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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笑的更自然了些。
“怎么会如此熟悉是么?”庆贝勒眉开眼笑,沾沾自喜道:“自然是皇上体恤贵人的一番心意了。”
玉淑瞧出如玥的不自在,便问庆贝勒道:“何以会令如玥妹妹倍感熟悉,难不成是她入宫前府里的厨子么?”
“哈哈,玉贵人果然聪慧,一点即透。”庆贝勒击掌三下,便有一女子款款而来。
吉嫔与玉贵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又齐刷刷的望着那娇俏的可人儿,猛然发觉这女子眉目间竟与如玥有几分相似。
如玥虽未有回头,却已从那刺鼻的脂粉香嗅出了昔年熟悉而厌恶的气味——钮钴禄如宝!
“钮钴禄如宝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吉嫔娘娘吉祥、玉贵人吉祥。”如宝的声音悦耳清脆,比之从前也略显沉稳了些。待皇帝微笑,示意她平身,如宝才又欢天喜地的唤了声:“长姐!”
“怎么样,如贵人,皇上这一番心意,够独特吧!”庆贝勒多有邀功的意味,自言自语似的说个没完:“皇兄托我送贵人一份独特的礼物,博红颜一笑。本贝勒便觉着唯独亲情无价,遂安排贵人与小妹一见,不知如贵人可欢喜?”
如玥回过身,冷然与如宝对视了一眼。复又缓缓起身,朝皇帝福身道:“臣妾欣喜,谢皇上厚爱!”
“怎么,你就不谢谢我么?可都亏了我,才想到了这么好的点子呢!”庆贝勒吃味儿道。
如玥心里有些憋气,面上却如芙蓉花开,笑意愈浓:“自然是要谢贝勒爷的,这份礼物,如玥很是喜欢。”
“长姐,额娘说你最爱吃这道佛跳墙,我便用心跟着咱们府里的厨娘学着做了。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如宝顺势卖乖,一副甜腻的模样,着实令人了生厌。
偏是庆贝勒很受用的样子,咧嘴道:“果然是姐妹情深啊!二小姐,你也坐下和我们一起用膳吧!”
皇帝难得轻松,言语也更显平易近人了几分:“上一次在主事府相见,小姨不过还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转眼这些年过去,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当真是善庆会教女儿!”
“谢皇上赞誉,若论容姿,如宝哪里比得上姐姐呢!”如宝闻言竟有些欣喜若狂,皇上这样的赞誉是不是说她入宫有望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盼着皇上选秀,连嫁人的年纪都错失了。可始终也未能等到这样一日,当真是说不清楚有多失望了。
好在她还识得这个庆贝勒,好在他稀里糊涂的帮衬了他一把。
如玥低头柔和的笑着,不出太多的情绪。吉嫔却是今日才晓得,原来皇帝与如玥首一次见面,并非是在宫里。这就难怪何以皇上总把如玥搁在心上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着有些旁人不及的前尘往事么!
玉淑微微笑着,似关怀多问了一句:“如宝妹妹是一个人来的承德么?”“回贵人,如宝原是进京探亲的,遇上了庆贝勒,才斗胆随行,想要与长姐见上一面。”
“难为你这样有心了。”玉淑敛了笑意,优雅的吃着面前的菜肴。如玥只觉得心里很是别扭,眼前的如宝总算识大体,可虽然数年不见如玥也不信,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能够改变的这样彻底。
何况如宝为什么而来,如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想要攀附皇权,一朝成为皇帝的女人,跟自己的姐姐分宠,钮钴禄如宝这如意算盘当真是打得极好。
第一百九十五章:木兰秋狝(三)
一顿饭吃的如玥浑身难受,倒不是畏惧她钮钴禄如宝什么,只是觉得才经历了刘佳氏姊妹的惨事不久,偏是这样的厄运又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了。当真有些不自在,更何况,今时今日,宫里的麻烦一大堆不说,难道真的还要姐妹相残么?
