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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夫人猝不及防地落下泪来,“珏儿,难道你为着你兄弟,就不顾别人家姑娘的性命了吗?”
卫珏的鼻子也是一酸,“老太太,我是为了安国公府。”
叶老夫人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脸看向向姨妈,“我实在管不到沈家女儿的婚事上去,除了这一桩,其他的,我都应承你,你说吧。”
向姨妈不为所动,又是一笑,“老太太,不是我说您老人家,您这样自说自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她招手叫了一个自家的丫鬟过来,“你去问问沈三姑娘,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大爷。”……
“你瞎说什么?”沈璇玑砸了一个青花茶碗,“珊瑚怎么会回也不回我一句,就和人定下亲事?!”
来九王府传话的人是青荇,她束手跪在地上,“实在不敢哄骗九王妃,老太太气得心口疼了一夜,这会子还在床上躺着起不了身。老太太说,长姊为母,若是王爷和王妃不同意,想来向家也不敢强娶沈家的姑娘。只是'TXT小说下载:。。',沈三姑娘自己……”
青荇不敢说,沈珊瑚听了那丫鬟传话,居然自己跑到叶老夫人面前,明确表示愿意嫁给向远。
沈璎珞没她跑得快,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说,“我和向大哥两厢情愿,还请老太太不要阻拦。”
“你这个丫头说的什么话?”卫邗气得乱战,“怎么背着长辈就和人私定了终身?你可有半分顾及你父母的脸面和你姐妹的清誉?”
沈珊瑚这么多年来一向都是温顺羞怯,今日却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直起腰板儿就冷笑着对卫邗道,“国公爷这话差了,我娘原是府里的丫鬟,我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哪里会带累旁人呢?”
“无耻之极!”卫邗一甩袖子,“你虽然自甘堕落,安国公府却不能将你仓促嫁出。你这些浑话我权当没听见,你只须自己向九王妃交待罢了!”
他伸手按了按额角,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好比一团乱麻。他心里涌起一股疲惫哀伤,到底是哪里错了?
沈璇玑回到安国公府,和沈珊瑚闭门长谈了两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眼圈红肿如桃。沈珊瑚眼皮也微微泛着粉色,神色里有几分怅惘,更多的却是轻松。
“过两日派人送你的嫁妆单子来。”沈璇玑不看沈珊瑚,心里隐隐作痛,“以后你好自为之。”
沈珊瑚没听进去,随便点了点头。沈璇玑觉得眼泪又要出来了,便仰起头,扶着春绰的手,出了“琳琅阁。”
第三十八章 匕首
薛缜这几日都是夜半三更才回到王府,这日好不容易早些,却听说沈璇玑已经睡了。
“怎么这么早?”薛缜有些奇怪,看看日头都还未落,他问春绰,“王妃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春绰的眼睛红红的,瘪着小嘴儿道,“王妃不让说。”
薛缜失笑,故意板了脸,“你忘了王妃的话,这府里我最大?有什么话就说吧!”
春绰本来就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见沈璇玑难过她也难过,就一边抱怨一边将沈珊瑚的事对薛缜说了个七七八八。
薛缜听完,不置一词,对着春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春绰一边揉眼圈一边抽抽搭搭地道,“可是王妃还没吃饭呢。”
“去叫花嬷嬷亲自做个粥来,拌两个凉菜,别放了香油弄腻了。”薛缜在沈璇玑衣食上一向用心,春绰也不以为怪,点了点头去找花嬷嬷了。
薛缜进得屋来,只见沈璇玑背朝外睡在床上,兰清见他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薛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挥手示意兰清出去。兰清领命,带上了房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薛缜轻轻走到床边,自己脱了鞋,躺在沈璇玑身边。
沈璇玑没转身,只是往里靠了靠。
薛缜从背后抱住沈璇玑,“睡着了?”
“没。”沈璇玑带着浓重的鼻音,哼了一声。
薛缜伸手摸了一把沈璇玑的脸,触手冰凉。他将她扳过来,“怎么了?”
