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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什么都别说了,我再敬你!”戴瑜以酒寄情,说罢又是一杯。也为此,佟秀才对她的好才让她感觉特别珍贵。
“……”秀才见戴瑜喝了,不得不再跟进一杯。
主食未动,酒却已入肚三杯。
戴瑜还好,佟鹤鸣已是微醺,两人之间的气氛已不再拘束。
秀才脸上扯着轻松自然的笑意,口中话不免多起来:“世人都说笑我佟鹤鸣半生纠结名利,非考那入官门的科举不罢休,可谁又知我心中鸿图?”
佟鹤鸣起身,一手举杯,望着夜空中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心境自是开阔悠远。
戴瑜双手托腮,仰头望向那个衣袂飘扬的书生,随似乎他此时谈话的对象不是戴瑜,而是空中明月。
“自幼家中长辈教导,佟家早先世代为官,代代状元,祖父为此抱憾终身,父亲为此一生耗得油尽灯枯。”
有点可怕好吧?戴瑜不想听鬼故事。但她没有打断,学起秀才当个优秀的听众。
佟鹤鸣不觉叹了口气:“如今轮到我了……”
戴瑜从盘中捡了颗花生米丢入口中,她一向看不得人苦情虐心的,忙劝解道:“秀才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何苦吊在一棵树上?外面歪脖树可多着呢!”
佟鹤鸣嘴中苦涩,他微不可观地摇了摇头:“戴兄,何来勉强?若不是我所愿,如今佟家再无人能管我,大可逍遥自在。我考科举不为功名,不为平他们嘴中几句闲言碎语,你可信?”
戴瑜望向他真诚的双眼,一时竟有些不信了,疑问随着酒意脱口而出:“那你想当官是为了什么?”
佟鹤鸣听到戴瑜这样问,似是触动了他心底一直被人误解却无从解释的那根弦,一时动情,道:“我佟鹤鸣一生读圣贤书,只为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真怕几十年以后,后人指着我的鼻子:‘那谁谁谁,你除了有钱还有什么!’,戴兄,你说那多悲哀,是不是?”
戴瑜一听到钱,眼眉都立起来了,顿时一脸向往:“我真希望有这么一天……”
尼玛有钱还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当初为了钱她可是差点被亲爹卖了!
听到这么个回答,佟鹤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戴瑜也感觉有时大实话不能当实话说。对于读书人不是都得视金钱为粪土,打死都不会为了几斗米而折腰嘛!面子工程在古代非常畅销,富贵不能淫的事迹没准加起来能绕银河系三周了!
戴瑜为了表示理解,尴尬地笑堆上脸颊,“那个,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哈哈,我是说其实也不是非考科举这一条路可走,报效祖国的方法多的去了!”
秀才这才缓过神来,他淡淡一笑:“可惜,除了这件心头事,佟鹤鸣再无他求了。”
别啊,你可以求点别的,例如你可以娶我啊,还有娶我啊和娶我啊!
戴瑜为佟秀才的脑回路是四面墙的密室点根蜡。
“我空有一身抱负,上不能报效祖国,下愧对佟家烈祖烈宗,我心里的苦无人能懂的!”秀才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似要以酒消愁。
戴瑜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把自己灌醉,却没有开口劝上半句。
别在他人难过痛苦时摆出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放宽心”、“别钻牛角尖啦”、“一切会好的”,还有那句安慰名句“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的”……要是特么能帮他解决,一定不会把希望寄予那个叫“时间”的小妖精!
他人的苦,哪是你几句体己话就能消解的?若拿不出解决方案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在戴瑜一颗一颗吃光盘中所有的花生米时,佟秀才已是脸如熟透的红苹果,两眼放着迷离的光,“小哥,给我再来一壶酒!”说罢便因难以支撑头的重量,以下巴顶着木桌“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真要考下去?”
“非考上不可?”
“你确定?”
