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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 作者:荔箫(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5-01正文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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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片刻,不见那禁军回来,倒有几名宦官一同从殿中行出。步下长阶、显是朝这边而来的。
    正与郑启过招的禁军刀锋猛一顶,将郑启逼退数步。郑启便也注意到那几个宦官,双方的打斗暂且停了。
    那几个宦官像是怕再走近会被他们的余怒误伤似的,离得还有近三丈就已停下,欠着身道:“陛下传两位将军入殿。”
    宦官尖细的声音,此时在席临川听来格外恼人,冷一喝:“滚!”
    那宦官微皱眉头,清一下嗓子,又说:“将军,陛下可说了……您再不进殿,散朝就要更晚了。长秋宫里皇后娘娘备的宴已热了两回,若再热影响了口味,陛下就把您儿时在珺山装鬼吓唬小宫女的事给各位大人讲讲。”

  ☆、第112章 触怒

禁军让开,席临川有点发懵地起了身、又带着一头雾水一瘸一拐地往永延殿走。
    郑启淡看着他压音问说:“你装鬼吓唬过小宫女?”
    “……”
    席临川没说话,这种儿时干的窘迫事还是不多提的好。
    一时真弄不明白现下永延殿里坐着的到底是谁了。若说是皇帝,方才那场恶斗是怎么回事?
    但若说是太子……
    太子可不知道他这桩糗事!
    。
    入殿间,群臣一阵骚动。
    二人一并向九阶之上望了一望,那身形熟悉无比,确是皇帝无误。
    长松口气后,二人一同单膝跪了下去:“陛下。”
    “嗯。”皇帝一点头,接下来的语气听着有些不快,“方才的动静诸位听得明白,朕就不说什么了。骠骑将军受伤,先行退朝,传御医去长秋宫。”
    群臣纷纷见礼告退。这气氛让席临川与郑启分明地感觉出不对来——平日里不是这样,众人就算告退都很有气势,眼下的声音却有些稀稀拉拉的,很多人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
    时有带着心虚的目光扫过来,在他们身上一触又赶紧缩回。
    群臣终于皆退了出去,皇帝踱下长阶,向郑启一抬手,又伸手一扶席临川:“起来。”
    二人站起身,俱是深有不解的神色。皇帝无奈一笑,径自解释起来:“那几个腐儒,看人怎么都是错。你未接假旨拒不归朝,本是忠心之举,他们非说你或许并未想到是太子假传圣旨,而是居功自傲,抗得就是朕的旨。”
    席临川眼底微颤,问得直接:“是以陛下设计试探?”
    皇帝凝视他须臾:“若不如此,日后必定非议不断,长痛不如短痛。”
    “是。”他颔首一应。忍住了更深一步的探究,迟疑着说,“方才那几位禁军……”
    “朕提前嘱咐了他们不许伤人。”皇帝说着目光下移,在他小腿上一扫,“但你下手也太狠了,重伤三个。”
    “……”席临川默然未言。
    彼时他哪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试探,满心的愤慨,恨不能把他们杀个干净。
    “走,去长秋宫。”皇帝一壁说着,一壁先行向外走去,悠悠笑道,“皇后设了宴,等了许久了。”
    他背后,席临川与郑启相视一望。
    皆隐隐觉得,这因太子而起的事,仍还未完。
    。
    红衣在当日晚上进了长阳城。
    坐在车中揭开帘子一望,便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她离开时还是夏天,道旁树上的绿叶郁郁葱葱的。
    如今早已转黄,也稀疏了不少,在地上垫出一片微脆的绵软,马车轧过,稍有轻响。
    “吁——”地一声,车夫勒住马,扭过头笑道,“娘子,到了。”
    小萄扶着红衣下车,那已随了一路的八名士兵也各自下了马,朝她们一揖,就此告辞。
    红衣抬头看一看眼前大门的牌匾:席府。
    觉得好像隔了好久了,历经波折间,格外怀念这个地方。
    小萄快步跑上前叩门,很快,门便打开了。
    几乎是同时,她就看到了席临川的笑容。
    “红衣。”他疾步迎出来,揽住她,松气一笑。
    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涌上心头,竟激得她鼻子一酸,衔着笑撞入他怀里。
    却觉他身形不似从前般平稳,陡有一阵颤抖后才又立住脚。
    她怔然抬起头,望一望他的面容,又自上而下地打量起他来。
    一袭天蓝色直裾衣袍宽大,她看来看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眉头一蹙:“怎么了?”
