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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哭什么哭。我不还是好好的吗?”从德妃成了歆嫔,连降七级,但对于逃过一死的她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没来德妃的光环,脸上也少了几分趾高气扬,这一落倒好似蜕皮一般,露出了原本的那个她来,歆嫔笑着转身对周德福道:“连累周公公。真是凌歆的不是。”
“娘娘往日里脾气虽不好些,但人却是极好地,这点老奴看得清楚,今日之事不过是老奴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娘娘不必往心里去。”
歆嫔微微一笑,以前总想着出人头地,争一口气。事事都要做在人先,也确实是得罪了不少人,经今日一事之后,竟似当头棒喝一般,对于那些荣华名利也看得淡了,看着后头一行人等含笑道:“不打扰公公办事了,那些个物事就有请公公点一点,该归地都归了内务府吧。”说罢。也不顾在场那些人。径自摘下头上的金凤流苏,脱了身上的织金红罗裙。递给了一旁的太监,盈盈入了里屋,不再过问其他的事了。
见思荣还在抹着泪,歆嫔叹了口气,拿出帕子,替她拭了泪道:“皇上要我静思己过,不得随意出去,这下恐怕要委屈你们几个了,再者,做了嫔,屋里也不需要那许多人了,你吩咐下去,说是想留下的尽管留下,要走的,禀过一声周公公,便走了罢。”
思荣本欲再劝,但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亦不是她寥寥几句便能劝得好的了,只盼着日后地日子里她能慢慢振作起来,于是也不多言,领了命吩咐了下去。
往日里德妃御下甚严,稍有过失便是一场打骂,因此除了思荣,这殿里余下人等皆是畏她,再者德妃已然失势,恐怕往后的日子难免会遇上捧高踩低的事儿,于是一听说能出这仪瀛宫顿感庆幸,纷纷地说是要走,思荣虽感叹人心凉薄,却也奈何不得,因此这殿里最后不过留下一个叫芙儿的宫女和一个小太监罢了,若论着人数连个才人都比不上。
“芙儿?”歆嫔一听她留下了不由一怔,随即又点点头道,“她要留下便留下吧,我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也不怕她再要回些什么。”
消息一传到风寰宫,皇后亦是大吃一惊:“顾念语竟然小产了?这经手的太医是谁?传他来见我!”
皇后毕竟浸淫宫闱多年,这顾念语莫名小产一事,纵然楚澈被情蒙蔽,看不出端倪来,可皇后却是不同,怀疑之下,自然要传梁太医来问个清楚。
“你说她现在已经失忆了?完全记不得小产一事?”听完梁太医一五一十道来之后,皇后犹是不信,这顾念语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被害过几次,怎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一点防范都无?
一缕偷射入殿的阳光打在墨绿的裙边上,反射出一种诡异地光彩来,印在梁太医的眼里,别有一种威仪,只是梁太医却是不为所动道:“依臣多年行医来看,却是如此。”
“容华毕竟身份特殊,不如这样,叫太医院的院丞去瞧瞧吧,若是落了病根,就不好了。”皇后的语中已带了一丝寒意,脚步微动,那裙裾便隐入阴暗出,墨色更深,深得让人看不出其中带地绿色来。
“回娘娘,皇上有令说是容华忘记了便是忘记了,小产一事不可再在宫中提起,若是提起……”梁太医还是不为所动。
皇后眉头一皱,涂了鲜红的蔻丹的玉指不由拢在袖内握成了拳,依旧紧追不舍道:“这容华身体不容有失,传令下去,日后她地平安脉便归到院丞的名下。”
“娘娘容禀,容华平安脉一事皇上已交给微臣了,娘娘此举怕是不妥。”依旧还是不卑不亢的语气。
皇后心中怒极,德妃被贬一事楚澈未找她商量,如今定个妃子的平安脉都是不能了,在楚澈心中好似已是忘了她的存在,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浮起一丝无懈可击的笑容,虚扶道:“如此便麻烦梁太医了,本宫也不打扰太医了,苏月,替本宫送送梁太医。”
“仪瀛宫那头可有什么消息传来?”看着梁太医离去的方向,皇后问道。
“歆嫔那儿并没有什么动静,不吵不闹,还遣了很多人出去。”安奉仪恭谨答道。
皇后冷笑一声:“看来,她还是没有死心,这倒也好,本宫还以为以她的性子,会一根白绫已证清白呢。”
“娘娘,用不用派个人过去……”
“不必,本宫要等着她亲自遣人过来。”皇后安坐在上首,看着仪瀛宫地方向露出一种志在必得地神情,往日里德妃张扬跋扈,不是没有欺到过她的头上,既然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当然要证明一下,谁才是这个后宫真正地女主人了。
“鸣儿,今日距歆嫔被贬已有几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在仪瀛宫侧殿响起,幔帐飞舞,挡住了佳人的脸庞,只见得一个亭亭的身影正在对镜理云鬓。“回主子,算算已有五日了。”叫鸣儿的宫女梳了个双丫髻,着了嫩黄色的宫装回道。
“去取那条珍珠白的子裙来吧,再拿条绯红的披帛来,我们去见见歆嫔娘娘。”
一阵风骤然吹来,扬起了幔帐,帐后赫然一个姣若秋月的女子,正是那个莫菡!
