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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一抬,止了她的血,又扯下她的裙角将她的脚缠了起来。
“果然是山里的野丫头,你知道么,女人的脚是只能给丈夫看的,可惜,你今日叫无数人看了,莫非是想…
…”他故意不说下去,眼神却带着调戏与揶揄。
小词险些气昏过去。
回了画眉山庄,小词又被锁进厢房,他果然说到做到,整整三日,只送来饭菜,竟不让她跨出房门一步。
她自小就在山野间随意自在,如何憋的住做大家闺秀模样。她将屋子里每一样东西都细细摸了一遍,却找不到一丝一毫可以逃出去的纰漏。第三日晚,她也有些紧张起来,他这样的小人,说是师父三日不来,就要送她到一个地方,铁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莫非是勾栏?想到这里,她手中的一个钧瓷瓶从手里滑落,清脆的一声响,满地残片盈盈闪闪清冷的凉光,象是心里的绝望和恐惧。
舒书推门进来,看着地上的碎片,笑道:“怎么,姑娘想不开,想割腕还是割颈?“小词冷冷扫他一眼,默默去看窗外。月光清淡,竹影扶墙,她心里升起片刻的奢望,他若是知道自己被挟,会来救她么?她叹息了一声,又自己否决了。他决然的离开,如飞鸟搏天,鱼跃沧海。怎会回头?又怎会知道自己现在的境遇?
舒书有点惊诧她此刻的迷离与淡然,她人虽在此,心思却飘忽游离开去。眉宇间的一抹轻愁和惆怅竟如月光中的一缕薄雾,让人想去撩开。
他有一刻的恍神,转而抽身而去。
片刻工夫,来了一个丫头,将地上的瓷片仔细扫走,又将门仔细锁好。
溶溶院落中,半墙竹影如画。舒书在萧萧风中静立片刻,隔着窗户送进一句话:“我再等你师父一天。”
小词在屋里苦笑,师父若是知道必定早就来了,三天杳无消息,只说明她还在药王谷没有回来。可惜,舒书的性子,却是狐疑小心。两人的初见便是误会,三天里,小词也是费尽心思地想逃,在他面前自然没有信任可言。所以,她若说三句话,有两句他不信,余下的一句,他也是半信半疑。
第四日,他面上的颜色重了起来,在小词的房间里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师父究竟是不是笑云仙子?”
“我真的不知道。”小词此刻的反驳已不如前几日激愤坦然,隐隐有些心虚。几日里她仔细回想,师父的确象是有秘密的人,每年都一段时间她都离开锦绣山去药王谷,有时很快回返,有时却逗留月余。
舒书用折扇敲敲了书桌,笑了笑。
“好,既然她不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不如卖了你,抵了这几日的饭钱。”
“你说什么?”
