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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深,情愈浓,只是男人终是在她耳畔留下:“覆雪。”二字。
身下那人,没有惊讶,没有慌乱,她选择平静的接受。
就让这个洞房花烛夜圆满起来,她莫涤蕴要同他顾倾源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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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海阁
穆重擎将我送回到符海阁,可他并没有离开,此时他手里正黏着一颗棋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棋路。
如果他不在,我不能试想这个夜晚我要如何度过。
“皇上要不要早些安歇了?”
“再等等,朕马上便落子。”
虽说同他博弈已不是一次两次,可哪一次我不是落败的,现下他这般让着我未免明显了些。
他大可不必如此,我同他之间,关系犹如朋友,点到为止。
“皇上,覆雪累了,能不能早点就寝?”
我又是出声打乱他的思绪。
闻言,他放下手中的棋,看着我,加深笑意:“覆雪这是在邀请朕在符海阁住下?”
我脸上一红:“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
“难不成朕说错了?”
轻轻点头,他就是说错了,他应该回豫樟宫歇着的。
“皇上不必为覆雪忧心。”
这话还是得由我说破。
穆重擎闻言便来了精神。
“从今往后,他已是良人在侧。”
方回首,顾倾源已是莫涤蕴的夫。
“你的心思素来多虑,既然有了这般认识,那么朕今夜的相陪也不算付诸东流了。”
今夜是顾倾源大婚,这位日理万机的毓清帝就算是放下手中的活,也要带我上街观摩那一场盛世婚礼。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朕答应了你二姐——”
佯装抱怨:“皇上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覆雪今夜可真是睡不着了。”
我是打趣他的,我哪能不明白,一个天下的王者,怎么可能对我这般体己贴心。
他的神色有些怅然。
我轻笑出声:“覆雪同你将玩笑话呢,不过……谢谢。”
看着这样温情默默的他,我已经很难将他从前老谋深算的样子联系在一起了。
比起他曾用强硬的话语让我惧怕,这样对我好,却更让我有罪恶感。
“覆雪会像你说的那样,从零开始。”
这是我对他的保证,空无牵挂的感觉真是一身轻松。
“那便好。”
离得近了,又见他苍白的脸色,心下略微心疼开来。
见他起身,我也就起了,取了熏架上焰纹大麾给他披上,又是点起脚尖给他系好。
他本是不发一语,却突然将我的手牵起。
我本能的有些瑟缩。
君心一宠难真假
他本是不发一语,却突然将我的手牵起。
我本能的有些瑟缩。
“别怕,朕要走了。”
送他到园中,暮色还沉,心下不经一凛,四更天已是过半。
“朕也要准备上早朝了。”
话已至此,心想他还真是良苦用心。
我回以一笑:“臣妾也该梳妆打扮前往承央宫了。”
稍作停顿又道:“皇上——多谢了。”
不论他答应二姐什么,我还是要感谢他能够陪我一夜,否则那年莨城花夜月呵……
闻言,穆重擎勾唇一笑:“还不算没良心,天冷快进屋吧。”
我静静地站在雪地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却是暖意融融。
“小姐这是在看什么呢?”
宝凉故作惊讶的问我,她那点小心思,自然是被我一下看穿:“别油嘴滑舌了,快些准备准备。”
她还是不依不饶地问我:“皇上他到底有没有心?”
“什么心?”
“依奴婢看,皇上对小姐挺好的,定然是一颗宠爱的心。”
我只是无声的笑笑,宠爱的心?穆重擎的这颗心都在我二姐身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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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已残,帐暖还在。
因为每日都要早朝,顾倾源很是自然的在睡梦中警醒。
只是头痛欲裂。
五更天未到,双眼微张,他心下一冷,是满目的红。
侧头转向鸾帐,那人背影灼灼,他突然就不想起身了。
莫涤蕴对着铜镜梳妆,从镜子里看到那人已经醒了,便起身走到床畔。
“你醒了,头还很疼吧。”
她已是满面红潮的羞媳,顾倾源这才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纵然因为醉酒,但昨夜模糊的记忆……
“且是起身好好整顿一番,才好上朝去。”
她摸过他的中衣,妻子为丈夫更衣本是分内之事。
“不必,我自己来。”
“顾倾源这到底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顾倾源不愿搭理,只是默不作声的穿衣。
“还是你觉得女子的桢洁只是‘便宜’?”
