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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我也要!”曲盈然小声嚷着,想要抢到一亲。
“叩叩叩……”
这时,门上传来丫鬟的叩门声。
“小姐。”听声音,是曲盈然的大丫鬟凤瑶。
“小姐,主子爷差人来催,说是时辰不早了,小姐该回府了。”
“讨厌!”曲盈然轻轻跺跺脚,“他就见不得我逍遥自在就是了!”
卫嫦好笑地打趣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出来也快一日了,能不想你吗?”
“不理你!那我回去了!再不回去,谁知道那混账家伙会不会又拿这事儿找由头……”说到这里,曲盈然戛然顿住。
卫嫦托着下巴,兴味盎然地问:“找什么由头?”
“总之……他就是个精巴抠门的无赖!”
曲盈然耳根有些泛红,别开头,粗着嗓子总结了一句,就掀起门帘走了出去,liao起的门帘复又落下的同时,传来她清冽的嗓音:“我走了!你不要出来送了!外头冷!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你好好照顾我的干儿子啊!别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要是害我干儿子瘦了,我不会放过你……”
话音消失的同时,人也已经远去。
卫嫦失笑地摇摇头,坐回摇篮旁的摇椅上,歪着身子懒懒靠着。
视线越过糊着软烟罗的朦胧窗屉,看到外头随风摇曳的枯枝。
就要入冬了,阙聿宸,你在北关可好?rs!。
125 神秘的来信
十月隆冬。
即将跨入十一月的北关,早已风雪飘零。
北风在旷寂的原野上呼啸肆虐,冰雪无情地封冻了一切扎根于泥土的植被。
“嘶……今年这风刮的,比往年猛多了啊……”
“可不是嘛!去年我这身冬袍穿着可一点都不觉冷,今年怎么也扛不住,里头还加了件秋衫呢,还冷得我直打颤……”
“这鬼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都城……”
“快了吧!不是说,等刹北的城墙一连通,一部分人马就能跟着将军回去了。不过,能不能轮到我俩就不好说了,如果由右副将定的话,我俩铁定没戏……”
“希望由将军来定,将军素来公平,再不济,左副将也成……”
“……”
守营的两个小兵,抱着红缨枪,缩着脑袋蹲在营地口的帐檐下,借着营帐,避着四面八方呼啸来去的寒风,低声唠着闲嗑。
“报——”
这时,一名出营巡逻的小兵,气喘吁吁地冲回营地,边跑边朝主帅营帐高声喊:“将军!将军!朝中来信了!朝中来人送信了!”
“唰”!
原本两个无精打采的小兵,一听朝廷派人送信来了,都不由站起了身。
“郭子!”
其中一人朝兴奋地往主帅营帐跑的小兵喊道:“真的假的?”
“这哪里还会有假?瞧!这是什么?”小兵满脸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朝两人晃了晃,很快,又往主帅营跑去。
“真是信!”
“朝廷真的来信了?”
守营的两个小兵欣喜地对望一眼,无不希冀来信里的内容,是皇上宣他们回都城过年的旨意……
……
主帅营帐内,阙聿宸接过风书易呈上的书信,三下五除二拆开阅看。
可当他一目十行扫完信里的内容后,清俊的容颜,显露几丝纳闷之意。
“将军?”
风书易和身侧的左副将疑惑地对看了一眼。继而问:“可真是让我们班师回朝?”
虽然这的确是他们眼下最大的愿望。可又觉得不可能。
皇上是知道他们在北关的情况的,也知道就差那么一关,他们就要完成北关的御敌城墙了,没道理会在这个时候召他们回都城。那么,又是何事?
“且送信之人……”
素有“武诸葛”之称的左副将安肃良微蹙着眉宇,疑惑地问:“怎的不亲自来见将军?若真是皇上的诏谕,不应该将信亲自交予将军吗?随便找个巡逻兵,未免太过草率了……”
“没错!的确不是皇上的诏谕。”
阙聿宸朝两人摇摇头,随即,像是下了个什么决定。将信纸一叠。塞入怀里。吩咐风书易:“备马!我要出营一趟。”
风书易虽然满心好奇、很想知道来信的内容,不过,主子既然不想说,他也就不会多问。遂点点头,二话不说出了帐营,吩咐底下的人:“速去替我与将军备马。”
“你留下!我一人去!”
帐内传来阙聿宸低沉的命令。
风书易回头,瞪着垂落的帐帘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多问,转头改了指令:“速去替将军备马!”
随即,招手唤来另一个小兵,让他找来了赤鹰。
侧耳听听帐内的动静,主子似乎正在向左副将吩咐什么。遂压低嗓子,对赤鹰说:“将军收到一封来信,也不知是不是朝廷来的,这会儿要出营,可又不让我跟。我担心他安危,你且随他去。若是将军不允,就于暗中保护。”
“将军的武功在我之上,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赤鹰为难地皱皱眉。
“那你说怎么办?”风书易蹙拢了眉心,有些担忧:“将军也不说什么事,放他一人去,我真不放心……”
“蘑菇什么?绝影呢?”
说话间,阙聿宸已掀起帐帘大步走了出来。
“属下已命人去牵了,可是将军……”风书易想要说服阙聿宸带他或是赤鹰同行。
阙聿宸迎上他的视线,眼底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松口道:“赤鹰随我去!”
风书易松了口气,连连搓着手点头:“好好好……”有人随行,总比他单枪匹马的好。虽然未必是险事,可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这时,底下的小兵喂饱并牵来了阙聿宸的专骑——绝影。赤鹰也迅速牵来了自己的坐骑——赤兔,与阙聿宸双双跃上马背,于冰天雪地间,驰出了营地……
……
关山镇,大同朝最北的小镇,也是北关第一要镇,距阙聿宸所率的将营约莫二十里地。
关山镇不大,住户基本都是以山为生的当地居民。偶有北货南销的客商,前来采买一些外头少见的山货,在这里落个几天脚,都住镇上唯一的客栈——关山客栈。
然而此刻,有几个赶在年关前,想再来采办几批冬野山货的客商,却被关山客栈拒之门外。
“客栈既是开门做生意,缘何要将我等拒之门外?”