“你耳朵不好?来,我在耳边再细说一遍。”舒书果然走近些,小词面色苍白,有些发抖却强自镇定。
“是你抓我来的,可不是我来讹着你,再说,这几天的饭钱我赔你就是。”
“那可不成,我府的饭菜都是珍肴,值钱的很。”
“吝啬,卑鄙,小人,冷血。”
舒书一拍折扇,赞道:“骂人本领渐长,用词宽泛许多。”
小词气不可抑,恨不能撕烂那一张容颜如玉的脸。
他慢悠悠地走过来,出其不意地点住她的穴道,然后笑道:“我耐心一向不好,多等了一天,也算是便宜你了。”说完,他对着门外吩咐道:“备好马车,去柳梢阁。”
小别
月光如水,往事迢迢。
山中的十年岁月象是浸在水里的一缎锦绸,顺柔和美。而这几日却是个噩梦,如巨石落古井,突起波澜。若不是计遥,她此刻恐怕已经自绝于柳梢阁。想起舒书,她竟不禁打了个寒战。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男人,与计遥截然不同。计遥若是光风霁月,他就是那臭水沟渠,想到这里她暗自懊恼,方才应该仗着计遥撑腰,狠狠骂他几句解气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方稍稍舒畅些,渐渐平静下来。
她躺下来,盖上被子,想到计遥刚刚曾在这里歇息过,被子仿佛尚有余温,有一种让人安心安定的气息,正如久病的人盼来良药,终于心定如水。
她唇边挂上一丝浅笑,思绪渐渐淡远,朦胧入了梦。
天色早已大亮,计遥站在小词的房门前,手指抬起又落下,来回几次,终于敲了敲。没动静。
他看着自己的一双赤脚,无奈,再敲,还是无动静。
他心里一惊,推开门,看着被子里蜷了一个人,顿时舒了口气。
他轻轻走到床前,穿上靴子,一抬眼见她还在睡着,床前落了一地的晨曦,她的眉心蹙成一团,有个小小的阴影。
他叹了口气,其实心里也是后怕不已。
那日,他看了信就下山,问了许多人却不知道定州有个画眉山庄。后来他找到小周,才知道画眉山庄原在京城,在江湖上近两年才兴起。
他快马赶到京城,不到半日,打听到了画眉山庄,却被下人告知主人去了柳梢阁。待他知道柳梢阁是个青楼,只差心肺俱裂。
还好,上天厚待,她安然无恙,不过看来吓的不轻,竟有些犯糊涂,昨夜,那一吻还有那一句话,着实吓住他了。其实,她不糊涂的时候也不多。想起她两年中的无数糊涂事,他唇角有些翘,好笑又好气。
她翻了个身,低低呻吟了一声,眉头更蹙了蹙。被子里露出斑斑点点的一块红色。计遥一惊,轻轻挑开被子。只见她的一只脚缠了布,隐隐有血迹。他摸了摸,骨头完好,再一回想,昨夜走路好似也无大碍,终放心,在桌前坐下,等她醒来。晨光从窗户前一寸寸滑过。她的眉梢渐渐舒展,睫毛下的眼珠转动了几下,眼帘细细开了一道缝,象是三月新剪过的韭叶,细细软软。
他悄然出了房间,掩上门。
小词伸伸腰身,醒来的瞬间又是一阵惊悸,转瞬看见桌子上的一个包袱才镇静下来,一切都过去了。有他在。
他的靴子已经不见了,想必已经来过。此刻去了那里?
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心里一喜,嘴角翘了起来。
计遥推门进来,手里一个托盘,飘来米粥的清香,她饿了一夜,吸了吸鼻子,心里的欢喜更甚。
“快吃吧。”
他为她盛好米粥,放在桌子上,又剥了一个鸡蛋放在碗里,鸡蛋瞬间沉没在白白粘粘的粥里,象是提起的心又安安生生地放在心胸之间。
小词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并不宽厚,却挺拔如岭,让人安心,似乎天若塌下,他只手能擎。
她慢慢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很想伸开双臂环住他的腰身,贴在他的背上听他的心跳。可是,想起空空台上的那个吻,想起昨夜他的落荒而逃,她只有苦笑。
“吃了饭,先去买一匹马。”
“为什么?”
“我怕驮不动两人。”
小词咕哝了一声:“昨夜不就驮动了。”
计遥不吭,两人共乘一匹,只怕过几天就要传出某某侠侣闯江湖的闲话。他却是不好明说,小词是个随心所欲的性情,自小又在山里自由惯了,那里知道人言可畏。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指指桌上的粥。
“买了马再给你买件衣衫,你这样子可赶上小叫化子了。”他眼中明明带了怜惜,口气却生冷。
小词看看自己的破裙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与他对面而坐,吃一口粥便不自主地看他一眼。窗前明光洒金,他的眼中也有细细碎碎的光芒,安静的晨光给他清秀的脸庞凭添几分俊逸。
此刻,他象是一把入了鞘的名剑,敛了锋芒。屋里静谧一如锦绣山的空寂,她暗暗期愿,此刻平安静好的辰光若是一世般久长才好!而他,触手可及。
吃过饭,计遥带着她去马市。一路上,春光明媚晃人眼帘,而春风轻拂则如情人之手,抚摩的人无处不服帖。
马市上人并不多,计遥挑了一匹马回过头来,对小词道:“过来试试。”
他站在骏马之侧,阳光下微微眯眼,马骏人逸。
小词依言走过去,他轻托她的胳臂,她身子一轻,坐在马上,不知为何突然一阵眩晕。眼前有金光闪烁,她一把扶住计遥的手,跃下马。
“怎么了?”
