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出来过一次,之后就安静了。”
回话的是其中一名嬷嬷,将之前卫嫦抱着孩子,厉声喝她们退开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
六王爷眉宇微蹙,倒不是因为嬷嬷说的里头的人执意要出来,而是,只闹了一次就退回去安静了?那不该是季宁歌正常的反应吧?
季家这个嫡女,他虽然照面了没几次,不像外头传闻的那般骄纵跋扈,可怎么都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
蓦地,他细眼一眯,像是想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门口,一下就扯开了垂挂门口的厚重门帘。
她居然还在!
且就坐在膳桌旁,一手搁在桌沿,一手拿着罗帕垂在身侧,脸色平静地与他视线交接。
卫嫦心里早就打起了鼓。表面的冷静,是硬逼着自己装出来的。天知道,她此刻的手心、脚心全都是汗。小心肝在他掀门帘进来的一刹那,几乎可说是吊到了嗓子口,而后,才以急缓的速度慢慢回归原位。
说实话,她对六王爷这人还真不了解。平常传遍逐鹿城的八卦消息里,也没怎么听过有讲他的。唯一一次,似乎是说皇上很疼他,偏偏他这人很花心,三十寿辰时,宫里给他大肆庆祝,他却趁着酒醉,将皇上刚纳入宫的小妃子,给要去做了自己的侍妾。
那会儿听了是觉得这人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小妃子再不够格,入了宫那就是皇上的人了,于理总是你嫂子吧?居然敢问兄长要嫂子侍寝。
后来入宫,与他有了几次类似于短兵相接的接触后,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瞧他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看似在笑,可笑里却一丝温度都没有。
譬如眼下,他乍见自己坐在膳桌旁,眼神里有一瞬间闪过惊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幽冷。唇角浅浅扬起,看起来的确在笑,可事实呢,卫嫦不用仔细打量也知道,眼神冷得让人心里发憷。
“阙夫人……”
赵睿康的确被她吓了一跳,半晌才寻回理智:“怎的这么晚了也不休息?”
“不是自己的家,睡不着。”卫嫦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娘的你都当我是囚犯关押着了,我还会王爷长王爷短的给你好脸色看吗?
“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赵睿康往内室瞅了一眼,许是想到了她的儿子。
见状,卫嫦一颗心又倏地吊回了嗓子眼,生怕他走过去查看。
如果不是必要关头,她还是不想暴露魔珠。毕竟,那种事,落在常人眼里,实在是太妖魔了。
何况还有季宁岚,同作为穿越人士,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还有个金手指,谁知道会不会派人来杀人夺宝。
还好还好,赵睿康也就那么侧头瞅了一下,就走过来了,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卫嫦的心又回到了它原本该待的地方。
尼玛!再这么来几次,她都快得心脏病了。赶紧的,要么说服他放自己回家,要么就打发了他,自己按计划行事。
刚要开口,却见赵睿康扫了眼桌上的膳食,眼底一幽,在她之前开口道:“阙夫人是怕本王在饭菜里下毒?”
问得好直接。
卫嫦心下咕哝了一句,嘴里道:“不敢!只是没什么胃口。”
末了,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六王爷深夜还要过来,是来送我们母子俩出宫回府的吗?”语气也挺不客气的。
赵睿康也没斥责她的不敬,笑笑:“阙夫人的思家之情,本王能理解。不过,短时间,还得请阙夫人留在这里。缺什么要什么,饭菜不合口味,也尽管与候着的人提,敢有不听话的,本王定不轻饶。”
这话,明着是说给卫嫦听,暗地里,也是在敲打殿外守着的几人。
门外的两个嬷嬷和两个侍卫,听后彼此对望一眼,脸色皆有不同程度的青白。
卫嫦撇撇嘴,说得好听,什么候着的人,明摆着是看押她的人。
“留几天倒也没什么。”她斟酌了一下,佯装淡定地开口:“可六王爷能否告知命妇,究竟是何原因,要留命妇母子待在太后的寝宫?倒也说不上思家,只是,留这儿,命妇怕扰了太后的清静。再者,不知晓缘由,总归心里不踏实。”
事实上,她真想放声大吼:我想家啊!想死了啊!所以赶紧放我们回去吧!宫殿里布置得虽然奢华,可那不是我的菜啊喂!
