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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懵懂地托着下巴，羽睫低垂的眼底却赫然闪过一道精光：”那公主喜欢怎么样的男人呢？“
此言一出，骚二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轩辕语轻轻放下酒杯，素手半掩朱唇，凑到少年耳畔，轻声道：”擂台上那位倒是不错。“说罢，双颊掠过一抹绯红。
闻言，少年夸张地张了张嘴，随即赞道：”公主好眼光啊！“
擂台上那位？指的自然不会是慕江雪，而是……五皇子玄天昊。骚二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看来这女人的眼光不赖嘛！只可惜——
”总管大人，轩辕语看上五皇子了。“骚二当机立断地给小洛千里传音。
玄天昊？那只狐狸啊……小洛意外地挑挑眉，转头看向凌江月，男子正面色平静地执着方巾擦拭指尖。
小洛悄悄凑到凌江月耳边，神秘兮兮地道：”老爷，你的情敌出现啦。“
”嗯？“凌江月诧异地看向小洛，这丫头又在打什么哑谜呢？
”灵祁三公主看上玄天昊了。“
”……是嘛。“凌江月微微一怔，漫不经心地应道，随之目光转向擂台之上，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这个结果，不算意外，玄天昊就像一团发光体，身处茫茫人海之中，一眼望去，第一眼便能发现他。只是——
凌江月摸摸心口，有些堵，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不大舒服。
”老爷？“小洛小心翼翼地唤道，玄天昊曾跟他家老爷示爱的事情，她是清楚的，但老爷的态度，她却捏不准。
”我没事。“凌江月猛然回神，朝小洛安抚性笑笑，顿了顿，像是说服自己一般，继续道，”只是觉得，如果……“如果一定要选女人的话，”他值得更好的。“轩辕语并非最好的选择。
”江月，我喜欢你。“
”凌江月，别走……我喜欢你……“
脑海中忽然浮现两个不同的声音，诉说着同样的真情。凌江月失神地低着头，心动了吗？是的，他心动了。可是，他毕竟不再青春年少，年轻时候的冲动早已远去，对待感情，他似乎一直很被动。
前世大学时代，被女人偷偷称之为白马王子的凌江月，不但外形优，性格好，待人处世真诚有礼，不骄不躁，温柔又认真……多少系花校花暗恋他，最终他却和温婉走到了一起。原因很简单：女追男，隔层纱。
凌江月被动，温婉却十分主动。对于不反感的人，容易滋生好感，等有了好感，凌江月愈加不易拒绝对方。问完就是靠着这份执着和主动，慢慢擒获了凌江月。
若是此刻，凌江月对于温婉是否爱过？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当温婉成了他的女朋友，成了他的妻子，所有的关怀和呵护总是不自觉地给予对方，如此简单……正是因此，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温婉的好运。
前世已成昨日黄花。
凌江月若有所思地望着擂台上意气风发的玄天昊，虽然心动了，但他考虑得更多。
玄天昊不是普通百姓，他是玄月五皇子，身份尊贵不凡，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将来他虽然不能登基为帝，也会被封王赐地，娶一群如花美眷，膝下儿孙满堂，安享晚年……而不是为了他一个凌江月，把自己的前途全部毁了，甚至有可能惹得龙颜大怒，性命堪忧……
玄天烬如此，玄天烬更甚。这两个人，凌江月不能轻易招惹。
所以即便心动了，他也只能谨慎地控制着自己的心。
”老爷，值不值得，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要问他自己。“小洛虽然很想保持缄默，但她看得出来，他家老爷又犯难了。有时候，人太善良，太顾全大局，反而是苦了自己。明明连假大仙多教他”及时行乐“，为何老爷就这么死脑筋呢？
