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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和盘瑶人民交流一下,看看盘瑶族有没有还没解决个人问题的妇女,却无奈被几个壮丁拿红缨枪截住,吆喝着驱赶着往寨子方向走。
待到进了盘瑶祠堂,见到长老,我才明白我又被韩珏耍了。
山羊胡子的长老大爷不仅慈祥地请我们入座,还命人给我们端来了糯米香茶,他满含歉意地操着有些的生涩汉语向我们道。
“外乡的贵客,请原谅盘瑶家的后生无礼,其实把二位请来,是老朽有事想求贵客帮忙。”
我眯眼看韩珏,咬牙切齿。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韩珏悠悠吹着茶,淡笑。
“你也太好骗了。”
顺手解个毒
鸡同鸭讲地交流了半天,我才搞明白这盘瑶长老的意图。原来过几天就是蛮夷举国欢庆的花婆节,花婆节最看重的比赛叫做斗花神,而所谓花神,必须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还要长得艳压群芳,盘瑶族寨子的人民都很骁勇,可惜地势高,太阳毒,人普遍皮肤黑,身材精瘦,总是在角逐魁首时,输给住在水边相貌水灵的布泰族……
长老越说越悲愤,周围的男女老少都露出同仇敌忾的神情。
“老朽看贵客神采俊秀,气度非凡,一定是上天派来替我盘瑶家杀一杀布泰嚣张气焰的!”
切……说了半天,不就是想作弊请外援?我当是什么大事,我嘴角咧到耳朵根,遇见本女侠这样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真是算你们走运了。
我清了清嗓子,却见长老抢先一步握住韩珏的手。
“公子是老朽有生以来,见过最风华绝代的人物,你若能替我盘瑶家出这一口恶气,满寨的姑娘随你选,满箱的金银随你挑!”
我一口茶箭喷而出!
什么!为什么是他!花神难道不该是女的吗?
韩珏为难。
“长老的好意怎好拒绝,只是在下恐怕难以胜任。”
我白了他一眼,当然难以胜任,阴谋算计,江山皇位才是此人的主题思想,哪里有空陪你们搞什么选美大赛!
长老一听,不答应了,立即威逼利诱。
“公子是花神不二人选,你若不肯,老朽和全寨的乡亲是一定要留下公子,直到让你感受到我们盘瑶家的诚意为止。”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小样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我们也有办法逼得你答应。
可是长老啊,你可知道眼前这一位他是谁?残害兄弟弑父弑君的君子国新任铁腕暴君说的就是眼前这一位!你当他是旅游路过的纨绔小子不成?这人就是来视察你们的小地盘好顺便盘算将来怎么来搞侵略的!
韩珏继续为难,一脸人畜无害样。
“在下并非故意推托,只是有些难言之隐……”说着他优雅地撩起衣袖,露出腕上那截碧绿的线。
“素闻盘瑶族用药如神,自然认得这是什么,唉,在下中了碧蛇腰剧毒,不能运功,只怕无法参加比试。”
长老一看,如释重负。
“哈哈哈,这怕什么,小兄弟,不瞒你说,碧蛇腰就是咱们盘瑶家制的毒,让药王给你解了就是!”说着还扯过韩珏故作神秘。
“外族人我们是宁死不救的,所以说这就是缘分呐!哈哈哈!”
韩珏神色十分犹豫,挣扎片刻方微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淳朴善良的盘瑶人民都笑了。
我几乎吐血,上当了!长老你上当了!我说这韩珏怎么不走大道非要带着我往崎岖山路里钻,他一定早就知道盘瑶人能解他身上的毒!还犹豫个什么啊你?其实心里早就巴巴等着这一刻了吧!
不得了,给这家伙恢复一身武功,他还不杀全寨灭口?
我想揭露他的阴谋,开口却发现喉咙卡住,又无法发声了,韩珏悄悄凑近我耳边,气息吹着我的耳根。
“哎呀,不是说过,丝丝入扣是间歇性的,比如……坏孩子不听话的时候,它就发作了。”
发作你奶奶个熊!
