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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众人一跪皆言:“是。”
本是同方贵嫔在亭子里小歇的,不想宝凉找了来,说是皇贵妃宫训,不得缺席的。
方贵嫔挺着肚子跪在地上,许久她的额头已是冒出汗来,见她这身子骨这般清瘦,如何吃得消。
“方姐姐你可还好?”
我轻轻地问她,她强笑道:“忍忍就好。”
“皇上,这时候不早了,您与太后可得好生歇息才是。”
“也是,这里就交给皇后和皇贵妃打理,朕想太后也乏了。”
皇后盈盈一拜:“是。”
这就是我的大姐,一直身不由己,永远都在为他人圆话,可悲可叹矣。
待到皇帝和端嘉太后的仪仗离了桃羡圆,众人才像获救般,从地上起来,如释重负。
我正欲扶着方贵嫔回她的院子,冉笙走了过来:“景主子,皇后娘娘招您晚膳在承央宫里用呢。”
我回以一笑:“你且跟大姐姐应着,我送了贵嫔娘娘,就上承央宫里玩去。”
少年心事无从寄
自入宫以来,还未曾与大姐说上几句话来着,今日又见着她这般委屈,心下盘算着如何安抚她一番才好。
送了方贵嫔,忙提鞋往同宝凉一道往承央宫里赶。
再见到大姐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一身珠络烫金绣红裙,看上去精神多了。
她给我的印象就是对敌人也能温柔的笑着,宽容大度,因为她是一国之母。
若是换在以前,我定是不拘礼数上前就搂着她说说体己的话,可是今日的事情过后,我再是不能忽略大姐的那两行清泪了。
肃整衣装,跪地下拜:“臣妾景氏覆雪,见过皇后,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我如此做来,为得就是能让大姐莫再看轻自己,在这毓清后宫,无论有多少人争奇斗艳,她至少还是一国之后,所受的礼遇,应当仅次与皇上。
大姐扶起我来,眼眶一热:“三妹,私底下可别生分了才好。一路过来定是累了,快些里头些着去。”
我轻应了一声‘是’,便随她往晴鸾殿里走。
饶是大姐姐极好的招待,我也是累了。
所谓春困秋乏,一头倒在榻上便沉沉睡去。
“皇后娘娘,皇上这会儿便过来了。”
闻言,景若雪好生激动,匆匆跑到偏殿将自己好一通打点。
匆匆赶至宫门口,适逢皇帝从御辇上下来,先是行礼,再是上前扶过。
“皇上可算来了。”
“听皇后说来,今晚算是小设家宴,朕如何也得早些来才是。”
“覆雪丫头早皇上一步,亦雪尚在姿琉宫里打理事物,说到宸寻丫头和兰梦丫头也是尚未放学呢。”
“无妨,晴鸾殿里等等便是了。”
景若雪一听皇帝这般待见,好生感动,一脸喜庆着将皇帝扶到主殿,晴鸾殿里。
皇后在穆重擎身后为他宽着裘衣。
穆重擎突然道来:“这榻上如何还有一只猫儿在打盹?”
“皇上说笑了,臣妾不曾养过猫儿的,皇上先坐着,臣妾且给您沏一杯新年的绿茶来。”
说着解下皇帝的裘衣往偏殿猗兰阁去了。
皇帝能来,她是大喜过望的,全然忘了覆雪已在晴鸾殿里睡了许久了。
穆重擎本事束手看窗,一时间倒也清静,却听见那人儿在榻上发出惬意地翻身的声响。
他转身去看,景覆雪正抿着小嘴,面对着他,鼻尖打起小小的鼾声。
他不禁好笑,走至跟前,弯下腰来细看。
蜷缩在榻上的女子,许是在梦里感受到了冷意,时而蹙起眉来。
穆重擎不禁想起小时候在相府里用亦雪一起玩耍的场景,那时的覆雪牙口都还未长齐,便是一蹦一跳地跟在他们身后,死乞白赖地缠着他和亦雪。
口齿不清地喊着‘重擎哥哥’。
光阴流转,当年那个糖浆般粘腻的小丫头,如今已是这般大了。
当幼时的青梅逐渐长成,少年长情,他终是对亦雪心生爱慕。可那个惊才绝艳,敢爱敢恨的女子早已芳心暗许另一个男人。他想起了莫玦,将军府里的大公子,他们三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饶是时光不能善待自己,亦雪爱上了莫玦,他只能将年少的初心藏在心里。
等他君临天下,取了若雪为后,却又是一番光景。
他到底是什么命?竟然能够让景家三女都待在自己身侧?
