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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裳说着,想到怀恩的经历,怕她难过,便打住不说了。
怀恩咳嗽两声,脸颊泛起异样的潮红,轻声道:“紫裳,我累了。”
紫裳脸色发白,道:“若是这么咳,肺都要咳坏了。明日我去让城主大人帮你找个郎中看看吧。”
怀恩哑了声音道:“我就是郎中,会给自己看病。何苦求了城主大人,眼下风头正紧,这岂不是平白地给他添麻烦嘛。”
紫裳的神色随着她的话语一分一分地黯淡下去。
不曾想,到了后半夜。怀恩的身子开始发热,畏寒,瑟瑟微《文》微地发抖。只是意识还《人》清醒着,含糊地半《书》睁着眼睛,可以看到《屋》窗**沉发黄的天,细细簌簌地雨依旧没有停。
紫裳警醒着,听到怀恩嘴中细细地哼吟出声,便起床查看她。发现她发烧后,便叫了两个小丫头起来帮忙,拧了冰冷地巾帕轮流敷上她的额头,怀恩沉沉地迷糊着。恍惚中,仿佛是紫裳在哭,脑子里嗡嗡地,好似万马奔腾一般混乱着发疼。
热得这样难受,像夏日正午的时候在太阳下烤,像在灶膛边烧着火,体内有无数个滚热的小火球滚来又滚去,像萤火虫一般在身体里飞舞着,舞得她焦渴不已,用力地撕扯着盖在身上的衣服被子。
这一病,来势汹汹,仿佛病得很严重,依稀又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只孱弱着无力去看清。每日恍惚醒来不过就着旁人的手茫然地吞下药汁,也丝毫不觉得苦。偶尔吐出来,又被一口一口地喂进去。有时含糊地说上两三句话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话就觉得倦意沉沉袭来,连眼睛也懒怠睁开了。索性重新和被昏昏睡去。
真正清醒过来那回,天已经要亮了,口中只觉得焦渴不已,摸索着要去拿水喝。眼中酸酸的迷蒙着,周遭的一切在眼里都是白蒙蒙的双影子晃悠悠。好久才看得清了,却不晓得在哪里。只见窗帷密密垂着,重重帷幕遮着,几乎透不进光来。只在窗帷的叠合的一线间,缝隙里露出青蓝的一线晨光。只那么一线,整个内室都被染上了一层青蓝的如瓷器一般的浅浅光泽。四下里静悄悄的沉寂,燃了一夜的蜡烛已经残了,深红的烛泪一滴滴凝在那里,欲落不落在那里,累垂不止。
眼神定一定,竟见是徐宜轩横躺在窗前纱帷外的一张横榻上,身上斜搭着一条毯子。他睡得似乎极不安稳,犹自蹙着眉峰,如孩子一般。让人不自觉想去伸手抚平它。
晨光熹微透进,和着温暖昏黄的烛光透过乳白色半透明的纱帷落在他脸上。他原本梳得光滑的发髻有些散了,束发的金冠也松松卸在一边。偶一点风动,细碎的头发被风吹到额上,有圆润的弧度。从前只觉得他温润如玉叫人觉得温暖踏实,虽见不到面纱下的容颜,却也不在意他相貌如何。留在怀恩记忆之中的,仍是京城街头救治时匆匆一瞥。
他本就气度高华,恬淡洒脱,时常又掺杂着一种刚毅英气来。
怀恩凝视于他,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见他身子一动,身上的毯子几乎要滑落到地上来了。她心下一动,蹑手蹑脚起来。不想长久不起床的人,病又未好,脚下竟是这样虚浮无力。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刚要走一步,眼中金星乱晃,嗡嗡作响,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听见声响,紫裳迷蒙着眼睛,见是怀恩,惊喜着低呼道:“死丫头你可醒了”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徐宜轩已经陡然惊醒。他一把抛开毯子跳了过来,遽然稳稳扶住怀恩,大喜道:“你好些了?”
