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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他问话,身体竟僵在那里不能动。
他望着我,眼神在黑暗的掩映之下完全看不透,静静在床边凝视着我狼狈的样子。
这时外面人的脚步好像已是到达门外,老管家的声音从门板后穿过来:“玉公子,在下是易园的管家,劳驾公子开个门,我们夫人有事需要找蝶姑娘商量。”
我的心仿佛浸到了冰水中,坐在门下,我一言不发。
顾玉遥的目光在黑暗里闪动着,声音懒懒的:“紫蝴蝶,爷如果没记错,你前几天才答应过,不再偷懒乱跑吧?现在呢,却又闯了什么祸,怎么连夫人都要找你了?”
我说不出话,嘴唇遏制不住开始发抖。
顾玉遥站起身,开始朝我走过来。
他一把拎起我的衣领,脸贴近,声音压的很低:“怎么不说话,紫蝴蝶?你平时这张嘴,不是最爱说讨喜的话么?这会儿哑巴了?”
我的指甲掐着手,狠狠地捏进肉里。
外面老管家久久等不到动静,拔高了音量:“玉公子,请您把门打开,大夫人有急事要找紫蝶姑娘问话!打扰公子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我看见他穿着贴身的里衣,眼神有些冷,就那么盯住我的脸,像是刀子一样。
“公子,老仆命令在身,只有得罪了!”看话音,打算让手底下的人强行破门了。
顾玉遥一把揪起我,将我提起来,重重扔到了床上。
我大惊,捂着剧痛的胸口就要爬起来,那边厢他已是风一般的过来,伸手将我按住了。他动手撕扯我的衣服,我惊慌不已,伸手去抓他手臂,他的动作显得很粗暴,半点不留情地挥开我的手,哧啦,已是撕下一片衣料。
我脸色如土,看他利落地解开自己的扣子,拉过来被子蒙头把我和他盖起来。
突然贴近的气息,让我僵冷,他的手指抚着我的额角,道:“这肿还没消,你的记性倒忘了,上次怎么答应我来着……”
我说不出话,只有瑟瑟发抖。
砰!
门被撞开,老管家对大夫人无比忠心,一马当先冲进来,后面随即呼啦啦涌进一群人。
然后,都愣住。
此时我靠在顾玉遥怀里,他的手搭在我脖子上,我的肩头露在外面,顾玉遥半撑起身子,被子滑了下去。
我的胸口又痛又闷,如一把刀在里面搅,脸已经涨得通红,而此刻看起来却显然更像是春潮殆尽的模样……
一群气势汹汹闯进来的护院,刹那间都僵的跟木桩子似的,老管家更是眼睛凸圆,要瞪出来。
顾玉遥转过脸,迅速沉声一吼:“怎么回事?滚!打扰爷的好事!……”
老管家如梦初醒,看看我,我吸了口气,干脆转头将脸埋在了顾玉遥胸口。
老管家朝顾玉遥拱手,连连道:“不好意思,玉公子,大夫人刚才在房里发现有贼人潜入,我等是奉命搜查!”
“贼人?”顾玉遥一挑眉,“哪儿有贼人?爷的屋里有贼人吗?是我?还是这丫头?”
老管家嘴唇蠕动,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说辞。
顾玉遥已经不耐烦地挥手:“行了,大夫人要搜人,也不要来这打扰我的美梦!该上哪搜上哪搜,别在爷的眼前烦。”
老管家嗫嚅着:“这个、紫蝶姑娘……”
顾玉遥眼里腾地起怒火,朝着老管家一字一顿:“你是说,紫蝶刚刚从我被窝里到了大夫人的房中,还成了你们抓的贼人?嗯?”
