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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绝对很可疑,他不仅能找到蛮夷禁地,还知道怎样用我手上那串铜链打开它!如果说他不是为了兵符,打死我也不能相信!
兵符?佑神木……
我回头看了看远处那棵巨树。
“最好不要过去,那是一棵食人树。”
我几乎冷笑出声,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吧?什么食人树!不让我过去,是因为那里藏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还是不动声色的好!何璧小哥绝非善类,惹得此人恼羞成怒,来个杀人灭口就糟糕了。
想到此,我咽了口唾沫,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何璧正托腮看花,眸清似水,神色甚至有几分陶醉,一脸初恋少女的纯真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阴谋诡计。
“喜欢这地方吗?”
对上那带笑的凤目,我怔愣了一下。
“还好,花很美。”
“如果整日看着它们,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他微笑一凝。
“呆久了,再美的花,也会变成一片死海。”
我哆嗦了一下,无法理解何兄弟突然这么抒情是为那般?但他要是准备和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也有一肚子言情剧本应对。
唠嗑是缓解敌对情绪的优良途径!于是我陪着他抒情道。
“和朋友一起欣赏,一三五喝个小酒,二四六吟个小诗,就不会腻味了。”
“你说得对,可惜我没有朋友。”
我噎了一噎。
“一个都没有?”
他自嘲一笑。
“一个都没有。”
居然还有人没有朋友!那人品得多么糟糕啊。
我虽然一点都不同情何璧,可这气氛就有点不对劲了,唠嗑眼看难以继续,我只好打圆场。
“其实还可以同心爱之人一起……”我小心翼翼加了句。
“这个……你有没有?”
他突然转过头,眼若流星,深深看进我的眼睛里。
“有。”
我喉咙有些干,不知道是不是何璧那种表情让我紧张了,总之我被他看得很局促,那感觉像是在他面前的我没有穿衣服一样,为了缓解这种局促,我不得不转过脸不看他。
“……那就好。”
“但她不要我了。”
我僵在那里,后悔得不行,早知道不要接他这个话茬,这还没完没了了这!打虎猎豹我在行,知心姐姐这样的精细活我可不擅长。
我听见自己还是礼貌发问。
“为什么?”
何璧沉默了许久,在我以为他终于要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时,突然开口道。
“因为我对不起她,她大概不愿再想起我来。”
我猛地转过头,何璧已经站起身,拂了拂衣摆。
“我去看看他们走了没有,你呆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
共赴水牢
何璧前脚刚走,我后脚立马起身,向那棵巨树走去。
你让我不乱跑我就不乱跑?
何璧救我绝非偶然,他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与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么我要先下手为强。
繁花簇拥大树,高得离谱,据目测,最底层枝桠少说离地也有七八米。如果是尚未失去武功的太白山猎人谢铁心姑且可以试试,现在对于身残志坚的假货二王子我,只能说蛮夷王太看得起本女侠了。
绕树几圈,依旧没看出什么头绪,我有些泄气,伸手四处摸索,触及一个不起眼的树瘤,居然有些松动,我下意识一转。
只听树身轰然一震,落叶纷纷,吓得我急忙退开。
响动过后,四下恢复平静,我上前一看。
树下打开了个半人高的缺口,里面斜出条幽长石阶,乌黑阴冷,直通地底。
蛮夷王说的是佑神木第三台枝桠,可这石阶怎么看都是往下延伸的啊!
先下去再说!
我抬脚就往石阶上迈,却听身后一声大喊。
“不要下去!”
可惜已经来不及,刚才还客观存在着的石阶晃眼消失无踪,这一脚踏上了阴冷的空气,身体失衡,我惊叫着跌了进去。
后面的人飞身扑来抱住我,我们一起急速下坠。
无底深渊!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我本能地抱紧身边的人,等着和他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耳边劲风呼啸,极度惊恐中,眼前的画面和我脑中记忆飞速重合,好像在很久以前,我就曾这样和谁一起跌下来过。
可是,那是谁?
水花炸起,冰冷刺骨的水猛地灌满口鼻,打断了我的思考。
浮上水面,抹了把眼睛,我才发现身处的地方犹如一口深井,四壁苔藓纵横,粘腻阴森。
蛮夷天气酷热,很难想象地下水彻骨寒冷,水面上居然还浮着一层冰渣,被我们砸出个大窟窿。
“不是叫你不要乱跑?为什么不听话?”
我警惕地望着他,抖成一片,极低的温度下,何璧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微笑的嘴唇也微微发颤,他拍拍我的脸。
“也是,我早该想到,你什么时候听话过。”
我不理他,狠狠拍打着四周墙壁,试图能找出出路。
陷入绝境实在很糟糕,关键是面前这个难友,我还不能信任他!
身体一沉,我被何璧拉入水中,我本能地挣扎起来,完了,他肯定是故意骗我下水,好在这毁尸灭迹!求生的本能让我不顾一切手脚并用,对他乱踢乱打,可惜杀伤力在水的阻力下大打折扣,何璧没有理会,只是死死拖着我往下潜。
意识开始涣散,手脚渐渐没了力气,许久,身下地面的真实感唤醒了我,沉音灌耳,重见天日,我咳出口水,狠命把他推开。
“你为什么要害我!”