赵睿康一怔,还真是没料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沉吟了片刻,抬眼看过来,眼底的深意,让卫嫦瞧不真切,心又不自禁地往嗓子口提了提。
“既然阙夫人问了,本王也不瞒着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开口,右手手指叩了叩桌面,接着道:“阙大将军玩忽职守,放了金狼国和东渡国的作细入关,如今北关已被外寇占领……”
138 生死不明
“不可能!”
卫嫦下意识地反驳,双手不自禁地攥成拳,死死抠着手心的肉。
镇定!镇定!她一再暗示自己。可身子依旧不受控制地僵到发抖。
“本王也不相信他有那么糊涂,可事实如此!圣旨已经下了,念在他以往立下的功勋,生死不论,革职永不录用!御赐宅邸一律收回,阙老夫人目前怕是也无处容身……”
听得卫嫦一颗心瞬间沉到了最底处。
此刻,盘亘在她脑海的只有四个字:生死不论……
也就是说,他此刻生死不明了?
见她这个反应,赵睿康眼瞳微缩,接着吐出一句:“倒是你,乔世潇在北关粮草一事上失职被革,你父亲升任尚书,岚妃又是你庶姐,留在宫中,总归还安全些……”
他还在说什么,卫嫦已经彻底听不进去了。耳畔回绕着的始终是阙、乔两家倒塌,娘家却一飞冲天的消息。
便宜爹取代了乔世潇的位置,季宁岚现在还是岚妃,可肚里怀着六王爷的孩子,六王爷还允她皇后之位……
难不成,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自己不仅没能远离炮灰的命运,反倒还将本该环绕主角光晕的阙聿宸连同他整个阙家也拉来做伴了?
卫嫦浑浑噩噩地想着。
赵睿康见她压根没听自己在说什么,就收了话语,眯眼看了她半晌,便起身出了后殿。
出了安寿宫不久,他看着眼前分叉的几条路,突然间不知该选哪一条。
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清明神智,接着选了正中这条,照他习惯的速度不紧不慢走着。
这条道衔接后宫十八殿,道旁栽的都是桃树,又叫桃木道,道上每隔一段就支着一个灯箱。道中间的积雪都清扫干净了。可并没搬走,而是推到了两侧,与叫“绿篷青”的道旁兰草堆在一起,贴近地面的积雪沾着脏污,只一眼,就让他皱起了眉,嫌恶地别开了视线。
掠过光秃秃的桃树,隐约可见远处宫殿层层叠叠的飞檐,趁着天还未亮,他想去永乐宫叮嘱岚妃几句。那女人暂时还不能动。哪怕自己登上了皇位。也还要再哄她一阵子。季鹤天取代乔世潇坐上兵部尚书一位。朝中上下怕是会有不少人跳出来反对。他既要将季鹤天拿捏在手中。就得找个筹码出来,眼下,也就岚妃有这个用处。而季宁歌……如果认识得早,她倒是更合适……
更合适为皇后。
赵睿康一边走。一边思忖着在朝那些官员,哪些能重用,哪些须革职,不经意间已经走出了桃木道,脚步不做停留地左转,朝永乐宫的方向走去。
途径一座幽静到荒凉的宫殿时,他脚步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步频。
乔贵妃生下死胎。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还想着在她月子期间动点什么手脚,好让赵睿康与乔家失和,顺势扳掉乔家的,没想到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不牢他费神。就替他搞定了一个麻烦。
想到这里,他细长的桃花眼眯了眯,抬眼望向天际。
时值寅时,以往这会儿,皇上就要起身准备早朝了。启明星在东边忽隐忽现,预示着今儿或许会是个大晴天。
也该晴了。
这冰天雪地的,让人做什么都施展不开手脚。
而北关,就更艰难了吧?