这话说的简直无赖见真章,配上他不辨喜怒的表情,直接把老管家震慑住了。我耳根发红,身体却发着抖。
老管家咽了口唾沫,只好再次抱拳道:“对不住,请爷好好休息。”
称呼直接由公子换成了爷。
一行孔武有力的看家护院,向来是大夫人的得力臂膀,以往在易园都是横着走,此时看着顾玉遥,也不敢轻易再出声。
老管家带着人离去,屋里又安静下来,我终于忍不住胸口的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顾玉遥这时却还没放过我,人走了,他更加大摇大摆地用目光凌厉扫视着我,仿佛要把我万箭穿心。
我挤出笑:“爷……”
他冷冷看着我:“蝶姑娘好本事,表面上勤勤恳恳地在易园里当侍女,却原来连当家大夫人的房间都敢进去,果然胆识过人。爷这些天看来真是走眼了。”
我讪笑:“爷就会挤兑婢子,婢子哪来的本事。”
顾玉遥瞅着我:“挤兑你吗?爷怎么没发现?那你倒是说说,刚才那些人找的是不是你。”
“这……婢子怎么能知道?”我的声音小下去。
他的手狠狠托起我的脸,“那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会情郎了?”
我一口气上不来,脸青了青:“爷,您说笑,婢子是守身如玉的。”
“这么说真跟你没关系?”顾玉遥铁青着脸问我。
我抿住嘴巴,咬紧牙关不吐出一个字。
顾玉遥点头:“没关系,刚才那些人肯定没走远,我这就把你送过去,反正你也是清白的,对峙一下就没事了。也省的大家疑神疑鬼。”
说着,他果真把我拎了起来,沉着脸往门边走。
我的外衣刚才被扯掉,此时离开被子,冻得立刻一缩。我慌忙抓住他的胳膊,“爷,别、别把婢子送去!”一边赶紧努力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可惜不太成功。
顾玉遥停下来,转身冷冷望着我。
我眨了眨眼:“婢子全招,全招。”
他装没听明白,冷淡着脸色:“招什么?”
我低头咬住下唇:“今晚去大夫房的,确实是婢子,刚才管家要找的,也是婢子。”
“你去大夫人房里干什么?”顾玉遥终于不再拉我,皱着眉问道。
我慢吞吞地抬起眼,看他一眼,他眉峰一敛,立刻将我的肩膀给抓起来,再次拎了回去:“都到了这份上,你还指望隐瞒什么?趁早有什么说什么,都说出来。”
正文 第七章 曾经沧海
他的力气大,我被揪住肩膀却痛不欲生。 胸口的痛在蔓延,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散开了。可是我仍然要应付顾玉遥,而且,他还一向是最难应付的。
我蜡白着脸被他提回椅子上,他点亮了桌面上的油灯,屋子里亮堂起来。
“爷,婢子是有苦衷的。”我半抬着眼睛,吞吞吐吐地望着他说道。
他挑着眉看我,不言语。
我慢慢编:“婢子是听说在大夫人房里有个名册,上面有好些侍女的名字,有的被大夫人挑中,这些侍女……这些侍女后来都被大夫人嫁到了富户中,奴婢就想看看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也在上面。咱们这些做侍女的,谁不盼着有个好归宿呢。”我抬头看他一眼,脸上红霞飞起。
这倒真做不得假,我胸口已经血气翻腾了。
顾玉遥面无表情,眼睛看着我:“你想嫁给谁?”
我皱着脸,神色满是悔恨:“爷,婢子都是一时糊涂,您可千万原谅婢子啊!”
他慢悠悠问我:“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个名册的?”
我一愣,立即答道:“婢子是听一个姐妹说的。”
“什么姐妹,和你这样要好,说一句话就让你巴巴半夜出去了偷看?”顾玉遥嘴角勾起淡笑,“说出来,也让爷认识认识?”
我闭了闭眼,忽然牙齿一咬,道:“实不相瞒了,爷,我这位姐妹叫彩铃,她也是在半年前走了,离开时告诉我这个秘密,婢子也是百般犹豫不决,今晚才决定了冒险一试。”
顾玉遥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哦?你这位姐妹也已经嫁了?”
“正是。”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回像刺一样,我木着脸,事实上肌肉已经僵的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顾玉遥的脸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掩在灯光之下,他的五官俊朗,衬得愈发丰神如玉。“那你在名册上,看见你的名字了吗?”
