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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想,夭桃说乔姿勾引过大少爷,当时以为是气话,现在想来,结合昨日听到娘与夭桃的对话,那个浣洗房投河的苕春,织衣房落下病根的粉霞,这些兴许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打压,凡是敢对大少爷动情的人都不得好果。
越想越冷,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连呜咽的风声都带着些悲凉之意。
“清平,凌云。”采菊在身后叫着,来到我们面前,大惊中紧张问道清平,你的脸色这样苍白?”
闻得采菊的声音,我打了个激灵,目光对上她,哆嗦着也说不出话来。
凌云这才我一直沉默着,拉着我的手急道刚才跟我还好好的啊?是不是我又说了……”
越说越小声,蹙着眉头望上采菊的眼睛,赶忙又低着头。
采菊愣了会,问向凌云,“你刚说了话?”
凌云有些不解,想了想,低声道……我没说话啊?我只说我把巧落送回她屋后,被她赶了出来,碰到乔姿,然后乔姿跟我说大少爷与凤姨要去悟真寺,她来通知巧落不用送膳了,是这么没,我就说了这些,清平就没了啊!采菊,我说了么……”
采菊回味着凌云所说的话,不时抬眸看我,冲着凌云而笑道你没说话,清平大概是在外面站久了,被风吹凉了,脸色才不好看,我们扶她进屋。”
凌云点点头,赶忙与采菊扶着我。
而我在见到采菊那种淡然若之的神情时,脑海不自觉的想起了些片段。
厨房内,这时是午休,大伙都不在,采菊给我倒了热茶,又叫凌云去拿手炉,“快喝些热茶,暖暖胃,瞧你这脸冻的跟张白纸似的。”
凌云听着立马小跑出去。
我吹了口气,捧着热茶慢慢的一点点喝下,心内的激动才平静些,问向采菊,“你都晓得了吗?”
采菊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我会问这句,盯着我道这话说?”
我听闻之后只是微笑,良久才道我想起来,早上你有说是巧落一把推开夭桃,然后二人又撞到一起,以巧落的作风她似乎不会主动出击,而这次却当面还手夭桃,想来你应该些。”
采菊听着目光一闪,才轻声道今早起来时我就听见夭桃和巧落的斗嘴声,她们二人一向如此,我也没多在意,后一进厨房夭桃就口吐粗话,巧落还了手,正好撞到桌上装着墨鱼的冰水,夭桃见此机会向巧落泼洒去,当时我也在纳闷,巧落一直都挺能忍的,这次就莽撞了,所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我眼睛飞快地睃了采菊一眼,她面如桃瓣的脸颊透着了然。
采菊可真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且看她不但外貌在众多丫鬟中算是出众的,连举止言谈都不俗,倒像是读过书受过良好教养的人。
我心中转过几个念头,也许她能告诉我答案,决定大胆问道巧落的性子是不太易亲近,但此次乔姿的意外而来,这当中的隐情你可晓得?”
采菊脸上犹带微笑,半晌才细细道凌云的话多少让我明白些,巧落与厨房的人从来都是冷淡相对,这次得乔姿的帮忙确是出乎意料,不过巧落日日送膳到大房,与乔姿私交也不足为奇,况且夭桃挖空心思就想往上爬,这事别人或许不知情,但咱门厨房这么多双眼睛,心里都是明镜的,只是我不大清楚的是,巧落为要这样做?依你看,会是缘由?”
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我正想打听看看先前的猜测是否属实,那苕春与粉霞的变故是否与乔姿和巧落有关?她们二人又真的在打压敢对大少爷动情的丫鬟吗?