他怀抱里的气息这样冲到她的周遭,熟悉地将她牢牢裹住。
她病中虚弱站立不稳,只得依在他臂中,不由又羞由窘。
第一卷 宫廷篇(下)帝宠 【第123章】他的情谊(2)
【第123章】他的情谊(2)
一抬头正见他眼底血丝密布,神色关切至极,心中微微一颤,口中柔声道:“好了。”
怀恩迷茫环顾四周,问道:“这是在哪里?”
徐宜轩道:“是我的流景阁。你病得这样重,我便把你接来了流景阁照顾。”
怀恩轻轻“嗯”一声,有些歉然道:“方才见大人睡觉也不安稳,毯子要掉下来了也不知道。都怪我……”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臂,喜**不自禁地流露出来,“你瞧见我睡着的样子啦?”
怀恩一怔,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嗯”了一声,奇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却不以为然,在她耳边极低声道:“你是瞧见我的毯子要掉下来了才起身的是不是?”
怀恩的脸上灼热不知该说什么好,心越发跳得狂乱起来,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手臂,上前拉住紫裳,“你也没睡好吧?”
紫裳的眼睛却在两人身上溜来溜去,抿嘴笑道,“只要你好了我就算是十天不睡也没关系。对了,我去看看药熬好了吗,你快别站着,躺下休息吧。”
紫裳欢喜出去了,临去时又对着怀恩暧昧地眨眨眼睛。
那只带着热度的臂膀又扶了上来,怀恩想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箍得更紧,使不出力气,只好低着头依床躺下,只是不理他。
他转到她的面前,有些讪讪地挠一挠头,低声笑道:“方才的话就当我胡说罢。我只是觉着,我睡着的时候倒比平时耐看些。”
睡着的时候不也戴着面纱嘛,什么耐不耐看的,这分明是他的托辞。
只是他这样说话的神气是很有几分孩子气的。怀恩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心里却多了一份思量。不知自己病重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徐宜轩与紫裳的表现都怪怪的。
正想着,紫裳端起汤药走了进来,就着她的手,将苦森森的药喝进去,接着一颗蜜饯含进了嘴中。
怀恩见徐宜轩还坐在床边,脸色也不太好,想是睡眠不足,便轻声道:“你也去歇歇吧。”
他展颜一笑,道:“睡了也有四五个时辰了,现在让我回去睡也是睡不安稳的,我就在这里陪陪你吧。等会儿让厨房给你做些清淡的东西吃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怀恩只道身子有些虚,头脑还是清明的,又发愁道:“我究竟是什么病?”
紫裳叹气道:“你已经烧了四五天的光景了。大人当晚接到信儿后就请了瀛海城最好的郎中为你诊治,几副药下去也不见好转。后来……”紫裳顿了一下,望了一眼徐宜轩,继续说道:“有天夜里那个展大人突然来了,看到你病得如此严重很是惊讶。当时也没说什么,隔日六王爷与他便亲自过来看你。当时六王爷将十几副已经配好的药交给我,让我按日给你服下去,说来也奇怪,不过两天的功夫,你就大为好转。今天一早就醒了。”
怀恩讶然道:“这么说他们都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只是这药……还有没有没有熬的药,快拿给我看看。”
徐宜轩喊了小莫去拿,又道:“你别着急,这才刚好了,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在呢。你只管安心静养,这流景阁少有外人到访,是最好的所在了。”
怀恩微微沉吟,看了紫裳与徐宜轩一眼,道:“其实流景阁也未必好……”
徐宜轩正要说话,却听紫裳软软道:“若是流景阁不好,还有更好的所在么?总不成住到城主大人府上的主屋去,那可是太不成个体统了,又容易被人察觉了。”
怀恩惊问道:“这流景阁不是在城主大人的府邸吗?”