秀才恍惚的神情中有一丝清醒,他看向一脸疑问的戴瑜,沉重的点了下头,倒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戴瑜深深吸进一口空气,再用力呼出来,一拍桌子,下定决心,她朝不醒人事的秀才坚定如誓言地说道:“我供你。”
此时戴瑜的脑中竟然无限循环播放着“爱的供养”,真是要疯的节奏。路边摊的小哥刚好送酒过来,戴瑜接过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漫天繁星,街道上清静无人。
夜凉如水,微寒的夜风刚好吹吹这一对喝多了的家伙们。
秀才是醉大发了,戴瑜架着他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戴兄,我现在感觉好舒服啊,全身都轻飘飘的,像飞起一般。”秀才说着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溢于言表的幸福的光。
“别别别跳……”戴瑜好不容易才抓住秀才花枝乱颤的手,“你是飞了,我被你压得快要埋地里了!”
“埋地里的是土豆。”
“你才是土豆!”
“戴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我说你重,你真心重!”
“哪里重?你又没抱过我,怎么知道我重?”说着,秀才转过身与戴瑜对视片刻,一个上串,猴子上树般跳上戴瑜的身子,“要不你称称?你称称嘛,你称称再说!”
“不要!”
戴瑜惊吓着双手抱住突然朝她飞扑而来的秀才,踉跄几步,两人一齐倒在地上。
这点酒对于戴瑜不算什么,她清醒得很,可是这种重量级的博弈还是让女儿身的戴大姑娘败下阵来。
倒下的那一刻,戴瑜还是下意识的以身为肉垫稳稳接住了秀才。“特么不举,你跳前能不能先吱应一声。”
“好,呃……”
“别吐!”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是爱情?
藤子认为就是将他人的心愿当作自己的毕生奋斗目标,这才是真爱。
愿天下真爱,早日归来。
******
本章完。
☆、打劫,求放过!
在大醉那晚的一个星期后,戴瑜整装出发了。
这一次要替吴老爷到邻城苏员外家送聘礼,这在戴瑜的职业生涯里绝对是个大活了。不过是为了乌眼青这个孙子提亲戴瑜可不情愿了,不知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能遇上这么惨绝人寰的事这姑娘人品值一定负数了吧?
至于戴瑜为何要为吴老爷工作,还要从被吴演青算计开始说起。
吴老爷早就听说凤凰城中有戴瑜这号人物,通过秀才之口和那天吴宅中的亲眼所见,如今是更加赏识戴瑜的胆识和魄力了。身陷困境而毫不退缩,即没丢了馅饼,也没放弃拿回尾款这件事,这完全超出一个外送小二的能力范畴了,是个人才。
但这种大活,戴瑜必定是一人担不起的。
这就要有一个能受累的伙计,小呆子是有把力气的孩子,戴瑜有时都不禁吐糟这等非人体力和他纯真呆萌的软正太外表太不相衬了。
再有就是能打能吆喝的人,这个人就是洪五。
说起洪五,虽然那场踢馆风波以戴瑜横插一脚勉强算是落幕了,可武馆的名声大损,这行靠的就是个强大的名声,干不下去了。从那之后,洪五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戴瑜谈谈一起合作的事,没想到这一回戴瑜会主动投来橄榄枝,他二话没说,带着兄弟们就和戴瑜上路了。
“戴老弟,快到晌午了,你看前面有个茶馆,要不先让兄弟们歇歇脚?”
