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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则回房去了,贴身丫头毓书正在擦拭家什,见素姐回来,
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端起茶捂子里的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素姐问:“主子今儿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
素姐撇撇嘴,道:“那御史蓝夫人来了,和夫人关门在屋里说悄悄话,我听着一定是说公子在外面有女人的话,不知夫人又要做什么恶事了。”
毓书看屋子里无人,悄声道:“但愿那女人拴住公子的心,让夫人难受,好一消主子这些年的怨气。”
素姐摇摇头,道:“你以为就凭夫人的手段,能让她在外逍遥自在,那女人若聪明千万别进安府,进了安府不剥去一层皮,也像我一样苦命。”
毓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怕惹起主子想起不痛快往事,就住了口。
素姐坐在窗子前,倏忽想起,那年也是这个季节,夫人命自己喝下那碗药,那让自己终身都不会怀上孩子的药。
也就是公子贴身丫鬟瑾儿和花漱被卖,瑾儿入勾栏,不堪折磨一根绳子了断了性命,夫人为揽公子的心,也为外面好看,给自己开了脸,逼着自己喝了那令她今生断了念想的药,把自己放在房中,做个摆设。
其实公子对自己毫无感觉,只是怜悯,对自己都不如对从小一块长大的瑾儿和花漱,其实公子对瑾儿和花漱的感情像家人一样,也没别的什么,夫人也知道,可夫人就是容不下公子身边有女人。
素姐想起这些,心如死灰,身子这几年七灾八痛的,也是心情所致。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命,不被戚氏视为眼中钉。
可她这两年年岁大了越发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她恨戚氏,是她毁了她。
可又拿她没办法,她也可怜公子,公子也不容易。公子一想要管束妻子,老夫人就拦着,弄得公子无法,只好远避。
素姐正出神,听外面吵嚷说夫人出来了,忙打叠起心情,换上平和与世无争的脸孔出去了。
103再度相见
安老夫人上房。
布置奢侈华丽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里面的帐幔垂着;案几上点着沉香;似要冲淡屋子里的刺鼻的草药味。
安老夫人背靠着软垫;声儿有点虚弱,安仲卿端着个药碗;喂母亲一口口吃药。
安老夫人抿了一小口;喘上一口气;道:“仲卿我儿,娘如今身子骨不好,有些话提早嘱咐你。”
安仲卿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勺子;忙道:“母亲有事吩咐,儿子听着。”
安母轻轻吁了口气,道:“我要是有个好歹,最惦记的是青娘,你二人要相亲相爱,不然我在九泉下也闭不上眼,你不能欺负她,你要好好对她。”
安仲卿低头肴了一小勺药汁,递到安母嘴边,安母微微张口,咽下小半勺,又道:“你听到了吗?”
安仲卿只好答应道:“母亲放心,我二人好好过就是。”
安母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笑容,道:“这一晃多少年了,仿佛还是昨天,在乡下,你们二人还有怀远,三个绕着堂前玩耍。”说着,安母眼中溢满对往事的回忆向往。
安仲卿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脸,不由一阵心痛。依稀当年母亲年轻时笑着站在院子里招呼他们三人吃饭。
这时,安夫人戚氏轻移莲步走来,安母抬头看见,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青娘,你来得正好,我才还和卿儿说起小时候的事。”
安夫人上前,轻柔笑着道:“娘怎么又说起过去的事。”
安老夫人道:“老了,这些日子竟想起你们小时候的事。”
说着,一只手抓过戚氏的手,另一只手抓过安仲卿的手,将二人的手叠在一起,安仲卿想抽出来,安老夫人却紧紧抓住,安仲卿不好硬是抽出,就由着母亲,安老夫人道:“你二人记住,你们是夫妻也是从小一块长大比亲兄妹还亲的表兄妹,任何时候不能离心离德,记住了。”
安夫人柔声道:“记住了,母亲。”
安老夫人看着安仲卿道:“卿儿,你呢?”
安仲卿不忍心让病中的母亲失望,道:“儿子记住了。”
安母才放心撒开手。
又道:“怀远媳妇接我过她府去,来了好几趟了,我若不去,拂了她一番孝心,青娘,你给我收拾收拾,我答应她明个过去。”
戚氏答应一声,道:“哥哥说了,您老过去散散心,病就好了。”
安母看向儿子道:“在家多陪陪你媳妇,我走了免得她一个人冷清,既然那女人不肯进府为妾,这事就算了了,以后不许在提。”
戚氏怯怯地道:“母亲,媳妇这几日想相公居官,屋里也应该放几个人,媳妇留意这先挑着,看好了,在让相公相看,略过得去眼,就开脸收在房中,若不和心意,另花银子从外头买两个也使得。”
安仲卿眉头轻蹙,扫了一眼戚氏那看似柔弱温顺的脸,不由把脸扭过一边。
安母却拉着戚氏的手,对安仲卿道:“难得你媳妇一片心为你着想,看为娘给你选的媳妇没错吧,我老戚家出来的人就是明理。”
安仲卿面上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道:“大人,外面有客。”
安仲卿才脱开身走了。