斗花神
三天后,我们被送进蛮夷骆越城。
盘瑶长老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解了韩珏的毒,这小子难说就自己跑路了,于是只给他服了一半解药,足以保证斗花神时不会发作,另外一半,许诺夺得桂冠之后给他。
我第一次出国旅游,眼前一切实在新鲜,角上挂着红绸的牛马在鱼贯而过,青年们腰围大鼓坐在牛背上,美丽的姑娘腰肢间裙摆舞动,头上的鲜花甩得满地都是,载歌载舞招摇过市。
为了不露出破绽,我和韩珏都换上蛮夷衣裳。
韩珏身材颀长优美,与韩嫣超越性别的绝美不同,眉目一般的艳丽却毫不柔弱。他穿着特制的盛装,墨发随意披散,腰间镶玛瑙的银饰随步履盈动作响,兴许是有些热,黑底红纹的袍裾半敞,更衬得里衣雪白,风采卓绝。
他一下马车,现场便有一瞬凝固,少顷,无数蛮夷少女羞涩地向他投来鲜花,待选花神的蛮夷小伙子也纷纷向他递上挑战金刀。
韩珏顺手接住一朵侗族美人抛过来的紫花,递给我。
“好不好看?这叫紫袍山茶,你若喜欢,我们将来可以移植些到宫中。”
我瞅了那花一眼,不屑地嘲笑。
“我倒觉着拿花的美人更好看,陛下还是把她移植到你的后宫吧?”
韩珏点头赞同,将收到的一大捧紫袍花压在我怀中。
“很是,不过好看的美人太多,朕有些记不过来,铁心先帮朕记着吧?”
你当我是太监大总管?我瞪他,他却莞尔一笑,将我交给盘瑶壮丁看着,自己掀袍上了赛马。
除去什么智勇双全,文武并重之类的虚词,斗花神的主旨似乎就是美男大赛,待选的男子无一不是俊俏青年,选出的花神将骑上白玉宝驹,绕城供大家瞻仰膜拜,这点我表示理解,既然要公众观赏,总不能弄个歪瓜裂枣虐待眼球?
韩珏身量很修长,比一般蛮夷男子高许多,加上脸长得很美,在一堆美男子当中仍旧一枝独秀。
蛮夷人擅骑射,一个赛一个的射箭好手上场,吊在高台上的十个玉瓶总有七八个应声而落,更有胜者十发十中。
轮到韩珏,只见他长发飞荡,策马张弓微笑间,十个玉瓶一箭而穿,瓶身不落,清冽的美酒却流出漂亮的弧度,人群里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姑娘们抛花如雨。
“哪族有如此漂亮的男人,还这样身怀绝技,莫不是天神赐下的礼物吧?”
韩珏在遥遥人群中对这边一望,我周围的盘瑶人个个抬头挺胸,意气风发。
唉唉唉,淳朴善良的蛮夷人民啊,你们都被他骗了!
我是你的棋子?
韩珏恢复武功,武斗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文斗就有些问题,蛮夷不比中原,不兴文绉绉搞诗词歌赋那一套,四弦月琴抬上来,我心里就等着看好戏,这玩意该横拿竖拿恐怕韩珏都不知道!
可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韩珏这家伙不仅会弹四弦琴,还做作地演奏了一首即便在蛮夷都鲜为人知的古曲,又赢得喝彩如洪,甚至连刚才妒恨的蛮夷小伙都对他流露出恭敬之色来……
娘的,真有这种人!你活着是为了摧残打击我们普通人的心灵么!
我不屑地偏过头去,却在人海中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虽然素装轻简,低调混迹在人海中,却依旧竹生空谷,炎夏清风……特别那双明澈如琉璃的眼,叫人看一眼便难移开。
我与她对视片刻,仰天长叹。
哎……九殿下,你扮个什么不好?为什么每次都要扮女人?啊?