她本就是要强的女子,她无法忍受他的不冷不热。
“够了,你现在是后悔了吗?呵……我比你更后悔。”
他本就是不喜欢女子近身,甚至就算是入赘将军府,他也没想过要碰她。
“顾倾源,你自求多福吧。”
她同样回他以冷漠,这个男人是一块坚冰,她可以爱他以火热,但是他们的悲苦太过相像,对于感情,一样的敏感,一样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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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倾源入赘以来,第一次见过将军府上下,这里不比相府。相府里的妻妾可以安守本分,而在这饭桌上,那些妾室别有用心的眼神——
顾倾源的面色温凉,显得极其谦恭有礼,他相信今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
莫大将军莫笙是个武将,当年同景筠二人,一文一武,极力辅佐六岁的穆重擎登基为帝,但他毕竟常年带兵,因此言行也是直爽些。
且听他道:“贤婿在外本是孤身一人,今后入了莫家人也就是一家人,大家可别生分了。”
顾倾源道:“爹说的是。”
其实莫笙也就是试探试探,他早已看出顾倾源此人颇有城府,心机深沉的人若是能被自己用的好,那是一件好事,若是此人不好掌控,他也要提前想好应付的手段。
闻言,他对顾倾源的态度还是相对满意的。
“蕴儿今后要多跟着二位姨娘学着打理家中事物,别整日躲在房中也不出来。”
莫涤蕴本是乖乖吃饭的,但余光里看见那些个庶妹拈酸吃醋的神色,她也不经玩心一起:“爹爹说的是,蕴儿今日起就跟姨娘们好好学学,定不会辜负爹爹的期望。”
她还不屑跟那些女人去争夺家中地位,只是日后顾倾源也是这家中的一份子,这些人定不会太安分,她还不想听到什么有关于顾倾源的疯言疯语。
对于她的这番通情达理的言辞,莫笙自然是非常满意,顾倾源心中也是一笑,他这位夫人至少不会太笨,那些蠢笨的女人会把所有怨毒都放在脸上,而她莫涤蕴一脸乖巧无辜,再说她平时哪里是躲在房中不出来,要不然那世人皆知的‘雅财公子’的名号又是哪里来的。
“今后贤婿还能跟老夫一道上朝去,且说你现在还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到了朝中还得唤你一声顾大人。”
“爹爹说笑了,您是朝中元老,如何能担待这一声‘大人’。”
他的回答自然是妥当的,这样奉承的话既不会太过也不会失了气度,莫笙自然是高兴的,对这女婿心下又是一番肯定。
莫笙同顾倾源可谓是相谈甚欢,可顾倾源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位将军岳父只字未提景丞相,这只能说明,这位一品大员的武将并没有表面那么随和,将他视为老狐狸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二人一道入宫早朝。
早朝完毕已是辰时已过。
前脚刚走,后脚孟公公就跟了上来。
“顾大人,皇上喧你去澄銮殿一趟。”
顾倾源并没有迟疑:“有劳孟公公带路。”
跟在他身后,顾倾源又是一番盘算,近期皇帝并没有交托他任何事情,这回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很快就到了豫樟殿,孟公公将他带到主殿澄銮殿的门口,并没有出声,只是用眼色示意他进去就好。
顾倾源也就照做了。
进入殿中,香烟袅袅,也是静得可怕,但越是这种氛围,顾倾源的心里便越是冷静。
“微臣顾倾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人本是坐在案桌前闭幕养神,半晌才是睁开眼。
顾倾源径躬身站在一旁。
“温柔乡里度,顾大人昨夜可还习惯?”
他眼角一弯,嘴上却没有笑开,只是这话并不是像身为一个帝王能够说出来的。
顾倾源只当他是帝王心难孤料。
他道:“一切还好。”
穆重擎鼻息微微一出,心想他这答案还真是极为有趣,什么叫做一切还好,只是四字,倒是让人无限遐想。
本是安逸的气氛,只是——
“朕昨夜陪着覆雪下了一夜的棋。”
只是‘覆雪’二字,已在顾倾源的心中荡起千层涟漪。
穆重擎又道:“她的棋术也是你教的吧?”
顾倾源道:“是。”
“布局缜密,到了可以说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全盘的胜利的地步,只是在朕看来不够狠。”
听着穆重擎的分析,顾倾源且不管他是在分析他的心性,但是穆重擎此人定不是只单单和他聊覆雪的棋艺那么简单。
“微臣自认棋艺尚可,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怕是只学了微臣在棋局上的‘神’,并未能体会微臣在棋局上的‘韵’。”
没错,在顾倾源看来,下棋如在杀人,而这下棋的神韵,自然是一门艺术。
“朕见她酷爱一人下棋,从今往后,朕倒是不介意多同她下下棋。”
顾倾源道:“想必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穆重擎本就知道他和覆雪之间的感情,那他又何须闪躲,他是皇帝,她又是皇帝的妃子,他已是有所顾忌,不在穆重擎面前叫她的名讳。
穆重擎笑的时候,苍白的脸色会变得些许红润,倒是极有精神气的:“不知她日后的棋术会变得怎么样。”
这话让顾倾源听得心中一凛,穆重擎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会步步引领景覆雪未来人生的棋局,这个男人到底会把覆雪变成什么样的女人?
“定是大有长进。”
嘴上虽是说着片面之词,但心下却是为覆雪担心不已,当初他在覆雪身上花了那么多‘别有用心’只是最后却叫自己爱上那个女子爱的不可自拔,那是不是有一日,穆重擎也会为此掉下情网?
深宫险恶不必相府,只是在相府那样安逸的环境,覆雪已为自己变得不复小女儿的天真无邪,那么在这里继续生活,她会不会变得……
他已不敢往下想,穆重擎这个皇帝当得不容易,能做到现在这样,他的手段与城府也是可想而知,而覆雪跟着这样的人……到最后将会是怎样的模样?
穆重擎倒不是不想在和他玩文字游戏。
直接将话挑破:“朕和覆雪的关系想来也是极为微妙的,就像你现在和你的妻子之间一样的微妙。”
只是一句,顾倾源心下已是明白。
穆重擎又道:“莫涤蕴的本事就连男儿都无法企及,这样的夫人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莫要负了她的真心。”
哪有一个皇帝会去掺手臣子的家世的,但顾倾源却是明白,皇帝这是在提醒他,他再怎么不喜欢莫涤蕴,但也要顾虑到莫涤蕴最起码还是莫家嫡女,莫老爹手中的兵权还是不可估量的,否则,长女莫涤尘又如何坐领后宫贤良淑德四妃之手?
“微臣明白,倾源三生有幸能得莫小姐托付终身,定会好好珍惜。”
穆重擎双眼微微眯起,他还不能探出顾倾源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从这么顺承的态度上来看,他也要怀疑自己养的莫非到底就是一头狼。
只是狼子野心他不怕,他的命数有限,在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