    “没事。”席临川无所谓地一笑,“受了点小伤。”
    说罢他便揽着她同往里走,红衣终于得以从他不稳的脚步间判断出伤在腿上。回想前几日还好好的,便又问道:“怎么伤了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他随口说着,笑意未减,但始终没有看她。
    他径直带她去了他的住处,正有婢女捧着托盘要往里走。侧首一看,忙退到一旁,屈膝一福:“公子、娘子。”
    红衣扫了眼那托盘。
    盘中药膏白练齐备,看来是来给他换药的。
    “我来。”她脚下一停,伸手去接那托盘,又随口道,“小萄先回维祯苑歇着吧,我一会儿回去。”
    小萄应了声“诺”,屈膝高徒。那婢子则有些犹豫,不敢擅自离开地看向席临川,席临川遂一笑:“下去吧。”
    院中旁的仆婢也都有眼力见,见状纷纷告退,这一方天地就只剩了他们。
    微风轻拂不断,枝叶微微响着,反衬得院中更静。
    席临川噙笑打量了她一会儿,伸手撩开她面上的几缕碎发,接着便要拿那托盘:“我自己来。”
    红衣挑眉:“我来。”
    十分坚定的口吻,说罢便先一步往房里走去,听得身后慵慵懒懒一句:“你会吗?”
    “……”她足下一停,扭过头佯怒道,“不会,将军以为那回在珺山,将军昏迷的时候,是谁给将军换的药?”
    ……啊?
    他当真一愕,眼看着她双颊变得通红,转过身不理他,继续往里走去。
    这是红衣第一回提起这件事。
    那时自他醒后,看到的都是医女婢女为他换药。她虽也一直在,但多是喂他服药吃饭什么的……
    那是她心里奇怪的别扭。觉得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很丢人似的,硬是不提、不说。
    甚至不让自己多想,宁可从心里自欺欺人地说自己没做过这些事——似是因为她那时还没能过那道坎,是以万分不想承认自己已然心软。
    而、而且……
    他那时有一处伤在腰间,“半|裸”了多日,每每换药时被子一撩,她都得以把他的身材尽收眼底……
    那个腹肌、那个人鱼线……
    红衣至今一想都会满脸通红,大感自己借着“照顾病号”的借口,实则毫无节操地“看”了他好多日……
    这回的伤在小腿肚上。
    席临川趴在榻上,红衣揭开他的直裾衣摆一看,就看到了中裤上殷出来的血迹。
    挽起裤腿看了一看,其实里面的白练已缠得很厚,想来药用得也不错,不该出这么多血。
    是方才走得路太多了。
    “干什么非要出去迎我……”她没好气地嗔怪,“就算是想让我来你这里,着人说一声就是了嘛,我又不是不认道。”
    “怕你想我……”
    他忍不住拿她高烧时吐的真言来岔她,话音未落便觉伤处吃痛,“咝”地抽了口凉气,咬牙笑道:“饶命。”
    红衣撇撇嘴,暗瞪他一眼,又轻手轻脚地去解那白练。
    一圈圈地绕下来,药香越来越浓。终于,伤处露了出来,透过皮肤上沾染的药膏,能清楚地看出那伤不浅。
    窄窄的一条,大约有一指长,稍稍一动就沁出一缕血来,在皮肤上显出一道鲜红。
    伤处整整齐齐、直上直下,不像磕碰跌摔出来的伤势,红衣看得心惊,脱口而出:“怎么像是刀剑伤?!”
