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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家把这事跟菊花一说,菊花果然高兴的很,道就该忙里偷闲找乐子。不然日子一点趣儿也没有。
说得槐子好笑不已,又有些心疼。
闲话不说,到第二天下午,青木和槐子果然都挤出空来,领着刘云岚和菊花,肩扛手牵,拖着一堆娃儿,连青山和黄瓜都带上了。大呼小叫地往橡园进发。
走出老远,何氏和杨氏还站在院门口叫,山上路不好走。当心娃儿,不要跌倒了擦破皮;不许往刺架里钻,小心刺了手,等等,刘云岚大声应答:“晓得了,娘!”
菊花等都笑个不停。
黑皮、葡萄、樱桃和妞妞在后跟着,提着铁丝网子、细铁叉子、刀具,各样调料、作料和碗筷等,装了好几只篮子。
到得橡园,只见那些橡树和果树才一人来高。根本不成林,倒是竹子出了不少,也有不少松树,苍劲挺拔,都是原先山上有的,槐子特意叫留着。连小松树也留着。
王忠他们住的屋子虽然只有三间茅舍,院子却很大,并且还是前后院俱全。院子里全是各色盆栽,有些依然墨绿,有些已经枝叶凋零,怕不下几百盆了。这院子是专门建来养这盆栽的。
烧烤的地点选在院外,在几棵松树底下。王忠和刘小四昨天借了锯子来,锯了十几个树墩子,又编了十几个草垫子垫在上面,坐上去一点也不硌屁股。又搬了张小桌子出来放东西。引得槐子一顿夸,赞他们心细。
葫芦等小娃儿高兴地到处钻,一会去瞧刘小四收拾那兔子,一会嚷着黑皮叔赶紧去网鱼,还催菊花赶紧生火,一副等不急的模样。
槐子和青木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满脸笑容,连刘云岚也牵着黄瓜到处转悠,野餐的心情很好,葡萄等几个小女娃更不用说了,那脸上的笑容是掩也掩不住的。
只有菊花坐在树墩上,动也不想动。
槐子过来她身边坐下,笑问道:“菊花,你不喜欢?”
菊花摇头道:“喜欢。可是,槐子哥,咱们在家不也是这样么?不过是把吃饭的桌子搬到外面来罢了,没啥不同啊!”
青木抱着青山也过来了,听见这话,奇怪地问道:“那咋能一样哩?这出来玩娃们高兴,咱们瞧着也开心。菊花,你往常不是最喜欢这些事的么?”
菊花哀怨地说道:“哥,咱们每天各自干的事儿不同,所以想法自然不同哩。你跟槐子哥每天在外忙事情,回家吃饭歇息、跟娃儿逗乐,当然心情愉快。可我哩?每天眼睛一睁,就是干家务带娃儿。这会子上山来烧烤,说起来是出来玩,还不是带娃儿?还得盯紧了,不然磕了碰了都不得了,比在家更不轻松。往常我只要自己玩就好了,哪跟现在这样哩。”
那时候她嫌家里没孩子不热闹,所以赵清和小石头来了她都十分高兴,如今,这些娃儿闹得她头疼。
青木愣了一会,忽地大笑起来。
青山跟着笑,叫“姐姐”,想要往她身边凑。青木忙拢住他,笑道:“姐姐正不耐烦哩,你还往她身边凑。”
槐子忍笑,有些心疼地拉了菊花的手,道:“你今儿想干啥就干啥,娃儿你不用管,我们这么些人还看不住几个娃儿么。”
菊花恹恹地说道:“你不懂。当娘是好容易的事么,是心里放不下。往常咱家虽然穷,又忙,可我总是忙里偷闲,春天掰笋、掐野菜、捞鱼儿、捡蘑菇,夏天摘果子,秋天收各样东西、采野菊,冬天……唉!不说了。你见我现在干啥了?就算我最喜欢弄的菜园子,如今也被铲了大半走了。不铲也没用——我也是没空去的。我先前每天早上可都是在菜园里忙活的。”
这生了娃的日子果然考验人,她忍不住对着槐子和青木抱怨起来。
青木诧异地问道:“那你是想种菜园子?”
