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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陈又茗,丢不起这个人。而篱清墨,此时或者他可以用身份压制陈家,逼得陈家最后答应延期,却已难免给人强硬之感。而,宁侯的一世清明,都将丧失于此。以后外界的人,都将如何评价他?
人言可畏,五年前,我已经体会过了。
闭着眼睛,我心里缓缓吐气,篱哥哥……
“小姐。”春桃暗暗推了我一下,脸色苍白看我。“你,不能让姑爷背骂名……”
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此刻,是。
转头看窗外,我胸口是一片茫然的针扎的痛。春桃说:“有人对你不好,但总有人在爱护着你。凤凰小姐做了错事,不可原谅。但侯爷是对的,他待小姐你的心那么好,小姐你是非分明,不能让侯爷这么苦啊!”
我推开她的手,微弱地一笑:“桃儿你多虑了。我从来,都不想让他苦。这世上真心待我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我都不想让他们苦。”
我抬头看着门边,慢慢朝门口走过去。刚一脚踏出门槛,篱清墨却笑了笑,看着陈又茗,道:“其实太子殿下,昨日已与霜儿相识。两人交谈也畅,太子得知霜儿身上,有一块贵人赠的玉牌,正可保她心愿达成。昨日我送她回家,就落在我那儿了。”
几乎一晃眼,一件东西从宁侯手中垂下,丝丝缕缕的穗子,底端系的玉佩轻轻晃动着。他将玉佩伸到陈又茗脸前,让他看见。
“这块玉佩是前太后萧氏留下来的,萧太后你知道,乃圣上祖母。她的玉佩可达天听,并不比当今君上圣旨,差哪儿去。”篱清墨看着陈又茗逐渐滞住的脸色,显然已认出来,“这块玉佩既是霜儿的,当然要送给她。因为霜儿今早成亲,我便听了太子的,提早赶了过来。”
陈又茗一拜到底,额头触地:“微臣明白。”
篱清墨道:“方才霜儿说了不愿嫁,按道理,玉佩在手她可以做主婚事作罢。不过,也不能随便逆了陛下圣旨的意思。就各让一步,折中办法,婚事不取消,探花郎你就迟些时日再来迎娶,如何?”
陈又茗叩首:“微臣领命。”
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从那玉佩一出现,我就处于震惊之中。我不知道,篱清墨竟会选择在这样的场合,亮出这块玉佩。
陈又茗声音压低:“萧后玉佩已失踪十载,霜小姐五年内遇到了哪位贵人,竟赠送了小姐这样一件奇宝。”
篱清墨收回玉佩:“这就不是陈公子该知道的了。”
陈又茗低头不语。
风光来迎娶的探花郎,又带着一列迎亲队原路返了回去。尽管回去的路上不再敲锣打鼓,却还是能吸引无数的围观百姓。堵在相府门前等热闹的,已有不少眼尖的发现我不在来接新娘的轿子里。于是飞跑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探花郎迎娶一趟,还没娶到相府大小姐的事,陈又茗的车马还没到家,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第五十一章兴师问罪
篱清墨回头,看见我,顿了一会,迈步慢慢向我走过来。满屋子的婆子丫鬟跪了一地,春桃也着急忙慌跪下。篱清墨站在门边,缓缓道:“你们都下去。”
婆子丫鬟三三两两应:“是,侯爷……”
从地上爬起来,都从门口鱼贯而出。
他看着我一笑:“是太子的意思,先不急着取消婚事,免得太得罪陈家。等以后有了时间,再慢慢地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把这个婚事不露痕迹抹去。”
我明白,先行缓兵之计,我都懂。看着他收藏玉佩的袖子,我怔然,半晌才说话:“你与太子,为何要为我演这出戏?”
篱清墨微微低着头,捏了捏袖子,半晌笑道:“你给了我这个玉佩,难道不是想靠它,实现愿望吗?”
