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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渴望又排斥,这就是他从主动求旨娶她到昨日之前的复杂情绪。
直到听说她在香积寺失踪,直到排查搜寻了一日夜都没她的消息,他才惊觉:自己一点儿都不希望她出事!一点儿都不!
哪怕娶她的初衷是她怀上了阙家的子嗣;哪怕求旨赐婚时,心里至少有大半是被逼无奈的。可当她失踪、当她很可能与腹中的孩子一起出事时,他发现自己对她早没了起初的嫌恶与排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慌与担忧。
直到今晨在香积寺后山发现她,一身狼狈、脏乱不堪,却让他再顺眼不过。那一刻,他才真正将她视作未过门的妻子、她腹中孩子的娘亲……
“嗯……”
一声从鼻尖发出的轻哼,唤回了他的思绪。神色因之而放柔,紧了紧环拥她的双臂,喟叹一声,不再满足于先前的唇贴唇,而是探出了舌,先是顺着她的唇线,轻柔地描摹、吮吸,直到怀里的人儿因他的这串动作,不自禁地颤了颤身子,樱唇也下意识地微松开来,他灵活的舌顺势顶入她的口腔,贴着口腔壁一阵摩挲后,卷住了她的小舌,与她嬉戏起来……
卫嫦红着双颊,被他强势地压在怀里索吻,不知该作何反应。
男人女人的体力之差在这个时候尤为明显。
挣不开、躲不过,舌尖被他吮得逐渐发麻,唇齿间都是他的味道,呼出的气息也都被他如数吞入腹腔,让她都觉得就快窒息了,只得伸手攀住他的肩,似是被迫却又不全然反感地回应他……
虽然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探索之旅,可出自本能的反应,他像是有着无数次经验积累一样驾轻就熟。
直到卫嫦双眼迷离、面若桃花、呼吸急促地软倒在他怀里,而他也不再满足于口舌交缠、而是希望能更深入地拥有她时,阙聿宸才猛然惊醒:天!他还未与她成亲,却在与她做着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且起头之人,还是他……
不由身子一僵,唇瓣快速地离开了她的唇,可拥着她腰身的手,却不知该放还是不该放……
卫嫦又何尝不觉得惊讶。明明是想抵抗的,可不知何故,竟然化被动为主动,唇舌与他嬉戏交缠也就罢了,连手脚也一并环上了他的身: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人坐在他的怀里,裸露的脚丫蜷在他的腰间……
噢!杀了她吧!
瞧瞧她此刻的姿势,哪里有半点被动的迹象?活脱脱的勾引加挑逗啊……啊啊啊!
“你丫的要是敢在这个时候丢下我落跑,我和你没完!”
她索性厚着脸皮低头缩肩,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恼羞成怒地低喝。
阙聿宸一愣,继而耳根发烫。
虽然没想过丢下她转身落跑,可想要松开她退开一步倒是真的。可既然她都发话了,他只好一动不动地维持着眼下的姿势。只是……
“我……”
他喑哑地开口,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启口。
卫嫦深吸了口气,推开他环着自己、却已处于僵硬状态的双臂,“先放开我……”
“哦哦,好!”他立刻依言松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回床上,然后起身,想要退开一步,又因一时腿脚发麻,踉跄了一步差点又跌回床沿,看得卫嫦忍俊不禁,“噗嗤”一声,就破了功。
阙聿宸的脸色顿时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见她低着个头抖着双肩,咬牙切齿地低喝:“笑够了没!”
“够……够了……呃!”
惨了!都笑到打嗝了……
卫嫦倒抽一口气,偷眼觑他,还好还好!背着如水的月光,他的脸色虽然难看,却不至于到要掐死他的地步,当即讨好一笑,好心地提醒:“那个……很晚了哦?……不如,你先回去?”
阙聿宸气结。刚刚是谁撂话不让他走的?这会儿倒是赶起人了?
