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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瓜”是高青手中的独一份,再加上面包的制作方法以及酱料铺在口味上做出的改变,宣传手法上的调整,罗万里所经营的本来快要入不敷出的半闲庄与酱料铺又重新焕发生机,客似云来,生意也蒸蒸日上。
连家反应很快,做出了相应的对策。可是虽力挽狂澜,但生意仍与之前大相径庭。说白了,他们没有“寒瓜”,也没有比肩的秘制酱料,想不输,很难!
就在高青以为连家束手无策时,连家另辟蹊径,不用“寒瓜”,而是用了其它的水果代替,制出冰沙贩卖。也不知是高青启发了连家人的灵感还是什么,他们学会了在喝的茶水中加冰,吃的汤羹中加冰。要知道,吃得起冰的,一般都是修了冰窖的富户,那些穷苦人、普通民众在炎热的夏季是吃不起也用不起冰的。
俗话说,世上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连家竟以此为契机,往平民白户中卖起硝石所制的冰来。
高青在知道后,也不得不感叹这位连家的掌舵人还真是厉害。不仅懂得举一反三,还能够推陈出新,从中发现新的商机,简直与过逝的袁天刚有的一拼!
不过高青也不气馁,毕竟现在半闲庄与酱料铺已经有了生存下去的资本,不再是被动挨打的局面了。她想,自己想堂堂正正对决的姿态已经做足,就看连家是怎么个反应了!
像是知道高青心中所想,没容她等太久,连家老爷子身边最为倚重的管事连大庆将罗颂贤毫发无伤的送了回来。
并且连大庆没去罗万里处,也没去城外庄子上,而是径直敲开高青在苏州城住处的大门,送上人和一纸请帖。
第二三二章:打赌1
见连家大管事径直敲开她的门,高青就知道,自己的底细或许早已被连家那位老爷子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既然双方心照不宣,她何必再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把一切摆到明面上来。
连大管事见到高青,虽然极力掩饰住惊讶之情,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内心。高青看得真切,暗自好笑,这位连管事也许没想到罗颂贤的东家会如此年轻吧!
很有礼貌的收下请帖,高青瞥了一眼面带羞愧的罗颂贤,朝连大庆作了个揖,朗声说道:“多谢连大管事将罗掌柜护送回来。请代小子向贵东家道声谢,小子御下不严,对老爷子多有冲撞,还请老爷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连大庆显然没料到高青会说出这样一番有礼有节,进退有度的话来,错愕之情溢于言表,先前的些许轻慢已转变为郑重。
对连大庆的前倨后恭,高青仿佛毫无所觉,示意周杏端上几个礼盒,云淡风轻的说道:“听说老爷子喜欢一些小吃食,小子这儿特意准备了些,还请连大管事帮忙带给老爷子。嗯…就说礼尚往来,这是谢他老人家对小子手下的教导之礼。”
看着笑得一团和气却语藏机锋的高青,连大庆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心里哪有原先的笃定,反而变得诚惶诚恐,七上八下。由此,他才明白老爷子跟他说关于这个小东家的事时,他的那些不以为然是多么愚不可及。
在高青的坚持下,连大庆终没能推脱,收下了礼盒,并带着“高箐公子爽快应下相请”的结果打道回府。
连大庆一走,罗颂贤便耷拉着脑袋走到高青面前,嗫嚅半晌才开口:“青…啊。公子,我…我真是无颜见你,你…你责罚我吧!”
高青抽过周杏手中的烫金请帖。往罗颂贤手中一塞,语含深意的说道:“吃一堑。长一智!颂贤哥能够从这次事件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及学到成长的经验,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所以颂贤哥要振奋精神,咱们后头还有硬仗打呢!”
没有半点怨怪,反倒借事提点自己,罗颂贤的鼻头一酸,差点流下男儿泪。要不是场合不对以及对高青的了解,他说不定还会给高青跪下。不过。高青一席话也让他一扫颓废,将不甘转化成动力,重新振作起来。
罗颂贤的回归,最高兴的莫过于苟金福了;苏忠在当天晚上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里;吃晚饭的时候。罗万里也来了。大家齐聚一堂,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
饭桌上,高青知道了罗大妮与苟金福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罗万里的大儿子两岁了,媳妇肚子里正怀着一个。别人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罗颂贤与苏忠却至今还是孤家寡人。这一点让高青无可奈何也有心无力。到现在,撇开罗颂贤,高青也多多少少感觉到苏忠之所以迟迟不成家,原因也很可能在她身上。
好在罗颂贤与苏忠从未把那些心思表现出来,高青也就装作不知。像往常一样同他们自在的相处。
酒过三巡,罗万里已经喝趴下;苟金福也喝高了,说话时舌头都在打结;苏忠与罗颂贤却是浅尝辄止,都还十分清醒。
见苟金福与罗万里已酩酊大醉,高青吩咐小厮将他们送回了家。罗颂贤、苏忠虽然都处于清醒状态,但高青也知道两人精神上十分疲惫,说了句“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就撵俩人各自回家休息。
罗颂贤欲言又止,转念想到什么,一言不发的同苏忠相携离去。
高青回了房,换上一身轻便的自制“睡衣”,才对晚饭前从庄子上赶来的飞狐问道:“京城的车队已经出发了吗?路上没什么问题吧?”
飞狐“嘻嘻”笑道:“公子,您也太杞人忧天了!那些护送的人可都是楼姑爷精挑细选的,若出了事,楼姑爷可就要跪‘搓衣板’了,他会自掘坟墓吗?对了,您让我留那些品相好的‘寒瓜’送上京,我已经吩咐朱三办好了。您看什么时候运走合适呀?”
