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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姐姐,疯马发狂踩踏人群的时候,是元门主救的玉圆。”芸雨荷小声的提醒司徒暮雪。
司徒暮雪沉默,就她个人而言,她不觉得玉圆有哪里配不上元酆,但是,元酆是铜面门的门主,天生的神箭手,*倜傥,为人豪爽,京城女眷个个都以能嫁给他为荣。
他在那些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比轩辕烈低。
玉圆见司徒暮雪面露难色,连忙放下碗筷,自我圆场:“奴婢只是想感谢元门主的救命之恩,并无非分之想。”
司徒暮雪见玉圆满脸全是落寞,芸雨荷也病怏怏的,干什么也提不起劲来,她也莫名的觉得心情有些低落。
司徒暮雪知道,西北大营绝对不像现在她们所见到的那样平静。调查事故,处罚相关人员,以及善后处理,都是烦琐又麻烦的事。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提防燕兵jian细,一时之间,内忧外患,很难招架。
轩辕烈此时,肯定还没有睡。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
“雨荷,你们吃饱了没有?”司徒暮雪突然站了起来,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散步吧。四处走走,消消积食才能休息。”
芸雨荷和玉圆一听,兴奋的站了起来,一人扶着司徒暮雪一边,陪着她在帐篷附近走动。
因为这是司徒明亮的大帐,所以,周边不是主帐就是其它副将的营帐,还有几顶是他们专门议事用的帐篷。
司徒暮雪随便瞥了一眼,就发现,所有的帐篷都灯火通明,但只有其中一顶白色的帐篷,烛火最亮。
她有意往那边走去,隐约之间,听到有人说话。男人的声音是轩辕烈的,但与之对话,竟然是个女声。
“玉圆,你方才是在哪顶帐子里找到我爹的?”司徒暮雪问她。
玉圆指着旁边另一顶帐篷,说:“奴婢进去的时候,里面黑压压的很多人。奴婢认出有几个是老爷的手下,还有二皇子,元门主,其它的都不熟悉……”
司徒暮雪怔住,他们都在那顶帐篷里,那轩辕烈和一个女人,单独在这顶帐篷里,又有何事?
就在司徒暮雪百思不得其解,满腹狐疑之时,她突然听到帐篷里传来一个惊呼声。
那女子,似乎绊到了什么,手中捧着的书册全都掉到了。轩辕烈好像就在她的身旁,把她扶住,那女子娇喘吁吁,连声道谢,声音软糯甜腻,又知书达理,拿捏的很有分寸:“乐心谢过大皇子,若不是大皇子,乐心就要破相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醋意
司徒暮雪挑起柳眉,目光如炬。她可以在黑夜中清晰的看见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但是,她无法穿透那厚厚的帐篷,去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
她仅能凭着刚才所听到的动静,猜测着里面,可能的局面。
或许,轩辕烈此时正搂着这个叫乐心的女子。又或许,他们面对面的互望着,就像轩辕在她的闺房里那样放肆的,盯着对方的脸,将上面肌肤的每一丝纹路,都熟记在心。
突然的,刚喝下去的汤又冲上喉头,堵的难受。
司徒暮雪捂着胸口,小声的咳嗽着。
芸雨荷和玉圆很紧张,想扶她回去休息。司徒暮雪摆摆手,指了指摆在旁边的一个车辕,示意她们扶她过去坐好。
帐篷里,忽然安静了。司徒暮雪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窸窸窣窣有人走动的声音,轩辕烈似乎坐回到案桌前,乐心把地上的书册都捡了起来,重新一本本的摊在轩辕烈的面前,问:“大皇子突然急着要看西北大营士兵的花名册,还要查他们的籍贯和来历……是和今天的马群失控之事有关吗?”
司徒暮雪听到这女子的问话之后,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她在心底唾弃自己,竟然会为了轩辕烈弄得这样魂不守舍,先是担忧他没有吃晚饭,想来看看他,后来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便心里不舒服,现在,得知这女子是为了公事才出现在帐篷里,她又舒心了许多。
司徒暮雪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一个男人改变自己的喜怒哀乐。但这些,又似乎并不好控制,就像身体的异能似的,并不是想怎样都可以。
芸雨荷见司徒暮雪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担心她,便问:“雪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事,就是觉得走的有些累,坐坐就好。”司徒暮雪随口应付了两句,转头问玉圆:“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乐心的女子?”
“乐心……大小姐说的乐心,会不会是表小姐的朋友啊?”玉圆看向芸雨荷,见她也很奇怪,便把她们遇见严乐心的事,告诉了司徒暮雪。
“雪姐姐,你怎么问起她来了?”芸雨荷平时和司徒暮雪在一起,很少提起严乐心,而且,她们也没有见过面,司徒暮雪怎么会突然问起严乐心。
司徒暮雪只是笑,并没有回答。
因为,她听见帐篷里又传来轩辕烈和严乐心的对话。
轩辕烈似乎并不想向严乐心解释这些,他只是客气的说:“军营里原本一直没有女官的,你爹大力在皇上面前举荐你,皇上也很赏识你。本来你明天才接手军营的文职工作,今天事出有因,大半夜的还请你来帮忙,应该是本王谢谢你才对。”
“大皇子客气了,乐心一个小女子,能破例进到军营谋职,已经是乐心的福份。今晚司徒大将军请我爹来军营议事,乐心担心爹爹熬夜辛苦,自告奋勇跟着来的。大皇子没有嫌弃乐心妨碍大皇子,乐心已经很满足。”
“乐心姑娘客气了。本王原以为,乐心姑娘要走马上任之后,才会接手这些琐碎事,真正没想到,乐心姑娘是个有心之人,竟然已经提前了一个月与我的文官学习,现在不但能立刻上手,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来,严师出高徒,严老师是名符其实啊!”
