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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已经过了中秋,老夫人又一向有些风湿的旧疾,所以虽然此刻已经接近辰时末,但是老夫人的腿上还是盖了一块羊毛织成的毯子。
老夫人皱着眉头说道:“金枝,你去瞧瞧,怎么今日大房的二位姑娘都没有过来我这里请安?”虽然老夫人没有明确的说要求孙女们每日过来请安可是多数她们还是会来的,今天却是一个都没过来,多少有些反常。
金枝应了一声,就自己掀了帘子出去打听了。
老夫人对着坐在一张小杌子上的冯嬷嬷说道:“我本来也不是那规矩多么严苛的。所以一向也没有对她们诸多要求。一则是我怕聒噪,二则是年轻姑娘们本就是贪睡爱玩的年纪,也不好总拘束着她们。”
冯嬷嬷自然是无有不应是的,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明白得很,这位老夫人话虽这样说,可是骨子里却是个最重规矩的。
果然,老夫人又接着说道:“但是,说到底,咱们也是大家族,多少也该讲点伦理规矩,就算是不必日日过来,可是不来的时候总该派人来说一句,这样没有交代,好像有些不像话了。”说到最后,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的不快。
冯嬷嬷赶忙劝说道:“姑娘们年纪还小,而且也不是那些淘气不懂事的小家子出来的,哪里会没有规矩?必定是大夫人有事拖住了。”
“她?她能有什么事情?”老夫人一提起大夫人就有些不以为然。
冯嬷嬷笑了一笑,说道:“这事还是方才那琴语过来管我要东西的时候说起的。”
“什么话,还值得她特意过来找你说一句?”老夫人立时就听出这里面的玄机。大夫人那里什么东西没有?还用得着特意过来管冯嬷嬷要?这必定是大夫人有话要传给自己听了。
“说是那安盛侯府里特意请了宫里的金太医给大小姐诊了脉。听说必定是个男胎呢!”冯嬷嬷眉眼带笑的说道。
老夫人也是会心的一笑,随即又一思忖,就发觉有些不妥,反问道:“这事是那琴思过来说的?”
“正是啊。怎么了?这事有什么不对?”冯嬷嬷看出老妇人神色有些不寻常。
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肯定不对,若是真的是这样,那么老大家的必定亲自过来和我说,还会大肆张扬得整个侯府都知道。可是如今她这般鬼鬼祟祟,又特意让我看出端倪……想必是她也疑心那边是隐瞒了什么。”
冯嬷嬷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不会吧,这事能有什么不对的?”
“不对!不对!肯定是咱们家婉儿出了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特特的从宫里寻了太医看诊?这也不过才是二个月有余,又能看出什么男女来?这不过是因为怕咱们知道他们家请了金太医却不说明原因,去质问她们罢了。”老夫人已经是下了结论。
这太医可不是那么容易请的,即便是安盛侯如今简在帝心,也不会随意开口要求太医看诊。如今又说请的是那位妇科圣手金太医,谁会不知道是为了世子夫人的身孕?如今这般藏着掖着,又直说是为了看个是男是女?真是把她们安平侯府的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去!那我的帖子上门去找金太医家的老夫人,给我把这事打听清楚!”金太医的老母正是老夫人的闺中密友。冯嬷嬷得了指使,立刻起身,准备亲自去金太医家中。这太医院院正虽说不过是五品的官职,可是因为是在宫中行走,也是唯一能随时解除到皇上、太后和后宫众人的官员,因此是众人都不敢得罪的。更何况,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要求人看病的时候。
她办事也是雷厉风行,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吩咐门房备好了车马,自己也换好了衣裳,就匆匆上车往金太医府上去了。
坐在因为疾驰而有些颠簸的马车上,冯嬷嬷心里也是有些不甘愿,这次居然被大夫人当了枪使,年纪这样大了居然没听出琴语话里有话。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老夫人即便是看出了其中有问题,还不是得以大姑娘的安危为重,顾不上计较其他?自己一个奴婢又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想到这里,她又平复了心情,重新挂上了一张带着淡淡微笑的脸。
金太医家不过就是在隔两条街的金兰胡同,一刻钟不到,冯嬷嬷就扶着小丫头子的手下了马车,出现在了金府门前。
递了名帖,就立刻有体面的丫鬟亲自来迎接,又领进了内院。正在宫中值班的金太医,心里面正惦记着那位德妃娘娘吩咐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进退。正所谓左右为难!
哎,难不成要辞官回家?
“金大人,不好了!府上来人说,老太君突然晕倒了!”一个小太监突然推门进来,大声说道。
“什么!”金太医吓得赶忙丢开所有的事情,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一路小跑往宫门跑去。
他的母亲有心悸的毛病,一受刺激就容易晕厥。
他一边跑一边琢磨着,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能让老太太或是气愤或是高兴啊。
他出了宫门,上了官轿,又连忙吩咐轿夫一路小跑回到家中。
等他气喘吁吁的来到母亲居住的寿安堂,却发现自己的老母安然自得的坐在花厅里和一位年纪约莫五十来岁的嬷嬷在说笑着。
金太医顿时气得倒仰,这老太太又是唱得哪一出?居然如此戏弄自己!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指责自己的母亲,只能压住自己的怒火,勉强说道:“母亲大人,你可还安好?怎的这样吓唬儿子?”