“哼。”
经她这一恶搞,浮于心头的羞赧之意荡然无存。
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阙聿宸转身推开她房里的窗户,踏着月色,悄无声息地跃离了侍郎府……
卫嫦在他走后,才发现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伸手压了压左胸处,隐感窒息的微疼,让她确信: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她她,竟然和那家伙接吻了……
“噢……”她捧着头无力地卧倒在床上,“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虽然是他起的头,可她心里清楚:方才结束的那场足可媲美“法式热吻”的交颈拥吻,她有刹那,绝对迷失了自我,并乐在其中……
这说明什么?她其实很宵想他?
噢——卫嫦!你堕落了!
卫嫦抱着头,懊恼无比地蹬了蹬腿,再想到结束的那一刻、看出他束手无策似要逃离,她竟然还大言不惭地撂话:不准他走……
嗷嗷嗷——她真没脸见人了啦!……
56 该死的吻
阙聿宸出了侍郎府,被迎面扑来的夜风一刺激,整个人顿时清醒不少。
一想到自己方才做的事,消退不久的热意,又陡升于耳脖处。
抬手抹了把脸,望了望渐升至半空的上玄月,身子一提,施展轻功往城东的将军府掠去。
“爷?”
阙聿宸换好常服从卧室出来,想着再去书房坐一会儿,却见自己的近身管事风书易候在房外。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候在书房外吗?”他一怔,有种*被人窥探了去的感觉,恼羞成怒地低喝。
风书易弓着腰低着头,心里那个纠结。他也不想啊,明知道自家主子什么脾气,却不得不过来找骂。
“爷息怒!是夫人,夫人她……此刻就在书房等爷!”风书易眼一闭,索性一股脑儿把话都说了。
“娘?”阙聿宸听是自个儿娘亲,神色才缓了缓:“这么晚了,她来找我,可是有什急事?”
“夫人没事,不过……夫人起初是来给爷送宵夜的,可是……”风书易偷眼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有绷紧的迹象,不由咽了口唾沫,低声说:“左等右等不见爷,本已打算回去了,不知怎的,半路掉头又回了书房,说是不等到爷就不走了。”
阙聿宸无力地扶了扶额。却不得不去书房面对自己母亲。
阙夫人在儿子的书房直坐到月上枝头,正有些疲意地想打盹,听到门外响起贴身丫鬟的请安声:“奴婢见过将军!”不由精神一振,总算回来了。
“娘?”阙聿宸推开书房门,摆手示意管事、丫鬟都退下,这才合上门,走到了书案前。微蹙着眉宇问:“这么晚了,您还没睡?有事找儿子?”
阙夫人挑亮了烛火,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向儿子。“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当然可以,只是……都这么晚了……”阙聿宸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别开视线,假装收拾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故作镇定地说:“这几日娘忙着操持儿子的婚事,儿子怕娘累着。”
“是啊!”阙夫人往椅背上靠了靠,视线却依旧不离儿子的举动,语带调侃地问:“是太晚了,月亮都快西落了。可宸儿还在外头忙,娘岂能安睡得着?”
阙聿宸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噎到,无奈地迎上阙夫人的目光:“娘!您想问什么就问,别这么转弯抹角的。儿子还不知道您的脾性吗?”
“真的什么都能问?”
“嗯。”
“那好,嗯哼,”阙夫人一得儿子应允,高兴地清清嗓子,含笑问:“宸儿可是去探望宁歌那丫头了?”
“咳……咳咳咳!”阙聿宸虽有些料到母亲的问话或许和他的婚事有关。却没料到会问得这么直接,不由呛了口水,连咳了好几声,才无力地唤道:“娘!”
“怎么?不是你说的什么都能问吗?我问了你又这样!”