”小洛。“凌江月蓦然回首，专注地凝视着小洛。许久，扯出一丝淡笑，”还记得上次回府的路上，我问过你的问题吗？“
小洛，你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记忆回笼，小洛唰地涨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那个，我忘了。“
”忘了？“凌江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丫头也会害羞啊，算了，不难为她了。
与此同时，擂台之上……
玄天昊和慕江雪的对决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黑白交错的棋盘，说不上孰优孰劣，因为每一步棋都有可能会扭转局势。
”你一直往台下看，就不怕分心？“慕江雪轻笑着落下一子，妖魅的凤眼懒懒地斜了眼玄天昊。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对上玄月的五皇子，哦不，确切地说，这人还是”弑“的门主，一个专门收集情报的杀手组织？
血盟的情报第一，堪称灵祁第一，但若对上”弑“，孰优孰劣？大抵就像这盘棋，不相上下。
慕江雪很久以前便见过了玄天昊的画像，如今三年过去了，真人倒是比画像上的少年沉稳了不少，乍看之下，温和儒雅的五皇子，却深藏不露，不但身手了得，作风果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利用”弑“聚拢了大笔资金不说，手下更是人才辈出，即便连他都动了挖角的冲动。
”你不看我，又怎知我看别处？“玄天昊淡淡地反问，这妖孽果然是很讨人厌，一双妖魅凤眼，乍看含情脉脉，却隐含锋芒，仿佛能将人看穿一般犀利。
”敢情……那里有你的心上人？“慕江雪凤眼微勾，眼波流转，流光溢彩一般绚丽夺目。
男人长成这般妖孽模样，着实世间奇葩。
玄天昊不置可否地笑笑，夹起黑子落入棋盘，温声道：”很可惜，你刚才走神的那会，漏了破绽。“
闻言，慕江雪不以为然地挑眉，斜睨了棋盘，不紧不慢地道：”如果我说，我是故意露出破绽的，你信吗？弑心。“
弑心。即江湖百晓生，在江湖奇闻中记载的：”弑“门主的别称。
玄天昊并不意外，血盟的情报网并不输于”弑“，慕江雪得知他的另一重身份，也不是难事。他也不愿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多花心思，重要的是：七星血珊瑚是他的了，而此时此刻，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把它送给凌江月。
”你的心上人，是哪位呢？“慕江雪大大方方地认输，起身的瞬间，波澜不惊地问道。
玄天昊但笑不语，直接将人无视。他可不想让凌江月被慕江雪这妖孽牵挂，那样的话，他会非常生气的。
”你不说，难道我就查不出了吗？“慕江雪嗤笑一声，转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他倒要见识一下以阴险狡诈闻名于世的弑心的心上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091章 吻
时至午时，恰好斗棋大赛落下帷幕，太盐总管传皇帝口谕：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书画技艺切磋。
这一个时辰，相对而言，是比较自由的。
小洛与众侍女一般，继续为诸位大臣准备午膳，凌江月则安静地坐在桌前，继续剥坚果，这大半个上午，满满一碟坚果进入腹中，倒不觉的饿，并非坚果的味道太独特，只是无聊罢了。
凌江月不同于其他官员，几个送做一堆，侃侃大山，拉拉家常，暗中较量一番也罢，私底下做些不见光的交易也好，好歹那些人有事可做。
介于曾轻的毒舌太傅恶名远播，加上太子殿下与五皇子不着痕迹地”杀人目光“，愣是吓得某些个提着脑袋企图上前搭讪的路人甲乙丙，纷纷调转回头，以免惹祸上身。
于是，小洛走了以后，凌江月愈发无聊了。
”江月。“