我不敢直视他的视线,侧过头道:“婢子……没来得及看清。”
“哦。”他淡淡应了一句,“那些被选中的侍女,名字后面是不是都用红笔画了个大勾?”
顿时震了震,我一口气没上来,震惊地盯着顾玉遥。
顾玉遥挑起我的脸,装模作样地:“实话告诉你,爷我也有一位姐妹,名字后面画了大红勾勾,爷到这儿,本来还想找她来的。现在,爷也想知道,她到底嫁哪儿去了。正好,紫蝴蝶你告诉我吧。”
我惊得要跳起来,结结巴巴说:“爷,夜晚天色昏暗,婢子没看见。”
“哦是吗。”顾玉遥摩挲着手指,眉头拧了一下,“那行,现在你跟爷再去看一次,爷也十分担心这位姐妹,要是她过得好,爷也就安心了。”
“爷、爷、爷那……”我语无伦次惊慌失措摆手。
他看我:“怎么了?”
“爷,婢子真的不行了……”我两眼利落一翻,软软倒在了地上。
我是真的不行了,被大夫人那一鞭绝命,我的胸骨被震裂,勉强撑到这时候,再也撑不住了。
所以我也没法再去看顾玉遥的表情,是精彩还是冰冷。
我看顾玉遥最后神色一紧,抄手捞起我,急怒问道:“你受伤了?!”
我嘴巴咧了咧,无法回应。请用 访问本站
耳中轰轰的鸣叫声,我的胸口仿佛空了,风直接从里面穿过去,吹的全身冰凉。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股棉柔的内力灌入胸腔中,温暖柔和,我的疼痛似乎也被这温暖融化,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我最后听到顾玉遥一声低咒:“爷的内力刚恢复一点,又要传给你这只晦气的蝴蝶……”
我有点后悔刚才怎么不早点晕,白白受了他那么久唠叨。
我晕的那段时间头脑昏沉,来易园后我从来没有做过梦,有人说,真正恐惧的人是连噩梦也不会做的,因为她的神经已经僵化,时刻都在最绷紧的那一瞬。记忆中,也有一张张笑脸,易园十里浮花,彩铃的笑像是藏着金子,闪着魅惑的光泽。
我曾有一段时间很依赖彩铃,到易园的陌生恐慌,只有彩铃理解我。可是后来她不见了,连带着很多曾经熟悉的少女,也都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从易园里消失。我于是也开始害怕自己消失了,看着大夫人仿佛藏着妖物的眼睛,我低头尽可能地躲闪,有人说百炼成妖,成魔,而我的身边,已经不知何时起,充斥了这样的威胁。
我遗忘了,曾经那个高墙朱瓦,那府邸的后花园中,甚至那个……眉眼温和的男子。
第一次,被我称为篱哥哥的男子。
原来我没有忘记他的名字,篱清墨。篱哥哥。四年时间,我并没有如我当日所愿的那样,将他从记忆中抹去。衫如青竹,广袖如云。
他本来应该是与我指腹为婚的人。却在我进入易园后,再也没有声息。流光轻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荏苒,恍惚间仍是碧波桥上遇见的少年。
在易园中,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大夫人,便只有紫鸢。紫鸢不解地询问我,为什么相国公忍心将你送到这里呢?
紫鸢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进入易园是生存之计,她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来。
有很多事情我不愿意承认,就好像易园,我的到来,不过是为了换我妹妹凤凰的一条生路。
当日寒光凛凛的剑锋,似乎还在眼前,那是我的父亲,一向坚毅强硬的皇北毅,看着我的眼睛中露出了无力,一种愧疚。
你又为什么肯放弃我,父亲大人。
彼时,他用沉默回答了我。
而现在我明白,为什么愿意放弃,只因为他更爱凤凰。凤凰,相国大人的幺女凤凰,多么好,现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她了。誉满京都。
当时,就连篱清墨……
“篱哥哥。”我叫了出来。仿佛还在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