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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围着迎春絮叨半日,迎春还真听懂了她的意思。半日方才一笑:“太太这般兴致,莫不是老爷病症好些了?”
贾赦病症?
邢夫人一愣之下头疼无比。
一时间,邢夫人知道迎春这是责怪他不顾贾赦病重,自顾傻乐,不高兴了。
知道今日说亲事不相宜,把之前指婚之言也咽下了。
这边贾母已经跟元春说了王氏情景,除了自以为是个小姑娘,日日读书写字做女红之外,别的嘛事没有,吃的喝的睡的。
唯一缺点,就是不认人了,连宝玉也不认得了,只把宝玉当成读书师傅,十分葱白自己这个出口成章儿子,成天写了诗词请教自己儿子。
元春听得又是尴尬又落泪。
迎春装好了礼物,贾母便跟她说起了贾赦事情。
贾赦如今心性跟贾琮一般无二,简直就是混世魔王,像是邢夫人这种生得丑陋粗笨妇人,他是张口一个字儿:“滚!”
两个字儿:“滚蛋!”
三个字儿:“臭要饭!”
常常怄的邢夫人七窍生烟,却不敢龇牙,贾赦发起狠来,能把邢夫人打个半死。
因为,贾赦以为自己时美少年,结果却是个老头子,整个一个心理变态了,把府里能够照影儿的东西都砸光了!
邢夫人额角差点着不住乌青,就是贾赦杰作。
贾母再次给元春解释:“如今你大伯父越性霸占着花园子别墅不肯让了,我的意思,她也不肯跟你父亲住,不如把栊翠庵房子仔细收拾出来,按照小姑娘闺房布置,那里风景也好,她乐意上去住着就去住了,不可以回来,你父亲院子一辈子给他留着上房!”
元春额首:“劳烦老太太了,诺大年纪还要如此操心!”
这一次会亲,是元春最为高兴地一次了。
这一日,贾母告诉元春,贾琏生药铺子元春迎春都有一股。再有,元春今年秋季分红出来了,三千银子。
贾母告诉元春,明年分红还会加上家里贡酒跟生药铺子,姐妹两个都是一成红利。虽然不多,按照贾母的话说,家里人杀上一只羊,会给元春迎春一人一只羊腿子。
这一切原本就是迎春功劳,迎春受之无愧,伸手接了三千银子,掖进袖口里。
元春却面红耳赤,只是推辞,最终有迎春替她接了。
随后,映出告知贾母,自己开年即将伴驾碧云寺。嘱咐贾母递牌子,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
贾母闻言,到没有元春担忧,却似乎知道迎春算计,笑了:“这可是好了,到时候啊,我把你姐妹们都带去,你们也好亲香亲香!”
迎春抿嘴乐呵:“老太太最聪明了!”
乘着贾母跟元春亲香,凤姐悄悄拉了迎春衣袖,姑嫂一边说话。
凤姐告诉迎春一个十分劲爆消息:“妹妹可听见消息没有?薛家大姐儿薛宝钗被忠义郡王相中了,昨日一顶小轿子抬进王府做了侍妾了!“
迎春愕然:“莫不是薛呆子闯祸了?”
凤姐摇头:“这回真不关薛呆子事情,却是宝钗妹妹自己个主意,那府里珍大哥做得媒人。”
迎春叹息:“宝姑娘哪等聪慧,如何这般想不开?”
凤姐龇牙:“她钻了牛角尖了。这是拿自己一辈子,跟咱们府里杠上了。你知道她为何放着正经进士也不乐意,要去中意郡王府么?只为了忠义郡王目前尚未有妻妾产下一男半女来,所以,宝钗妹妹想去捡下一代忠义郡王这个漏!”
忠义郡王不过是废黜太子之子,圣上留这个他不过是为了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阖府女眷生不出孩子来,难道是女人的问题么?
聪明薛宝钗,这回只怕又要押错宝了!
