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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趣他,反而将璎珞和神医如何回到栎邑发现医馆被炸、连着一条街都被烧了、邻居身死、无路可投又返回大营,又是如何从自己这儿出发去往穆托的事儿,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霍祁钺。
他二人说着话,没有留心那蜷缩在营帐角落的怪人,听到卫珈的这一番话,浑身都瑟瑟发抖起来。再听到卫珈刻意压低了声音告诉霍祁钺那放火之人怀疑是北金太子元洌的时候,一对眼睛都红得像要烧了起来,他的爹娘和弟妹、乃至他自己,原来都是遭了池鱼之殃了!
他想要哭喊想要大叫,想要问问老天爷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一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最讽刺的是,元洌原本打算对付的璎珞,现在却是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有少地在穆托继续行医,而他,已经变得这样不人不鬼,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才要承受这些,也许最大的错事,就是他喜欢了她!
若不是他喜欢她,就不会和娘亲吵架,就不会跑出家门,就不会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没有陪在家人身边,虽然他活下来了,可是想想死去的亲人,再看看自己的样子,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他不能死,赛罗对自己说,如果他死了,那爹娘和阿米、阿豆就白死了,没有人替他们报仇,他们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吧!他要报仇,他要亲手杀死元洌,他不会让他的亲人枉死!可是璎珞。。。。。。他抬起头看着霍祁钺,心就像被浸在雪水里头,霍祁钺脸上的神情他太熟悉了,因为那也是他在提到璎珞的时候会有的表情。
想必他很喜欢她,她心里那个人也正是他吧。赛罗早就知道璎珞心里有一个人,也许是第六感的缘故,他十分笃定霍祁钺就是那个人。他的瞳孔微微地缩了起来,心里又想哭又想笑。真是巧啊,他想。
霍祁钺听了卫珈的话,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飞到穆托去。卫珈哭笑不得,“怎么也得吃顿饭,再收拾收拾,不然我表妹害羞娇贵,见了你这副尊容,还不得吓昏过去了?”
霍祁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夜来听他原来名草有主了,才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对他就过度热情了起来,“霍统领,来,这边请,先到兄弟那儿去休整休整,咱们好好地喝上一回!”
霍祁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促狭地看了卫珈一眼,果见女将军俏脸绯红,当下便开怀大笑,随着夜来去了。春天,真是个粉红色的季节呀!
第四十章 迁怒(下)
可惜,不是人间处处都是这样一片旖旎的风光的,穆托国主病重,太子便有些按捺不住,又像如法炮制,派人唤来神医,请他将用来陷害沉琅的药,也分一些给自己父皇,也好省了他这些零碎折磨。他说话的时候双眼通红,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完全一片孝子之心为着自己父亲着想的模样。
神医很憋气,要不是不方便撕破脸皮,他真的很想揪住太子的衣领问问他,怎么老子看起来就很像是为虎作伥的小人吗?
太子哪里知道他的心声,还口口声声自己舍不得看父皇一把年纪还要承受病痛,倒不如早些送他去西方极乐世界,也算是成全了自己和他之间的父子深情。
神医不禁摇摇头,难道国主自小就培养出一个接班人、多少学究文豪引为东宫之师,就是为了教他怎么样不说人话的吗?这位太子的脸皮,实在是厚的可以。他又想起那位如今已登西方极乐的八王爷,他当日还比这位太子更得父亲宠信,可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无人怀悼的下场?
他也不会天真单纯地认为算计筹谋是什么不道德的行为,天家子弟,这些都是本能。可是如果为了能够坐上那个位子,就六亲不认、乃至连自己身而为人的自重自尊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那就请恕他不能苟同了。
他当初和薛缜,也是因为达成了这个共识,才为他效力的。而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作为医者,仁心仁术,缺一不可。他那时就对薛缜说过,自己只救人,不害人。而穆托太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叫他害人,无疑是要逼着他违背他做人的原则和底线,他自然不会就范不说,对此人的鄙视,又更深了几层。
太子的阴谋,自然很快被卫玺和沉琅知晓了。沉琅听闻自己这位嫡长兄要毒害自己还不算,连父皇都不肯放过,难得地气得双目充血,“羊羔尚有跪乳之恩,他怎么竟然这样毒辣?”
卫玺“嗤”了一声,“这世上不如畜生的人也不只他一个,你生气也于事无补,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们该如何应对。”
她站起身来自己去斟了一盏茶,端到沉琅面前,“反正有神医在,父皇的身子你不必担心。”
卫玺还有些话不便当着沉琅为人子的说出来,国主的病从根子上肯定是治不得了,虽然神医医术卓越,也不过是令他再盘桓多日,太子虽然忍不得了,自己却盼着国主能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因为一旦龙驭宾天,太子登基做了国主,自己和沉琅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着人家烹炒煎炸了。
“我要去看父皇。”沉琅站起来就要往出走。卫玺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沉不住气,也不上前阻拦,也站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冷冷地道,“你想死吗?”