何璧靠在石墙上喘息,无奈道。
“真是个不讲理的丫头,我要害你?分明是你快要将我踢得吐血了。”
面皮下的真相
我瞪了他一眼,这才留意到,面前已经不是那口冰水井,水潭前方是个密闭石室,盈盈的水波在墙面上折射出道道银丝,左右两只宏伟石狮把守,如同皇家墓穴。
我本能地伸手一推,没想到石门居然很轻松地被我推开了。
我被眼前景物所震撼。
石门之后,一株一人高的银树,造形和地面上那棵极为相似,遍体银辉,闪着颤巍巍的光,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这才是真正的佑神木?
我想起蛮夷王的话,飞也似的摸上那银树的第三台枝桠。
手心刺痛,有人及时将我拉回来,再一看,掌心已被划开一道深口。
何璧扯了衣裳上的布给我包扎。
“同样的傻事,你总要做两次么?”
他这句话让我浑身颤了一下,又和很遥远的什么东西重合。
我还来不及细想,那边的银树已经颤动起来,叶片碰在一起,清脆如铃。
树干上,就在沾着我血的位置,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我心中一动,何璧却抢先我一步,从怀里取出把匕首,小心地往里探了探。
“没有机关。”他喃喃自语,目光如炬,苍白的脸上慢慢泛出光彩。
“原来在这里。”
收回小刀,他拉开袖子伸手进去,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慢着何璧!你想独吞兵符?”
一声尖锐的铮鸣,何璧满手是血地从洞口闪出,石缝瞬间合上,若不是他动作快,估计一只手已经没了。
他睁大眼,仿佛不能置信。
“没有,怎么会没有!”
一种本性的凶狠透出来,他抬掌震碎身旁的一个石像,全然不似之前的温文尔雅,惊得我全身一凛,不由后退。
墙面的箭阵开始松动,如雨一般向我们射来。
“该死!”
何璧低哼一声,抱起我打了个滚,险险躲过了几只长箭,往狮子后面的侧门跑去。
一路被何璧拖着通过一个个迷宫般的通道,我看着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一丝亮光拨开黑暗,何璧纵身一跃,终于,广阔的蓝天,苍绿的森林闯入视线。
我从他背后抬起眼皮,不知要对他的相救表示意外还是感谢。
或者更多的是……迷惑?
何璧靠在树上,神情有些萎靡,倒是没有什么欢喜。
“何大人……”
何璧微侧脸,我眨眨眼,果然没错。
“你脸上有脏东西。”
他抽了抽嘴角,大概觉得这个时候我居然显示风情,注重外表不可思议,下一秒却眼神一变,摸向下巴。我的手比他快一步,看着手上撕下的那张面皮。
“……韩珏?”
我脑中轰鸣。
你舍不下我
面前的人抬起面容,再怎么面无血色,却永远带着微醺的笑意,乃是幽暗森林里最艳丽冰冷的一朵奇葩。
树海涛声,配合着我起伏不止的吐息,拿着那张面皮的手还在原地,微微发颤。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一个人内心同时充斥着温暖与苦涩,喜悦与愤怒,她的脸上,该是怎样的表情?
奇葩托起下巴,笑着戳戳我的额头。
“小铁心?”
“怎么?莫非见到我,欢喜得说不出话来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之前何璧的每一个低眉浅笑在我脑中飞速串联起来,全都带上了韩珏的影子,我往后退了几步。
“合璧为珏……我早该想到是你。”
如果不是他,谁会替我向蛮夷王讨一株雪莲?如果不是他,谁会在命悬一线之时救我?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他以为我是阿蛮?
可我发誓我不是,从记事起我就和我爹住在谢家村,我绝对不可能认识韩珏!
他的情,用错了地方,而我,也无意做谁的替身。
“为什么扮成何璧?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么问出口,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多么可笑。
兵符,还是为了兵符。
“以韩珏的身份,蛮夷王不会让我进山。”
果然如此!我有些失望。
“你已经权倾天下,为什么还要那么贪心?”
他收起笑意,不悦地看了我一眼。
“只有掌握了更大的权利,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更稳,你是不会明白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摇摇头。
“那好,谢谢你救我……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韩珏拉住我,眼中闪过万道厉芒。
“你要去找韩嫣?”
“不找韩嫣,我也没理由和陛下一起,你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韩珏注视我半晌,突然握袖咳嗽起来。
我从他手中抽出手臂。
“陛下不用装了,你明明好好的。”上次看到他奄奄一息的病美人样,还害我得那么内疚,打算回去就向蛮夷王讨一株雪莲,现在此人一路活蹦乱跳,还能抢兵符,哈哈,感情全是苦肉计。
他还是在那里咳嗽,我抬脚就走。
五米,十米,二十米……
身后没有动静。
我退回原地。
“喂!你、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刚才是不是受伤了?喂!韩珏!”
他艰难地喘息着,在我怀里微微睁开眼,笑容很讨打。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
阴魂不散的阿蛮
斜阳冉冉,倦鸟归巢,美景消歇在暮色中。
我扶着韩珏,按他的指使,在禁地附近找到了一处竹舍。
建在一大片凤尾竹林中,格外安详的小竹舍。
推开那扇破败的门,只听嘎吱一声长响。
我环视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恍惚如坠梦中,身边韩珏又咳嗽几声,我赶快扶他到唯一一张床上坐下。
床上没有铺盖,积了很厚一层灰,看来已经多年没有人住。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我亲手建的。”
他淡淡看我一眼。
“我在这里住过两年。”
怪不得他对环境这么熟悉!原来他早就知道佑神木所在!可我却无法想象,堂堂君子国的太子,为什么会流落在蛮夷深山整整两年,在这个荒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