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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亲爷爷奶奶叔叔大伯,阿草没想过可以指望。
应该说,从阿草出发,到二大爷一家子里正一家子急火火的跟来,其中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是,按照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来解释,这段时间,对于守着四具尸首的陈家人来说,实在是太漫长和煎熬了……
小黄很想跟小主人亲近一下,最起码请个功啥的吧?
可惜,它一凑乎,阿珠就要大吐特吐,黄疸水都要飙出来了。
没办法,这蟒蛇不伶俐,杀个把人应该是稀松平常的吧?那你不会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啊?整的自己身上全是血糊里拉的算什么本事?
最抗揍的还是陈大川,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翻着口儿,照样清醒过来,搂着一大一小俩闺女打哆嗦……
这种时候,啥都别问,啥都不用说,王氏拖了阿珠,也跟丈夫凑在一起,一家人颇有些死里逃生的意思,就坐在地上互相抱着胳膊,掉泪,或者傻笑。
是不是只有这样一番血的教训,陈大川才能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亲人才最可贵?
“草儿——回来了——”,王氏抱着肚子,喃喃的望着远处,二闺女跟在几个大人身后,还在没命的奔跑……
陈大川拒绝了包扎伤口与请郎中等等所有的事宜,在跟里正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执意拖着饱受伤害的身子往村子里蹒跚行去,谁问,都不再言语。
正文、第七十四章 苏醒
留在老祠堂这边的人,可来不及照顾到陈大川的情绪,人家当儿子的要去寻找到自己的母亲,谁也不能阻拦不是?
剩下的活计还多着呢,里正得抓紧把这四个恶人的死亡情形上报到镇子上,在这之前,到底是跟二大爷两个人沉吟了一番,才把王氏叫到一边儿,低声的问询了一番。
“大川家的,这男娃儿——只是被药迷晕了,身子骨应该——没啥大碍,你家里,又确实缺一个——小子支撑门户,你还要不要考虑——偷偷的——把这男娃子留下?”
都是为的自家族人着想,二大爷一只脚在地上画圈儿,声音被堵着半个似的:“咱估摸着,这男娃儿不是这几个贼厮的种儿,保不齐是从哪儿抢来的骗来的,留在你们家,也不会苛待了他。”
如果王氏想要留下这个男娃儿当陈家的后人,那么,这几个贼人的死亡,就不能老老实实地上报了……
可是,王秀娥最近弄懂的道理不老少,尽管也被这种突发事件给吓慌了手脚,主意,却是拿的铁铁的。
她的双手拢在肚皮下,对两位族人深施一礼,坦荡荡说道:“多谢二位为秀娥着想,我的心里早有成算,自家孩子们已经不少了,凭我们夫妻的本事,能好好抚养她们长大成人就已经不容易了,这孩子就请让官家寻回他的亲生父母吧,都是为父母的人,知道孩子丢了的话,那股子心疼劲儿……”。
陈大川又神志不清的跑回村子里去了,这件事儿也拖延不得。里正叹口气,开始布置收敛尸体,并逐级上报。
那个悲催的小男娃儿,暂时就放在王氏这儿,请的郎中会很快赶到。到时候,不光给陈大川得包扎一下,这男娃儿也不能不管,诊治一下,清醒过来,也好交还给人家的亲生父母。
“秀娥你大着肚子呢。先回屋歇歇去——”,二大娘看着王氏那脸色实在蜡黄的难看,孩子们的精神头儿也都打了蔫儿,最可怜的小闺女,呕吐的直不起腰来。于是帮着操持。
四具惨兮兮的尸体,被里正安排挪走了,放这里的话,这一家女人都不安生。
黄金蟒留到后院洗了个澡,才敢靠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的小主人,一人一蛇趁着没人注意的空当,赶紧钻进小世界。
任由身体在母亲湖上飘荡,阿珠才慢慢儿的恢复了一些精神。脑袋探进绛色草的叶片之间,“汩汩”喷涌的泉水,洗去她满身的疲惫与浑浊之气……
小姑娘孝顺。惦记着身怀有孕的母亲,这次反复的惊吓,可别承受不了。
绛色草的叶子是舍不得摘了,扯一根小世界里出产的铁皮石斛,补些元气也是好的。
一个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小女娃儿,跑进了正屋。三两下爬上了火炕,把一根野草似的东西塞进王氏的口中。
“可不敢随便瞎吃——”。二大娘的叫声未停,阿珠的解释早准备好了。
“是蛇大仙——给的——给娘——和——小妹妹的。”
二大娘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伸出巴掌来捂阿珠的嘴巴:“这妮子,谁教的?咋说你娘肚子里是小妹妹呢?那得说是弟弟,是个带把儿的!”
