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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书瑶若有所思的默念着这四个字,心里也正慢慢的琢磨着珠儿说的那番话,而此刻珠儿突然又补了句:“不但烟姨娘不让我碰她的贴身事物了,就连我好心要帮宝丫头洗几件烟姨娘的贴身的衣物,她都推说不让……”
“有一回我见烟姨娘的裤子上沾染了血迹,心里觉得奇怪便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宝儿立刻把那些衣服抱走、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我当时还以为是宝儿洗的时候,不小心把烟姨娘的裤子沾染上了血迹,她怕我去同姨娘告状才会像凶神恶煞般的骂我,哪知宝丫头第二天就主动找上了我……”
岳书瑶被珠儿这番话给说动了心思,也隐约猜到了这件事的真相,为了证实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岳书瑶急急忙忙的追问道:“宝丫头找上你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珠儿边回忆边说道:“她说她悄悄的偷了烟姨娘的裤子来穿,穿的时候又不恰巧来了月事,所以才会不慎在上头沾染了血迹,她还求我千万不要把在烟姨娘裤子上看到血迹的事告诉别人……”
听了珠儿最后一句话,岳书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对着屋子里的几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烟姨娘压根就没有怀过孩子,这一次她也根本就没有滑胎!”
岳书瑶说这话是有根据的,这烟姨娘既然会连珠儿也一起陷害,那就证明她一直都没把珠儿当成自己人过,所以才会在假装怀孕后就把珠儿给支开,不让珠儿和以前一样帮着打理她的贴身事物。
烟姨娘之所以把珠儿支开,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怀孕、每月还是会按时来月事,这古代的女子来月事时,用的是一种类似现代卫生巾的“月事带子”。
这所谓的“月事带子”古人也称“月事布”,说穿了其实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双层布条,古代的女子会在布条里塞些草木灰或破布,而家里富裕、身子娇贵的小姐们则会在布条里面垫上几张纸。
但不管是草木灰、破布还是纸张,它们的作用都是用来吸水,而布条里塞满吸水的东西后她们会将布条缝合起来,这布条缝合后还要在两边缝上两个小圈圈当小耳朵,最后再取一些细带子穿过小耳朵,把细带子绑在腰上,这样一来布条就能“穿”到身上,发挥和卫生巾一样的功效。
唯一和现代的卫生巾不同的是,这古代的“月事带子”是可以反复使用的,一般来说只要把里面的东西掏干净了,把布条洗干净晾干了,下次来月事的时候便可以再用。
所以这烟姨娘既然没有怀孕,那来月事的时候自然就要用“月事带子”了,而那些用过的月事带子也属于贴身事物,若是交给珠儿来打理,那不就暴露了烟姨娘隐藏着的最大秘密?!
所以为了守住秘密,烟姨娘才会把珠儿给支开,而珠儿却阴差阳错的看到了那不慎沾染了血迹的裤子,宝儿一开始见被珠儿发现自是一片惊慌,继而口不择言的骂了珠儿一顿,随即还慌慌张张的把东西收走。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错就错在宝儿怕被烟姨娘责怪办事不小心,所以便自己编造了一个借口找上了珠儿,要求珠儿为此事保密——这样的举动,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综合以上的几点,岳书瑶可以断定烟姨娘根本就不曾怀过身孕,那些掩人耳目的事儿都是宝儿一人在帮她做,只要确定了这一点,那烟姨娘用孩子当赌注来除去岳书瑶几人的事,也就能说的通了……
这烟姨娘根本就没有孩子,又何来的小产之说。
且这肚子越大她就越难以掩饰下去,所以她这一次使得不是一箭三雕的计策,而是一箭四雕的高招!
岳书瑶推断出来的事情让秋香和珠儿都目瞪口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烟姨娘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岳书瑶的猜测,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眼下孩子也已经滑掉了,她们要如何揪出烟姨娘的真面目呢?
于是秋香率先说道:“小姐,虽说你凭着细密的心思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可眼下我们无凭无据的也奈何不了烟姨娘啊!”
岳书瑶胸有成竹的冲着秋香一笑,道:“没有证据我也能让它变成有证据,我们现在就去揭发烟姨娘的真面目,还我一个清白!”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揭的就是你的皮!
岳书瑶在赵杏山的保护下来到了冷家的祠堂,她一道便对祠堂的丫鬟吩咐道:“你,去把老太太请过来,就说我有万分紧急的事儿要同她老人家说。”
小丫环怯怯的看了岳书瑶一眼,虽然知道近日府上发生的一切,但迫于岳书瑶的其实,她还是乖乖的应了声前去请冷老太太。
岳书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对另一小丫环吩咐道:“你去把夫人请到祠堂来,就说我在这儿等她给我的休书。”
“你,去把烟姨娘和三姨太请来,就说我在这儿候着她们,她们敢来我就把少夫人的位子让给她们!”
小丫鬟得了吩咐之后纷纷奔去请人,这冷府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被岳书瑶请到了祠堂里,惟独男主人没有被岳书瑶请来,秋香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要不要我去把姑爷请来?”
“不必了,这是几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他无需参与。”岳书瑶说这话时心里一片苦涩,深深的吸了口气:“况且,就算把他请来了也没用,他不会帮我们的……”
“放心,就算他不来,也会有人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他。”
一问一答间,岳书瑶命人去请的几个人都已赶到了祠堂里,冷夫人一看到岳书瑶就尖声骂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丫头把你给放出来了?我查出来非要打断她的手不可!”
赵杏山往前迈了一步,冷冷的说道:“是我,冷夫人就这么想要我的手吗?”
