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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猛地抬头:“什么……什么孩子?根本没有孩子啊……”
殿上“啪!”地惊堂木一响:“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你前些日子不是有孕在身了么?被何云烟失足踢到才会流掉……”
“不,不是。贱妾根本就没怀孕,贱妾看到侯爷对何云烟余情未了,唯恐她会再重新夺宠,所以才会假装怀孕,故意激怒何云烟,让她踢贱妾一脚……”
“没有怀孕?!”
殿首阎君牙齿紧咬,蓦然站了起来。
手按着案几,冷冷地道:“那鲜血是怎么回事?那些大夫又是怎么回事?”
“贱妾——贱妾在腿上事先绑了一袋鸡血……那些大夫,那些来为贱妾看诊的大夫也是早已贿赂好了的……”
如画下意识地回答。
回答完毕,忽然似察觉到不对。
猛地抬起头来:“你……你们不是什么都知道么?怎么会,会不知道孩子是假的?你……你们……”
“呵呵,如画夫人,我们也是连猜带蒙的,没想到你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招了,真难得。是个好孩子。”
旁边的判官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如同山泉叮咚。
如画直跳起来,瞪着判官:“你……你……你是何……何姨娘!”
‘判官’慵懒一笑:“是啊,如画夫人,想不到吧?”
她在脸上抹了一抹,揭下一层皮子。
露出了本来面目。
如黛的眉,顾盼流转的眼,唇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
整个人看上去像只刚刚捉到耗子的猫。
神气活现中又透着一抹慵懒。
正是叶璇玑。
那你猜猜上面坐的是谁
如画脸色霎时煞白,噗通坐在地上:“你……你……怎么会是你?!”
“是个好问题。”
叶璇玑笑眯眯地拍了两下巴掌。
一指大殿之上:“那你猜猜上面坐的是谁?”
原本阴暗黑沉沉的大殿蓦然大放光明,照得周围的纤毫毕现。
那些烟雾也不知何时消失。
原本隐在云雾中的小鬼也全露出了本来面目。
分明就是墨府的护卫家将将脸抹上油彩所扮!
如画整个人几乎瘫软,身子簌簌抖个不停。
不敢抬头,她不敢抬头。
上面会是谁?
还会是谁?!
怪不得,怪不得她刚刚觉得上面的声音有些耳熟,原来——
有杀气一丝丝向这边弥漫。
将她紧紧包裹住,几乎呼吸不得。
“咳!”
有人轻咳了一声:“云聪兄,这戏也演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吧。本王也困了,这就告辞。”
这声音清朗如风,正是那位墨倾城墨王爷。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顺手从脸上也扯下了一块薄薄的面皮。
露出了本来面目。唇红齿白,墨发青衣,依旧倾国倾城。
“六弟,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人皮面具,可憋死我了!味道好大。”
另外一位阎君也扯下了脸上的东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位,自然是墨千翎太子爷了。
人皮面具?!
叶璇玑抖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中那薄薄的一张皮。
有些恶心,随手抛在地上。
这东西蒙在脸上,又憋气又有种怪怪的味道,十分的难过。
表情看上去还僵硬的不得了。
幸好他们扮的是阎君和判官。
面瘫一些不要紧。
原来都是骗人的!
周围又云雾缭绕,黑暗无比。
要不然非露馅不可!
她在现代的武侠小说中看到的那些超人大侠。
常常蒙着个人皮面具四处逍遥。
还能随意化妆成别人,让她眼热的不得了……
原来都是骗人的!
这个才是真正的人皮面具,这才是它的真正效果!
叶璇玑瞬间幻灭了——
亏这位墨倾城侯爷还像宝贝似的珍而重之地拿出来——
这古人的易容术原来真的很低劣。
叶璇玑暗中不屑地撇了撇嘴。
“何夫人,你还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好东西你也敢丢……”
墨倾城逍遥走了过来。
脱去了冒充阎君的那一身黑衣,他一身淡青的衣袍依旧如一杆修竹。
玉树临风的让人想海扁。
他俯首捡起那张人皮面具。
吹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仔细地折叠好,放进了怀里。
“天物?”
叶璇玑唇角抽了一下:“这叫什么天物?”
就是一层被磨的很薄的皮子而已!
