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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既然注定逃不了,她索性也豁出去了,转过身,抬头挺胸的面对他。丨「对,我就是不满。」
丨身后传来的抽气声,像是在昭告她的不知死活。
丨「反正该说的说了,该骂的也骂了,你也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了吧,要杀要刚,悉听尊便。」她连反抗都懒了,既然对付不了冥王诡谲莫测的手段,就抬头挺胸的承受吧!
丨这一回,八成得痛苦个半年以上,她已有忍受的准备。丨阎无极脸色阴沈至极,眸中的怒火像一把淬毒的剑,光是被他瞪着,就要让人冒出一身冷汗来。
丨原以为阎无极会对她下手,可他接下来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丨「跟我来。」丨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向净雪先是一愣。
丨他走了几步,转过身。丨「怎么?不敢跟来?」薄唇勾起讪笑,黑眸中充满了挑衅。
丨她咬了咬嘴唇,立刻跨出门坎跟了出去,跟就跟嘛,谁怕谁啊!丨她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道:「你要我跟你去哪?」
丨走在前头的阎无极,没理会她的问话,他这样,反而让她忐忑不安。
丨「你想整我就使出来吧,不要故弄玄虚。」他越是不说话,她越心里发毛,直到阎无极带她来到药草室时,她才恍然大悟也诧异不已。
丨药草室向来是禁地,阎无极从不准别人进来,除了他自己,如今居然将她带进来。丨她好奇的看着四周,每个柜子摆满了大小的药瓮。
丨这药草室飘着浓浓的药味,刺鼻的味道令她忍不住捏着鼻子,不明白阎无极为何要带她来此?
丨突然,她睁大了眼,看着阎无极从其中一个药罐里,抓出一条蛇,那蛇,似乎是泡在药罐里许久了。丨接下来,她更是张大了嘴。
丨就见阎无极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往蛇肚上一剖。丨「啊!」
丨她捣着嘴,才没叫得太大声,惶恐的看着阎无极将蛇胆挖出,丢入黑色的铁锅里,而他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接着,他又从另一个瓮拿出大蟾蜍,同样以利刃剖肚,将胆汁挖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入大锅里,瞪得她连胃都在翻搅。
丨除此之外,阎无极还陆续加了黑蜈蚣、黑血、绿色药汁,及数十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全丢入黑色大锅里,让一旁的她看得瞠目结舌,当她还处在惊骇中,阎无极突然丢给她一根木杵。
丨「把这些捣碎。」丨「什么!」她吓得反射性的往后大跳一步,用见鬼的眼神瞪着那一锅血淋淋又恶心的东西。
丨要她用木杵把那些东西捣碎?有没有搞错?她光是看了就要吐了,他竟然还要她把这些恶心的、会蠕动的东西,全搅和在一块?!想到胃都泛疼了。
丨飞扬的剑眉扬了扬。「妳不是要我救白姑娘她爹吗?这些是救白老爷的药引。」
丨她一听,又惊又喜,原来阎无极是在做药引,可是……她吞了口口水,半天拿不定主意。
丨薄唇逸出一抹椰褕冷嘲的邪笑。「怎么?这样就怕了,连捣碎都不敢,还说大话想救人家?」
丨她一听,立即抗议:「谁说的,我才不怕呢,只、只是头一回瞧见,不习惯而已。」她拿起木杵,来到大锅前,银牙一咬,开始用力把锅里那些蛇胆蟾蛛及其它动物的内脏,和药汁一起捣碎。
丨「很好,就这样捣碎搅拌。」丨「这有什么难的。」她轻哼一句。丨「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从现在开始,妳绝不能停止搅拌。」
丨「咦?那要多久?」丨「到明日清晨。」丨「什么!」她吓得身形一僵。丨黑眸又锐利的射来。「谁准妳停下?快捣!」
丨「啊,是、是!」冥王一旦肃起怒容,有种令人莫敢不从的威严。好吧,既然要救白姑娘她老爹,这点辛苦算什么,早一刻将药引熬成,早一刻救白老爹。
