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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朕给你修一座宫殿如何?”
常青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瑞王不悦地放开了手,掏出帕子来,擦脸。
“请皇上赎罪。”常青“噗通”跪倒。
“罢了。’瑞王如今春风得意,舍不得罚常青,拉着他的手起来道:“你来找臣,还是为了那谢家女吗?”说着,微微一笑,道:“谢家女有些意思的,那个谢灵,嘻嘻。”
“皇上要召醉花楼进宫?”常青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凉。
瑞王转过头,扬了扬眉,“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常青倒也不瞒他道:“醉花楼是锦衣卫的暗道。”
瑞王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唔,醉花楼是个尤物,朕想让她进来陪着朕。”
“她可是青楼女子……”常青轻轻道。
“那又如何?”瑞王别有深意地望着常青,道:“你若是看不开,如何今日擦了粉?”
常青张了张口,摸了摸脸,他终于明白瑞王今日发疯的原因,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瑞王看着常青的神气,怔忪许久,忽然道:“你一定是来求朕下旨娶谢娴的吧?”
常青这次却没有点头,而是迟疑道:“皇上对谢家的意思……”
“谢家虽然退出,可是谢源的清流领袖地位却没有动摇。”瑞王负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忽然藐了常青一眼,似笑非笑道:“很麻烦啊。”
常青脑袋“嗡嗡直响”,想起瑞王对靖毅的处置,靖毅都退出朝堂了,可是因为在军中威望抬高,瑞王便起了杀念,那如今谢家……
“皇上……”常青忽然“噗通”跪倒在地,道:“臣愿入宫,换得谢家与靖毅安妥。”
“咦?”瑞王听了这话,脸色微变,道:“谢家也罢了,你怎么要保靖毅?”语气颇有阴森之意。
“靖毅多年前曾救过微臣性命。”常青脸色不变,淡淡道:“臣只求保全他性命,若是皇上对他不放心,圈禁也好。'
“哦……”瑞王脸色缓了缓,道:“原来如此。”说着,忽然笑道:“你对那个谢家女倒是痴情,我若是若是让你进宫做太监呢?”
常青脸色大变,道:“皇上……”
瑞王“噗嗤”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开个玩笑。”说着,伸手在常青脸颊一捏,道:“我还舍不得哩。”
常青从来只是调戏别人,还没人敢这样调戏过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吃惊,竟呆呆不语。
瑞王笑嘻嘻地回到了御龙案,道:“朕这就传旨,让你跟谢娴成亲,不过说好了,常青,你要从锦衣卫的镇抚司调到大内,做朕的贴身侍卫,如何?嘻嘻。”
常青低头,忖度许久,一字一句道:“皇上,微臣不想跟谢娴成亲了,希望皇上彻底放了谢家,让他们回乡耕读”……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天下”……
谢娴站在院子里,眯着眼,望着头顶上的万里晴空,想念着刚刚分别不久的情郎,忽见不远处飘来一朵蘑菇云,对着她,盛开如花……
“好大一朵蘑菇云啊……”李元啧啧道。
☆、第127章 真爱
男人的真爱是什么样的呢?
常青隐蔽在暗影里,多年锦衣卫生涯的训练,他已经可以化作无影之踪;此时屏住了气息,目不转睛地望着不远处的谢娴;见她听到消息后的面无人色;不由攥紧了拳头,希望……希望她可以原谅他的无情转身;这泼天的祸事,这可怕的筹划,这逆天的罪行,由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所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望着那失神的眼眸;常青只觉心都要碎了;死死咬着嘴唇;见谢源已经带人到了门口;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安排的一对老夫妇——皇家出面;自然自圆其说:
谢家大小姐在亲迎途中,掉入京水河,被老渔民夫妇所救,因为醒来失忆,所以一直没有来找谢家,如今终于恢复记忆,一家子庆团圆,皇上听说此事,大开君恩,放还谢家返乡,在生死危在旦夕的京城,这算是最好的恩典了,谢源进宫谢了恩,立时来接谢娴启程。
几名女子扑上去,抱着谢娴痛哭,面上全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谢源神色有些古怪,却也颇为激动,走过来拉着谢娴道:“娴儿,咱回家。”
此时的谢娴竟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几乎有些恍惚,笑道:“阿爹,你来了。”
谢源迟疑了下,想问什么,终于也没问,只道:“娴儿,皇上放我们走,已经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启程。”新皇象疯了一般对朝堂挥舞屠刀,谢家圈禁这么多时日,好容易开恩放还,不能再耽搁了。
“好。”娴儿扶着栾福元福的手,跟着谢源的脚步,一步步向外走去,就在绕过影壁的刹那,忽然回过头来,梅花艳艳,月季花开,他们那些爱,那些旖旎,那些风光,那些可爱又可笑的片段,宛如梦一般,瞬息而过,渺渺而去,没了,都没了……
有人说,心碎的声音,就象花开。
近在咫尺,那双眼眸就这样在他面前细碎地崩溃,一点点裂开,一下下击打着常青的心,把他都要捏碎了,他攥着拳,骨节嘎巴作响,几致要断开,可是……
不能冲动,必须忍住,否则会连累她一起万劫不复,他不能……
尽管行李已经尽量减少,谢家的人马还是占了一条街,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眸里,逶迤地向城外走去,从前的富贵满堂,已经成了新皇的罗刹地狱,此时此刻,人人恨不得插翅飞走,而谢家居然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离开……