沈璇玑眼睛红红的,把头往薛缜怀里埋了埋,“别说话。”
薛缜乖乖地闭上嘴,将妻子往怀里搂了搂,好像给猫顺毛一样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背。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只是半刻钟,沈璇玑说话了,“其实我们小的时候,感情很好。”
薛缜不接话,静静地聆听着。
“我记得珊瑚六岁的时候,我和方大哥第一次带她和璎珞偷溜出门,后来被娘发现了,罚我抄了半本诗经。”
“她八岁的时候,爹爹教她骑马,她怕得不得了,死死抱住马的脖子,却不肯放弃。”
“她从小就是那样,爹爹叫她做的事情,她就算不擅长、不喜欢,也都会做好。”
“丁姨娘去世得早,她自幼在娘膝下长大,娘亲自替她开蒙,跟我和璎珞一样。”
“别人家里有嫡庶,爹爹和娘从来没有把她看做庶女,我和璎珞也没有。”
“她十岁的时候,家里有几个老仆人对她轻忽,娘将他们都赶了出去,从此,再没人敢对沈三姑娘不敬。”
“爹娘在的时候,珊瑚很听话也很快乐。我们逃难的时候,我在马车上对她和璎珞说,‘以后有我,就和爹爹娘亲在的时候一样’,说起来,是我食言了。”
“爹娘将珊瑚托付给我,不是为了让她像今日一样,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嫁了出去。”
“王爷,我真的很失败啊……”沈璇玑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终于按捺不住,窝在薛缜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我怕他们怪我……”
薛缜拿下巴蹭了蹭她头顶,“不会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打诳语!”沈璇玑把鼻涕抹在他衣襟上,红着眼睛看着他。
薛缜不去肉痛自己身上寸锦寸金的烟紫色蜀锦长衫,伸手替沈璇玑擦眼泪,“我没骗你,要是我的话,未必能像你做得那么好。”
“珊瑚的嫁妆,怕是得多多地操办。”沈璇玑捏着薛缜的耳朵,“向家一门的唯利是图,既要让她有钱傍身,又不可太露,依我看,还是多换些田契庄子,虽然不像铺子那样进钱快,到底稳妥些。”
“没问题!”薛缜对钱财没什么贪欲,只要沈璇玑高兴,他是不介意千金换一笑的,“我明天就派得力的人去帮你办!”
沈璇玑被他这样爽快的态度弄得鼻子一酸,眼泪又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薛缜惊了,“又怎么了?嫁妆翻倍?没问题,你别哭了!”
沈璇玑摇了摇头,吃吃艾艾地道,“我、我是觉得,你、你真的爱我……”
“你太好打发了!”薛缜“噗”地笑出来,又把沈璇玑往怀里揉了揉,“先睡一会儿,再起来吃饭。”
“不。”沈璇玑支起半个身子,“你这几日事忙,我对那些事一无所知,可还顺利吗?”
“管那些事情做什么?”薛缜虽然这样说,脸上笑意却扩大了些,“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他从床上爬下去,在外屋窸窸窣窣翻找了一阵,献宝似地把一个秋香色的锦盒递给沈璇玑。
“这是什么?”沈璇玑一边问,一边打开盒子,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叫我自裁?”
“瞎说什么?”薛缜皱着眉头拍了沈璇玑的头一下,“这是穆脱进贡来的宝刀,削铁如泥,要不是我眼明手快,趁着皇上心情好讨了一把,就都被八王卷回府去了。”
“穆脱啊?”沈璇玑的眼睛一下亮了,“玺妹妹还好吗?来使有没有带书信啊?”
“你几乎一个月就送一封信去,还用来使捎带?”薛缜白了沈璇玑一眼,“她的消息你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倒是你夫君我,辛辛苦苦做小伏低替你讨来件宝物,你也不多看一眼。”
沈璇玑随意地拍拍薛缜,“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薛缜苦了脸,“这话要说也是我来说吧!”
沈璇玑嘻嘻一笑,转移薛缜的注意力,“为什么好端端给我把匕首?”