我认真打量采菊的神情,她既然这样问了,看来是毫不知情的。
我清了清嗓子,一遍一遍的摸着茶杯的边缘,轻声道我也不清楚,但今日这事就到此为止,就让夭桃以为她已经惩罚了巧落,厨房近日颇多事端,往私心点说,我娘才接手厨房,我不想让她受到牵连,只要多留意巧落与夭桃的动向,不会出大乱子。”
采菊微微一笑,“你真的大不一样了。”
我没有,就让她这样认为吧!从“我”失忆开始就已经摒弃了往日的习惯,这一点就算采菊不提日后大家也都会察觉的。
过会,采菊从袖中拿出一瓶药酒,“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听祖辈们说对伤筋酸痛很有效,你要不试试。”
我笑着接,正想开口,听到凌云的声音,“这个手炉好烫手哇!咦?香苒……你站在门外做,进去啊?”
听到凌云的最后一句话,我与采菊快速回头,香苒只露出半张脸来,被凌云的声音吓到了,愣愣的一动不动。
凌云已拉着她的手进屋来,捧着手炉对我咧嘴笑道给,快抱着,很暖和的。”
感受到两只手臂的暖气,我抬眸对上香苒的眼睛。
她不过十四岁,脸蛋微圆,清丽秀雅,头上戴着羽毛点翠的绒花,着松花彩绣梭果玉蕊的对襟罗纱裙,雪青的绣花鞋,绣着豆绿的穿枝花。
香苒见我盯着她,忙迅速的垂下头,摆首道没有,没有,我都没听到。”
不打自招么?我望向采菊,听听看她有要说的?
采菊会意浅笑,拉着香苒坐下,再给她倒了杯茶,“不要紧张,我们说吧!”
凌云见这气氛,也拿着矮墩凑,笑意盈盈道说?我也要听。”
采菊微瞪了一眼凌云,示意她噤声,才对香苒道刚才我与清平的话,听没听到都无关紧要,重要的事传到夭桃耳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与夭桃住在一块儿,该比我们更了解她。”
香苒的头垂的更低了,来了厨房几天,她与我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和以前的清平挺相投的,采菊说她和夭桃住在一块儿,看来这事有些棘手。
我见她的手紧紧的交叉,大拇指不停的晃动,双手亦是冻得通红,忙将怀里的手炉轻轻放在她手中,拍拍她的手背,“捧着会舒服些。”
香苒抬头惊讶的望上我,我冲她一笑,她又瞬时低下头,有些怯怯的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对夭桃说的。”
'正文 第十六章 莺微露意'
采菊面上浮起谦色,柔声对香苒道我们都是厨房的姊妹,好不容易能相聚到林府,这里不但不愁吃穿,连月例也比外面的大户人家多一倍,这不知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我与清平的想法一致,不想多生事端,厨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香苒听了,直起腰身,望着采菊道也别说,我心里。”
采菊笑着握了握香苒的手。
凌云坐在矮墩上,双手撑着两颊,一时看采菊,一时看香苒,又时不时看着我,她跺了跺脚,“你们在说呢?打哑谜吗?”
我见采菊将事情解决的很好,对着凌云笑道说到谜语,我打个你听听,尖尖,二姐圆圆,三姐打伞,四姐捏拳,五姐红带紫,六姐紫带香,七姐遍身疮,八姐双对双,九姐穿红袍,十姐满身毛,打厨房的十种蔬菜?你们也猜猜?”
凌云听我真的有谜语,雀跃着挠着脑袋,张望着灶上得果蔬,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尖尖是笋,二姐圆圆是番薯,还有八姐双对双是豇豆,对不对?”
“宾果!”我打了个响指,“答对了,其他的呢?其他是?”
采菊见凌云站起来绕圈,摆首笑道别再转了,我来猜猜,三姐打伞是芋,四姐捏拳是蕨,五姐红带紫是苋菜,六姐紫带香是紫茄,七姐遍身疮是苦瓜……”
“九姐穿红袍是南瓜,十姐满身毛是冬瓜。”一旁的香苒也忍不住接过话头,猜出了谜底。
我和采菊相视一笑。
凌云噘着嘴,有些失望的怏怏不乐,“你们把我的谜语都抢了,我不管,清平,你再说个谜语,我要猜。”
我拍着她的手,“好好,我再说个你猜猜……”
一时,大家都沉浸在谜语热中。
午时过后,厨房又忙活起来,火火这丫头不在,没办法我只好一人兼两职,五个灶台轮番上阵,好不容易都燃起来了,生怕被搅熄了,拿着火管不停的吹气。
心里想着,等火火这丫一定要找她讨好处。
咬咬牙,使劲我浑身的肺活量吹来吹去。
终于,当熊熊大火要成燎原之势时,我解放了,舒了口气,做个烧火丫头也是不易的,再看厨房的人都是忙碌的,我又垂下眼皮,不做事心里就不舒坦,这大概就是古时候的丫鬟命吧!
