是这样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她也是不从反抗,还划破了脸颊跳楼,幸好遇到了霍祁钺。
可惜今天,霍祁钺是不会来救她的了。
璎珞闭了闭眼,虽然还被元洌抱着,可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镇定了不少,〃你今天若是动我一下,我当即便咬了舌头死在这儿,我不过贱命一条,只怕污血染了陛下的袍子。〃
元洌被她气得战战兢兢的,心道若不是我真心真意地喜欢你,早就将你如同那些宫人一样任意糟~蹋了,岂有你今天和我撂脸子斗口齿的时候儿?
他虽然这样想着,可是看到璎珞那张脸,鼻尖儿嗅到她身上独有的似兰非兰、似莲非莲的独特香气,又觉得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去。
他渐渐地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道,〃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
(哈哈哈这句使得笔者我也很出戏啊哈哈哈,情圣真难当啊!)
璎珞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他这样轻易地就放过了自己,心里竟然有些一拳轮空的不适感。她站在地上望着元洌,心里实在想不出他对自己这样执着的缘由。
看起来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发狂,璎珞审慎地打量了一会儿,到底是趁着现在他还有一丝人性的时候快走,还是。。。。。。
她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清了清嗓子,问道,〃陛下,请将我夫君的下落告诉我。。。。。。〃
反正来也来了,惊也惊了,璎珞感觉自己的腿都在颤抖,却还是强自镇定。
元洌抬起头,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你心里就那样看重他?〃
璎珞也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元洌,〃他是我的夫君啊!〃
这下轮到元洌笑了起来,璎珞听不清他说什么,依稀是〃真不懂。。。。。。明明。。。。。。竟然都。。。。。。〃
璎珞不解地看着他,好不容易等得他笑完了,眼睛里的笑意也尽数敛去了,〃我知道他在哪儿,只是。。。。。。〃
元洌话音未落,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厉光,将璎珞往自己身后一带,〃小心!〃
璎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就被他塞在了自己身后,刚想问问是什么事儿,就见一道灰色的身影凌空扑来,一道兵器雪亮白光在自己眼前劈过,耀得她眼睛一花。
她被元洌推得远远的,只能看见他腾空而起和来人恶斗在一起的身影。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璎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吗?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呢?
璎珞这时候才深深懊悔自己的轻举妄动,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大胆就敢单身赴会,好在元洌没有对她步步紧逼,可就是这样,现在又来了一个不知身份的第三人,自己能否安然脱身,实在是个未知数。
她紧张地望着打斗中的二人,只见元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