他能想见金狼国和东渡国的兵马相继突破刹北的关口后,阙家军手忙脚乱的场景。在北关那个地方,想逃命不难,可依阙聿宸一贯的作风,绝不会临阵脱逃,而是会全力抵抗。
有两个截然相反的声音窜出心底:一个希望阙家军一个不留。一个却希望刹北能守住。
前者是支撑了他九年的梦想。要最大程度地报复赵睿康,就是推翻他此前的基业、换掉他得力的心腹,让他苟延残喘地活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自登基开始的努力一寸一寸地化为灰烬,从而让他,生不如死……
可不管怎么说,他是赵氏子孙,身体里淌着开朝先祖的血液。赵氏一门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至少不能毁在他的手上。为先皇报仇不假,也不能因此而让大同陷入困境。金狼、东渡两国一直以来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同,如今,阙聿宸好不容易领兵筑起一道抵御外寇的城墙,他身为一朝王爷、赵氏子孙,不仅不鼎力相助,反过来还协助外寇?虽然谈妥的条件是拿北关换阙家军,可谁能保证,金狼、东渡不会联手继续侵犯我大同呢?要知道,北关一旦沦为外寇城池,都城也弱了大半。
这么一想,赵睿康倏地顿住步伐。
身后四尊无声无息的贴身侍卫也立刻停下脚步。没人猜得透主子心里想什么,也不敢猜。
立在原地静静地想了足有一刻钟,突然,安寿宫方向传来一阵喧哗。
赵睿康猛地醒过神,旋身往来时的路快速走去。乍见一阵浓白的烟雾从安寿宫上方升起,继而往四周扩散。
“该死!”
他低咒了一声,袍摆一甩,提气掠足,运行起轻功。
他身后的四名侍卫,也紧紧跟上。
“主子!”
其中一人担心地提醒:“小心有诈!”
安寿宫里,此刻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好不容易才睡着,没一会儿就被贴身大宫女急急唤醒。
“园子里不知何故突然冒起浓烟,奴婢看着很快就要散到殿里来了。”
太后一听,也吓得不轻,“浓烟?可是有毒?”
“这……奴婢不知。不过目前还未听说有人员伤亡。”
太后在宫女的伺候下,手忙脚乱地穿好棉袍,又披上斗篷,蓦地想到以她的名义留在安寿宫的阙家媳妇,忙问:“那后殿呢?怎么样了?”
“太后!太后!不好了!”
贴身大宫女还未答话,就听殿外传来惊惶失措的高喊:“后殿走水了!”
“走水?”
一听后殿着火,安寿宫里这下就更乱了。
值守后殿的两名嬷嬷早被飞窜的火势溅到,灼伤了肌肤,可这点痛,比起主子爷的斥责可轻多了,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边喊“阙夫人”,边往殿里搜寻。可火势越来越大,刺鼻的烟味熏得眼睛都睁不开。好不容易摸索到殿中央,还是没找到要救的人。
两名侍卫咬了咬牙关,正要冲进内室去救人,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内室塌了,眼见着他们头顶的廊柱也要压下来,只得相互搀扶着先退到殿外。
人人眼底都透着惊惶。殿堂压塌,加上火势越来越凶猛,哪怕外头的人还能冲进去,里头的人怕是也不好说了。
赵睿康疾驰到安寿宫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宫里宫外白烟升腾,后殿更是火光映天。太后已被几个宫女扶到了宫门口,表情呆滞、衣冠不整,脚上的鞋子少了一只,一旁的宫女请罪后,脱下自己的鞋子,给她套上了脚。
“后殿情况如何?”
见派去的侍卫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