想到此处,如玥便起身向皇帝请求道:“皇上,臣妾想与妹妹叙叙姐妹情,说说体己话,想先行告退了。”
皇帝微微颔首,笑道:“朕也正有此意,你们也好些年没见了,必然有很多话要说。只有一样,一路上舟车劳顿,别太累着自己,要早些休息。”
“是,皇上,臣妾告退。”如玥娇媚的笑容,映着烛火之光,别有一番俏丽。皇帝着她柔和恬美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如宝本是不想这样早便离开的,无奈如玥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臂:“皇上,如宝告退了。”
“快走吧,妹妹。别耽搁皇上与贝勒爷把酒夜话。”如玥的话说的棉柔,可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不松的。
如玥扯着如宝走出来,沛双便迎上前,不可置信的睨了如宝一眼:“好久不见啊,二小姐。”如宝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见与不见的,在于心不在于脸。虽然这些年没瞧见你们,可在我心里,你们从来都是……在的。”
“回房再说!”如玥示意沛双不要在这里口舌,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了,只怕会不太好。沛双机敏的了四周,才露出一个无比邪魅的笑容道:“二小姐,您也乏了,由着奴婢扶您回房了再与大小姐叙话不迟。”
“你干什么?”如宝小声的吼道,只因沛双与当年无异,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臂。这一下子,可比方才如玥的力道大得多了。
“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二小姐的教诲,沛双一时也不敢忘。”沛双弯了眉眼,坏坏的笑道:“二小姐若想少吃些皮肉之苦,最好还是乖乖的跟着奴婢走吧!”
如玥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个承德的夏夜当真是有些凉的。
三个人由着内侍带路,总算是走进了厢房。都说女人翻脸如同翻书一样,眼前的钮钴禄如宝当真是诠释极尽完美。才走进内寝,方才一脸柔美的笑意便是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愤恨与厌恶。
“钮钴禄如玥,算你厉害。”如玥愤恨道:“当年耍了手段女扮男装接近嘉亲王的事,暂且不提了。你竟然阴狠到几年来都不允皇上选秀。女儿家有几年绝好的青春可以耽搁,你可还记得我如今的年岁了?我是怎么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待我啊!”
如玥幽幽的吐了口气,多有无奈之意:“你这么说,是在夸奖我么?你当我有这样的分量么?皇上选秀与否,并非我一个人可以决断的,你是十二岁也好,二十岁也罢,终究是你不愿意嫁,与我何干?”
沛双轻蔑的剜了如宝一眼,言语极尽讽刺:“当年的事儿暂且不提。二小姐为何你要暂且不提呢?无非是不想别人说你没有罢了!当年,若是在主事府的时候,二小姐你就得皇上的垂注,那么如玥高高在上的贵人便是你了,有怎么会等了一年又一年,盼的脖子都长了?
既然是你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就该着你没有这样的命数。现在来埋怨别人,岂非是在说笑话么,历经数年,旁的倒也罢了,二小姐您的脸皮可当真是越来越厚了!”
“你……”如宝被沛双这样直白的话,呛得涨紫了脸。“时隔这许多年,你竟还是这个模样,一副斗鸡的样子,跟你说话,简直侮辱了我自己。”
“是么?二小姐当我喜欢和你白费唇舌么?我家小姐疲倦了,还要沐浴呢,你便自行回房歇着去吧!”沛双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虽然数落了如宝一通,可是对于这样连自己姐姐的恩宠都想染指的人,沛双还真是不过眼去。
“袭儿。”如玥唤了一声,袭儿紧着应声走了进来。“小主有何吩咐?”