“怎么?难不成我想见你,还不成了?你这都多少天没回府了?可怜我啊,你父亲去的早,我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如今想要见你一面,你居然就给对我怒目而视!难不成儿子大了,就真的不听话了?真是没有天理了!”金老夫人居然不顾场合就唉唉切切的哭了起来。
金太医真是哭笑不得,他看了那边的陌生嬷嬷一眼,有些尴尬的说道:“母亲,您……您这是做什么?这还有外人在呢?您这不是要儿子的命吗?儿子怎么会不听话。”这样幼稚的话有一个已经年近四十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几分的可笑。
对于这个一向刁蛮不讲理的母亲,金太医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你可是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金老夫人哽咽的说道。
金太医没想到母亲居然真的挤出了几滴老泪,也有点担心,赶忙应声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是母亲的吩咐,儿子必定毫无犹豫的就执行。”
“果真?”金老夫人又问了一句。
“当然!”金太医虽然觉得金老夫人这话越来越奇怪,可是还是只能一口答应。
“那好!你立刻告诉我,究竟那安盛侯府的世子夫人是怎么回事!”金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金太医愣在当场。他和安盛侯爷的关系一向不错,所以去安盛侯府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惊人的新闻。如今居然被母亲当众问起?
他稍微想了想,就看向了旁边那位穿着得体的嬷嬷。这位嬷嬷身材有些肥胖,但是样子却很是端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竟然比寻常富户家的老太太穿得还要体面三分。
这副打扮、这种气度……应该是哪个权贵之家得脸的下人。
冯嬷嬷倒是压根没有隐瞒的意思,她注意到了金太医的目光已经望向自己,就大方的行了个礼,说道:“奴婢乃是安平侯老夫人的下人。给金太医见礼了!”
安平侯?这就难怪了……安平侯与那安盛侯乃是儿女亲家,那位世子夫人正式安平侯爷的亲生嫡长女。
而且他也知道,安平侯老夫人是自己母亲几十年的手帕之交,难怪母亲居然肯纡尊降贵使出这样的计策,只为从自己嘴里掏出真相。
唉,看这个架势,他今日真是想说也得说,不想说也得说了。李贞儿离开那个莫名其妙的宋玉琳之后,心里也是有些不知该气该笑。
她不是个笨蛋,自然是看出来那位宋少爷对自己是存了一些非分之想。可是这人虽说性子有些愚鲁莽撞,可是并不是一个坏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好青年。
可是他的行事却是只顾自己的好恶,全然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总是打着我多么多么喜欢你,多么多么爱慕你的名义做一些愚蠢和让人尴尬的事情。
李贞儿觉得这肯定是他的家庭造成的,可是却无心深究。心道,只要自己远离他,自然他就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时日长久,也就淡了。
她却没想到,自己这种息事宁人、敬而远之非但没有打消对方的想法,反而惹来了更大的祸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主仆二人走了足足一刻钟,李贞儿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根本就没有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她有些懊恼的说道:“兰草,我今日可吩咐你着人去老夫人那里送信,说我今天不去请安了?”
“你并没有这么吩咐我?想是吩咐别人了?可是忘了?”兰草一愣,赶忙回答。
“糟了,我真是被白姨娘弄得彻底忘了这事。”李贞儿说道。
兰草却突然说了一句:“这倒是小事,有件事我倒是想和你说的。”
“什么事?”李贞儿奇怪的问道。
“方才,有个人一直远远的跟着咱们,直到咱们和白姨娘分手,那人才离开。”
“有这事?你怎的不早说?”可李贞儿转念又一想,兰草不是那种故意隐瞒不报的人,必是有什么原因,就又问道:“可是有什么蹊跷?”
“这事我倒是为了你,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左了。”兰草顿了一顿,说道:“我觉着,白姨娘这人,信不着!来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弄不好咱们就说不清楚,倒不如找个证人!”
“你这也是胡扯!那人本就是跟踪的,难不成还能反过来替你作证?”李贞儿不以为然。
“嘿嘿,我又不是傻瓜。那人离得虽远,我却是看得明白,那就是三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你瞧,咱们说的本就是三姑娘的事情,如今又被三姑娘知道了,这不是倒成了她握在咱们手里的一个把柄?”兰草得意的说道。
李贞儿一琢磨,可不正是这个道理,她笑着戳了兰草的额头一下,夸了一句:“你个鬼灵精!让你做个丫鬟,可真是委屈你了!你倒是该做个斥候!”
她接着说道:“走吧,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就算是晚到也总比不到强些。”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倒是减了李贞儿一大早醒来之后还未消散的那一丝烦恼。
眼瞧着快要到老夫人的院子的时候,却看见金枝一路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跑,脸上居然还带了几滴的眼泪。
“金枝姐姐,这是怎么了?”兰草连忙问道。
金枝顾不得给李贞儿行礼,连脚步都没停下,就匆匆答道:“老夫人突然犯了头风,只是喊疼,连冷汗都下来了。我这就去找老爷,赶快找太医。”
李贞儿这下子也吓了一跳,想拉住金枝再问几句,人却已经跑远了。
她只能拉着兰草赶忙往老夫人的瑞禧堂去看个究竟。
那边早已经忙成了一团。小丫头一个个都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乱跑乱窜。竟然是没有主持大局的人。
李贞儿一见这个情况,下意识的就大喊了一声:“乱什么乱,如今老夫人不过是身体不适,自然有太医过来细心诊治!你们这般忙乱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