    便听席临川一声嗤笑:“你还识得这个?”
    “谁干的?”她显有恼意,他又一笑:“什么‘谁干的’?我的意思是你看错了,不是刀剑伤。”
    “那是怎么弄的?”红衣不依不饶地追问,不知道除了刀剑划伤以外,还有什么能造成这么利落的伤口。
    席临川思量着低一笑:“去府西边走了走,地上有水,不小心摔了一跤,恰有个石片……”他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个长度,“也就这么一小片,正好戳在泥土里立着,实在巧了。”
    石片割的?
    似乎也说得过去。
    红衣将信将疑,径自净了手,小心翼翼地为他上了药、又缠上干净的白练。
    。
    这伤,让席临川得以在府里歇了半个月。
    直到不影响走路的时候才又去上朝。已是深秋,寒意越来越盛了。红衣的医学知识薄弱,不知道刚愈的伤口受凉会不会有甚影响,便在换药时将白练多缠了三圈。
    还未打结,一想又蹙了眉头,怕裹得太厚闷坏了,就又解了三圈。
    万一冻着怎么办……
    万一闷着怎么办。
    席临川就感觉她手在自己腿边绕来绕去的,回头看又看不见,只得出言问她。
    待得弄清缘由,他闷了一会儿,“噗”地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红衣大感窘迫。手上陡一松,他已翻身坐了起来,径自将那白练扎好了,放下裤角衣摆又去穿鞋:“哪那么娇气?为夫是武将,好么?”
    ……好心没好报!
    红衣气哼哼地把剩下的药和白练往托盘里一搁就往外走,大摆生气的样子,身后的低笑却还是没停。
    。
    那天的早朝,好像事情格外多。都中午了,席临川还没回来。红衣屋里等了又等,眼看着一桌佳肴的热气都散尽了,才终于听得脚步咚咚传来。
    听着很急,接着门便开了,一小厮气喘吁吁地长揖:“娘、娘子……”
    “怎么了?”红衣眉头倏蹙。
    “出事了……”那小厮仍喘着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又道,“不知公子早朝时说错了什么……竟弄得当庭杖责,伤得不轻,人都昏了过去……”
    “什么?!”坐在榻上的红衣猛弹起来,惊愕不已,“人呢?!”
    “刚到府门口……”
    那小厮话还未完,她便已疾步行出,踏着秋天的清亮直朝大门跑去。
    他的马车确在那里停着,旁边围了好多仆婢,正七手八脚地把他往下扶。
    不知道是打了多少,他早晨离开时精神不错的面容已然苍白若纸,双目紧阖着、眉心微蹙,任凭旁人怎么动都没有反应。
    “将军?!”红衣在门边怔了一会儿后,复又提步迎出。
    刚迈出门槛,胳膊即被人一握。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望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长公主……”
    一声轻而长的叹息。
    敏言长公主好看的黛眉锁得紧紧的,睇一睇她,又看看同样等在一旁的郑启,而后再度一叹,向她道:“你跟本宫来,本宫有话跟你说。”

  ☆、第113章 准备

瞧出敏言长公主面色不善,红衣再度看看已被仆婢们一同扶下车的席临川,强自按捺住担忧,跟着敏言长公主走去。
    敏言长公主带着她去了正厅,落了座,摒去一干仆婢:“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
    红衣满是茫然,摇一摇头,敏言长公主睇了眼旁边的席位:“坐。”
    她落了座,敏言长公主紧蹙的眉头艰难地舒展开一点儿,语气也还算温和地告诉他:“陛下要给他和清欢赐婚,被他当众拒绝。”
    ……什么?!
    红衣震住。
    ……清欢?霍清欢?阳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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