薛缜瞪了她一眼,“是好端端吗?你要是再和上次一样策马涉险怎么办?这把匕首是让你防身用的,知道了没?”
沈璇玑点了点头,薛缜又要说话,只见她一手持着匕首,另一只手已经伸来拔自己头发,嘴里还说着,“来吧,实验一下是不是吹毛即断吧!”
薛缜一边躲,一边觉得,有些后悔了……
过了几日,在朝堂上,皇帝不知为何事震怒,当场就贬谪了工部和户部的两位尚书。
这道旨意实在来得猝不及防,那二人被扒了官服还未醒神。而八王爷却已经心急如焚,“父皇、父皇请三思啊!”
皇帝阴恻恻地看了八王爷一眼,忽地一笑,“八王爷,听说你府上的贡橘,个头又大,汁水又甜,怎么也不送进宫来几个?”
八王爷顿时如筛糠一样,他跪在地上,“儿臣不知何人在父皇跟前搬弄是非,儿臣府上除了父皇赏下的,并没多余的贡橘。”
皇帝将一个镇纸照他丢了过来,八王爷也不敢躲,“你还敢赖,这是你的世子自己说出来的,难道朕还会诬陷你不成?”
八王爷心里恨极了八王妃这个蠢妇,将儿子教成这副模样,嘴上还是不断告饶。
皇帝懒得理他,拂袖退朝。大臣们鱼贯而出,只留八王爷跪在朝堂上。
“没想到那位还会挨骂啊!”“醉仙楼”的雅间里,霍祁钺十分幸灾乐祸。
薛缜笑了笑,“他再怎么偏心,到底是……人坐上那个位子了,就没有不猜忌的。”
“来,说说吧!”霍祁钺端起酒杯,“你在中间出什么鬼主意了?”
“哼!”薛缜似笑非笑,“可不是我教小孩子乱说话的。”
霍祁钺点了点头,“说来也真奇怪,八王妃以前多伶俐的人,自从世子过了三岁,就成日里颠三倒四起来。”
薛缜不语,心想若不是八王爷将侧妃之子封为世子,八王妃想必还不会这么做。八王妃还年轻,八王爷这样做,几乎是断了她的后路,她心里如何能不恨?只怕今日这样调唆,实在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她也可怜。”薛缜简短地下了评语。
霍祁钺表示赞同,“你可不要学八王爷,我看九王妃更不是个好相与的。”
“滚!”薛缜果然听他一提沈璇玑就要炸毛,“我家璇玑善良聪明,哪里像她,惯爱替人做嫁衣裳。”
霍祁钺做出一个欲呕的动作。
薛缜瞪了他一眼,他自己喝了杯酒,又道,“说正经的,那两个被掳了下来,你的人选,确定那位会用么?”
薛缜自信地笑了笑,“为什么不用?那二人都是寒门学子,在朝中又不爱拉帮结派,那位最近起了疑忌,正想用这样的人呢!”
霍祁钺点了点头,“如今朝里乌烟瘴气,也实在是需要有些这样的人,不爱攀附、不爱党~争,一心一意地做些实事了。”
薛缜悠悠地叹了口气,“说起来简单,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刹时清明,谈何容易呢?”
“说句不敬的话,上梁不正下梁歪。”霍祁钺放下酒杯,“若是上头清正,又何愁底下办事的人不落力呢?”
他认真地看着薛缜,“若是你,你会如何?”
“祖母对我说,璇玑说过,为人子女的,自然不想自己的父母牺牲得毫无意义。”薛缜也放下酒杯,目光投在远远的地方,似乎带着某种希冀,“想来也是这样,为兵士的,自然不想自己拼尽血肉守住的江山从内里溃败;为文臣的,自然不想自己十年寒窗求得的功名只是一个空落落的头衔;而为皇室子孙的,自然不想让先祖马上打下的江山、殚精竭虑守住的疆土,在自己手里,崩如散沙。”
“所以,如果是我,我要河清海晏,要路无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