小聚奇华为家宴
景若雪从猗兰阁里端着茶水走出。
穆重擎听见声响,回过身来,走到皇后跟前,接过茶盏道:“那猫儿原是覆雪在打盹呢,快去找件风衣来,可别冻着她。”
若雪一听,心下挺不是滋味,强笑道:“瞧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把覆雪忘在殿里了。”
“无妨,许是她今日累坏了,不小心睡着的,也别喊醒她,让她多睡会。”
若雪承了命转身去拿裘衣,心下酸楚,她方觉得穆重擎今日对她说过的话,比一年还多。
“我的好主子快醒醒, 奇华殿里开宴了。”
宝凉把我叫醒,我揉了揉眼角,看见身上覆着一件翡翠撒花洋绉缎料的风裘,也没多想,跟着宝凉去了奇华殿。
膝盖上突然一重,有双手抱住了我,我低头一看,原是兰梦。
“覆雪姨娘,梦儿好想你。”她奶声奶气地招来辰熏,两个丫头围着我转悠,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见到这两个小宝贝,自然是欣喜的。
“你们两个有了姨娘却忘了父皇,该打。”
听二姐出了声,只是这父皇?
硬着头皮抬眼果然是穆重擎,匆忙下跪行礼:“臣妾景氏覆雪,见过皇上。”
“起吧,既是家宴,也无需多礼了。”
我道一声‘是’。
大姐从饭桌上起身,接过我手里的风裘:“睡得可算香甜?”
我耳根子一红,在穆重擎面前却是难以启齿。
“如何还娇羞起来了,这风裘饶是皇上嘱托给你披上的,也怪大姐我疏忽了。”
听到大姐这般解释,忙朝穆重擎行礼言谢。
二姐眼睛一弯:“你这丫头如何这般胆小来着。”
一时不知如何答她的话,怔怔的朝着穆重擎看。
“过来坐着,用膳吧。”
一听要开饭了,兰梦欢腾道:“梦儿要和姨娘一起坐。”
穆重擎温声笑道:“不要父皇了?”
兰梦郑重其事道:“姨娘会和梦儿荡秋千,父皇不会。”
所谓童言无忌,托兰梦的福,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我索性放宽了心去用膳,时不时瞥一眼穆重擎,他对兰梦流露出的竟然是父亲一样的关怀。
兰梦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当年的莫少将军又去了哪里?二姐为什么会突然被穆重擎接到宫里来?
“皇上,宛月宫里遣了奴才来,说是有事禀报皇上。”
晚膳才用了一半,烛火里,看不清那奴才的脸,却知这宛月宫是淑妃的寝宫。
“宣进来吧,许是有什么事呢。”大姐提议道。
二姐幽幽转口:“淑妃能有什么事,不能等皇上用完膳再说?”
那太监像是碰到了煞星般,抖了抖。
“你去吧。”皇后温着声线,叫他照做。
来得是一个宫女。
“奴婢参见皇上。”
她且只对皇帝行了礼数,又道:“禀告皇上,淑妃方才身体不适,宣了太医诊了脉才知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她说这话来,是极有底气的。想必那淑妃真是有了身孕。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皇后还是强颜道:“淑妃妹妹有了皇上的龙子,皇上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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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何处看圈揽
“可真是一件大喜事,皇上已经知晓,你可以回去了。”
二姐手里执着象牙筷,对着碟中的菜色一阵挑挑拣拣,好不乐哉。
岂料下首那人没有动静,依旧跪在地上。
穆重擎眉目一挑:“何事?”
