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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肖溪OUT了,在这个时代,玻璃比水晶罕见,值钱!
可怜的儒宁!
方肖溪躺在床上左右翻腾,听书上前道:“姑娘,是不是热的睡不着,奴婢给您扇扇。”
方肖溪摆手:“不用了,我忧心姨娘呢。”
听书把冰盆子往床前挪了挪,又倒了杯温水过来:“姑娘莫要忧心,奴婢看二公子也是重诺之人,定会帮姑娘的。”
方肖溪叹口气:“本想问过姨娘再做决定的,可是怕问过后就见不到二公子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姨娘不同意,万一她重脸面寻短见了可如何是好,是我太过急躁了。”
听书递了水给方肖溪:“姑娘担心的不无道理,寻常女子听到要入庵,哪个不是寻死寻活的,只是咱们还有后招,只要姑娘和四姨娘好好说,动之以情,定无大事。”
方肖溪端了杯子,仍重重的叹气,听书又道:“姑娘,前几次四姨娘去看你,奴婢听话里的意思,并不排斥出府,而且银婉姑娘对姑娘的话很有兴致,如果奴婢没看错,她定想的跟姑娘奴婢一样。”
方肖溪呆呆的盯着听书半晌,喃喃道:“难道我的洗脑大业成功了?”
听书没听懂姑娘的话,笑了笑,把杯子拿走,吹了灯,主仆二人终于歇下了。
七月七日乞巧节,七月三日,避暑结束,长长的车队寅时出发,辰未才到公主府,颠波了四个半钟头。第二日,太常府来车接人,来时仅有个轻便的小包袱,走时下人们抬了足足两大箱衣物放上车,这都是避暑期间兰姑姑送来的,所有京城时兴的款式都有,面料都是顶好的,其中还有几身是宫里赐下的面料所制,这些都是方肖溪个人的,给方府的礼还在后头。
送方肖溪出公主府的还是苏姑姑,锐利的眼神依旧,只是看向方肖溪多了一丝探究和温和。
方肖溪和苏姑姑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和一干女儿们早已候着,当然,不是为方肖溪。
“苏姑姑快免礼。”大夫人笑的分外端庄详和:“小女生性顽劣,定给公主添了不少麻烦吧。”
苏姑姑端着淡淡的微笑,不卑不亢:“夫人说笑了,五姑娘聪慧机敏,又和郡主情同姐妹,公主极为喜爱,想请五姑娘和郡主为伴,一起上课,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大夫人的眼光落到坐在榻侧的方肖溪身上,她头上从未见过的点珠桃花簪上比指甲盖还大的明珠发出刺目的光,让大夫人脸色瞬间变了几变,苏姑姑将这一切收于眼底,暗自摇头,垂着眼等回复。
大夫人强笑:“能和郡主一起受教,这可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份,焉有不应之礼。”
这次公主府送来珍珠五斛,上好绫罗十匹,红珊瑚两棵,充分表达了对方肖溪的“喜爱”之情,让大夫人压力山大。
方肖溪回到了玖景园,春果已指挥众丫头将院子打扫收整一新,方肖溪手挥了挥,吩咐听书打赏。
用了午饭,方肖溪便去看望四姨娘,四姨娘远远的迎出来:“姑娘,可回来了。”
母女二人牵手进了屋,银婉奉上温水,听书拿出个绣囊塞给她:“这是姑娘赏的,银婉姐姐收着吧。”
银婉笑盈盈的收了绣囊,屈膝福了福:“奴婢谢过姑娘。”
听书又笑:“四姨娘,奴婢见这院里的月季开的不错,不知可否让银婉姐姐带奴婢去看一看。”
四姨娘摆手:“去吧,月季这几天刚开,煞是喜人,记得摘几朵好的给姑娘拿回园子里。”
银婉和听书出了屋门,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母女俩,方肖溪左右看了看:“姨娘,上次来不还有几个小丫头吗?”
四姨娘笑道:“这个时辰左右无事,她们都去歇着了吧。”
哪里是歇着,分明是偷懒!
方肖溪点头,也不说破,只拐着弯说:“姨娘,你知不知道西山有个落霞庵?”
四姨娘摇头,方肖溪又道:“那落霞庵风景甚好,好些富贵人家的妇人都在那里清修,在京里小有口碑。”
四姨娘点头:“听起来倒是个好地方。”
方肖溪嘟着嘴道:“姨娘,我最近老是做恶梦,精神委靡,食欲不振,姨娘可不可以去庵里住上一阵子,诵经礼佛,帮我去去秽气?”
四姨娘顿时紧张起来:“姑娘可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子可有大碍?”
方肖溪做出一付有气无力的样子,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不好。”
“哎呀”四姨娘吓的站了起来,在原地转圈圈:“这可怎么办是好,姑娘刚才说什么?去庵里?好好,我马上去找夫人和老爷去。”
“姨娘,”方肖溪弱弱的叫:“听说去庵里怕是要很长时间,半年也未必能回来。”
四姨娘一跺脚:“现在还讲这些做什么,只要姑娘能好,姨娘就是住一辈子也无妨。”
方肖溪本想咧嘴偷笑,但嘴一张开,一滴泪珠便滑了下来。
☆、第 37 章
“今日张御史与本官私下相谈,警示本官要洁身自律,并言本官纳妓为妾,有违本朝律例。”方老爷愁眉不展,召了幕僚在书房长谈。
幕僚皱眉细想:“本朝虽有律例,良贱禁婚,大人只是纳妾……莫非,大人近日与人有隙?”