我鼻内发酸,眼前模糊起来:“我的愿望,不是这个。”
篱清墨看着我:“再过几日就是陛下寿辰了,这对太子来说,也是一份大礼。当初明帝昭告天下,寻找玉佩之时,曾说得玉佩者,可满足其任意一个愿望。太子对你,也很感激。”
我转身,淡淡说:“太子殿下,想把玉佩敬献给皇上?”
篱清墨道:“没错。”
我笑了一下,目光变淡:“太子殿下的愿望,定然宏大无比,忧国忧民。”
篱清墨深深看着我:“霜儿,我理解你的意思。这块玉佩如果在你手中,就算送给了陛下,也未必真能实现巨大的作用。陛下会赏赐你,却未必真的会为了你一句话,把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易园拔出。”
甚至在交给陛下前,还会有重重杀身之祸。我心里道。
“霜儿,你很聪明,但你也很无力。你知道你的能力有限,唯一能想到帮你的人,便是我。”篱清墨目光闪烁着,“你痛恨易园,想让它不再出现,可是你却不了解该怎么做。”
喉咙一哽,我眼眶里有些模糊起来。过得半晌,我抿了抿嘴:“你说得对,我是痛恨易园,那又怎么样,我巴不得它永远消失才好。难道我的想法错了?”我嘴角翘起来。
他眼睛亮起来,望我:“那你恨不恨我?恨不恨对你多年也凉薄不理的你周围的亲人们?”
我将牙齿微微一咬,没有答话。
篱清墨却追着说:“因为是亲人,所以你心里知道不能把恨说出口,是不是……这样子?”
半晌,我扬眉一笑:“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他的眸中遽然紧缩,他脚跟踏在地上,苦涩道:“是了,都到了这份上,我怎么还能期望,你不恨我?”
我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说被放逐在易园五年之中,心里有恨的大多数时候,其实鲜少分明地想到过篱清墨,不过,也正如他说的,事到如今,都到了这份上,我也不想再向他解释什么了。
停顿了良久,篱清墨终于缓缓道:“仅靠太后的一块玉佩成不了事,霜儿,你这么破釜沉舟不顾一切,我想知道,你手中是否还握有易园的别的什么证据?”
我就知道他问到了点子上。篱清墨,篱哥哥,永远是最了解我的人。
听他说到别的证据,我目光不禁闪了闪,怎会没有,那本记载了所有易园侍女名单的名册,那么重要的证据。我不知不觉攥紧了手:“别的证据……不在我手上。”
篱清墨眼睛看着我:“果然有吗?是什么?你可知道在何处?”
前两个问题我自动忽视了,暗中想一想,我垂了垂眸:“在易园时,被一个行踪不定的、人拿去了,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出现过,我也不清楚哪里能找到他。”
篱清墨看了看我:“谢二公子……前日已说明了,萧后的玉佩,正是他大意丢失,后被你寻去。
我一愣,谢留欢,他这么说?
没等我反应过来,篱清墨又道:“谢家,其实是太子的人。那谢二公子,让我告诉你这点。”
说着他眸光深深地看了过来,我的心恍若被重拳握了一下,恍恍然然道:“为什么?”
篱清墨看了我片刻,缓缓道:“那谢二公子,看来很重视你,他似乎不想让你因为右相的阴影,就误会他。”
我呆了好一会儿,抬头怔怔地望着他,良久之后眼内终于显出了一丝苦涩,沉默半晌,我回过神,幽幽笑道:“既然谢家是太子的人,那太子呢,他又是哪面的人?他对右相,难道就狠得下心肠?”
篱清墨定定道:“不是狠不狠得下心肠的问题,太子殿下他,本就看不上右相。”
“看不上?”我眼底闪过惊诧,有些讶异之感。
篱清墨沉声:“想想日后,太子登基,右相这种人,就是佞臣。而最主要的,便是太子比明帝,更多一颗仁厚之心。”
我看着他,目光微润:“这些,都是你跟太子说的吗?”
