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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亮回来时,天色已黑。他只是简单的沐浴更衣,抬腿又要去军营。
司徒暮雪站在水月阁,远远的看见司徒明亮回来,然后又离开。她很想问问司徒明亮,今天早朝有何事发生,但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怔怔的看着司徒明亮去了西北大营,一去就是五日,中途没有再回来。
马群失控当天,尽管轩辕烈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做好了善后处理,并且当晚就找到了嫌疑犯,但在第二天的早朝,仍然有不少朝臣群起而攻之。
临王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可是谁都知道,那些攻击轩辕烈的人,全都是他的亲信。他们抹煞了轩辕烈所有的功劳,要求轩辕烈承担责任,并且对轩辕烈在军营中所做的改革提出了质疑,认为正是因为轩辕烈的改革举措,才导致了军营出事。
轩辕凤天逼于压力,解除了轩辕烈的所有职务,并且不许他插手西北大营的军务。筹措军饷的差事,也交给了临王。而临王趁机要求,让轩辕陌进到军营里去锻炼锻炼,否则,轩辕枫也必须退出不得干涉军中事务。
无奈之下,轩辕凤天只能答应。
如此一来,轩辕烈立刻从手握实权的大皇子,一落千丈,变成了闲赋在家的王孙贵族。
轩辕烈的撤职,令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司徒明亮的身上。他是有家不能回,整日的呆在军营里,提防着临王和轩辕陌有*举动。
同时,配合轩辕枫和严乐心,秘密调查马群失控之事。
轩辕烈自从解除了职务之后,再也没有来将军府看望司徒暮雪。
司徒暮雪从侧面打听到了这些消息,几次想去宣王府看望轩辕烈,都因为自己过于矜持,最终没有成行。
两人僵持着,不知不觉的,过了半个月。
柳氏自柳天鹤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看谁都顺眼,见谁都和蔼可亲。她甚至上赶着每天都来水月阁,嘘寒问暖的,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司徒暮雪厌烦见她,几次让玉圆把她挡回去,她还是会厚着脸皮来看她。后来,干脆陪着司徒玉禄一起来。司徒玉禄在水月阁待多久,她便待多长时间。
“雪姐姐,柳夫人是不是再向姐姐示好?”芸雨荷从宣王府读书结束之后,便来将军府陪司徒暮雪,她每天看见柳氏来,就像看到大头苍蝇似的,也不厌其烦。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样殷勤的跑来我这里,必定是在打什么主意。”司徒暮雪无聊的翻着医书,顺口说道:“她觑觎的,无非是我手中的钥匙和帐本。司徒卿灵想要的,是个可以足以令她扬眉吐气的好夫君。她们觉得我是拦路虎,不把我扳倒,她们就不会放心。”
芸雨荷同情的看着司徒暮雪,深有感触的说:“雪姐姐,你真辛苦。你除了要管理将军府,还要提防她们两个坏人!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大皇子,现在没事做了也不来看雪姐姐,整天和那个严乐心在一起,关在房间里一说就是两三个时辰!讨厌死了!”
芸雨荷本来一直很喜欢严乐心的,但自从见到她频繁的出入宣王府之后,便越来越讨厌她。
司徒暮雪手中的医书差点掉了下来,她想用力抓住书脊,手指却酸软的厉害,胸腔好象突然被人抽空了空气,窒息的快要发疯。
芸雨荷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仍然在自言自语:“我每日上午在宣王府读书,她竟然比我还准时。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在宣王府了,我下课,她竟然还不走!昨天,她竟然还去了宣王府的厨房,说什么大皇子心情不好,借酒消愁,要给他做几道下酒菜尝尝!这是什么意思嘛!只有女主人才可以进厨房的!她凭什么去……”
玉圆见司徒暮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悄悄的扯着芸雨荷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刺激司徒暮雪。
芸雨荷立刻捂着嘴,不敢再说。她见司徒暮雪也没了兴致,便找了个借口,提前回家了。
芸雨荷刚走,司徒明亮回来了。
他一时将军府,便来到水月府:“雪儿,你找爹爹有什么急事?”
司徒暮雪还在发呆,听到司徒明亮的话之后,狐疑的问他:“爹爹,女儿并没有找爹爹……爹爹,你怎么从军营里回来了?”
“唉!自从临王当道之后,重新提拔了军营里的人,把我们原来的心腹全部都换走了。爹这些日子天天在西北大营忙着处理军务,也没有时间来关心你。今儿你大娘派人来传话,说你有事,爹爹这才赶紧回来看你的。”司徒明亮见司徒暮雪除了精神头不太好,并无大碍,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被柳氏骗了。
司徒明亮刚要去找柳氏麻烦,就看见柳氏陪着柳天鹤,亦步亦趋的来到水月阁。
“放肆!是谁让你来水月阁的!”水月阁是司徒暮雪的闺房,男人怎么可以随便出入。司徒明亮见柳氏把柳天鹤带进来,刚要叫人把他们赶出去,柳氏便上前跪在司徒明亮的面前,说:“老爷,如果不是因为有急事,妾身也不敢带弟弟来水月阁的。老爷要打要骂,且等妾身把事情说清楚了,再打骂也不迟!”