丨这药引,必须用文火连续熬煮好几个时辰,当中阎无极不停的加入各种药草磨成的粉末,她也不停的捣拌。
丨锅下的柴火不停的加,高温的热度令她一张脸也烘得发热,全身都湿透了。丨才不过捣了半个时辰,她就已经气喘吁吁。
丨「瞧妳,不过才用这点力,就没力气了,妳该不会是个娘儿们吧?」
丨她一听,脸红不服气的抗议:「才不是,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用吃奶的力气用力捣,才不想被他看扁了!丨「使劲点,别像个娘儿们!」
丨「我、我这不就用力了吗?」丨在他的命令下,她连想偷个懒都不行,没办法,wωw奇Qìsuu書còm网自己先说了大话,就得做到,怪谁。
丨呜呜呜,阎无极肯定是乘机整她,拿着木杵,她用力的搅搅搅!可恶!她向净雪,绝不会轻易认输的!丨东方泛白,清晨了。
丨药引以文火持续烧熬了一整夜后,阎无极看药汁从一收状变成黏稠状,再变成块状,看看差不多了,于是他命令道:「可以停了。」
丨已经连续捣拌一整夜的向净雪,早已累得不成人形,一听到他的命令,如闻大赦一般,整个人虚脱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丨这药引,从昨日一直熬煮,彻夜不停的搅拌后,所有药汁全吸收至块状。
丨阎无极舀起一小块,闻闻味道,面露满意之色,再将这块状的药引分成好几小块,揉成一颗颗圆球状的药丹,只要给白姑娘她爹每日分批服用就行了。
丨「十八,把这丹药拿去给!」他顿住,目光落在那头已然趴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事的人儿身上。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那熟睡的脸蛋上,他静静望着这张脸蛋,将她一脸倦容,看进幽深的眼底。
丨也难怪她如此疲累,捣了整夜的药汁,即使是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她却承担下来了。
丨只有在她睡着时,漠冷的眸子才会变得柔和,唇边勾勒一抹罕见的温和笑意;也只有这时候,他可以尽情打量她,卸下峻冷的面具。
丨缓缓伸出的大掌,抚上那俊俏的脸庞,将她额前汗湿的发,轻轻拨开。
丨轻柔的动作,像在摸着什么珍宝一般,沿着她的脸,戚受她的脸颊、她的鼻,还有她的嘴。丨不知她穿上女装,是什么模样?
丨在一堆男人中努力隐藏自己,很辛苦吧?丨若是恢复女儿身,以她的性子,怕也是倔强的姑娘家吧?
丨想到她为了救人不惜跟他顶撞的模样,还受了他不少折磨,他竟不由得笑了,却也升起一股怜惜。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怕顶撞他的女人,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坚持,不妥协,不怕吃苦,以及满腔的古道热肠,他全看在眼里。
丨她……可许人了?丨思及此,他眸中燃起了连他也不明白的妒火,一想到她若是已经许人了,他将会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丨「嗯……」被大掌抚摸的那张脸,梦呓般的发出轻吟,那微张的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丨幽深的眼闪过一抹掠夺,他弯下身,薄唇烙上她的嘴,开始细细亲吻,火舌探入她不设防的嘴里,吮吻品尝。
丨原本在睡梦中的她,被这深吻惊醒,又惊又羞的发现,阎无极在吻她?丨「主、主子?」
丨她震惊的瞪着阎无极,为他这吓人的行径,一时惊羞得不知所措,而阎无极并未因她的惊醒而退开,反倒更加接近。
丨「你怎么!唔!」薄唇再度罩来,没给她质问的机会,便含下她的低呼,再次掠夺。老天―
丨她惊惶失色,整个人像木头一般僵住,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丨她无法动弹,彷佛被点了穴道一般,在他的欺吻下,脑筋也无法思考了。
丨他早想再次品尝她唇里的甘美,占有这软嫩的丁香舌。丨这是梦吗?