徐宜轩淡笑道:“展大人夜探园子之后,我就不敢让再你住在那里了。连夜将你安置在我家的别院里。六王与展大人我是派人从密道将他们请到这里来的。你也知道,你的行踪不止是皇帝在查。万万疏忽不得。”
想到那个刺探园子的黑衣人,不禁心惊。“这真是给大人添麻烦了。”怀恩对他轻柔的一笑。
这笑意竟让他看得痴迷了去。
“大人,药拿来了。”小莫拿着药快步走了进来。
徐宜轩上前接过,再递给怀恩,打开包药的纸包,用手指细细地拨开查看,复又包好递给小莫,“好了,拿回去吧。”
紫裳问道:“这药有什么不妥?”
“没有。若我正是吃的这副药也无妨,就继续吃吧。”怀恩拿了靠枕,倚床坐了起来,“六王爷有没有说何时再来?”
紫裳略一思索,便道:“这几日都是天一黑便过来的。今晚也会来吧。”
怀恩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徐宜轩微笑的目光温和扫过紫裳,笑容满面道:“当时急着送你到流景阁,随意找了个宽敞地方就安置了。如今既好一些,这屋子也不是长久能住的好屋子。既要养病,不如去临窗的南间住最好。”
怀恩见他有意转了话题,便转了心思,微微颔首,“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实在不必大费周章。”
徐宜轩微微沉思,道:“也好,等你再好些再说罢。”
说着双掌“啪啪”轻击两下,从外头进来两名女子。
怀恩靠在床边细细打量,却是两个年轻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容长脸儿,肤色白净,蜂腰身段,很有几分标致。细看去却不是普通侍女的打扮,两人皆是桃红间银白的织锦衣裙,头上簪一对细巧的银梅花簪子。
徐宜轩神色关切,娓娓道:“你这样病着,紫裳一人照顾也是十分辛苦。小莫和小茹虽说机灵,但毕竟年纪还小,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这两日外头煎药、洗浣之事都是她们在帮忙,如今就进来和紫裳一同照顾你。”
他说到两名女子时口气温和而客气,我与紫裳对视一眼,她眼中也是疑惑不定。晓得她一如自己一般,也在疑惑这两名女子是徐宜轩的什么人。
于是眼波斜斜一动,紫裳看懂她的眼色,忙笑道:“这样怎么好呢?阿文性子虽说温婉,却不喜生人在身边。我一人照料着也足够了。不必再费大人的人手。”
徐宜轩神色有些倦怠,道:“你放心,若是不好,我也不会打发了来照顾她。更何况这两**也十分辛苦了。”
紫裳正要说话,怀恩抬头见徐宜轩神色不对,脸颊绯红欲染,双目欲闭未闭,似乎十分疲倦。想起方才他怀抱之中气息滚热不似寻常,想是感染风寒发烧了。
怀恩一时急起来,也顾不上别的,忙拉过他的手腕,边诊脉边看他道:“大人的情形似乎不对,我且瞧瞧。紫裳你去外面让人帮着找郎中过来。”
未等紫裳动作,那两个女子中,便有一人匆匆去叫了人来,吩咐了几句。
怀恩把一把脉,再看一看他的舌苔,道:“大人许是辛劳过度,又着了风寒,是而发热了起来。赶紧捂着被子好好睡一觉发发汗,若开些疏散的药来吃下,也就不碍事了。等下,再让郎中看看如何说。”
紫裳听闻,忙扶住他的手臂,道:“我叫人送大人去歇息吧。”
徐宜轩笑着摆一摆手道:“哪里那么娇贵了,等下再去也不妨事。”
紫裳埋怨道:“大人日夜守在阿文身边,穿的衣裳又少,还是好好去睡一睡吧。”转头向那两个女子唤道:“你们快进来扶大人一把。”
徐宜轩苦笑向怀恩道:“看来我少不得要去睡一睡了,你好好休息罢。”
怀恩连连颔首,又嗔怪道:“自己也病着了,还只顾着别人么?快去罢。”
于是两个女子一同扶着他出去了。
怀恩向紫裳含笑道:“我这里不要紧了,你也去歇歇吧。”
紫裳盯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好似很关心城主大人?”
怀恩心下一凛,道:“我待你和他都是一样的,谁又不关心了?我才好一些,你便又要来招我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