篱清墨眼里顿时闪过些复杂:“右相的党羽太多,想要根除牵连甚广。陛下一定会慎之又慎,因此,证据的力量就越显得重要。拿走证据的,那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有沉默地摇头。过了会道:“我只能确信,他绝不会是右相那边的人。你也不要太担忧。”
篱清墨没有再绕这个话题,道:“太子说,皇帝给了他一个愿望,他,就愿给你一个希望。”
我有些兴致,笑了:“哦,那他说什么了?”
篱清墨说道:“太子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盯着窗户外面,许久,才再次转头看他,想起了件事:“在太子,扳倒易园的人之前,我想先救一个人出来,确保她的安全。”
篱清墨问道:“是谁?”
我的手按在窗框上,指尖划下一道:“她叫紫鸢,是易园内,东苑的一个丫头。平时就住在东北角一间屋子里,希望太子想办法把她找到,尽快护住。”
我与篱清墨互相对视:“这是我唯一要求太子做的,如果他有能力,就请务必将紫鸢安全带出来。”
易园除了紫鸢,我再无牵挂了。
礼装礼盒都在桌面上,送嫁未成,屋里剩下一片乱糟糟的。篱清墨蹲下来,一样一样捡起地上物件,把东西都拾回桌子上。
我在他旁边,也缓慢蹲下,视线渐渐有点呆滞看着面前。
他渐渐转脸望我:“我便走了。”
我触及他目光,微微地笑了笑:“看凤凰?”
他别过眼,只是站起了身,片刻轻微嗯了一声。他微微朝我偏头:“凤凰的性子,你知道,我要是迟迟不回去,她又该想法子闹了。”
我仰头看他轻笑:“你这个篱哥哥,不正是好脾气地迁就地让她喜欢?”
他闭上眼,又睁开时已是寸寸痛楚:“对不起,霜儿。我们每一个人都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想你好的,你记住,你一定要好。”
篱清墨说完,便离开了屋内。
事实情况是,篱清墨回去的还不够快。
不过隔了几个时辰,凤凰就以回娘家看爹娘的名义,回相府来了。最主要的目的,或许就是顺带来找我兴师问罪。
后院里,春桃帮我把一院子的东西刚收拾好,清空出了一些地方。我躺在我的藤椅上,抬首就见人影款款,一个挽着髻的美丽女子朝我走来。
只是她还需要丫鬟扶着,自己也一只手撑在后腰上,腰身庞大。
见到我,凤凰不顾圆鼓鼓的肚子,张口就问:“你究竟做了什么,最近相公总是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我望着她,昔日少女一旦做起打扮,就转变成了贵妇人模样。只是她的脸还是稚嫩,目光怒视的时候尤其不能言喻。
我拾起地上的书,掸了掸:“我什么也没做。原来妹子,不是回来孝顺爹娘的。”
凤凰皱眉:“说话总这么阴阳怪调,为何你……”
“那你可就不对了,”我悠悠然打断了她,“你自幼,爹娘就最疼爱你,如今一嫁了人,就整日不听你消息。爹娘多伤心,凤凰,你有空还是多陪陪爹娘,也不枉他们疼你一场。”
凤凰的脸沉了下去,她盯了我半天,“皇霜,你得意什么?得意你终于能独自陪在爹娘身边了是吗?可是就算我离开了,爹娘也不愿意看见你。你嫉妒我是吗,嫉妒我从小就比你得到的多,所以你现在想方设法讨回来。”
我凝视她的脸:“凤凰,我不知道你这想法是哪里来的,我从来没有你争过,你有爹娘撑腰,小时候,不管你说什么,爹娘都无条件相信。我拿什么和你争?”
“所以你现在就不肯罢休,让我不好过!”她有些激动,声音拔高了。
我皱眉,认真看了她好久,才开口问:“凤凰,难道真因为父母对你宠爱比较多,所以你的思想就变得这么不同吗?身为相府女儿,从小,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即使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