戴瑜抬头看了眼天气,乌云压顶,这是大雨前兆。现在的这地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遇了雨也是麻烦,客气回道:“洪大哥,你安排吧。”
洪五立刻招呼大家过去喝茶。
一行七个习武大汉再加戴瑜和小呆子,赶着马车向茶馆走去。
聘礼是十个大箱子,每个成人半臂来长,里面装的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和未来成亲时新娘要用的凤冠霞帔,吴老爷这样准备也是取十全十美之意,愿小儿与苏员外之女才子美人,良缘天成。
这十个箱子分装三辆马车,箱子上均绑有结实的麻绳,一人赶车,前后都有人照应着。
前面的歇脚地方说是个茶馆,其实就是在几间房子前以竹竿麻布搭起的卖茶摊子,简陋得很。但对于外出赶路的人来说,有个地方歇脚避一避风雨又不贵是再好不过的。果不其然,他们前脚到地方,后脚大雨倾盆。
“这天儿跟孩子变脸似的。”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小哥见他们进棚子,忙招呼:“哟,几位客官,吃饭啊,还是喝茶啊?”
“好吃都上来,不要酒,雨停了还要赶路。”洪五说完朝戴瑜一笑,“这小地方,好吃的能奢侈到哪去?点一桌子菜也值不了几个钱。”这次出门前,吴老爷给足了盘缠,这还不算定金,足可以舒舒服服的到达目的地还有得赚。
“我要吃大白馒头!”听说有吃的,小呆子整张脸都乐开了花。戴瑜感觉丢人了,要也要个带馅的呀,比如包子。
“洪大哥,您看着办……”戴瑜正要回应,屋里挑帘出来一个蓝布包头的女娃娃,十几岁的清丽身形,就是脑门上的红斑从额上到嘴角斜过两只眼睛,几乎盘踞了三分之二的脸。
好家伙,得罪化妆师了吧,还是易容都不好好画了?真长成这样植皮都挽救不她了。
其实这种事戴瑜也理解,姑娘家家的在江湖上抛头露面的都是世道所迫,采取点措施是对自己负责。可是姑娘啊,你化妆时就不能走点心呐,这么干真的好吗?会直接影响客观的食欲和你哥的生意好吧!
戴瑜不是个完美主义者,纯属看着好玩就多看了几眼,谁知……
“看什么看!……说你呢,你还看!”小丫头看着普通,却是沾火就着火爆性子,说着就要往戴瑜这边冲。
咦~长得吓人不说,脾气还不好,这还能嫁得出去吗?戴瑜暗自担心的摇摇头。
这时,一伙人也挤进了摊子,带着风雨之气,进来就开始叫嚷:“有没有吃的,给大爷捡好的上!”
“好咧,来了爷!”小二一刻不敢耽误地出来陪笑招呼,小丫头听他哥说了几句,怒恨恨瞪了戴瑜一眼,转身回了后面。
戴瑜心想你不爽,你来咬我啊!
黄毛丫头,才懒得理她呢,此时戴瑜的眼睛只关注刚进来的人。这伙人足有十来个,全是汉子,各个衣着不凡且手中佩剑,加上他们自己的人差不多挤满了摊子的三四张桌子。
不是常有那种武侠桥段吗?你坐着好好的,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逗逼,不是非要比武就是撑的找抽骂人随地吐痰,戴瑜下意识又看了眼那个拿茶碗出来的“一脸红”的茶馆丫头,应该没事吧,这要是为了她都能打起来,古代人也太饥不择食了!
这一眼又招来那丫头飞来的一阵眼刀。
见来人吆五喝六的,看来不好惹,戴瑜和洪五交换了下眼神,打算低调坐会儿,雨停立刻腿儿奔。
老天有眼,终于在一刻钟后收了雨势。
戴瑜起身,洪五招呼了大家上路。还没出棚子,对面桌子中一个身材健壮的汉子猛得一拍桌子也起了身。
“想走?没这么容易吧?”大汉拉出佩剑直指戴瑜。
戴瑜一愣,这是要打劫?一看形势,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要单挑?”
戴瑜这么一说,大汉也愣了,回头一看,他的弟兄们全倒到桌子底下去了……
“单挑什么?”大汉说完持剑就要冲向戴瑜,上身联动,下身没动,身子一歪他也倒在了地上。“哎呀!”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