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
他习过武,知道方才的那一声响动是人为的动静。
他单手成爪,眸光冷峻。眼底浮现出一抹杀意。
皇宫中出来的人或许会无欲无求但是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明白今日的话若是传入别人的耳中一定会给云卿带来麻烦,所以如果可以,他会选择杀人灭口!
云卿知道再也躲不过去,只能缓缓的从假山的后面绕了出来。子衿紧随其后。
看到云卿的那一瞬间,君离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眸中的冷意和森寒不着痕迹的退了下去,一抹淡淡的疏离的笑容已经挂在了唇边。
他淡淡的打招呼,表情淡漠的仿佛从未见过她一般,“云姑娘……”
“子衿,去外面守着,有人来了立马通知我。”云卿回头看了子衿一眼,瞧见子衿眼里淡淡的不赞同之后,她微微一笑,“快去,我有些话要跟三皇子说,等会儿宫宴就要开始了,我们可不能耽搁太久了。”
子衿欲言又止,“可是,小姐……”她一个刚刚出阁的女儿家此时和一个皇子在假山后面见面,她是知道这情况是不得已的,但是若是旁人看到了要怎么想?
简直和戏园子里经常演的戏一模一样啊,幽会情郎……
“没事。”云卿当然知道子衿的担忧,她轻轻走了几步不着痕迹的为君离挡住风,大红色的逶迤长裙在风中飘扬飞荡,她侧首看着子衿,“我只和三皇子说几句话。”
子衿咬咬牙出了层层叠叠堆砌的没有任何规律的假山。
“云姑娘……”她要跟他说什么?她来了多久了?方才他跟君傲之的对话她有听到了多少?君离心里没有答案,所以只能虚弱的扶住假山,他吸了一口气,心口的灼热感稍稍缓解了一些,才微微一笑道,“姑娘莫要耽搁了贤妃的宴会,还是早些离去吧。”
云卿瞧着他,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东西来,然而他永远都是一副微微笑着的淡漠疏离的样子,一双眼睛像是被封印了一层薄雾,氤氲的看不清他的想法。
她终于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近他,大红色的裙摆染上了几分尘埃,看着他因为她的靠近而略略紧绷的身体,她不由得苦笑,从怀中掏出风蓝瑾给她的一些伤药,这些药是她成亲第一日风蓝瑾就塞给她的,让她随身携带着,她拔掉木塞,从里面倒出一个小小的药丸,递给君离。
“这药能缓解你的病情。”
君离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掌中躺着的那枚深褐色的药丸,不染尘埃的雪白冷漠的锦袍像是被注入了烈日的温度,他的面色和缓了一下,没有犹豫从她的手掌中捏着那枚药丸,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她不会害他!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对他说。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他已经活了二十多年,身为皇子他见过的女子太多太多,父皇的妃子每一个都貌美如花性情各不相同,他见过比云卿更加美貌的女子,也见过比云卿更加温婉大方的女子,可是那些人从来都不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的印象。
哪怕是他的母亲。
那个被他父皇宠了一辈子的女子,他都没有任何印象。
然而,见到云卿的第一眼,仿佛是宿命一般,那一刻他寂静了二十多年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他那时便知道,他完了。那一刻心里的悸动,竟然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明显。
服下药丸之后,心里的灼热感竟然真的得到了疏解,他抵住唇轻咳了两声,方才通红的脸色此时也渐渐的恢复了他平日的苍白,他左手此刻不能动,方才君傲之那一下够狠,直接折断了他的手臂,要等会儿回到府中才能医治。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瞧见云卿已经撕开了裙子内侧的一节红纱,裂锦的声音如此的清脆,君离立马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侧身制止她,“不用包扎,我回去让御医弄一下就行了。”她的裙子若是坏了,恐怕会被人瞧出来。
云卿撕得很有技巧,从内侧的一层撕开,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裙子有任何的不妥。她凶狠的瞪了一眼侧过身子要躲开的君离,君离在她那眼神下竟然当真僵住了身子,任由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撸起他的广袖,将红纱轻轻的缠在他的手臂上。他微微一笑,有温柔的神色缓缓滑入他的眼底,方才她那一眼他不觉得凶狠,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瞧见他手臂明显的变了形,云卿今日画的狭长的眸子一眯,眼底顿时闪现出几分阴暗来,她眼睛向四周扫了扫,瞧见荷塘边的一小节手指粗细的树枝,她皱着眉头嘱咐道,“别动。”
君离轻轻的“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身子灵活的捡起那小小的树枝然后几步跳了过来,他的心提了起来,生怕她会被假山下的小石头绊倒,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小心点。”
云卿把捡来的树枝折断分成了手指长短的五六节,然后又从君离的手里接过方才撕掉的红纱,她垂下眼,“帮帮忙。”手里示意君离完好的那一只手扶住几根小树枝。
君离也垂下了眼,他扶住树枝,一双眼睛却落在她的身上,今日的她跟上一次碰到有很大的差别,上一次的她如同出水芙蓉不施粉黛,而今日的她却像妖娆的牡丹,尽情的绽放她的魅力。
他的眸子微微一闪,看着她认真严肃的小脸,终于缓缓的敛下了眉眼。她微微冰凉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划过,君离眉心一拧,担忧道,“大夏天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别的原因?