第67章 看过亲亲看过来
正月开始;丽贵妃忽然间转了性了,竟然日日到宁寿宫报到;而且很有耐性,一待就是一整日;对于太后娘娘起居饮食,事事都要跟迎春抢着来。
特别是正旦日;太后娘娘接见王妃宗室与命妇;丽贵妃强势挤占了太后身边位置,这种时候;有一个人替太后提点可以查漏补缺;若是人多嘴杂;反而误事;迎春很乖巧选择闭上嘴巴。
初二一天;丽贵妃依旧如此,事事跟迎春文抢武夺,总之,迎春盛汤她也盛汤,迎春冲茶她也冲茶,迎春替太后捶背拿肩,她也捶背拿肩,总之挤得迎春没地儿站脚。
丽贵妃似乎打定主意要交迎春犯个不敬之罪,好几次与迎春并立服侍时候做手脚,害得迎春差点砸了茶盏,汤碗。
初二这日午后,迎春见太后娘娘面有倦容,想着等下还要赐宴,应酬各府女眷,只把太后娘娘吃不消,因此,乘着太后娘娘洗漱之际,悄悄冲了一小壶灵泉蜂蜜茶,让太后娘娘消除疲倦,也好顺利安睡。
熟料,丽贵妃因为太后娘娘不在,仗着宫中都是她的熟识故旧,竟然不惜以贵妃至尊,故意伸脚来绊迎春。
迎春虽然早有防备,吃惊之下已然稳住了脚跟儿,却是托盘上的茶壶,却因为托盘倾斜而倾斜滑落,跌了出去。
丽贵妃这般却是自有考量,她手底下服侍人等,俱是太后娘娘替她挑选班底,这些人一般情况下不乐在宁寿宫整事儿。
且这些人一旦对迎春下手,不被人瞧见还好,一旦被人瞧见,她们也承担不起后果。
如今的迎春在宁寿宫虽然没有丽贵妃根基深,死忠之人也有一二个,大家都知道,宁寿宫桂嬷嬷就是除了太后之外疼爱充媛娘娘第一人。关键时刻,桂嬷嬷之言能起到绝地反弹效果。
迎春可不是奴才丫头,吃了亏忍气吞声,大可以命人将她们捂住嘴巴拖下去,一顿板子打个半死,或者以犯上之罪,移交慎刑司,也是个半死。
所以,这些出自宁寿宫的丫头嬷嬷不敢轻易领命,反而劝说丽贵妃,大局为重,新年大节,万别给太后娘娘添堵,得不偿失。
丽贵妃恼羞成怒之后,越发想把迎春送去慎刑司。
却是手下嬷嬷丫头竟然不肯出手,反而劝来劝去,这却是迎春在宁寿宫好感度太高之故。一众奴才都知道,太后娘娘可是很护犊子,十分爱护身边之人。
当年,丽贵妃初到宁寿宫当差,曾经想要桂嬷嬷的强,小试身手,被桂嬷嬷轻松料理,竟然使出后宅姐妹争宠把戏,避开桂嬷嬷,暗地言语挑唆太后娘娘,说些桂嬷嬷如何仗势欺人,狐假虎威之言。
丽贵妃意思,是滴水穿石,慢慢使用水磨工夫,她一点一点磨掉太后娘娘对桂嬷嬷信任,自己取而代之。
结果,太后娘娘竟然选择当众挑破脓疱,太后娘娘命桂嬷嬷跟当初吴女史当面质对,闹了吴女史一个当面出丑。
虽然事后太后娘娘念在她年纪小,并未严惩,只是言语告诫她,不要学那些鬼魅手腕。并让她给桂嬷嬷斟茶了事。
此事却是给了宁寿宫上下奴才一个警惕,太后娘娘可不好糊弄,且处事公正,当时事情最后以吴女史道歉收宫。
丽贵妃不忿之余,只得亲自动手了。她不相信,当初干不赢桂嬷嬷,如今贵妃至尊干不过一个小小嫔妃。
一旦迎春反抗起来,那便是犯上不敬,按照丽贵妃思量,即便事后太后娘娘发现真相,也不会为了外人为难自己。
回头缺说迎春,她这里一早放着丽贵妃呢,不过,却是让司棋蓝云替她罩着那些丫头嬷嬷,一旦不对则示警,万没想到丽贵妃会这般重视自己,纡尊降贵,亲自动手。
迎春有所察觉之时,托盘上得太白瓷壶已呈倾斜滑落之势,迎春心中一急,急忙抢救,竟然快捷的接住了快速下坠茶壶,在茶壶入手那一刹那,迎春敏锐察觉,这事儿不对,自己一个弱质女流,忽然有了这等妙手空空手腕,岂非叫让人疑惑?