尽管韩嫣此时形象不够英勇果敢,我还是难掩内心激动,仿佛看到了盎然生机,我欲挣开人群去他身边,韩嫣却弯着一双笑眼,对我轻轻摆手,示意我不要惊动旁边的盘瑶人,又向身后指了指,我更加激动了,因为我看到了身披麻布斗篷的子丹。
逃离韩珏魔爪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请花神大人选出花后!”
号角长鸣,回首韩珏已经一举夺魁,在欢呼中乘着骏马飞驰而来,弯腰一捞,将我带上了马背。
我慌张地望向人群,内心微颤,不知韩珏和子丹相博,究竟谁胜谁负?
韩珏捞起我一束头发置于唇边,邀功。
“小铁心可看见朕刚才的表现?”
我心中紧张,将眼神移到别处。
“没空,看风景呢。”
韩珏把头搁在我肩上,斜眸。
“风景比我好看?”
我抽抽嘴角,眼神追随着人群中韩嫣的身影,敷衍道。
“你更好看。”
韩珏凑到我耳边,低低呢喃。
“只怕你眼中,韩嫣才最好看吧?”
这时候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韩嫣?我背上起了一层寒芒,莫非、莫非他发现了!
“他果然来找你了呢……”韩珏将一个花冠戴到了我头上,我反手想打掉,却被他反擒住双手,扳着下巴迫使我看过去。
人群沸腾,我看到那双清水琉璃的眼泛着寒光,穿越万千人头,冷冷注视着韩珏与我在马背上纠缠。
“韩珏,不要忘了,除了他还有别人,你以为你一定是子丹的对手?”
韩珏奇怪。
“咦?谁说朕要亲自动手?蛮夷守备如此松懈,混几个人进来又有何难?”
“什么意思?”
韩珏叹了口气。
“小铁心折的迎春花,朕好心帮你留了几朵,不然你以为九弟能在此现身,都是谁的功劳?”
我失声。
“你、你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抓韩嫣!”人群中果然有几个暗影闪动,迅速向中央移去,再顾不得其他,我张口大喊。
“九殿下,快走!”
当街抢男人
韩珏及时扼住我的喉咙,那声叫唤很快就淹没在潮水般的人群中,却惊动了耳力极好的伏击者们,不待韩珏下令,他们便飞身而起,直接飞腾过去将那素装女子仆倒在地。
我心落入碧海深渊。
可当他们将制住的人翻过身,扯下面纱后,出现的却是一张极为普通的女人脸。韩珏的手下愣了眼,用手去扯她面皮,伊立即扭曲着一张脸踢打反抗,嘴里还不断叫骂着听不懂的少数民族语言。
……啊?那韩嫣呢?
我抬头看韩珏,他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正当时一队快马分开人群,来到我们眼前,为首翻下个眉花眼笑的骑装丫鬟。
“恭喜公子,阿瑜娜小姐听说今年的花神大人才貌双绝,她很是中意,已将您选为夫婿,特派我等来请公子同往将军府。”
我与韩珏都愣了一愣。
花神的待选者却个个脸色苍白,纷纷跨马而去,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过来,指指点点。
“哎呀,阿瑜娜小姐又公然在大街上抢男人啦!”
“啧啧,据说每次抓去的男人,没一个比得上她原本心仪的那个,下场都是吊打三天被扔出去。”
“老虎一样的女人呐,怪不得她那心上人不敢要她。”
韩嫣没抓住,反而莫名其妙跑来个母老虎看中自己,韩珏心情很不好,绷着一张俊脸回绝。
“小姐美意,在下心领,可是在下与小姐素未谋面……”热情奔放的蛮夷女子让我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彪悍,完全不理会韩珏的话,粗暴打断。
“男人都是狼,你这斯文小白脸假正经什么!你去不去!不去我们就绑你去!”
韩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皱眉。
“你说什么?”
我从他怀中挣出来,笑盈盈提醒。
“说是要强抢您呢,陛下。”
抢亲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我们的君子国皇帝韩珏本来是要挣扎一下的,哪想到事态却不由他控制,等韩珏横扫一干抢亲娘子军,杀回寨子欲要回另半份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