“就是!我们几位,也算是客栈的老住户了,从没赊过账,也没惹过事,为何不让我等入住?”
“两位兄台说得是!我等千里迢迢来北关,无非是想赶在年关前,再运一趟山货南下,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却被告知不能入住,这冰天雪地的,让我等住哪里去?”
“……”
关山客栈外,被小二拒之门外的几个外地客商,愤愤不平地围在客栈门口要说法。
伸头探出门缝、奉命等贵客的小二,看看他们,再回头瞅一眼客栈大堂,为难地说:“诸位就别为难区区小的了,这几日客栈不对外营业!还是请诸位赶紧地走吧……”
“走?你让我等走去哪里?”
“是呀!你让我等走去哪里?我等能坐马车,可马匹吃不消呀!”
“……”
不等小二说完,几个客商再度吵嚷起来,甚至有人想要挤入门去,被小二死命挡着。
“吁——”
一声低沉的喝令声传来,吸引了客栈门口拉拉扯扯的诸人。
阙聿宸率先拉住马缰。在关山客栈的石阶下停住。
赤鹰虽不知此行的目的地位于何处,可见主子停下,也就拉住了缰绳,跟着主子跳下了马背。
两人将马缰丢给了迎上前去的客栈马夫,大步地走上石阶。
“瞧!这不又有客人上门了吗?还不快快开门营业!真要让我们在外头受冻下去吗?”
外地客商一年虽要来个两回,阙聿宸“鸷鹰”大将军的名号也听过不少次,可真人面目却是没机会得见的,现下还以为来人是和他们一样,来关山客栈投宿的旅人,遂朝小二努嘴道。
可他们不认识。小二却是认得的。一见阙聿宸大踏步地走来。面色一喜,回头朝大堂扬声高喊:“大将军来了!”
喊完,忙拉开客栈门,将大步走至门口的阙聿宸和赤鹰双双迎进了大堂。候在大堂里的掌柜,此刻也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外地客商不干了。
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想要扯住阙聿宸的胳膊,被阙聿宸闪身避过。
赤鹰见状,沉声喝问:“什么人赶在将军跟前撒野?!”
“将……将军?”
那名客商此时也傻眼了,吞了口唾液,弱弱地解释:“我……我等没敢在将军跟前撒野,实在是,冰天雪地的。无处落脚,小二又说客栈这几日一律不对外营业,也不说什么原因,我……我见两位能进去,就……对……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阙聿宸顿住了步伐。回头扫了几人一眼,蹙眉问掌柜:“可有这回事?”
“这……”掌柜苦着脸,不知该怎么说,末了,凑到阙聿宸耳畔低声道:“小的也是出于无奈,上头那位爷包下了客栈,看上去来头不小,怕是不好惹……”
“啪!”
阙聿宸袍摆一甩,抬头瞥了眼二楼东的天字一号房,神情冷峻地吩咐掌柜:“闲置的房间,照常营业就是了。他们若是敢为难,就说是我的意思。”
说完,他不再逗留,几个跨步,就转上了楼梯,转瞬就不见了人影。
赤鹰睇了掌柜一眼:“还不赶紧照做!”
“是是是!”
掌柜心里喊苦,真是两面都不好得罪啊!可转念一想,还是听大将军的好。毕竟,都城来的,官再大也迟早会走,可阙大将军,不仅常年驻扎北关,还是他们关山镇上上下下几百余号人的救命恩人。没有阙大将军,他们这些人,早在五年前,就成为金狼国那帮凶神恶煞流民的刀下魂了……
“莫非,方才那位,就是闻名遐迩的‘鸷鹰’大将军阙聿宸?”
几名外地客商,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置信。
“八成是了……可他真的不计较我的不敬,还让掌柜的给我们安排客房?我没听错吧?”
“没错没凑!你没听错!他正是这个意思!掌柜的,您可听见了?阙大将军让你们照常营业,所以,快快给我等几位安排客房、准备热水、热食吧!”
“行行行!几位里面请!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掌柜一脸的和气生财,将诸人迎进了大堂,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视线不时地朝楼上那间天字一号房瞟去,生怕里头的人,突然言语失和就打斗起来,砸坏了桌椅板凳事小,可刀剑无眼,砸到了他们可真要念阿弥陀佛了……
126 抉择
“阙大将军果真体恤亲民啊!莫怪乎这一带的老百姓都将你供奉在案、与神明同席,这可是连我皇兄都没有的待遇啊!”
阙聿宸一踏进天字一号房,就听见一道含着讽意的慵懒笑语,从内室传来。
内室里生着御用的银炭,没有熏鼻的烟味,却让整个室内暖馨如阳春。
居中的软榻上,笑语的主人脱去了雪狐皮大麾,仅着一身由上好丝绸织成的冰蓝单袍,雪白的滚边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此刻的他,正支着额,懒洋洋地靠躺在一整张紫貂皮上,似笑非笑地望着阙聿宸。
他早该猜到的!
阙聿宸眼睑一垂,遮住了眼底的深意。
早该猜到是他——六王爷赵睿康。
“末将见过王爷!”
敛下心底的思绪,阙聿宸单膝下跪,向赵睿康行了个将士之礼。
“免礼。”
赵睿康坐起身,让伺候的宫人给阙聿宸端来一把椅子,而后挥挥手,示意室内的人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