偏偏王氏不在乎,吞咽一口鲜美的石斛汁液,摆摆手:“二大娘,让孩子随便说,我这肚子里,就是个女娃儿,我喜欢接着生女娃儿。”
即便是一辈子因为生女娃儿被人歧视,被婆婆不容,那也要坚定的疼爱自己的女娃儿。
“这——这——”,二大娘不知道应该说啥了,院子里,阿兰的惊呼又响起来:“爹,你这是咋啦?”
还能咋的?背着药箱子赶来的郎中,正跟山子一起,搀扶着傻汉子往屋里走,陈大川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脚底下也没了根儿……
鼻青脸肿还带着伤口,浑身脏兮兮,这其实都不算是个事儿,能让傻汉子如此毫无生气儿的,只能是心灵受到了巨大创伤。
不用想,肯定是陈老太太赐予亲儿子的打击,忒大了。
直接把陈大川送到隔壁屋躺下,再把那个悲催孩子也抱过来,这么会子的功夫,阿草和阿穗,已经开始心疼这男娃儿,紧跟着也往屋里凑乎。
“他是也死了吗?”阿穗的询问声低低的,跟冷风吹过似的。
屁大点儿的孩子,在今天,反复得到了求证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机会。
一颗浑浊的水珠,正从紧闭着眼睛的陈大川脸上滑过,尽管郎中清洗伤口的手法很粗糙,他的身上带了些痉挛,却不肯说一声“痛”,更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残酷的世界。
他的亲娘,在亲生儿子饱受凌辱被人殴打甚至要杀掉弃尸的时候,却躲进了被窝里盖着头说不舒坦,把另外两个儿子都叫到了炕边儿守卫着,还得抓好了顶门棍子和铁䦆头,却就是不说为啥原因。
陈家老宅儿多安静平和的生活啊,大嫂子正在灶房给老太太蒸鸡蛋羹,说是得补补,弟妹坐在小凳子上抱着个竹筐在嗑瓜子儿,侄儿们满院子乱窜上一会儿,又跑出去撒欢儿了……
陈老爷子叼着旱烟袋“吧嗒”,看到二儿子登门,就皱起了眉头,质问道:“你这是跑哪儿打架去了?还是跟你那丧门媳妇抓挠的?多大年纪的人,还没个轻重!枉你娘啥啥都惦记着你,昨儿个,还说要帮着你买个后,那事儿也算靠谱儿,你赶紧进屋去跟你娘说道说道——”。
陈大川啥都没说,更没空理会嫂子跟弟妹正在猜想着什么热闹景象,跌跌撞撞闯进了正屋。
“二哥你真被嫂子给打了?呵呵,现在想起来咱娘对你好了?那也不能空着手来啊,咱娘为了帮你买儿子的事儿累着了,一回家就上炕躺到现在,这最起码,得把你家灶房那半扇猪肉给娘扛过来吧?”
陈大海那张嘴欠抽的很,“嘚吧嘚吧”混说了一通,却不料,老二奔到了炕沿儿,一抬手,把老太太盖着脑袋的被子给掀开了……
陈老太太没办法再装没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虚弱的招呼:“老二——来啦?家里——都安生吧?”
可是安生哩!
陈大川看着亲娘的脸,一步一步,往后退,往后退——
凭借他目前的智商,是完全不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难道今天的经历都只是一场梦,并没有什么恶人上门,娘也从来没有张罗过给自己买儿子做后?