“你自己想死的话,也不要连累神医和我表姐。”她气得太阳穴都在鼓鼓地跳动,沉琅这样的举动,实在让她觉得非常失望。
沉琅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虽然还没有转过身来,却能看出他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就是想要去看陛下,也不能这个时候去。”卫玺放缓了语气,“何况,陛下一定不会让殿下过去的。”根本就是用脚趾也想得出来,国主虽然老病,脑却还没有萎缩,他的寝殿现在一定里里外外都是太子和国后的眼线,神医完全是靠着自己本事过人,一般的仆婢根本不会看出他的计量,而沉琅过去了,却是不喾于送死了。
果如卫玺所言,到了夜半时分,国主派人来送信,叫沉琅千万不要去瞧他。沉琅自然知道以父亲现在的处境,派人出来是多么的艰难,于是更加为自己的无勇无谋感到汗颜。卫玺见他倒不是那样爱钻牛角尖的人,认错态度倒是十分坦率,心里的气儿也就消了。他们如今是夫妻,自然要进退与共。她在脑子里将要说的话又打了一遍腹稿,却没想到被沉琅抢了先。
“王妃,神医还能延长父皇多少的时间?”沉琅抬起头,肃然地望着卫玺的眼睛。
卫玺有些不解,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对表姐说,最多不过今年中秋。。。。。。”
沉琅眼里闪过一丝痛意,卫玺也觉得鼻酸,国主是个昏懦的国君,可对他们夫妻却是十分关怀。就算是个普通的老人,知道他命不久矣,也是一件值得难过的事情。
卫玺强忍下眼中酸涩,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想回琼江一趟。”她不想死,也不想沉琅被他们害死,唯今之计只有自救,而穆托不像大昀,沉琅也不像薛缜,自己能够动用的力量实在不够多,自救不成便要向外求援。
沉琅怎么会不知道卫玺的想法,他先是愣了一愣,随即便苦笑,“我是不是很没用?”
卫玺心道,这也诚然不能怪你,穆托这样的小国,就算是要积累自己的力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才能之士实在少得可怜,这个国家还能存在,完全是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大昀和北金对峙已久各自都不肯相让的局面。
“要去也该是我自己去。”沉琅闷闷地道,这样求人的事儿本来就已经够丢脸的,再叫自己的妻子代自己去抛头露面,自己还有脸面做男人吗?
卫玺不理解他这样奇怪的包袱,在她心里,夫妻一体,是谁出面又有什么关系?何况现在时间已经不多,太子和国后那边又是步步紧逼,着实没有时间瞻前顾后思虑良多了,她非常男子汉地一挥手,“不必多说,我说我去就我去!”
一边的云暖苦了脸,姑娘这样不给二皇子殿下面子,夫妻感情真的不会出问题吗?男人不是都喜欢温柔婉转的姑娘吗?可惜从卫家门里出来的女子,没有一个有那份儿造诣的,逞凶斗狠倒是个顶个,要是卫珈挑头组个娘子军,怕是能扫平北金吧!
她心里还在抱怨,就听卫玺已经意气满满地吩咐她去整包袱了……
说回霍祁钺,自从知道璎珞随着神医到了穆托,就连一天都不愿浪费,恨不得立刻就辞别了卫珈去寻自己的心上人。好不容易用过了卫珈替他准备的酒宴,虽然和夜来相见恨晚,喝得非常之投缘,到底没忘了自己的来意,不过小小地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就整束了衣衫、梳洗干净,走到马厩去牵自己那匹已经被营中士兵喂得饱饱的坐骑。
只有那怪人、就是在蓝夙下令对璎珞斩草除根之时惨遭池鱼之祸的少年赛罗,让他犯了难。
“我要走了,你可要跟着我,还是留在这儿?”霍祁钺问他,一边看看卫珈,毕竟此人面目全非,虽然身体四肢还是健全,怕留在军营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他这样问,不过是看他这几天都跟着郑楚等人,倒像是很想在这儿生活的样子。
卫珈倒是无所谓,不过是长得吓人些,看惯了也就好了,看那人正是壮年,在营中做做粗活也不差他一口饭吃。
不料赛罗执意要留下,霍祁钺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他想要找到璎珞的心情太过迫切,见卫珈并没什么异议,便答应了下来。他和卫珈都过度地相信了自己的直觉,看到赛罗的第一眼便觉得他虽然面目狰狞,却没有什么攻击性,也就放松了警惕。他们只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残疾人,却不知道他心里有那样深重的仇恨,而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错位了。
第四十一章 天灾(上)
卫玺和沉琅心里都知道,现在国主无力管事,不管他们夫妻谁去国后或者代掌国事的太子面前请求回琼江省亲,都只会被百般阻挠。卫玺想一想国后那张经年面无表情的长脸上会出现的又是鄙夷又是嫌恶的表情,就觉得心里有些发憷。于是她决定迂回求进,她和沈璇玑的书信来往向来顺畅,可这次不想做在明处,又特意吩咐了人,暗中送信给自己这位皇后表姐。
沈璇玑接到她的书信十分重视,派人快马加鞭来传书,就说卫玺自从到了穆托,也有几年不曾回到娘家,祖母叶老夫人年岁日高,因为思念孙女患了心病。国后和太子就算再不通情理,见了这样一封大昀皇后的亲笔书信,也不好再阻止了。
卫玺心里清楚,他们根本不会在乎自己和祖母的相思之情,不过是因为还惧着大昀和“卫家军”,卫玺在他们眼里是个庶子媳妇,可沈璇玑是大昀皇后,他们可以不兜揽卫玺,却不能不给沈璇玑面子。
于是不情不愿地,国后还是装出一副慈爱婆母的样子,专门将卫玺叫去吩咐。
“你父皇如今的情形你也瞧见了,因二皇子自己身子也不好,你还要照顾,才特地不叫你侍奉国主病榻之前的。”她端起茶几上的瓷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故意停了口,要给卫玺一个下马威。
卫玺听她明里暗里说自己不孝,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倒是想尽尽为人子媳的孝道,可是太子妃带着人将国主的寝殿守得严严实实,哪里有她插得下去手的地方?若不是他们的阴谋诡计离不得神医,卫玺和沉琅怕根本就不知道国主如今到底是生还是死了。
她不知道的是,八王爷欲和薛缜争位之时,使出的也是差不多的伎俩。奄奄一息的父皇的病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