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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却如何自处?我是为你着想。——如今你安心回去,喝了药有了孕,我也自有法子叫东炎妥协。”
月娥想来想去,便只好答应,谢夫人又说了些儿话,月娥才回东院去了。
到了夜间,果然谢夫人派人送了三幅药过来,小葵便收了去,正好敬安在,便问是什么,月娥只叫小葵高高地放起来,对敬安说道:“是夫人见我体弱,就送了两剂补药来。”敬安很高兴,说道:“母亲对你倒好。”月娥说道:“是啊,夫人很是善心。”
敬安挨着月娥,说道:“月儿,昨晚上你睡得不好,今晚上就叫我来守着如何?”月娥说道:“你想做什么?”敬安眨了眨眼,说道:“我只睡在你房外,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月娥说道:“你怎知道我想了什么?”敬安低低一咳,说道:“就算我多说了,那你叫不叫我留?”月娥说道:“还是不要,何况小哈也在,你白日要公干,倘若休息的不好,却是我的不是。”
敬安说道:“你是替我着想呢,还是不愿我留下呢?”月娥说道:“随你怎么想。”敬安紧紧抱了她,说道:“其实我倒是真的想就这么抱着你才好,只不过我也有些担忧,怕管不住自己。”月娥笑着推开他,说道:“你知道就好。”
正在说着,外面有丫鬟进来,说道:“侯爷,外面周爷来找。”敬安一怔,便对月娥说道:“我出去看看。”月娥点头。
敬安便出外,果然见周大在东院门口,敬安问道:“何事?”周大行了礼,说道:“侯爷,出了事了。”
敬安一惊,问道:“是派出去的人没拦住还是什么?”周大说道:“不是这个,是京城之内,先前盯着大理寺的人回来说,有一帮官差领了少卿的命令,去了……”便凑在敬安耳边一阵低语。
敬安面色微变,说道:“他们真的找到了?”周大说道:“现如今人都被带走了,侯爷说此番如何是好?”敬安想了想,眉头一皱,说道:“继续盯着,我不信大哥不会将人带回大理寺……”周大说道:“倘若发现了,又如何做?”敬安咬了咬牙,说道:“斩草除根,……杀了!”周大点头,自领命而去。
敬安回了里屋,月娥见他面色不好,便问发生何事,敬安微笑说道:“只是衙门中有些儿小事,不算什么。”便望着月娥笑,月娥点点头,说道:“你若忙,就不必留在这里。”敬安说道:“不忙的。”正好小葵来倒茶,敬安心头略动,便抬眼看向小葵,不知为何,小葵手竟一抖,茶水便洒了些出来。
查根底美人狭路逢
敬安若有所思,转头看小葵,小葵对上他寒浸浸的眸子,手上一抖,竟将那茶水洒了出来,洒了敬安一手。月娥在旁见了,慌忙拿帕子来擦。
这边小葵浑身哆嗦,蓦地跪倒在地,说道:“求侯爷饶命。”
月娥不晓其意,说道:“不过是洒了水而已,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了。”敬安望了会儿,也笑道:“这丫鬟惯常大惊小怪,你先出去。”小葵神色犹疑不定,从地上起来,看看月娥,又看看敬安,敬安双眸一垂,说道:“还不走?”小葵无法,急忙行礼出门去了。
当下敬安又说了一会儿,才道:“你也好早点歇了,昨晚上睡得不好。”月娥见他要走,也说道:“知道了,你不用记挂着。”便相送敬安,小哈见状也起来,摇着尾巴跟到门口。
敬安只说风大,不叫月娥出门,到了门口,便说道:“没带灯笼,叫丫鬟送送可好,小葵,你去打灯笼来。”当下就看小葵,小葵缩着肩,发抖不语,只偷偷看了月娥一眼。
月娥一怔,看看敬安,却又微笑说道:“既然如此,小葵你就相送侯爷罢。”敬安点头,小葵闻言,面如土色。
婆子拿了灯笼,递给小葵,小葵挑着,头前默默带路,出了院门,又走了段路,周遭寂静冷清,不知何处寒鸦惊起,呱呱飞过,旁边竹枝被风吹动,摇曳影动,小葵惊了一跳,“啊”地低呼一声,停步不前,却听得身后敬安冷冷说道:“小葵,你慌什么?”