迎春迅速做出反应,自己身子顺势往前跌倒,然后手指一松,微微往前一一弹指,将整个一壶蜂蜜水尽数倾倒在那只伸出来尚不及缩回去推杆上。
之后,迎春才因为惯性而跌倒,迎春有意把自己当成一枚出堂的子弹一般,重重向着那双湿透腿杆子冲击过去,将对方扑倒同时,自己也跌得头晕目眩之极,惊呼起来:“哎哟,那个绊我?”
太后娘娘更衣出来,便瞧见丽贵妃跟迎春在起坐间滚成一堆,递上瓷器碎了一地。大红色羊毛毡子上,一片濡湿。
司棋杜若几个帮着搀扶迎春。
丽贵妃却被迎春压着腿杆子,污染了裙摆,心里那个气哟,她一边伸腿踢打迎春,一边怒道:“滚开,大胆,瞎了眼睛啊,竟敢撞我?”
因为丽贵妃胡乱蹬腿儿,想将迎春踢开了自己好起身,熟料,她这一踢腿,太后娘娘刚巧出来了,方才迎春跟千斤坠似的身子忽然轻飘起来,顺着丽贵妃提脚方向一个翻滚,顺便一声闷哼。
太后娘娘顿时皱眉:“这是怎么啦?还不快些搀扶起来!”
迎春起身甚是狼狈,发簪落了,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亏得头发一丝不乱。
迎春冲着太后福身:“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不小心砸了茶盏了!“
丽贵妃也爬起来了,闻言怒道:“岂止砸了茶盏,你还以下犯上撞了我,来人啊……”
太后娘娘蓦的出声:“够了,先下去更衣!”
太后娘娘面沉如水,丽贵妃再不敢多口了。
一时,丽贵妃与迎春同时下去更衣,太后娘娘努努嘴巴,桂嬷嬷旋即上了二人更衣间头顶小阁楼。
丽贵妃跟迎春都没发觉,她们头顶上头楼板,曾经有那么一刻被人揭开过米粒儿大小一丝缝隙。
随后,丽贵妃首先更衣完毕,在太后面前给迎春下蛆:“太后娘娘,您可要替臣妾外甥女儿做主呢,我这后腰被她压得生疼生疼呢。”
丽贵妃的掌事嬷嬷竹嬷嬷忙着帮腔:“不是奴婢多嘴,这充媛娘娘啊,性子太过骄横,心胸实在太狭窄了,她才跟着太后娘娘几日,就敢嫌弃咱们娘娘碍事儿了,这下手太黑了,咱们娘娘折身衣服可是皇上前儿才赏赐下来,今日刚上身呢,竟被她泼了茶水了。”
太后沉脸不语,她在等待桂嬷嬷结果。
丽贵妃见太后面上私有怒意,忙着扇风:“臣妾这几日过来伺候,不过是因为想着太后娘娘不日离宫,臣妾身子羸弱不能陪伴,心里舍不得太后娘娘,并非跟她争宠呢!”
迎春换好了衣衫出来,正巧听见丽贵妃咏叹调。
迎春故意脚步微滞,却是脚步细小,一路碎步子到了太后娘娘跟前,行礼过后,旋即给丽贵妃福身赔礼:“都是妾身不仔细,连累贵妃娘娘,臣妾愿受责罚。”
此刻,桂嬷嬷已经附耳告诉了太后娘娘自己暗查结果:“充媛娘娘小腿上头有青紫伤痕,像是被硬物踢打致伤,充媛娘娘左侧腰部也有青紫瘀痕,瞧着触目惊心,像是伤得不轻!”
太后娘娘看眼丽贵妃方向。
桂嬷嬷一叹之后,微微摇头。
太后娘娘顿时变了脸色,眸光骤冷,心里大怒,胆大包天东西,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弄鬼儿呢?
桂嬷嬷一见太后变脸,生恐太后怒极伤身受不住,忙着提点:“太后娘娘,等下还要赐宴呢!”
太后顿时惊醒,再看眼艳光脂粉的丽贵妃,心中有深深哀戚,当初这孩子瞧着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