高青拍了拍额头:“呀,这段时间尽忙着铺子里的事,倒把这一茬给忘了。嗯…一事不烦二主,等京里的车队来了,依旧请楼姐夫的人帮咱们把‘寒瓜’护送回去。记得到时提醒我给他们多算些‘保护费’。”
“是,公子!”石榴在旁边抢着大声应道。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连家老爷子请帖上约定见面的日子。
高青可没准备独自赴约,而是让罗颂贤与苏忠替换了周杏和石榴的位置,一起坐船前往连家的别院——畅和园。
罗颂贤在沉淀一番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后,眼里精芒尽敛,更加显得持重、成熟。对这样的罗颂贤,高青是喜闻乐见的。
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人,只有经受了挫折和磨难,才会快速成长。当然,有的人会在遭遇困苦时一蹶不振,有的人却会迎难而上,破茧成蝶。罗颂贤显然是后者。
船行得不快,高青时不时向外张望,苏忠一副面瘫脸,罗颂贤则尽职尽责的充当了临时“讲解员”。
苏州城的街道大多依河而建,水陆并行,建筑临水而造,前巷后河的格局,形成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独特风貌。
街上、河上人声交织,偶尔夹杂小姑娘、小媳妇的吴侬软语,让高青体会了一把同梁州、京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这时,“半闲庄”的牌匾映入高青的眼帘。她让船家稍停一会儿,想看看如今的生意倒底怎样?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苏州百姓接不接受重新“出发”的半闲庄?
一刻钟的时间,铺子里共来了九波客人,其中不包括前来取订做的成品的人家。基于伙计的服务态度良好,这些客人都是乘兴来,开心归。
高青看得连连点头,但她也注意到,来铺子里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普通百姓很少踏足,就是有,那也是架不住孩子吵闹不停。才期期艾艾的进铺子买点尝鲜。
看到这里,她突然想到早年在青石村的东集上开茶叶铺时的举措。低声朝罗颂贤说了几句。
罗颂贤双眼发亮的走出船舱上了岸,直奔铺子而去。半刻钟后,他从铺子里出来,手上拎着一个蛋糕盒子。
吩咐船家开船,罗颂贤将手中的盒子往高青面前一递,开口道:“万里说这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叫什么‘布丁’的东西。也不知道对不对,想让你先尝尝再说。还有,我已经跟他说了,以后做饼干、蛋糕、糖果、面包剩下的‘边角料’就按半斤一文的价格卖给那些平民百姓。这样受众一广。利润上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呢!”
高青瞅了瞅四四方方的纸盒,并没拆开来吃,而是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笑嘻嘻的说道:“可别小瞧普通大众的购买力,到时候肯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嘿。我正愁没给连老爷子准备新奇的礼物,这个‘布丁’来得太是时候了!”
见高青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罗颂贤颇为无语,她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怕呢?那位连老爷子可不是好相与的!
高青可不知道罗颂贤纠结的内心,见船拐了个弯。使入一条幽静的河道,便明白自己三人离目的地不远了。
高青通过南宫睿的情报系统,将连靖这位老爷子的家下人口了解了一番。连靖有一妻二妾,共生育了八子五女,全部成活,算得上多产。其中五个嫡子两个嫡女,现任家主是他嫡子中的老三。为什么不是嫡长子担任家主,是因为连老爷子早就放话,家主之位,能者居之!
连老爷子现在虽呈“半退休”状态,但他作为“泰斗”式的人物,在连家可谓说一不二,下面的子子孙孙无不看他的脸色行事。他很有先见之明,嫡子、庶子一成亲就分家另过,杜绝了争产的可能。所以连家虽然家大业大,却不像别的富豪之家渐渐衰败,反而欣欣向荣,百花齐放。
就在高青沉浸在关于连老爷子的生平事迹中时,船已经靠岸,畅和园到了!
步履轻巧的下了船,恭候多时的连大庆带着两个小厮迎了上来。这次,他甚是恭敬的对高青行了一礼,真挚的说道:“箐公子按约前来,老奴有失远迎,这厢有礼了!主人已在园中等候,公子请!”
挑了挑眉,高青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才似笑非笑的望着连大庆说道:“小子在路上担搁了一会儿,若累得老爷子久等,那就是小子的罪过了。待会见到老爷子,还望连管事替小子在他老人家面前周全一二。”
“呃,岂敢,岂敢!您真是太客气了,要知道,您可是主人的贵客,哪用得着老奴周全?”连大庆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高青一眼就看出他的表情略显夸张,但那股高兴劲儿却未作假,看来自己的恭维还是称了他的心的。
在连大庆的引领下,高青手摇折扇款款而行,端得是洒脱自如,一派云淡风轻。苏忠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只是紧跟高青的步伐,亦步亦趋。
罗颂贤却是一脸复杂,要知道他在这个园子里被软禁了一段时间,心里要说没有阴影,那是骗人的。如今以自由之身故地重游,他一时间还真难以转变、适应过来。
连大庆一直在暗暗观察高青的行为举止,见她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对畅和园的布置、景观发出惊叹声,反而像逛自家园子般潇洒、随意,对她的认识呈直线上升,态度也越发恭敬。
第二三三章:打赌2
高青是知道连大管事在悄悄观察她的,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心里暗暗腹诽:本姑娘可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怎么可能露怯呢?要知道,前世时,本姑娘还去逛过紫禁城,摸过御座呢!你这座小小的畅和园又算老几?姑娘我还真不稀罕!
高青是不屑一顾,苏忠是一心一意跟着她,罗颂贤对眼前的景色已经麻木,所以三人的“正常”反应让听了报告的连老爷子抚须大笑。
一路行来,仆从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