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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巧丽伏在吴亮背上明显感到他吓了一哆嗦,他压低声音说:“皇上名号可是你随便叫的,你还是少说话吧。”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名字是……”
“苏湛!”
※※※
午门。
“苏湛!你不错。你们都起来吧!”纪纲慈眉善目地对着揖礼的苏湛和吴亮说道。
苏湛这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纪大人,头戴乌纱帽,身着金色飞鱼袍,腰配绣春刀,腰间鸾带自然垂下赤色流苏,虎背熊腰,阔头大耳,四十岁左右的光景,脸上似笑非笑,好一副高官气派。
纪纲似乎意识到苏湛在打量自己,目光中隐隐有了深意,侧头喊了一声:“夏煜,这就是舍身救你的那孩子?”
夏煜本来背向着苏湛等人,在午门前巡视着罪臣,听到纪纲召唤,此时也转身过来,略略行了一礼,恭敬道:“是。”
待那夏煜直身,真叫人眼前一亮!头戴玄黑帽盔,身着暗青绿色薄罩甲,脚踩没踝黑靴。昂藏七尺,剑眉星目,品貌非凡,清新俊逸。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目光却沉着深邃,让人不禁沉溺。苏湛在心里犯了一顿花痴,啧啧赞叹此人不去演艺圈真是可惜了。
夏煜见苏湛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细细打量他,又自顾自地痴痴傻傻地摇头扼腕,眉头不禁微皱了起来,对苏湛的一丝厌恶显而易见地浮在了脸上。
纪纲笑呵呵地压低嗓音对夏煜接着说道:“那你看擢此人去为我办那大事,如何?”
夏煜微怔,而后不假思索地立即回道:“属下认为不妥,只怕他误了大人要事。况且此人是王公公举荐而来,恐怕……”
“哦?”纪纲听夏煜这么说,点了点头,心中已有盘算,转头对忍着腿疼莫名其妙地罚站的苏湛说道:“王公公举荐之人果然名不虚传,忠心不二,苏湛,本官升你为小旗从七品,先可休息养伤,伤好即至上后所研制秘药一务,怎么样?”
纪纲虽是问句,却并不想听苏湛作答,手一挥,就转身不再理睬,和夏煜监刑廷杖去了。
苏湛还想和纪纲商量两句,却突然被吴亮使劲拉扯得鞠躬,听从吴亮的小声嘀咕,鹦鹉学舌道:“谢纪大人!”
纪纲也不转头,挥了挥手。吴亮便拉着苏湛站了起来,并悄悄告诉她要在此等纪大人走了之后才能离开。
苏湛一头雾水,只好百无聊赖地看看风光,只见眼前正是午门,在数米高的城墙上耸立着五座崇楼,楼顶飞檐翅起,气势恢宏。午门前的一群人身着盔帽锁甲,苏湛和吴亮凑到人群前排,见有几个锦衣卫手持朱漆木棍,按押着一个头戴乌纱,身着云雁红袍官服的大臣,那人束发有些松散,胡须凌乱,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求饶道:“大人……大人饶命啊……”
纪纲冷哼一声:“圣旨也给你念了,这是圣上的意思,难道你叫我抗旨不成?”
第三章 豺狼当道
那大臣吓傻了一般,只会呢喃:“饶命……大人饶命啊……”
“初二的时候皇上就将申戒百官之言榜示于此,”纪纲伸手一指午门上的公榜,“你不会不识字吧?给我念念!”
几个锦衣卫压着他到了公榜之前,他结结巴巴念道:“以……忠勤廉谨为本,以公正仁恕为先。忠……则不欺君,勤则不怠慢,廉则不贪贿,谨则不肆意妄为。公……则不为私侵,正则不偏邪,仁则不暴狠,恕则不害民。不要以为百姓愚蠢,其心实明;不要以为朝廷可欺,有天在上明鉴……”
“好了!”纪纲挥了挥手,对着旁边一个人耳语几句,只见听语那人双脚脚尖一闭,大喊道:“行刑!”