菊花无奈地瞅了他一眼道:“哥,这不是种菜不种菜的问题,这是……”
她憋屈地说不下去了,也没法跟他们解释,因为这是心灵被孩子牵绊、束缚住了,没有原先那种无拘束了,难道她还能嫌弃孩子?
槐子似乎有些了解,柔声对她道:“你也不用时时牵挂娃儿,横竖有人看着他们就好了,他们总要长大,过自己的日子。”
菊花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料到他居然懂自己的心思,便微笑点头,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当然不是真的嫌弃娃儿。
刘云岚过来,问他们说啥,青木告诉了她。
她看着菊花笑道:“有句话菊花算是说对了,干的事不同,自然想法不同。像我,原先在娘家也下地下田干活,就想多攒些家底;嫁了过来,家用田地的事不用**心的,我只管做家务带娃儿,就不觉得有啥,每天瞧着葫芦他们,心里踏实的很。”
菊花承认她说的对,不禁有些郁闷地说道:“云岚姐姐这是说我闲得慌了哩?”
几人都笑了,青木道:“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也差不多了,该找些旁的事让你干。今儿就让你去网鱼好了。”
槐子道:“那你们看着娃儿,我跟菊花去网鱼。”
青木也想让菊花换换心思,便含笑点头,示意他们只管去,反正他和刘云岚都是喜欢这么看着娃儿闹的。
槐子便带了菊花,丢下众人,连黑皮也不叫跟着,自扛了网子、提着一只水桶,出园子往山下鱼塘里去网鱼。
到了鱼塘边,找到一处没有荷叶和菱角的地方,将水桶放在草地上,开始撒网捕鱼,一边跟菊花轻声说笑。
这鱼塘养了两年了,去年从集上的虎子那里买了不少鱼苗放了进去,如今都长得大了。一网拖上来,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大鱼小鱼全都甩尾乱蹦,耀得人眼花缭乱。
菊花顿时觉得全身都活了过来。虽然烧烤用不了多少鱼,大部分还是要放回塘里的,可是看着这鲜活的鱼儿,忍不住人心里跟着欢畅。
她开心地笑着,不让槐子动手,亲自掀开网子,逮了一条鲤鱼、一条大鲫鱼,两条小塘鲺。
鱼儿活蹦乱跳的,自然不肯好好地任她捉,溅了一头脸的水,又是笑又是忙,好容易才捉进桶,然后依依不舍地让槐子把剩下的都放了,她去水边洗手。
槐子见她欢快地奔跑,一身淡绿碎花衣裤,身材不像从前那般细巧纤长,已经显现小妇人的丰润,纤腰扭动之下,袅娜的身形宛如晨雾中荷花;回眸对他一笑,连那双澄净的眸子也泛出别样的情致,一时间看呆了。
菊花洗了手回来,见槐子还不放鱼,急忙催道:“咋还不把这鱼放了哩?再耽搁就要死了。”
槐子方才提起网子,将鱼放进旁边水里,然后去另一边重新撒网,一边含笑对菊花道:“往后你想出来做这些事,只管出来好了。要是怕没人照看板栗他们,就再找两个丫头来,王婶和吴婶都跟我透露过,说愿意送她们的闺女来伺候你。”
第四百八十五章烧烤
菊花听了感动,跟他解释道:“她们也跟我说过,想是见葡萄跟着我越来越出息,也想送闺女来。可是,她们的闺女都大了,帮不了两年就要嫁人,那不是我刚调教顺手,人就要走了?再说,田地里的事和养猪喂鸡这些事分出去后,家里也没剩多少活计了,有刘婶、樱桃和葡萄,还有刘叔父子,够用了。我跟娘也是闲不住的人,也会干活。还有,你晓得我是喜欢清静的,要是跟前伺候的人多了,虽然不用干活了,却要烦神管人,更不自在。况且,我也不想将板栗和小葱他们当成少爷小姐来娇养,就这样蛮好的。”
槐子听了点头道:“随你。我再买几个人在外帮忙,就让刘叔一家子在跟前帮我们。他们跟我们惯了的,也熟悉。”
菊花点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要是弄一堆人在跟前,那勾心斗角的事就少不了,我白跟着操心。所以哩,任何享受都是要付出同等代价的。像现在这样,有刘叔一家子帮忙,人又不算多,咱们也不用累死累活的,正合适。”