阙夫人假装不悦地抱怨,其实心里头早笑翻天了。没想到儿子这么好骗。一句话就给套出来了。
果然!只要是风管事守着书房却连着几个时辰都没被唤进来添茶倒水的,儿子必定不在房内,而是在外逍遥。唔,倒也不能说逍遥,该说是努力在给阙家把媳妇,算是桩再正没有的大事了。哦!不行了!快憋的得内伤了,再不笑出来,要岔气了。
“噗嗤……哈哈哈哈!”阙夫人猛拍着大腿,大笑不止。
阙聿宸的脸红了白、白了青、青了又黑。
阙夫人见儿子这副表情,笑得越发畅怀了,直到连眼泪都笑出,这才慢慢止住。
“我说儿子,在这点上,你和你爹还真像!”阙夫人擦着眼角,唇畔笑意未消,感慨地道。
阙聿宸古怪地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原来爹以前也干过这种事?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是,以前每次提到爹,娘哪次不泪眼汪汪、哀泣不止的?
“你爹那会儿,干得比你还离谱。”阙夫人这会儿哪里还有疲意,兴致盎然地拉着儿子回想起当年——她还待字闺中时,与阙老将军之间的那点情俗韵事。
直到外头传来二更声,阙聿宸才不忍心地打断母亲的回忆:“娘,时辰不早了,身体要紧,这些,娘若喜欢说,儿子日后每天都听娘说一些,直说到娘厌倦为止,可好?”
阙夫人佯嗔地啐了他一口,笑着道:“日后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听娘唠叨这些?不说你还得北上边关,就算留在府里,不还得陪你媳妇?”
阙聿宸被她如此直白的话语说得耳根一红,继而想到半个时辰前,在某人闺房抱着某人情不自禁索吻的场景,不止耳根,脸颊脖颈也都泛起了隐隐红晕。
阙夫人了然一笑,从椅子上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说实话,看到你这样,娘很欣慰,娘在你爹出事那会儿,没随着他一同离去、而是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将军府,不是为了虚名,而是,想看到你成家、看到你与媳妇恩爱、看到阙家子孙满堂……以至于日后下去见你爹时,能一脸骄傲地告诉他:儿子很好!很像他!也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
阙聿宸一把抱住了母亲,下巴搁在母亲纤细的肩膀上,哽咽低唤:“娘……”
“做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娘亲搂搂抱抱的,也不害臊……想抱也该抱你媳妇去
阙夫人嘴里犟着,双手却环上儿子的背,轻轻拍着,心里念到:“日子过得可真快!老爷,宸儿都快娶媳了,女方家的丫头,我已着人细细打探过,确实没外头传得那么糟糕,你大可放心了!宸儿之所以娶她,不是为了皇命、也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媳妇有了咱阙家的子嗣……”
若问阙夫人如何知道的?这还不简单!儿子去宫里找皇上赐婚那日,她就找来了在儿子院落当值的丫鬟、小厮。逐一问了个遍,软硬兼施,总算给问出了一些事情:季夫人携女来府里做客那次。儿子居然偷“吃”了人家闺女,还可能害得人家闺女怀孕了。
这一来。阙夫人是既喜又忧。喜得是儿子开窍了,阙家有后了;忧的是,季宁歌在外头的风评委实不怎么好听,虽说当年的自己,在严馥城也是有名的一霸,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霸”的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季宁歌……
阙夫人思索再三。决定派些人在暗中观察季宁歌,隔三差五的来报,让她总算安了心。也更喜欢那个尚未过门的媳妇了。后来听儿子说她在香积寺差点出事,还亲手下厨做了几道严馥城出名的米糕。且都是孕妇喜欢的口味,也不知她爱不爱吃。可儿子一直瞒着她这桩事,她也不好主动问。毕竟,她也是瞒着儿子审问的下人,一旦被儿子得知。怕是会气得不轻。
……
“小姐——小姐——”
大清早的,叫魂啊……
不知道她昨夜很晚……哦!不!应该说是过了午夜、甚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