“我有些不适,头晕。”
他问了一句:“撑着了?”
小词横他一眼,没听说过吃撑了会头晕。
他扶着她的胳膊,四处看了看,说道:“去找个医馆看看吧,或许是受了惊吓。”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的主儿。小词勉强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步子,忐忑地说道:“这症状好象是中了毒,不过,我这几天吃的饭菜都特意留意过,并无下毒的迹象。”
计遥目光一冷,思忖片刻说道:“舒书,放任我们离开没有追,莫非就是因为对你下了毒,知道我们要回去找他。”
小词面色一白,咬牙跺脚地恨道:“卑鄙小人。”
计遥手紧长剑,朗然一笑:“他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笑如一片冰山上的暖阳,将她刚刚生出的一丝恐惧融散了。
画眉山庄,舒书负手而立,似在迎接贵客。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看着小词:“去而复返,看来你真是冰雪聪明,秀外惠中。”
明明是赞誉的词从他口中却带着凉意。不知为何,一见他,小词就觉得手脚发凉。她站在计遥的身后,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任由她紧紧握着。
计遥开门见山:“你对她是不是下了毒?”
舒书眉梢一扬:“没有。”
小词怒道:“胡说!我虽然不是什么杏林高手,简单的中毒症状却还分辨的清,你到底施了什么手段。”
舒书粲然一笑:“我知道你师父是下毒的个中高手,自然,你多少也通晓一二,所以我并没有费心给你下毒。你那毒,是自己惹上的,可怨不得我。”他摇开折扇,笑的很得意,也很无辜。
小词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中了毒。仔细回想,却不知道何时沾上的。
计遥长剑一挥架在了舒书的肩上,剑刃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出乎意料,舒书竟根本不去躲避,只用两只手指夹着剑刃,笑了一声,神色不惧。
“她前几日咬了我。我忘记说了,我的血有些毒,虽然不致命,却也时不时地让人晕一晕。不过时间长了,到底怎样,我也不清楚。““你!”小词恶寒,原来竟有这样的人,果然是恶人,连血都有毒!
“把解药拿出来。”计遥对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厌恶,懒得与他多说,只用手里的剑说话。
舒书用手指夹着计遥的剑,气定神闲:“解药我自然是有,不过我想请计公子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我想请她的师父来画眉山庄一趟,无他,不过是想请她为我一个朋友治病,听说她是唯一能治此病的人。”
计遥略一迟疑,看了一眼小词,道:“好,你把解药给她,我去。”
“这个,你请来了师父,我自然给她解药,你以为我喜欢留她么,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刁钻古怪一刻不得安生。”他瞥了一眼小词,啧啧了两声,又道:“也不知道谁以后苦命娶了她,只怕被折磨的早早就要驾鹤。”
小词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计遥却淡然一笑:“这个不劳舒公子费心。不过,不见解药,我不会去。对君子,我守诺,对小人,也需得提防。”
舒书面色僵了僵,笑道:“好。解药在这儿,我先给她服下,我做了君子,计公子也做君子是么?”
“这个自然。”
“计遥,别听他的。”
计遥握了握她的手。
舒书拿出一丸药粒,掷了过来。计遥长剑一挥,挑在剑刃上递给小词。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