丨阎无极在吻她,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感受到他放肆的火舌,搅乱了她的心湖,猎捕了她,令她全身发烫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丨咦?不对呀!丨「等……等等……」丨她硬是把他推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丨「我是男人呀!」她大口喘着气,突然想到自己女扮男装,还是男人的打扮,他不应该会对她这样,除非他知道了她是女儿身……
丨阎无极将她眼中的羞涩、迷惘全看进眼里,懒懒一笑。「那又如何?」丨她陡然僵住,抱着期待的心,霎时凉了半截。丨那又如何?
丨那又如何?丨那又如何?丨这句话如晴天一道狠雷,无情的把她从意乱情迷中打醒。
丨原本还指望他是识破了自己女儿身的秘密,所以才会吻她,没想到却不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他还当她是男人,他吻她,不就表明了他喜欢男人?
丨她感到自己从七彩云中掉入了十八层地狱。丨阎无极喜欢的是……男人!
丨她大受打击的望着他,直到他倾身上前,又想攫住她的嘴,她才猛然回神,急忙躲开,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急急忙忙逃出药草室。
丨她盲目的奔跑着,没有目的地,也不想回桃花斋,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整理混乱的思绪,她现在就像刚从虎口劫后余生的小动物,人还处在震惊当中。阎无极吻了她,原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她却伤心得想哭。他吻她,只因为她是男人,这就是为什么谷里没有女人的原因。
丨悲惨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阎无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对方却有断袖之癖啊。
丨她一个人就这么坐在大树下,无神的望着天空,感叹自己一颗受伤的心,许不对人,可又无法否认爱上阎无极的事实。丨眼眶忍不住一红,她好想哭啊!
丨「十八老弟。」丨身后传来别人的叫唤,向净雪一回神,忙把眼泪吞回肚子里去。
丨只虚长她一岁的老六,兴冲冲往她走来。「可找到你了,一直没见你出来,大伙儿都很担心你!咦?十八……你怎么了?」
丨「没事。」她勉强露出一抹苦笑,强打起精神。丨「瞧你一身的狼狈样,没事吧?」向净雪摇摇头,把昨晚一整夜忙着熬药的事,大致告诉了老六。
丨「原来如此,你没事就好,你可知,自从昨日主子把你叫去后,大伙儿就一直担心,不晓得主子这回会怎么罚你,原来主子答应要救白姑娘她爹啊。」
丨老六对她又是景仰,又是肃然起敬,大手搭住她的肩。丨「兄弟,我真佩服你,你竟然可以说服主子破例无条件救人,老哥我真以你为荣啊。」
丨「这也没什么,我是心疼白姑娘,见她一直跪在外头,又那么孝顺,心有不忍,所以尽力帮她。」丨「啊哈,我懂了。」
丨老六忽而对她挤了挤眼,露出一抹暧昧的笑,令她蹙起眉头。丨「怎么啦?」她一脸疑惑。丨「嘿嘿,十八老弟该不会是喜欢上白姑娘了?」
丨「别胡扯了。」丨「咱们俊俏的老弟动了凡心啦,这有什么关系,那白姑娘长得挺标致,孝顺,脾气好,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呀。」
丨「哎,你可别乱说,不然传出去让人误会可不好,我是没关系,人家白姑娘的清誉比较重要。」
丨老六笑嘻嘻的拍拍她肩膀。「好好好,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这男女之事,我懂、我懂。」
丨老六分明是认定她为情所苦,她想解释,但心思一转,便作罢,因为她也确是为情所苦,只不过对象是阎无极。
丨想到他,忍不住又难过了,再次叹息,唉……丨两人坐在树下,勾肩搭背的聊天,完全没注意到,有一双眼正妒火中烧的瞪着他们。
丨「你们在干什么?」低沈冷凝的语气,含着浓烈的怒意。丨原本说得正高兴的老六,赫然发现阎无极站在身后,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