两口子说说笑笑的,又撒了几网,捞了一条大鲤鱼和一些麻鱼沙葫芦,方才收手。麻鱼沙葫芦虽然不大,但刺少,是专门捞给小娃儿吃的。
依旧是槐子扛着网、提着桶,和菊花慢慢往山上走。菊花丢下儿子女儿,偷得一会闲,果然觉得心里轻松,哪怕只是暂时的,那也令她欣喜不已,不住地跟槐子说笑。
槐子见她这样高兴,都不想回去了。
从地里经过,菊花见那一片辣椒又结了不少,便道:“这秋后的辣椒伺候好了,能收不少哩。往后咱们每年都多种些,摘了专门冬天卖。”
槐子点头:“这东西除非有心。不然想收多也不成。再说,一般人家也没那么多闲地种这个,不过是在菜园子里种两垄地顶天了。往后这冬辣椒还是能卖的,一斤翻一倍价钱。一季下来也能赚不少了,反正咱地多。”
菊花笑着点头,等回到山上,立即忙活开来:杀鱼、洗鱼,大鱼削成片,抹调料腌制一会,小鱼直接穿在铁叉子上烤。
樱桃还带了不少蘑菇和辣椒。塞在鱼肚子和兔子肚子里,用针线缝上再烤。
看着好几只铁叉子穿了鱼肉在松枝燃烧的火上不停地转动,“滋滋”的声音不时地响起,娃儿们还没吃到鱼,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他们是最喜欢把生活当游戏的,正儿八经地在家里桌上吃东西,根本不能像这样让他们开心。
松枝和松果是吴家的小喜和王忠的妹妹王莲捡来的。
她俩本在林子里搂松毛,见这边这么热闹。王忠又让送柴过去,于是兴冲冲地就忙上了。这秋季,每一棵松树下面都落了一层金黄色的松针。还有黑褐色的松果,用竹耙子很容易搂到。
待送了柴过来,刘云岚留下她们帮忙,人多也热闹。
刘云岚烤兔子,葡萄、樱桃、妞妞烤鱼,小喜和王莲照看火堆,男人们则忙前忙后地舀东递西,约束着小娃儿。
菊花反倒没多少兴致,任由她们忙碌嬉笑,自己舀了竹耙子。去松树下搂松毛玩,小葱也提着个小篮子跟在后面,说是要捡松果儿。
刘小四往火堆里扔了不少小山芋,等烧好掏出来,黑黢黢的,里面的肉却香。青木和槐子一人抢了一个,黑皮也不甘示弱,抱着山芋啃得满嘴黑灰,烫得直吸气,手指也跟乌龟爪子似的。
山芋再好吃,家里多的是。可是在外面这么烧出来,看着外皮黑乎乎的,掰开后,中间的肉呈现老黄色,热气腾腾,闻着喷香,几个大人又抢得热闹,小娃儿们就觉得今儿这山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禁眼馋起来。
小井儿仰着扁脑袋,眼巴巴地瞧着黑皮,哼哼道:“哥哥……”
黑皮口齿不清地说道:“烫!你等会……再吃,还有好多哩。”
葫芦急得拉住青木衣襟,跳着脚,仰头叫道:“爹!”青木见儿子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也说太烫,让他等会吃。
板栗干脆自己动手去抓,吓得槐子一把拉开他道:“儿子,烫手哩。等会爹剥给你吃。”
待松开手,发现不妙:手上的黑灰沾到板栗的袖子上了。想要去拍打两下,偏那手还脏着,只得呵呵干笑了两声。
板栗没吃上山芋,心里不爽,再抬起胳膊,瞧瞧袖子上的五指黑印,更不高兴了,小娃儿皱起小眉头撅嘴道:“衣裳弄脏了,娘要骂哩。”
眼瞅见菊花用竹耙子兜了一堆松毛过来,急忙上前把胳膊伸给她瞧:“是爹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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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问清了事由,也觉得好笑,看看那烧得跟黑炭似的山芋道:“咋烧成这样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