冷夫人一件赵杏山那副健硕的身子骨,当下便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步,闭紧了嘴不敢再多说半句,而烟姨娘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岳书瑶,问道:“不知少夫人大半夜的把我们大家伙儿就请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岳书瑶冲着烟姨娘莞尔一笑,道:“不急,这人都还没到齐呢。”
岳书瑶这话刚刚说完,冷老太太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见到祠堂里少见的聚了一大帮主子,脸上先是一怔,随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奶奶,是孙媳妇儿把大家都请来的,孙媳妇儿想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替自己讨回一个清白!”
岳书瑶说着扫了案上那些祖宗牌位一眼,再有意无意的扫了烟姨娘一眼,而冷老太太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乐意看她们争出个结果来,于是她带头往上首一坐,道:“嗯,孙媳妇儿你有什么远去,尽管在列祖列宗面前说出来。”
“好,那我就开始说了……”
岳书瑶说完率先走到烟姨娘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问道:“烟姨娘,你说是我在送你的驱蚊锦囊里放了麝香进去,所以才会害的你滑胎,可是这样?”
烟姨娘柔声细语的回道:“对,这是大伙儿亲眼所见的事儿,也不是烟儿一人所说。”
“好,那我害你的那个锦囊可还在?”
这锦囊是把岳书瑶休去的重要罪证,烟姨娘又怎么会把它随意乱放呢?
只见她同三姨太使了个眼色,三姨太就把那驱蚊锦囊取了出来,道:“物证在此,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岳书瑶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取过那个驱蚊锦囊,把它握在手里细细的看了一番,随即便把锦囊还给了三姨太,接着岳书瑶自个儿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笑着说道:“还要请诸位再稍等一会儿,不急,大家可以先坐下喝口茶。”
祠堂里的众人都不明白岳书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依言逐个入座,捧起茶杯来边喝边各自转动心思,思忖着这岳书瑶究竟要如何替自己翻案……
几人静静地坐在阴凉的祠堂里,整个宽大的屋子里只有那轻啜茶水的声响,那沉重的静谧让众人的心里感到阵阵的压抑,这静谧大约持续了一刻钟,岳书瑶才突然站起来打破了寂静。
岳书瑶起身在众人跟前走了一圈,便走边举着刚刚拿过锦囊的手,给大家一一看了后才说道:“眼下我的手上起了一些细小的红疹,大家都看到了吧?”
冷老太太扫了岳书瑶一眼,率先的点了点头,其余的人依旧猜不透岳书瑶的心思,只能跟着点了点头表示看到了,岳书瑶见众人都对她的手毫无异议,便突然把话锋一转:“很好,既然大家都看到了红疹,那我便告诉大家一件事儿……”
岳书瑶说到这儿可以把视线投放在烟姨娘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真是不巧,烟姨娘滑胎的时候我一时心急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这件重要的事儿就是——我的体质自小便与常人不同,天生便对麝香国民,只要稍微一触碰,哪怕是被麝香的香气熏到了,身上立刻就会起红疹!”
岳书瑶此话一出屋里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而岳书瑶则和秋香对视了一眼,原来这岳书瑶一被关进柴房,秋香就焦急的问她为什么不当众说出真相,可是有什么意图……
岳书瑶听了秋香的话是一头雾水,细细追问了一番岳书瑶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岳书瑶小时候曾经不慎接触过麝香,之后便全身莫名其妙的起了红疹,请了大夫前来诊断了,才知道原来岳书瑶的肌肤天生对麝香过敏……
这是岳书瑶没穿过来之前就发生的事,所以岳书瑶自然是不知道了,不过经秋香一提醒,岳书瑶当下就想到了替自己洗刷冤屈的法子,所以她才会胸有成竹的让月娘把赵杏山给找来。
烟姨娘不甘心就这样被岳书瑶翻案,于是悄悄的拉了拉三姨太的袖子,三姨太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替烟姨娘出声说道:“那又怎样?难道这就可以证明少夫人你没有加害过我家烟儿吗?这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吧?”
岳书瑶闻言一点都不慌张,不咸不淡的反问道:“试问,我连轻轻的拿着那个锦囊一小会儿,手上都会起一片红疹,又如何有本事把麝香放进锦囊里,然后再拿着锦囊慢慢的把它缝合起来呢?”
“若是这麝香真是我放进去的,那别的我们暂且不说,就说那缝合的大半会儿功夫,就足以让我的手长上几天红疹了,可你们可曾见过我的身上长有红疹?”
三姨太不甘示弱的反驳道:“这害人的事儿又不一定要自个儿亲自做,你完全可以让你身边那个丫鬟代劳,反正只要能把我们琰烟儿肚子里的孩子害没了,你的丫鬟不也跟着有好日子过?!”
岳书瑶听了此话不怒反笑,直直的同三姨太对视,一字一句的反驳道:“当初,你们不是一致认为——这人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把两件东西做的一模一样的吗?”
“既然如此,那我的丫鬟做出来的锦囊,又怎么可能和我做的一模一样呢?”
这的确是烟姨娘一伙当初用来给岳书瑶定罪的说辞,所以岳书瑶把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们后,烟姨娘和三姨太都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冷老太太扫了冷夫人一眼,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我也略有所耳闻,这瑶儿既然碰不得麝香,而又没有人能够把锦囊绣的一模一样,那这麝香便不是瑶儿放进去的……”
“只是,若是瑶儿是无辜的,那又是谁把麝香放进锦囊里的呢?”
这时一直蒙着脸站在岳书瑶身后的珠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扯下面纱坦白道:“回老太太的话,这麝香是烟姨娘让三姨太找人弄到的,这三姨太命人把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