可是身上彻骨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儿?
大哥扯着胳膊追问:“谁打的你?是弟妹不想让你买儿子才抓挠起来的吗?”
唯恐少看了一些热闹的江氏,大张着一张嘴说什么:“要我说啊,二嫂她可忒狠毒了,不愿意买男娃儿,想害的二哥没了后,竟然还敢下手伤了二哥——”。
听听,都是为陈大川好的话,都是偏爱陈大川的心。
“呵呵——呵呵呵——”,傻汉子转了身往外走,不远处一直跟随着他关照着他的山子,上前架住了他的胳膊,才免于倒地。
山子气的浑身打着哆嗦,扭头对还没教育完的陈老爷子啐了一口唾沫儿:“我呸!虎毒还不食子哩!你们家的门风可真苛狠!”
“说的什么话?这都是说的什么话?”陈老爷子气愤的都把手里的旱烟袋锅子给甩了出去……
其实不需要纳闷了,很快,拉着尸体的车子就进了新修的宗祠,全村子里的人,迅速传遍了今日的传奇故事。
陈家老宅儿彻底露了大脸儿,即便是本族的亲人,走过院门外的时候,也要深表恶心的吐一口唾沫儿。
这样的亲娘实在少见,丢下儿子自己跑回家,连招呼些人回去搭救都不肯做。
山脚下,不但陈大川被包扎的严实,那个小男娃儿,也终于睁开了眼睛,扯着癞猫儿一般的哑嗓子,哭了起来。
看个头儿,怎么也得三四岁的年龄了,哭啥哭呢?
这小子长得不赖,也怪不得被贼人惦记着给偷来,洗过的脸蛋白嫩的直追阿珠的肤色,大眼睛水汪汪的,黑瞳仁儿明亮如宝石。
喂点温开水,人家就能叫你发现什么叫做“唇红齿白”。
身上的衣服尽管污浊了,也能分辨得出料子很高端,没得说,这准是一位富家公子哥儿,才能豢养成如斯白嫩小包子的形象。
“娘——娘啊——我要娘啊——”,是不是所有有娘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形都这么哭?
可惜,只有阿珠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看到这一幕觉得好玩儿,其他的女人女孩子,可全都爱心泛滥的围上去了。
就连王氏,也顾不上在正屋的火炕上养胎,招呼着要把男娃儿抱到那边去亲自照看……
最贪吃又小气吧啦的阿穗,竟然肯塞给这娃儿一条子腊肉,还在炕席子地下抠抠搜搜的,找出来珍藏版的一块碎点心,和半拉儿黏糖。
正文、第七十五章 吹牛
阿珠决定,不再认为阿穗前世跟猪有亲戚关系了,她在考虑是不是三姐姐生肖属鼠……
郎中累的满头大汗的,“只要能醒过来就好,这得多狠的心啊,给一个小娃子下那么重的药,再多吃上几回,可就得变成傻子了!”
为了不让被拐来的小孩子哭闹,人贩子下药使得孩子沉睡不醒,是古今通用的手段,那药有虎狼之性,多少孩子被毁在这上面,甚至直接睡死过去。
“行了!哭哭就得了吧!我们又不害你,来说说,你叫啥?家在哪儿?”
阿草用尽了浑身的解数,都劝阻不了小男娃的哭嚎,终于开始不耐烦了。
这娃儿很是一根筋的犟,给东西不吃,哄劝也不听,扯着猫嗓子哭起来没头没了儿,让好人都想再给他下点儿药啥的,让他歇歇儿。
无奈何阿珠出头,趁着屋里没有外人,龇着牙露出一副凶相,掐着腰说一声:“正好——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爹娘是谁,就留在我们这儿好了,家里的牛,总得有个人去放——”。
这是要把穿着富贵的小少爷,当成你们家的“放牛娃儿”?
小少爷嘴巴又是一撇,豆大的眼泪疙瘩滚出来,慌不择路的回答了:“我——我叫欢儿,我爹叫——李天赐,我娘——就叫娘——”。
屁大点儿的孩儿,接受的危险教育忒少,被拐走了,连个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