方老爷细想片刻,茫然摇头。
幕僚沉吟半晌方道:“虽有律法明定,但并无严令禁止,且朝内有不少官家府内都纳有青楼之妓,并无大碍,只是恐从此事中做手脚,大人还须忍痛割爱。”
近一个时辰后,幕僚才离去,方老爷的眉头松了不少,站在房外仰头看了看如墨的夜空,甩了甩袖子,去了枝姨娘那。
乞巧节又名女儿节,女孩们会在院内摆上水果,朝天祭拜,乞求上天给她们一双巧手和聪慧的心,更乞求上天能赐一段美好的姻缘。
方府的乞巧节办的极是隆重,因为女儿们都大了,后花园里一片欢腾,大夫人坐在正中,姨娘们和姑娘们围绕四周,大夫人眯着眼,将一根红线穿到针眼里,周围响起一片欢喝声,大夫人也绽开笑容,心情极好。
方肖溪和四姨娘坐在一起,四姨娘细心的给她辫花辫,口中喃喃有词,方肖溪微转过头:“姨娘,你说的什么呀?”
四姨娘将女儿的头扶正,道:“是乡下老人传下来的吉祥话,姑娘是大家出身,这些乡下俚语就不用知道了。”顿了顿又在她耳边小声问:“姑娘身子可好些?”
方肖溪头发被四姨娘撮着,含糊道:“还好,和之前一样,不见起色。”
四姨娘焦急的看了眼大夫人,埋怨道:“姨娘昨日就要找老爷夫人,偏生你拦着,非要过了节,就这样拖着,万一拖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姨娘,这一去要好久才见,而且过了今日,我也要去公主府听课,溪儿舍不得姨娘,能和姨娘多待一天也好。”方肖溪话里带着浓浓的伤感,四姨娘眼睛湿了起来:“好好,姨娘就多等一天,只是苦了姑娘了,今晚姨娘待无人时到你园子里再多烧两柱香,驱一驱。”
这撞着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大事,搞不好方肖溪都被送到庵里去,四姨娘怎敢声张,给女儿驱鬼当然是等夜半无人时。
乞巧节这晚方老爷歇在大夫人处,两人谈了半晚,第二日一大早方老爷上朝去,因前一日免了姑娘们的请安礼,大夫人便又睡了会,起的有些晚,刚用过早膳,婆子就来报四姨娘来了。大夫人皱了皱眉,半晌不语。
绿玉冲那婆子丢了个眼色,婆子微弯了腰,退到一边去,绿玉上前一步道:“夫人?”
大夫人却抬起眼:“传她进来吧。”
四姨娘进了屋,只觉得气氛极其沉闷,于是举止加倍小心谨慎起来。
大夫人倚在榻上,笑的却是详和:“红越,咱们倒是好久没见了,近日可好,下人服侍的如何?”
四姨娘忙欠身道:“劳夫人挂记,卑妾在府内衣食无忧,盼能为夫人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大夫人讽剌一笑,想起昨晚方老爷让她把四姨娘处理掉,心下顿时一阵寒冷,兔死狐悲,四姨娘好歹也给他生了个女儿!!
大夫人的目光落在坐在下首的四姨娘身上,她恭顺的微垂眼帘,额头饱满,杏眼依旧,但眼角却出现几丝细纹,大夫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眼尾,心下一颤,马上将手缩回,面上却越发笑的详和:“红越此次前来可是有话要说?”
四姨娘起身福了福,面带难色:“卑妾近日做的一梦,寝食难安,听说西山有座落霞庵,有求必应,是以卑妾想入庵为老爷夫人及阖府上下祈福。”
大夫人惊疑的看着四姨娘,半晌方道:“你做的什么梦?”
四姨娘略一犹豫,道:“卑妾前日得一梦,梦见府内有灾,卑妾惊醒,难以再睡。是以想尽绵薄之力。”
思及方老爷昨夜的话,大夫人已信了一大半,方肖溪近来得公主青睐,正发愁处置了四姨娘方肖溪会与她翻脸,如今四姨娘主动提出入庵,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人各有打算,一拍既合,四姨娘收拾东西,大夫人收拾心情。
方肖溪暗暗高兴,但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付依依不舍的样子:“姨娘,我过阵子就求了公主去看你。”
四姨娘将她揽入怀中,如今姑娘可是长高不少,都快到她胸前了,细细的叮嘱:“去了公主府,把你的性子收收,那可不比自家,万事做前要仔细想想,姨娘会照顾自己,莫要老是想着去看姨娘,你在公主府最多也是读上大半年,到时姨娘也回府了,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方肖溪暗自撇嘴,入了庵,就算我想让你回来,大夫人也是绝对不让的,姨娘,你就死了回府的心,跟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跳吧。
一辆青油布马车,简单的俩包袱,再加上一身清简的四姨娘和银婉,彻底离了太常府。
四姨娘这可算是很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数钱的主,而卖她的人,她的宝贝女儿方肖溪这会很自在的倒在玖景园的榻上,这几天,她使出三十六计,上下折腾,可算把四姨娘给忽悠出府,总算轻松了!
四姨娘并不知道幸福生活正向她招手,她和银婉还在青油布马车里颠簸并担心生计呢:“银婉,去了庵里,也不知道是个啥样,咱们只有这么点银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银婉把包袱拎过来放在面前:“姨娘,府里不是说每个月还送月例和香油钱过来吗?清修之地,应该花不了什么银子吧?”
四姨娘忧心重重的摇了摇头:“那可不是,我昨儿才从那几个小丫头嘴里得知,那庵里收的大多是富贵人家弃了的姨娘和妇人。”
四姨娘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这些又都是大户人家心照不宣的秘辛,知道后四姨娘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女儿骗了,而是女儿被别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