我有些气馁的蹲在灶台旁,过会,听到守吉的声音传来,“萧大娘,银宵姑娘来了。”
我瞥过头去,银宵已经站在我娘面前,看上去就十五来岁,石榴红的上装,用绣线勾着朵朵枣花纹,搭配宝蓝罗裙,头饰只插了几朵花绢儿,眉眼精致还施了淡淡胭脂,秀颈上戴了串三彩连珠的玉链子,就这项链要淡雅些,穿着和打扮都太花哨了。
银宵一见到我娘,就喜笑连连,“大娘,扰了您的工活,望您见谅。”
娘正在切菜,见银宵来了,忙清手洗尽,一面笑道尽说些胡话,你这孩子都好久没来厨房了,大伙都惦记着你呢。”
“我也时时想着大娘婶子还厨房的姊妹。”银宵笑着寻了个角落,又道大娘升了厨房掌事,银宵也没能来道贺,太失礼了,今儿得空就想来窜窜,这手镯是凤姨赏的,您拿着,要喜欢就给清平带着玩儿。”
银宵就要从手腕退下玉镯,娘忙拉住她的手,碎道跟大娘见外了不是么,你这孩子不晓得跟谁学的些坏风气。”
银宵脸红的垂下脸不做声,又张望四周,低声道大娘,实不相瞒,今儿银宵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娘听了脸色有些变化,才道说说看,只要大娘能帮上忙的,就不推辞。”
银宵欣喜的“嗯”了一声,又慢慢道大娘,您晓得我虽是大少爷身边的二等丫鬟,但也只是负责打扫前院罢了,一点的权利都没有,大少爷的境况也不是太好,凤姨又时时谨慎防护,就怕大少爷有个闪失,所以咱们院里的丫鬟早就断绝与其他的来往,今儿能来厨房,还是凤姨与大少爷去了悟真寺才得的空……”
我一边把柴火放进去,一边细细的听着,倒不是我想偷听,不过她们隔我太近,想听不到都不成。
娘听的懵懂不清,但也不问,只说道大少爷去了悟真寺也不把你带上吗?我听说要带上两个小丫头的啊?”
银宵神情一滞,“是,本来我是可以去的,凤姨携了乔姿和幼冬,大少爷身边的满汀和芳草自然也会去,这次要多住上几日,就准备多带两个小丫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们都巴巴的想去,一来可以为亲人祈福,二来这刚入春,景色美得不得了,我都盼好久了,原本大少爷就有提到要带我和书槐去,可是……”
银宵说着眼圈就要红了,“我也不晓得那欢衾使了不入流的法子,反正就被她顶替了,还有书槐,好端端的说病就病,落得跟我一样,被赤枣顶了去,赤枣与欢衾是一个屋的,一定是她们搞得鬼,现在书槐还不停的咳嗽呢,我们是有委屈也不敢讨个说法啊!”
见银宵说的咬牙切齿,我算是大致弄明白了,事情很简单,不过就是大少爷房里的几个小丫鬟争着要去悟真寺上香,然后就是一番勾心斗角。
可是说来说去,也没见她说到正题上,到底这个时候来找我娘做啊?
娘看她微红着眼,拿过帕子给她,安慰道大娘明白,你的日子也是苦着呢,想想你娘以前也是厨房的人,与我都互相照应着,打她病了辞活离府后,我就再也没看见她,你是她闺女,受了啥委屈只管找大娘诉,别憋着心里慌……”
银宵鼻子一酸就又要哭了,“大娘……”
娘拍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