“好,我倒是要听听,你把我从军营骗回来,有何重要事情!”司徒明亮重新坐下,上下打量着柳天鹤,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司徒暮雪也打起精神,以逸待劳,坐等柳氏出招。
这半个月来,柳氏表现的太好了。司徒暮雪早就料到她会有所行动,她不急,只等着她来慢慢露出马脚。
柳氏见司徒明亮和司徒暮雪都已经坐好,便把柳天鹤事先交待她说的话,全都说了一遍。末了,柳天鹤还把桃红给带了进来。
司徒暮雪一见桃红,呆了。她以为桃红被蛇咬死了,却没想到她命大,竟然还活着。
桃红得了好处,信口雌黄。她还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信誓旦旦的说这画像上的男人,正是那日强、暴了司徒暮雪的男人。她再三强调,是秦婶亲眼所见,然后找人画下来的。
司徒明亮最忌讳的,就是有人重提司徒暮雪*之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司徒暮雪也没有否认,一切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司徒明亮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看着那画像里的人,长相一般,倒也看得过去,就是感觉傻傻的。他把画像递给司徒暮雪,问她是否记得这个人。
司徒暮雪看着那画像,想了许久,隐约记得,这是村子里的一个人。但是,叫什么姓什么,她都不知道。司徒暮雪这具身体里残存的记忆里,并没有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任何记忆。
司徒暮雪没有立刻表态,她穿越而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已是全luo。尽管当时云慕倾和杨氏什么都没说,司徒暮雪也已明白,这身体已经被人糟蹋。
最可恨的是,她,和这具身体的主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糟蹋了她。
秦婶是离他们最近的邻居,桃红是她的女儿。在没有其它证据证明之前,桃红所说的,似乎真的成了事实。
“这男人,叫什么,是哪里人?”司徒明亮黑着脸问柳天鹤,他不相信他,但现在也容不得他不相信。
桃红支支吾吾的说:“他叫憨根,是寮辽村的村民,脑子有点不太清醒……他已经三十五了,还没有娶媳妇,在寮辽村见到女人就说要抱要亲……那时候暮雪也是……傻……所以……才,才……才那样了……”
司徒明亮用力一拍桌子,只见那红木桌子竟然应声而碎。木块在落地的时候,变成了粉末,一阵风吹进来,全都刮跑了。
桃红吓得瘫在地上,再也不敢说话。
柳天鹤见状,上前说道:“姐夫,你也别生气。当初暮雪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是正常人,断断也不会轻易被人糟蹋,是不是!”
“你再说!”司徒明亮站起身来,抽起宝剑,要砍了柳天鹤的头。
柳天鹤赶紧的躲到柳氏身后,假装委屈的说道:“姐夫,你这是狗咬口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在路上碰见这傻子,听到他天天喊着说要找娘子,找司徒暮雪,觉得奇怪,这才去调查的。谁知道一查就查出这个实情来了,赶紧的把人带来了,让姐夫定夺,免得家丑外扬。现在好了,我还里外不是人了!”
☆、第一百三十章 拿她怀孕说事儿
司徒明亮举着宝剑,根本不理会柳天鹤那些歪理,他被军营的事弄的已经是焦头烂额,现在柳天鹤又拿司徒暮雪怀孕的事来说,司徒明亮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挂到城门去示众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你……你还真的杀我啊!”柳天鹤没想到司徒明亮是真的要狠下杀手,脚底抹油,躲到了柳氏的身后。
柳氏也吓得双腿发软,但她不敢躲。她一躲,司徒明亮的剑就会捅进柳天鹤的胸口。到时候,他们柳家唯一的血脉就断了。
“老爷……老爷息怒,天鹤也是为了雪儿好……雪儿的事全京城都知道的,与其自欺欺人的瞒着,还不如调查清楚……”
柳氏说的结结巴巴,如果这些话不是她事先打过腹稿,在心底背过多次,现在肯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徒明亮此刻是恨极了柳氏他们两姐弟,哪里听得进去。他收回宝剑,往地上一扔,发出咣当巨响。
柳氏和柳天鹤以为司徒明亮就此放过他们,刚松口气,却听到司徒明亮对着外面喊:“来人啊!把他们两个捉出去乱棍打死!免得污了我的宝剑!若有人问为何而死,只说是吃错了老鼠药暴毙而死!”
柳氏和柳天鹤一听,两个人全都趴到了地上,拼命的嗑头求饶。他们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打错了盘算。
眼看从屋外进来四个侍卫,要拖他们出去,一直坐在旁边不出声的司徒暮雪站了起来,走到司徒明亮身边,温柔的劝道:“爹爹息怒,跟他们不必动气。雪儿怀有身孕的事,世人皆知……雪儿也很好奇,这肚子里的孩儿会是谁。”
司徒明亮怔住,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他很惊讶,司徒暮雪对这件事如此坦然,但仔细一想,既然是事实,与其总躲着不处理,还不如自行解决。
司徒暮雪未婚先孕,又不知道胎儿的父亲是谁,这事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因为她是他的女儿,所以,无人敢当面说起。但谁也挡不住别人的嘴,背后说的什么样子,司徒明亮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如果不能平静的面对这件事,并且及时解决,司徒暮雪将会成为了别人的把柄,等孩子生出来之后,也会受尽别人的侮辱和嘲笑。
司徒明亮掩耳盗铃到现在,本以为,司徒暮雪与轩辕烈成亲之后,便能顺理成章的给孩子一个名分,然后平平静静的解决了。
可是,柳天鹤的出现,把这件刚强压下去的旧事,又浮出了水面。
司徒暮雪见司徒明亮沮丧的坐了回去,嫋嫋婷婷的走到柳天鹤的面前,居高临下,一脸肃杀之气:“听柳家舅舅的口气,似乎是知道那憨根的去处。不如,柳家舅舅把他请来,与雪儿当面对质,把事情问清楚也好。”
“憨根是个傻子,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还能对质什么!”柳氏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司徒暮雪扫了他一眼,柳氏被她冷冰冰的眼神骇得又重新低下头去,但嘴里还是不干净的嘟囔着:“难不成雪儿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司徒暮雪冷笑一声,又走到桃红面前:“桃红,你的胆子还真大!当初在寮辽村,你伙同你相公和弟弟,意图绑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