严乐心捂着嘴,斯文的轻笑两声。她的性子,温和平淡,却又贴心懂事,就像一碗白开水,放在那里,或许不引人注目,但口渴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它。
司徒暮雪坐在车辕上,静静的听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谈话。
他们之间很客气,但第六感告诉她,严乐心绝对不似她所说的那样简单。司徒暮雪几乎可以确定,严乐心是喜欢轩辕烈的,为了他,才求她爹拼命要来这军营文官一职。
皇上会为她破例,可见对她的印象是非常的好。甚至有可能,皇上想暗中撮合他们二人,这才会破例的答应,让严乐心做军中文官,让她可以顺理成章的接近轩辕烈。
司徒暮雪越想,心情越糟。
当初她拒婚,是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尊严。轩辕烈锲而不舍的追求,已经消除了这方面的隔阂。
司徒暮雪迟迟不肯答应,是因为,她需要轩辕烈更多的承诺和诚意,她想等自己生下这个孩子,让轩辕烈看到这个活生生的生命之后,再根据他的表现来决定,何时嫁他。
实际上,司徒暮雪心里已经默默的承诺了,轩辕烈会是她未来的夫君。
但是,她忘记了,轩辕烈是大皇子,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试问,有着这样身份的男人,是否会只娶她一人,永不纳妾。
司徒暮雪想起了云慕裳,这个为了给司徒暮雪诞下子嗣的女人。十五年前,她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天真的以为,男人只会爱她一人,永生不变。
但现实却是这样的无奈和丑陋。云慕裳死了,并不妨碍司徒明亮再嫁别人,继续生儿育女。
爱或不爱,不过是一念之间。或者,是不是爱,也不过是每个人心中那稍纵即逝的一个想法而已。
司徒暮雪黯然。与其说她伤心,不如说她感觉到失望。她对自己有轩辕烈都有信心,但是,她对未来没有信心。
“大皇子,喝碗羊奶吧,温热的,不烫嘴。”这时,司徒暮雪又听到严乐心温馨体贴的话:“军中士兵虽说已经派出去三批,但剩下的还有一万余人。先前,司徒大将军他们已经剔除了一部分人,但也还有两千余人的花名册要看。大皇子不补充点体能,又如何熬得过今夜。”
“你的名册,做得很好。本王虽然叫你拿来了两千人的名册,但实际上,只看其中几十个人的就够了。”轩辕烈的语气虽然很平实,不带任何感情,但司徒暮雪细心的发现,他已经卸下心防,在认真的和严乐心谈论今天发生的事。
原来,看书官之死,令轩辕烈很是愤怒。西北大营里,竟然死了自己人,而且还是事后才发现,可见这大营里的安防有着很多漏洞。
马群失控之事,他有责任。轩辕烈打算一力承担,并且准备在明天的早朝上,替所有人扛下罪责。如此一来,他很有可能会引咎辞职,不再管理西北大营。
轩辕烈不甘心,在自己查到真相之前就放手不再管理大营。所以,今晚,他一定要找到嫌疑人。
看马官的死状很惨,是近身利刀割喉所亡,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轩辕烈估摸着,是熟人下手,所以他才调来花名册,想查看看马官的来历,是否有同乡等熟悉的人在军营里。
为了掩人耳目,他故意把调来两千余册,而且,他有心让司徒明亮他们在主帐里商议事情,而查找嫌疑犯则由他亲自来做。
严乐心听完轩辕烈的话之后,沉默不语。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男人在关键时刻,往往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旦说了,便是心里有了把握。
轩辕烈是个谨慎细致的人,西北大营出事,在这个敏感又微妙的时候,他只会更加的小心慎重。
他会告诉她这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信任她并且,需要她帮忙做事。
所以,严乐心没有说话,只是在适当的时候露出崇拜又钦佩的表情,信任的看着轩辕烈,微微笑着,静静的点头。
司徒暮雪正听得有滋有味,忽然的,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了。司徒暮雪急切的站起身来,她进帐篷里瞅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想问轩辕烈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可是,刚一站起身,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偷听。她所能听到的,别人都听不到。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冒冒失的闯进去,只会坏事。
司徒暮雪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成了怨妇,她已经不能镇静的去看待这件事。其实,轩辕烈不跟她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她如果足够理智,就应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雨荷,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啊!好吧……”芸雨荷有些不情愿的往司徒明亮的那个帐篷那里望了两眼,她一直想进去瞧瞧,轩辕枫是不是在那里。可是,司徒暮雪说要回去,她也不好意思提这事,只能乖乖的扶着她回去。
玉圆就更不敢提反对意见,尽管她和芸雨荷一样,很想进那个帐篷,再去看看元酆的英姿。
司徒暮雪抬头挺胸,静静的往回走。轩辕烈和严乐心的对话,越来越微弱,最后,她隐约听见轩辕烈说有事想请严乐心帮忙,剩下的,便再也听不见了。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后,司徒暮雪静心看了一会书。有关轩辕烈的一切想法,她都摒弃在脑后。她似乎回到了刚离开寮辽村时的样子,理智,冷漠,淡然,又骄傲。
芸雨荷和玉圆都有心事,少女怀春的滋味并不好受,两人趴在那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反而是司徒暮雪,白天休息了,晚上反而更加清醒。她独自就着烛火看了会兵书,刚要放下书卷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