两个锦衣卫手执木棒按着他在指定的位置脸朝下趴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大臣眼泪鼻涕全都黏在了胡子上,却仍挣扎着大喊。
“搁棍!”不知谁下了一声命令。
两旁排列的校尉齐声大喝:“搁棍!”气势骇人。这时,有一人拿着一根大竹杖走出队列,把杖搁在那大臣臀峰的位置。
“用心打!”此话一出,那大臣更是哭天抢地,要昏厥了一般。行刑者把杖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呼地一棒子抽了下来。
吴亮悄声对苏湛说:“这用心打就是往死里打,这人活不成了。”
乒乒乓乓一阵声响,那大臣已经在山崩地裂的嚎叫中昏死了过去,血渍渗出了他赤色的官袍,向地下弥散开来。
苏湛看得心惊胆战,再看周围的同僚,却似乎都已经见惯司空,习以为常,心中不禁凛然起来。向纪纲望去,他一脸正气,表情严肃。而夏煜,目光锐利,杀气腾腾。
都不是善类啊!苏湛暗暗心惊,看来在这个恐怖变态的特务组织要存活下来,必须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万一被他们发现本是女儿身……苏湛不敢再想下去。
意识到苏湛的战栗,吴亮的身子又靠了靠苏湛。
直到行刑完毕,无法停止胡思乱想的苏湛被吴亮背回住处,她还没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太医来试了试脉,也只说也许头部内伤,需要时日调养。太医和吴亮的话就像在隔壁影院放映的电影,一点没有进入苏湛的耳朵,她的心中的激荡澎湃,又怎是他人能够了解的。
她看了看手里的试管,这是刚才吴亮交还给她的,还用丝绸好生包裹了一番,称赞是绝世的琉璃。苏湛也懒得和他解释,只详细问清了自己伤势的来源。
原来,苏湛进入锦衣卫并不久,且是皇上身边红人太监王彦举荐而来,所以夏煜一直有些瞧不起她,却没想到在剿匪途中被她所救。她为了救夏煜,从马上摔下,还伤了腿,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得知剿匪缴获大量财物,苏湛想到硫酸之事,就问及是否有一箱仪器,吴亮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只说所有财物都将在明日清点。
一夜未眠,苏湛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看着手中的试管思索着,首先要安身立命,最不济也要苟延残喘,蝼蚁尚且偷生。既然已经把她安排到了上后所研制秘药,倒是和她的专业对口,必要竭尽全力生存下去才行。如果试管都能跟着她穿越而来,那一箱仪器很有可能也会得以保存。能找到那一箱现代的瓶瓶罐罐,凭借她的化学专业知识,在这刀光剑影的锦衣卫中求得一线生机,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些,她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次日天刚亮,苏湛就一瘸一拐地沿着昨日记忆中的路途,找到了锦衣卫所的大门,几个百户、试百户正在清点缴获的物品入库。
苏湛赶紧跟这些上司请了安,在那些横七竖八的杂物中穿梭起来,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了实验仪器那个箱子。
现代的纸箱子在一个个花里胡哨的木箱子里显得耀眼夺目,连那土黄色的瓦楞纸壳如今在苏湛看来都如金子般闪光。苏湛喜不自持,趁着他人不注意,赶紧过去提了箱子低头小跑,准备开溜。
怎奈她腿上有伤,行动还是迟缓。小心翼翼地低头鬼祟蠕动,脑袋却“砰”地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她抬眼一瞧,真是冤家路窄,正是吴亮所说的不待见她的夏煜!
夏煜面色清冷,眼神凛冽,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苏湛卖萌地请了个安,嬉皮笑脸道:“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昨天落下的。”
“你的东西?”夏煜对她的嬉笑不为所动,“这都是剿匪而来的,怎么会有你的东西?莫非你和乱匪还有勾结?”