如玥扬起下巴,轻蔑的示意袭儿了如宝一眼,会意道:“这是我主事府二小姐,如宝。想她来出行也未能带着得体的人伺候,你便跟着她去,好生照顾着。毕竟咱们是打宫里出来的人,皇上与贝勒虽然宽厚,可我到底也不能让自家人失了分寸礼数不是。
有你这位大姑姑跟在她身侧伺候着,我也才能安心不是。好生提点着,可万万不能辱没了我钮钴禄家的颜面。”
袭儿一听便知如玥话的含义,若真是亲厚的姐妹情谊,又岂会用“提点”、“辱没”之类的词。遂道:“小主放心就是,奴婢自会照顾周全,必然不会让二小姐不自在的。”
如宝动了动唇,却也没说旁的话,只对袭儿道:“那就有劳姑姑了!”
“哼。”沛双冷了一张脸,待袭儿陪着如宝退下才道:“小姐该让我去陪着二小姐的,奴婢准保气得她七窍生烟。”
“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想借着这次狩猎能好好陪陪皇上,也让玉淑姐姐有机会与皇上亲近。可偏是这个时候,如宝又来了。”如玥只觉得胸烦闷:“当着贝皇上与贝勒的面,我与如宝是亲密无间的两姐妹,若是这个时候与她生出事端来,只怕对我自己也没有好处。袭儿一向小心,有她陪着我也能放心些。”
沛双一个劲儿的点头,却撇的嘴都歪向一边了:“小姐,你瞧着吧,背后给二小姐出这主意的人,必然是那拉姨娘那个自以为名正言顺的夫人。”
“罢了,我是真的有些乏了,备水沐浴吧!何况从前她不堪入目,到了今时今日也未必就能起什么幺蛾子,姑且着就是了,”如玥懒得去想,这些年宫里的人与事她早就经历惯了,也不差如宝这个闹腾的了。这么想着,倒也安心了,或许日子非要这么惊心动魄着过,才不算浪费了。
“但愿如此吧!”沛双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让二小姐如愿,只是未免如玥担心,只在自己心计较了一番。
翌日,天朗气清,一望无云,倒是个狩猎的大好日子。陪同皇上一并狩猎的王孙贵胄也都聚齐于此处了。如玥与吉嫔、玉贵人换上了简便的骑马装束起了长发,也如同男儿一般的策马鞭驰。
皇帝背上弓箭,对如玥笑道:“朕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一身男装青衫儿郎的模样。不想今日穿上这红边儿白底儿的骑马装,束起长发,竟也是这样的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韵味。”
如玥闻言欣喜,便学着男儿的样子抱拳道:“承蒙皇上夸奖,如玥愧不敢当。”吉嫔听了,心头微有些酸,醋味十足道:“皇上眼里,从来只有如玥妹妹。越发显得咱们众星捧月般寻常了。”
玉淑也凑趣儿道:“可不是么,都是穿骑马装的,皇上眼里呀,就只到如玥妹妹的英姿飒爽。”
皇帝格外轻松的哂笑:“也不是,素春呢妩媚添了些英气,而玉淑呢,柔韧之,添了几许硬朗,都好,都好!”
庆贝勒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小奔而来,行过礼便道:“如贵人,怎么没见二小姐的影子。是还没来么?”
“倒也是呢!”吉嫔也出了钮钴禄如宝的动机不纯,遂追问道:“二小姐不就是为了陪如玥你么,怎么这会儿不见了踪影呢?”
如玥四下张望,连袭儿沛双也不曾在场,遂道:“许是昨晚说了好些话,耽误了休息,这会儿还在睡吧!就由着她吧,皇上,咱们比比谁先奔过那座山头如何?”
如玥顺势转移了话题,猛然将头别过去的时候,忽然觉得庆贝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既然是他带如宝来的,只消由着他将如宝带走不就稳妥了么!
皇帝才应了声好,吉嫔手里的鞭子也才扬起半空,只是还未落下,便听女子呼救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儿?”皇帝对常永贵道:“你赶紧去瞧瞧。”
如玥眉头微微蹙紧,这分明是如宝的声音,这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皇上,皇上……”常永贵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神色凝重道:“是如贵人家的二小姐,在山的那一头,遭豺狼群围困了。”
“豺狼群?”如玥有些不解,好端端的,如宝跑到山那头去做什么?她向来胆小,又何以独自一人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