”嗯？“正百无聊赖中。玄天昊忽然凑了过来，凌江月立马来了精神，微微一笑道，”天昊。“
玄天昊受宠若惊地打量着凌江月，先前他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对方，却屡屡被无视，差点急得跳脚，眼下心爱之人一声亲切呼唤，恍如一阵春风拂过他受创的心田……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和煦，那样的束、春意盎然……
玄天昊情动之下，拉着人便往外走。这会场面正热闹过头，即便他们突然离席了，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
不过，始终暗中观察着凌江月的玄天烬却眼尖发现了异常，男子一张俊脸阴沉沉得仿佛十二月的寒冬，吓得众人不敢轻易招惹。
玄天烬眼看着凌江月被玄天昊偷偷带走，连忙起身，装作随便走走，却左转右绕地跟了过去。
凌江月忽觉不对，这话还没说完，他怎么就被人拉着离席了呢？如果小洛回来没看到他，不是要心急死？
”天昊，你怎么了？“
”江月，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等会再说。“玄天昊狡黠地笑笑，却执着地牵着凌江月的右手，不紧不慢地朝殿门口走去。
观星殿历来被用来招待别国使节，举行大型庆典之地，视野空旷，更不用提躲藏之处，自然不适合……偷情。
而观星殿附近的祈华殿，却相对幽静……
与此同时，灵祁使节的席位一侧。
轩辕语神情略微讽刺地扫了眼慕江雪，朱唇轻启：”原来慕城主也有铩羽而归的时候。“
慕江雪临风而立，一袭华丽紫色长袍衣袂翩飞，衬着如墨般的青丝格外妖娆，男子一回首，不在意地勾唇一笑，尽是魅惑之色。
”偶尔为之，也未尝不可。“
”死鸭子嘴硬。“轩辕语不屑地冷哼一声，两人之间的气氛霎时冷凝至极点。
绯空悠闲地坐在一旁，心情愉悦地看着这一男一女互看不爽的情景，心里头那个兴奋啊，可惜他作为公主的心腹，必须强做出”愤怒“，与轩辕语一致对敌！
”看样子，公主未来的夫君会过得很辛苦了。“慕江雪邪魅一笑，凤眼微翘，闪过一丝冷光。
轩辕语见状，竟吓得浑身一颤，但她料定了众目睽睽之下，慕江雪再大胆也不敢对她怎样，于是愈加放肆，嗤笑道：”那也总好过……慕城主一辈子打光棍吧？放眼天下，不晓得哪个倒霉的女人会被慕城主瞧上呢？“
”……“慕江雪淡淡挑眉，谁说一定是女人呢？他猛然回神，朝玄天昊的席位望去，却见人已不在，再一看，原来一同失踪的还有玄天烬和……那个位置是谁的呢？
慕江雪若有所思地支着下颚，回想方才的情景，一张温润耐看的脸庞赫然浮现，那人是……玄月的太傅凌江月？
”公子？“一名白衣少女持剑上前，严阵以待。慕江雪身边一向跟着四个或八个白衣少女，而她正是其中之人，代号：墨竹。其他七个人分别叫：白梅，紫兰，雏菊，侍琴，司琴，眷书，如画。她们八人从小便跟在慕江雪身侧，早已熟知他的一举一动。
这会慕江雪单单是做出思考状，墨竹便机灵地上前。
慕江雪回神，淡淡地扫了眼墨竹，轻笑道：”我要凌江月的资料。“
”是！“墨竹微微颔首，随即退了下去。
我要凌江月的资料……这话说的可真轻巧，绯空坐在一旁，听得分明，虽然慕江雪和那侍女交谈已特地压低了声音，任凭轩辕语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绯空不同。
他家老爷的资料是那么好找的么？绯空暗暗偷笑。
”哼。“轩辕语见状，却是不屑地冷哼，只觉得那群女子被慕江雪这魔头摧残得十分可怜。
慕江雪不在意地移开视线，懒得跟这个娇生惯养的三公主计较，直接离开了席位。玄天昊这会应该是跟他的心上人在一起吧？他倒要看看那人，到底有什么本领……
凌江月被玄天昊强势往外牵，不觉有些好奇，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是……要给他看七星血珊瑚？
祈华殿，毗邻观星殿，中间隔了一深潭，潭水幽幽，分外宁静，潭边围着一圈半人高的灌木。
凌江月飞快地扫了眼深潭，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