真会扣屎盆子!苏湛暗骂,表面却也只能不动声色地说:“夏大人真会说笑,卑职苏湛虽说不上是英雄盖世,却也是对朝廷,对皇上,对大人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出生入死,万死不辞啊!蒙纪大人错爱,要将我差往上后所研制秘药,此箱为我制药之工具,为报皇恩浩荡,大人知遇之情,苏湛定当舍生忘死,不辱使命!”
夏煜惊异地看了一眼苏湛,眼神更变得凛然起来。苏湛不知之前她的这个身体是个极其少言寡语之人,一方面确实才疏学浅,另一方面为掩人耳目自然需要低调行事。在夏煜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溜须拍马的话还是头一遭,也难怪夏煜会觉得吃惊。
看到夏煜久久不言,苏湛心里大叫,YES!怎么样?被老娘蒙住了吧?好歹老娘也比你晚生了500多年,这点小心眼还玩不转转?我都把纪大人搬出来了,看你怎么办!
“既是纪大人命令,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希望你从我的中后所去了李春大人的上后所,不要给我们丢人便是。只是你说的这箱子是你的,有何凭证?”
苏湛暗暗一笑,就怕你不问!随即,胸有成竹道:“卑职的东西,自然有卑职的记号,大人请上眼一瞧。”
苏湛指着箱子上印的英语和网址,道:“看着没,这念Laboratory,意思就是实验室,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
第四章 朝里有人
夏煜淡淡道:“不过会几句洋文,我不能凭此认定。”
苏湛冒了一头冷汗,看来自己真不能低估明朝的发达程度,手指沿着箱子乱找,突然看到在箱子顶上,有她在学校实验管理员那取仪器的时候,用马克笔写的一个“苏”字!
“看看,看看!这还有我名字,你还能说什么?”苏湛一激动,又忘了自己身在古代了。看到夏煜脸上似乎有了怒气,才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道:“大人请看,此处卑职留下了记号。”
“这是何字?”
敢情一文盲啊!苏湛先是哈哈大笑,转念才想起明朝还没有简体字,怪不得他不认得,便恭敬说:“这是小人名字的简体字。”
“简体字?”夏煜脸色变得舒缓起来,似乎还涌上了一丝好奇。
苏湛赶紧从地上拾了一根树枝,一笔一划地写了一遍,道:“是‘苏’的简写。”
夏煜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眼前的苏湛,似乎想要把她重新看透一般,百思不得其解地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小觑她了。
见到夏煜沉思,苏湛仰头,对着他一挑眉,灿然一笑,如破茧成蝶,素艳乍开!直把夏煜看得又是一愣,他还未及深想,只听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夏大人,尚宝监王公公有请苏小旗。”
夏煜微微蹙了蹙眉,挥挥手让苏湛跟着去了。吉星高照的苏湛兴高采烈地拿着自己的宝贝实验仪器箱子到了住处,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穿大红蟒衣,头戴三山帽,脚下粉底皂靴的人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喝茶。
进了屋,苏湛拖着伤腿赶紧揖了一礼,那王公公却亲切地拉着她坐下,和颜悦色地问她的伤势,因为搞不清自己和这王公公到底亲密到什么程度,苏湛也不敢过多言语,只是敷衍应承。
没想到,王公公说了片刻,竟慢慢啜泣了起来:“想我们小时候一起钻狗洞的时候,我就答应好好照顾你,没想到你竟走到这一步,应了这样一个短命差事。如今你伤了,我更是心下不安,我已经知会他们,少让你做那些危险的劳什子。”
苏湛这一听,明白和王公公的关系居然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只是他已不完整,她又是女扮男装,真是造物弄人。
苏湛暗自感慨了一番,细语宽慰了王公公两句,但也不敢过多言语,毕竟不知道王公公究竟是否知晓她的女儿身。
留下两个精美的檀木食盒,王公公就告辞了。恭送走了他,苏湛打开食盒一看,全是宫中精美糕点,她尝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她此刻才觉得,看来上苍待她也不薄,虽然不知道怎么得了这苦命差事,但是有宫中的王彦公公这个大靠山,自己倒也是有背景的人,工作好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