安仲卿往外间花厅走,路过水榭,却见通房素姐在云水轩里摆手招呼他,就疑惑她有何事,就迈步过去。
素姐看看左右无人,凑近悄声道:“公子,头晌蓝御史夫人来了,和夫人关在屋子里说了好半天,妾听见说那个女人如何,想着该提醒一下公子。”
安仲卿心下惊骇,那女人一定是指佟如玉。
他也不好说什么,就道:“我知道了,以后夫人那有什么事,知会我一声。”
素姐答应声,安仲卿匆匆走了。
初八,早朝
过年期间,国泰民安,中国人讲究个吉利,各地方太平无事,因此,皇上早早退朝。
安仲卿下了金殿往出走,也没看见蓝御史离他几步远,安仲卿心事重重,正想着戚氏要怎么对付佟如玉,心中慌乱。
蓝御史看他没搭理自己,有点心虚,是不是安仲卿那日看见自己,心生猜忌。
心里若有鬼,就越想越觉得安仲卿神情冷淡,对自己生了嫌隙,
这样一想,心下惴惴不安。
蓝御史回到家中,夫人迎出来,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好不殷勤。蓝御史纳闷,平素都是自己溜须夫人,怎么今个反过来,夫人赶着自己献殷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蓝御史眼珠一转,沉下脸,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要不让我知道了,可不轻饶你。”
蓝御史夫人一时嘴快,把看到的事和安夫人说了,回到家中,就有几分后悔。
又看丈夫似今个不痛快,越发忐忑,索性实话说了,遂小心翼翼地道:“我把那日见到安大人的事,和他夫人说了。”
一听这话,情急中蓝御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难怪安大人离我很近,都没搭理我。”又把夫人好一顿埋怨。
次日,一散朝,蓝御史故意放慢脚步,等安仲卿出来。
安仲卿一看蓝御史在金殿玉石台阶下等着自己,微微有点诧异。蓝御史一看他出来,忙一把把他扯到一旁无人处,躬身拜了几拜,安仲卿纳闷,忙道:“大人这是何意?安某不敢此大礼。”
蓝御史方惭愧小声道:“我和内子那日在茶楼见到大人,内子不懂事,和贵夫人说了,给安大人添麻烦,实在惶恐。”
安仲卿这才信素姐话是真。
正月十五
昨儿嫂子胡氏就派二娘过佟氏小屋来,招呼她十五回家吃团圆饭,团圆饭要到晌午才吃,佟氏就没着急,和徐妈妈坐在炕桌上包了不少扁食,冻在窗台外。
忽又想起对徐妈妈道:“包了许多,不如给邵大爷拿点,那日吃了他不少东西。”
徐妈妈道:“很该的。”
俩人就又多包了些。
待日头老高,天气暖和了,才走过佟家来。
不知怎地邵大爷没来,徐妈妈只好把冻扁食放在外面,怕屋里搁化了。
佟氏到正房东稍间脱了大衣裳,就过去厨下帮忙。
厨房到处杯盘罗列,菜品一盘盘已切好,摆了满满一灶台,单等人到齐了,就烧菜。
厨娘老曲婆子看她进来,笑着道:“姑奶奶歇着吧,看弄脏了衣裳。”
佟氏道:“我闲着也无事。”
说完,就坐在矮凳子上,跟前放着一堆芹菜,就择起来。
最后一根芹菜刚择好,把叶子放在铜盆里,准备去水缸里舀水洗干净,那滚热水烫一下,用辣椒油凉拌了,当小菜吃。
二娘却探头进来,摆手招呼她,佟氏不解地出去,二娘把她拉到一旁,道:“方才娘让我打酒回来,我看安大人在门口犹豫,看见我打招呼,说让我告诉姑姑,出去门口,他好像有什么话说。”
佟氏也没告诉厨房里的曲妈妈和徐妈妈,就急着出门去。
果然,安仲卿在不远处墙根下等着她,佟氏快步过去,二人对面站定,佟氏意外见他,也忘了行礼,二人就对视看了好一会,半晌,佟如玉才抑制住心中泛起层层涟漪,道:“安大哥找我有事?”
安仲卿只觉嗓子有点干涩,艰难地黯哑声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夫人知道我们那日在茶楼呆在一起,我怕她对你不利,特地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好有个防备。”
佟氏想起那绝色的美人,温柔入骨的声儿,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仲卿羞愧地又道:“总是我无能,家里都管不好,让你受连累。”
佟氏看他面色难堪,心一软,安慰道:“放心,我没事的。”
余下就无话。
二人之间气氛颇尴尬。
安仲卿看她出来没穿大衣裳,小脸冻得发白,虽心里不想她走,可嘴上还是道:“我来就是说这句话,外面冷,你回屋去吧!”
佟如玉只觉万般不舍,向他温润的面孔,贪恋地看了几眼,才挪动步子,转身进了门里。
安仲卿看佟如玉进门,大门从里关上,又站了好一会,才徐徐转身,走向几步远一棵大树,那里拴着他的马。
安仲卿解开缰绳,飞身上马,打马离开。
安仲卿马跑出老远,回头,赫然见佟如玉还站在瑟瑟寒风中,一动不动,罗裙飘飘扬扬,身形瘦削而清冷。
安仲卿犹如万箭攒心,这一刻,他极想返身回去,把那柔弱却也坚强的女子拥入怀中,手下缰绳一顿,硬是压下涌上的强烈念头,咬碎牙齿,打马飞奔。
好在这条巷子宽敞无人,马跑出很久,安仲卿才勒缰慢下来,身上像剥茧抽丝一样,无一分力气,也不扬鞭,任由马儿慢悠悠往前走,不知去向哪里。
佟氏站了一会,身子冰冷,才缓缓转回门里。
这时,远处巷口转出一人,方才他清楚看见这一幕,眼看着佟氏进门去,过一会,邵云海才上前叩打门环。
二月初八,卢府。
这日,是卢府喜庆的日子,卢府长女二度嫁人,本来卢大学士是低调的,女儿改嫁不是什么光彩事,可不知怎么消息不胫而走,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卢大学士虽官职正五品,可是内阁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