他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说这样的话该是多么的不合礼节,这样自然而然的关心便脱口而出了。
云卿的手微微一顿,她上次重生的时候正好是云韵派人把她推下水的时候,那时候她身体缺乏营养,他们游湖的地方又刚好是水比较凉的地方,她落水之后因为身体太虚弱所以就有了四肢冰冷的病症,尽管夏日到来身上热的冒汗,手脚却依旧是冰冷的。
风蓝瑾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些天他们休息的时候他都会握着她的双手,脚也会缠着她的脚来用内息帮她调解。想到风蓝瑾,她的眸子微微柔了些许。
垂下眼睑,没有答他的问题,淡淡的说到,“你不要跟君傲之作对。”以君傲之的残忍嗜血和他长期被风蓝瑾压抑下而生出的心理扭曲,简单的君离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这话听在君离的耳中却是她对君傲之的维护,他的眉心一拧,“云姑娘……”
“叫我风夫人吧。”她微微一笑,纤长的十指灵活的以红纱打了个结,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袖子放了下来,生怕碰到他的伤处,她叮嘱道,“我只是简单的给你处理了一下,恐怕还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回府了要找大夫好好的看一下,日后可万万不要留下了病根。”
他的心极度复杂,眼看着云卿抬步有走开的意思,他连忙不顾礼节的用完好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他坚持叫她,“云姑娘,你怎么这么糊涂,方才我和君傲之的谈话你该都听到了吧,君傲之一心想要算计你,为何到如今你还要维护他?!”
云卿微微一愣,她什么时候维护君傲之了?
“君傲之此人野心太大,你心里挂着他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他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罢了,你可万万不能受了他的骗。如今你既然已经嫁给了风丞相,以风丞相的家风和他待人处事来看,对你定然不会差的,所以云姑娘,你万万不要犯傻。”
云卿的微愣,在君离看来竟然是默认,他连忙焦急的劝慰她。完全没有想到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劝说她的立场。
云卿却能感受到他的担忧,她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手,轻轻的坐在石头上看着小河里的莲花,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君离也坐下来。
“君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她眺望着荷塘里的荷花微微出神,“一个人在一个地方跌倒时没有防备,可若是在两个地方跌倒那就是愚蠢,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可能还会对那个人有别的心思。君傲之此人我太了解了,他阴狠狡诈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折手段,你太干净了,跟他对上根本就没有丝毫胜算。风蓝瑾已经把风家和皇室的形势都分析给我听了,我很爱风家,喜欢风家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我不可能让君傲之摧毁我爱的人,这些都是风家和皇室的战争,你的身份太敏感也太尴尬,若是你明着帮我们,只会让你陷入更加尴尬的地步,所以我拜托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她了解的君离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她安心可以明明知道碗里是毒药都毫不犹豫的吞下去,为了她幸福哪怕临死都不要让她心怀愧疚。
所以她知道,若是她和皇室之间让他选择一个,前世的君离会选择让她幸福,而这一世的君离恐怕也是同样的做法。
君离坐在她的身畔,轻嗅着风中她的气息,那熟悉的带着清冷的梅香让他熟悉的心颤,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侧首看她,“你好像很了解我。”而且不是一般的了解,否则她怎么会知道他会帮她呢,一个正常人站在他的角度上想问题恐怕都会想着他会帮皇室吧,毕竟他是皇室的三皇子。
云卿气息一滞,她长袖下的拳头一紧,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低下头装作很认真的看着荷塘里的荷花,仿佛没有听到他方才的话一般。
君离越发的疑惑。
现在他不是怀疑,是敢肯定,云卿绝对隐瞒了他什么。
云卿生怕他再询问,她没有办法跟他解释她为什么了解他,只能转移话题。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他方才那压抑到极致的咳嗽。她略带关切道,“上一次我跟你说的冰(和谐)糖枇杷雪梨汤有让人给你准备吗,那里面的东西虽然都不值什么钱,但是对咳嗽特别管用,长久喝下去肯定可以改善你现在的情况的。你身体一直都不好,又不注意养着,这样将来肯定会落下病根的。”
君离眸子一深,“你怎么知道我平日不注意养身体?”
云卿呼吸又是一窒,懊恼的垂下头,果然多说多错。她抿起嘴唇,决定闭口不言。
好在这一次君离没有再问什么,他看着荷塘里开的正好的荷花,瞧着荷塘上方飞的极低的蜻蜓,喟叹道,“要变天了。”
自古便有蜻蜓低飞要下雨的说法。
云卿看了看太阳,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埃,“我要回去了,等会儿宴会便要开始了,再不回去等会儿就要有人找来了,你也该回男席那里了吧,手上的伤早些让人处理一下,不要耽搁了。”
君离没有动,“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儿再走。”
云卿点点头,知道他是担心两个人同时出去让人瞧见了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抬起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快要绕出假山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君离淡淡的声音传来。
“云姑娘……”
“嗯?”她停下步子回头看他。
君离仍旧背对着他瞧着满塘的荷花,他淡淡的声音在风中一吹便散了,“你……保重!……”
“你也是。”后面的话声音太轻云卿没有听到,她瞧见前面子衿对着她摆手,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想着应该是有人找过来了,因此对君离说了一声,“我走了。”便快步离去。
听到她的步伐渐渐远去不可闻之后君离才从石头上站起身来,他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