小葵听了敬安发话,急忙转过身来,将灯笼放在边上,跪倒在地,匍匐说道:“侯爷饶命。”敬安淡淡说道:“此话从何说起?”小葵看看左右无人,才哆嗦说道:“奴婢不敢瞒着侯爷,只因白日之时,大公子叫了奴婢去,询问奴婢昔日在紫云县时候……”
黑暗中,看不清敬安神色,只听他徐徐说道:“那……你又如何说的?”
小葵急忙磕头,说道:“侯爷明鉴,奴婢什么也没有说,大公子的意思是问奴婢是否是在紫云县认得的娘子,奴婢……奴婢只说没见过。侯爷饶命。”
敬安轻轻点头,说道:“小葵,不愧是跟了我许久,你倒是明白我的心意,你做得好。”
小葵说道:“奴婢对侯爷跟娘子是一心一意的,必不会做有损于侯爷跟娘子之事。”
敬安说道:“很好。”便向前一步,说道,“我记得你是自小被卖进来的,家中还有长兄寡母。”
小葵低着头,只是抖,敬安说道:“我必不会亏待他们就是了。”小葵垂泪,哀声说道:“侯爷,我没有说,就算以后也不会说一个字,请侯爷开恩,侯爷开恩。”
敬安略一迟疑,便叹口气,刚要唤人,忽地听到背后脚步声响,敬安只以为是仆人经过,便厉声喝道:“是谁?”
身后那人款款上前来,说道:“嗳,这又是在做什么?”声音婉柔,却是月娥。
小葵见月娥出现,便跪着向前蹭过来,叫道:“娘子……”抖抖地,却又畏惧敬安,不敢说什么,一瞬间跪在地上,泪落如雨。
敬安急忙转身,过去将月娥扶住,说道:“黑漆漆的,你自己一个出来的?也没个跟从,倘若跌坏了怎生是好。若是有事,叫别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月娥说道:“这件事别人做不成,必要小葵回去做的。”说罢,便看着敬安。
借着地上幽幽灯光,两人目光相对,敬安顿了顿,说道:“月儿……”不知要如何说好。
月娥望着他,便说道:“她就算有什么不是,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别为难她了,好么。”
敬安心头为难,说道:“月儿,你不知……”
月娥忽地说道:“敬安。”
月娥叫道:“敬安!”她极少这样叫他的名字,只唤“侯爷”,偶尔逼得无法,就连名带姓的叫,敬安闻声一怔,却并不觉欢喜,只觉她口吻有些冷清,却又果断,不同于寻常,不由也愣了。
黑暗之中,两人对望片刻,地上一丝灯火微明,闪闪烁烁,却映不出彼此脸色。
敬安正要说话,月娥缓缓地低头,轻声说道:“侯爷,过去之事,永不可变更,你该……明白。”
敬安听了这句,身子蓦地一僵,一时无语。
月娥转过身,走到小葵身边,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擦了擦她面上的泪,说道:“别怕,我们回去罢。”小葵望着月娥,咬着唇,眼泪滚滚落下,只是忍着,低低说道:“谢谢娘子。”
月娥握着小葵的手,走到敬安身边,才又轻声说道:“侯爷,天寒,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月娥说过这句之后,便同小葵两个,并肩向着东院而去,剩下敬安一人站在原地,怔怔许久,形单影只,地上那灯笼,兀自跳跳有光。
顷刻,敬安唤道:“谁在?”才有人自旁边林中出来,说道:“侯爷……还有什么吩咐?”敬安沉默片刻,说道:“只好生盯着这院子,倘若有人来犯,能生擒便生擒,不能的,杀。”
那人答应一声,黑衣黑巾,身形一闪,便如暗夜幽灵一般,重又隐没在林中去。