“何夫人,没有它的乔装,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沉冤得雪?好了,你们的误会也解开了,以后可以恩恩爱爱的双宿双飞了。”
墨倾城似笑非笑,轻弹了一下袍角。
看也不看瘫软成一团烂泥的如画。
走到一直坐在那里,几乎僵硬成雕像的人那里。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云聪兄,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置吧。好在——你虽然误会了何姨娘,尚没铸成大错,她依旧在你身边。记得以后对她好些,这样的好女人值得你放在手心里呵护。”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替他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好了,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三哥,我们走了。”
尚没铸成大错么?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替他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好了,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三哥,我们走了。”
拉着墨千翎走了出去。
墨云聪恢复了本来面目。
只是他此刻的脸色比戴着人皮面具好不了多少,苍白的可怕。
脑海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卑劣的女子所设的一个局。
而他——不但娶了这个卑劣的女子。
还将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好女子逼进了死路!
尚没铸成大错么?
“云聪,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可是——已经发生了啊!已经回不去了!”
“墨侯爷,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就和你的如画夫人白头偕老罢!”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究竟有多不可原谅!
原来——她始终没有辜负他。
她带着满心的欢喜嫁给自己。
自己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娶了她的丫鬟,将她贬成小妾。
她是一个那样骄傲那样骄傲的人儿啊。
可在自己这里却受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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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为什么,何云烟,我会娶你为妾就给足了你何家的面子,你难道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当我的正妻?你也配?”
“如画,你现在是我墨云聪的正妻,可不再是她的丫鬟,你是妻,她是妾,你和她称的什么奴婢?”
“我的妻子只有一个。至于她,不过是个侍妾,一个玩物而已。随时可以送人……”
、
她的心里又该有多痛?!
“贱人!你只是一个妾,主母的名字也是你混叫的?!”
贱人,没想到你如此毒辣,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孩子有什么意外本候让你为他偿命!”
……
一切的一切如在耳边回旋。
声声如重锤,将他的心击得粉碎!
墨云聪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痉挛地用左手握住了右手。
就是这只手,打了她一巴掌,打掉了她全部的骄傲……
自己说那些无情的话时,她的心里又该有多痛?!
大错已经铸成,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疼宠又转手摔进地狱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没有人叫他云聪哥哥,躺在他怀里和他同看日升日落了……
心疼的几乎要揪出来。
他嘴里发苦,几乎要吐出来。
叶璇玑原本以为墨云聪知道真相后,第一个反应会是过来掐死如画。
却没想到他会呆呆地坐在案后扮木头人。
抬头仔细地瞧了瞧他,见他的脸色和死人色差不多。
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孩子刺激太深,不会是整个傻了吧?
原本这件事和她并没有多少关系。
但看在在墨府吃了几天白食的份上,她就再安慰安慰他。
毕竟——
她的路引户籍什么的,还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走到他的跟前,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墨侯爷,魔侯爷,回魂啦……”
墨云聪动了一动,抬起了他那毫无光彩的眸子。
看到叶璇玑,眸底深处滑过一抹亮光。
手一抬,蓦然抓住了叶璇玑的手,颤声道:“云烟,云烟,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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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侯爷,你又癔症了……
叶璇玑黑线,他又把她当成那个命苦的何小姐了!
手腕一转一侧,已经滑出了他的掌握:“墨侯爷,你又癔症了……”
墨云聪蓦然惊醒。
终于明白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那魂牵梦萦的人儿。
眼前一黑,像是一脚从万丈悬崖上跌落。
喃喃地道:“是啊,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原本是深秋的天气,夜里气温又冰冷。
他却出了一头的汗。
眼神茫然,一片死寂,绝望。
眼珠慢慢转动,终于落在伏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如画身上:“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
他声线冰冷,凝结着寒冬腊月天的冰碴子。
整个大殿的温度似乎都骤然降了下来。
恨意,悔意如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
如画明显感觉到这气温的差异,抖的更加厉害。
不知道下一刻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她蓦然抬头,孤注一掷:“侯爷,侯爷,奴婢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奴婢一条贱命。奴婢以后愿意做牛做马来侍候您和小姐……”
这个时候,她自动自发地恢复了她小丫鬟的身份,拼命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