“淑妃娘娘现在的情绪甚为激动,太医说,若是得皇上安抚一番,对肚子里的皇子也是……”
只听‘啪’一声,象牙筷被二姐拍在碗碟里。
“说呀,你怎么不继续说啊?”
那丫鬟被吓得不轻,哆嗦道:“奴……奴婢不敢。”
二姐笑得招摇:“不敢?这么快就来作威作福,你家主子有什么不敢的!”
“皇贵妃言重了,奴婢是真是心疼我们家主子的,淑妃娘娘入宫六载,头回有了身孕,做婢子的真是为她开心,奴婢恳请皇上去看看淑妃娘娘。”
“来人,将这贱蹄子拖下去。”
那宫女轻呼一声,便有两个太监近身将她拖走。
“这可如何是好,淑妃妹妹见了还不得……”
“还不得什么?皇上有说不去看她吗?”
大姐被二姐堵了没了声。
穆重擎开了声:“无碍,好不容易朕的两给闺女都在这里,用完膳再去也无妨。”
兰梦自是欢喜得:“父皇,梦儿是不是又有小妹妹了?”
在兰梦的世界里,她的父皇只有三个女儿,其中最疼的便是自己。
“是啊,梦儿快吃吧。”
穆重擎督促她用膳。
天下皆知毓清帝穆重擎子嗣单薄,至今只有三位公主。
兰梦不依他:“父皇要是有了新妹妹,还会那么疼兰梦吗?”
穆重擎不厌其烦道:“会,梦儿用膳不能说话。”
我见大姐红了眼圈,便夹了菜到辰熏碗里:“熏儿,你也快吃,这样才能快点长大。”
辰熏怯懦地回应道:“谢谢姨娘。”
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既是心疼她,也是心疼大姐。
晚宴终了,时辰还算不晚,穆重擎却回了豫樟宫,把淑妃的事忘到天边去了。
他好像不太待见这个孩子,我又想到怀着身孕的方贵嫔,她一个人辛苦的孕育,穆重擎去她那里的次数却是少的可怜。
我想起穆重擎的兄弟原是很多的,为夺得皇位生生死死,圈揽恩仇。他在皇位的继承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只剩下罗云王穆裘语?端嘉并不待见他,甚至在朝堂上对他处处施压。
他是满腹心计的去权衡利弊吗?
他的眼里可以容得下各色美人,容得下江山,却不待见新的生命。
穆重擎,你该是一个怎样的君王?
夜愈深。
宛月宫里弥漫着寒气,淑妃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眶湿热。
“景亦雪你好狠的心!”
她入宫六年,却只见皇帝深宠景氏派,羡慕过,妒忌过,也去为自己争取过,苍天终是待她不薄,让她有了龙子。
穆重擎是她的天,是她孩子的父亲。
这个孩子更是她在宫中扬眉吐气的……工具!
“娘娘夜深了,皇上不会来了。”
“皇上去了哪个宫里?”
“娘娘且为了孩子放宽心,皇上回豫樟宫了。”
泠蓝居里清心竹
这几日闲暇无事,我倒时不时去方贵嫔的泠蓝居探看她,虽说她是莫氏派别的,但是我对她尚是极有好感。
泠蓝居的陈设极有讲究,风雅的字画各有各的出处。
“方姐姐这真是个绕山饶水的好地方。”
我依着窗户院前的渠沟里淌着清水,风吹花树,好生羡慕。
她一手抚着偌大的肚子,一手捧着一本书道:“这院子也多亏了贤妃娘娘照顾才住得,一个人很清静,刚好养胎。”
我也是赞许她:“在这么一个清灵的地界出生的孩子,应当别样聪明。”
“承你吉言,我只愿她平安出生,然后无忧长大。”
“姐姐希望宝贝是个公主还是个王子?”
她想了片刻:“公主。”
我嗔笑她:“别人都是希望是个皇子,姐姐倒好喜欢公主。”
“公主才能在这深宫中无声长大。”
她这一语倒是道破玄机。
我突然想到了穆重擎的皇子穆潇白,他和辰熏是龙凤兄妹,可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