敬安一人回到房内,换了衣裳,便坐在床边,怔怔发呆,他自从东院回来,心底便总是回想着月娥说的那句话,想了许久,便只和衣在床上卧了。夜阑之际,听窗外风声萧萧,万念交集,不知何时才睡着。
第二日,敬安知道谢夫人要去礼佛,便早早地去请了安,谢夫人亦早起了,沐浴熏香,后带着丫鬟仆人,拿着香烛祭祀及进给寺院之物,簇拥着出门而去。
敬安才又回来,去见了月娥,他心中忐忑,月娥却仍神色如常,敬安同她说了几句话,便自出门去了衙门。
且说月娥在家中,正自翻书,忽地外面有人来报,说道:“大公子有请月娘子。”月娥怔了怔,问道:“怎么大公子没出去么?”来人说道:“并无,大公子请娘子过去,有要事。”月娥想了想,便搁了手头的书,小葵急忙过来,说道:“我陪娘子去。”
月娥点了点头,便同小葵出门,那人带路,领着月娥来到东炎书房。将门开了,说道:“请娘子一人进去。”
小葵说道:“我须相陪娘子。”月娥伸手拍拍她的手,说道:“无妨,你在外头等我。”小葵只好答应。
月娥迈步入内,房门便关上,里头,东炎坐在书桌后面,却在看书。听人进门,头也不抬,说道:“请坐。”
月娥点了点头,说道:“谢大公子。”轻轻地落了座。
片刻,东炎抬头,说道:“昨日同你的谈话,尚未完,我曾问你家住何处,你还未回答,不知此刻,娘子可还愿回答么?”
月娥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大公子为何会对妾身的来历感兴趣?”
东炎看她笑面如花,不知为何,竟无法正视,一时心乱,便移开目光,说道:“你是敬安紧张之人,所谓来历,自然要弄个明白。”
月娥依旧如故,浅笑说道:“我的来历,侯爷却是比谁都清除,大公子想要知道,只须唤侯爷来便一清二楚,却为何要绕过侯爷,只来问妾身呢?……大公子同侯爷两个兄弟情深,难道还需要瞒着侯爷什么不成?”
东炎怔住,眼神一利。
月娥只当看不到,又说道:“再说,妾身已经有耳闻,说大公子并不许侯爷娶妾身为妻,且另有威胁之语……大公子既然心意已决,又何必还要关注妾身自何处来,往何处去,听闻大公子你日理万机,是治了能臣,如此宝贵大好时间浪费在区区村女身上,岂不可惜?”
东炎听她侃侃说来,心头几番震撼,双眼重望着月娥,说道:“你……倒是伶牙俐齿。”
月娥说道:“好教大公子知道,平素不语之人,并不是说那人便是个糊涂的。另外,我对你们谢府,并无觊觎之心,大公子你说我虚伪也好,矫情也罢,倘若非侯爷一力相缠,此刻我远在千里之外,跟你们云天谢府,扯不上一点关系!”
东炎闻言,眸光一动,也微微一笑,说道:“是么?好一番说辞,然而你此刻毕竟人在府内,无论你是身不由己也好,是处心积虑也罢,你的来历,我却是要查个一清二楚的,倘若你真个是守将义妹那么简单,倒也罢了,我许敬安纳你为妾,也就是了,但若是有个不妥……”
月娥微笑低头,说道:“上位者总是能拿捏在下之人的生死去向,先前我被侯爷左右,如今却是被大公子左右,想老天向来也算是公平。——大公子你既然胸有成竹,何必我说?不如就叫大公子来断我来处,再判我去处。”
东炎便冷笑,望着月娥说道:“我原先倒是小看了你,还以为你是个逆来顺受的,没想到竟如此有心机。”
月娥摇摇头,说道:“大公子错了,不是心机,是心气。也是无奈,我的确是逆来顺受,在大公子眼里,我这样的人,草芥一般,无非是祸水红颜罢了,侯爷也只是迷于一时,故而玩弄于鼓掌之中,倘若一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