离开……
送别的没有多少人,应该说,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自由和权力,谢家一行人孤孤单单地走在街头上,零星的人,是朝代更迭的鬼,穿着青军服兵士提着带血的人头神色匆匆,偶见飞鱼佩刀的锦衣卫,正神色狰狞穿梭于勋贵之家,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可怖,谢娴与谢家几房子女坐在车舫里,竟默默无语。
谁也摸不透新皇的脾气,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命令是什么,谢家刚刚在他的金口玉言里开恩,没离开京城之前,说不准忽然来个圣旨,就是满门抄斩,就在这样的惴惴里,车舫忽然停了下来。
“小姐……”栾福掀开帘子,抬头藐着谢娴,低低道;“宋……表少爷在前面。”
谢娴面色不变,只淡淡“哦”了一声。
“他要见你”栾福忽然抬起头,宋家是新皇手里少数幸存者,宋濂是新贵,得罪不起。
谢娴怔了怔,点头道:“好。”说着,爬了几步,忽听谢肃道:“姐……”
谢娴抚慰地拍了拍谢肃的手,爬了出去,阳光有些耀眼,刺着她有些睁不开,她扶着栾福的手,提着裙子向车马前面,脚步轻盈,身姿曼妙,神色淡然,让常青都忍不住要嫉妒了,她为什么会,会……
这么……
“表哥……”金光烁烁的街头,女子抬起头,望着高头大马上的男子,
男子低头,终于有一日,他可以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她面前一败涂地……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现在终于,她的信誓旦旦,终于被抛弃,被欺骗,被耻笑,所以他要看她,看她弃妇的哭泣,悲伤、痛苦,与不堪……
“瑟兮锨兮,赫兮喧兮。”
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平静得不能平静的面容,仿佛许多年前,总角竹马,她看着他的静然无往……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男子想哭,又想笑,他认识这个女子十多年了,他在她面前无数次失控、哭泣、崩溃,可她什么时候垮塌过?一瞬间,他终于明白她选择那个男人的原因,翩翩如玉的状元郎,比不上那个卑贱、粗鲁、无耻的锦衣卫,不是因为其他的任何,而是,而是……
男子忽然不顾礼仪地转了马头离去,空荡荡的街道留下孤零零的侧影,冬日的寒风吹冷了他的泪珠,冰凉地滴答在他的衣襟上,滚落在他那华丽的滚边金丝袖上,他牵着缰绳,漫无目的地策马狂奔,起伏的泪影儿,是他与她之间点滴道别,他明白了,终于彻底明白了,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表妹对表哥,他的表妹,从来就不曾,也永远不会属于他……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
女子望着男子里去的背影怔了怔,回头对前面的父亲说了几句话,安静,有礼,和风细雨,冲淡了这紧张而尴尬的气氛,然后提着裙子,迈着轻盈的脚步重新上了车舫,谢家的车马又开始向前行走,常青心却忽然酸涩起来,除了听到消息的失神,回头一别里的心碎,她都表现如常,仿佛他们的爱恋,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醒来了,就什么也不剩了,尤其对着那个表哥,她为什么那么平静,那么平静……
常青忽然产生了不安,很不安,她那么心狠手辣,会不会……
本来送谢家出城就可以撤离,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伴随着谢家向前走去,这个无情的女人,会不会……
内心那“风萧萧易水寒”式的悲壮告别,在谢娴的平静下,终于变成了“难道娘子不要我了”的疑惑。
常青加快了脚步,伴着出了京城的谢家的一路逶迤,向南方走去,奉常青之命暗中保护谢家的几个锦衣卫,见老大竟暗中追随出了城,都十分惊讶。
“老大,你要亲自护送吗?”
“不是。”
“那这是……”
“少废话!”
“是!”
出了京城地片,最大的城镇叫离州,谢家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三日的早上,到了离州,眼见人困马乏,谢源终于决定稍作停留,谢源扶着谢母进了当地最大的松观客栈,管家谢贵自与柜台掌柜交割,谢家其他众人则在丫头婆子的搀扶下上了二楼。
谢娴下了车舫,微微有些疲色,只是神色依然平静,上前与父亲搀扶着谢母,一起与众人到了楼上,作为谢家大小姐,是与自己丫头安排的单独房间的,可是她只吩咐几个贴身丫头好生收拾,自己却跟着薛母,看着众人把老太太安置好,又到谢源房间问候,谢源一直没时间跟女儿长谈,此时终于抓到了机会。
“娴儿,我……我听说。”谢源之前仿佛有些疑心,可是他又不敢问,唯恐真相吓到了自己,可又不能不问,道:“你是被常指挥使所救,后来,他还向皇上求娶,不知为甚,却又决定入宫,这……”
“是真的。”谢娴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却十分平静。
谢源忽然脸色大变,道:“果然是常青?”
“是的,爹。”谢娴干脆道。
“这……”谢源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救命之恩,自然……”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因为这种问询关系到女儿回乡之后的嫁娶。
谁知女儿竟没有答话,只淡淡道;“爹,我有些累了。”
“好,好。”谢源点头道:“那娴儿先回去休息,这些东西,等咱们回到乡下再说。”
谢娴站起来,正要向外走,忽听谢源道;“娴儿,我以为你会入宫,没想到竟然是灵儿,可是,我一点也不欢喜,今上实在是……”
“各人有各命;爹。”谢娴静静道,出了门,本想向自己房间走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到了主持中馈的隋氏房间里,嘱咐了几句话,这才回到了自己房间,栾福元福两个过来给她更衣盥洗,沐浴之后,她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