【侵陵雪色还萱草(四)】
“主子,侧殿的菡常在来问安了。转载自”思荣轻轻附在歆嫔耳畔道。
歆嫔正在写字的手一滞,皱了皱眉头道:“她?她倒还算有心,这个时节了还能想着来请安,也罢,毕竟我还占着这一宫主位,就去见见罢。”搁了笔,也不换衣服,穿了翡翠色的碧罗裙,挽了个凌云髻便出去了。
思荣怕是那莫菡又如前几日来的那几个一样,是来说些讽刺之话的,于是拦道:“难道娘娘被欺负得还是不够么?现在连个常在都感欺到娘娘头上了,娘娘又何苦再出去呢?”
歆嫔笑着回头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兵来将挡便是了,你担个什么心?再者,我见那个菡常在不比其他人,你今日莫要给人家脸色看了。”
“我不能出宫,倒劳烦妹妹特特地过来看我,还真真过意不去。”歆嫔笑着搀起了行礼的莫菡,携她一起入了座。
坐定之后,歆嫔的眼睛扫过莫菡一身,在看到绯红的披帛时,目光微有一顿,但很快便掩了过去,只是今日莫菡有备而来,歆嫔这个小动作自然瞒不了她的眼。
二人闲闲说过几句之后,歆嫔便觉莫菡有话要说,只不知她的来历,她被贬之后终日颇有些无所事事,因此对莫菡添了几分好奇,找了个由头支开殿内下人,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今日菡常在来此是有话要说吧?”
莫菡也不再遮掩,装作无意的样子,整了整那绯红的披帛道:“前几日里,这仪瀛宫人来人往,倒也热闹的很,连往日里那些个从不走动的都来了。首'发风头都盖过了那头去。”
歆嫔面色未变。淡淡道:“这在宫里头亦算是常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莫菡看一眼歆嫔的凌云髻,那上头簪了一个银镀金嵌珠宝钿花,一个点翠海棠簪并几个点翠珍珠蝴蝶头花,清雅高贵,如此一看,莫菡心中便有底了,缓缓开口道:“听闻娘娘与皇上识于微时。转载自少时结伴,我等后入宫地与娘娘自是不可比,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后宫日渐充盈,不知娘娘有几分把握可令得皇上回心转意,重再踏入这仪瀛宫一步?”
歆嫔沉默不语,只看着那绯红地披帛出了神,犹记那时。初初见面那一天,楚澈看她着了石榴裙,顿时惊为天人,彼时他不过一个年幼皇子。便执了她的手道:“若你长大以后嫁我,我定会寻遍世上红裙,要你日日穿给我看。这红色,只你一人配穿!”
自古,正红色便只有正妻可穿,虽然嫁与他时,名分不过太子昭训,连个侧妃都算不得,喜服亦只能是桃红色的,但她并不在意。有那么一句话便已足够。却不知从此她离那抹正红愈行愈远……
“这么说来。莫非菡常在有了办法?只是若是菡常在真有法子的话,为何不用在自己身上?不然。恐怕今日要请安问礼的是我而不是常在了。”歆嫔略抬了抬眼,口气中已带了微微的不甘之意。
莫菡终于完全的放下心来,只要能激得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不甘便好,她与歆嫔同居一宫,对她行事脾性亦是暗中留心,知道面前这女子自楚澈下令之后虽然是安静待在宫内,但心中地不平恐怕是越烧越旺,若是不与那顾念语争个鱼死网破恐怕是不会罢休。
“不知娘娘是希望皇上能记得娘娘一辈子,永不忘怀呢还是不过一晌贪欢,过了即忘?”充满诱惑力的字句从莫菡那薄薄的红唇中逸出来,好似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一步一步引得歆嫔不断往下走。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歆嫔幽幽说出一句诗,“若是不能白首,自然是希望能在他心中永远有一席之地,能够永永远远地被他念着的。”
“若是我不仅能让皇上记得娘娘一辈子,还能帮娘娘除了顾念语呢?”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歆嫔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话一旦说得太慢,总是让人心生疑窦的。
再次开口的时候,莫菡地手中已是渗出了细细的汗,虽然她的确可以给歆嫔想要的,但毕竟这事要付出地代价太大,纵然歆嫔的性子里略带了一丝偏激,但她却依旧握不准能否利用这丝偏激与她对楚澈的爱来达到目地。
一席话絮絮说完之后,二人皆是沉默不语,莫菡心中忐忑非常,只是脸上却不得不表现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而歆嫔脸色不定,过了半晌才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先容我想想。”
莫菡起身告退,只是在推门而出的那一刻,低低说了一句:“若是从今以后,皇上再不会推开这扇门,再不会踏进此地一步,娘娘会否感觉生不如死?”
这话震得歆嫔一颤,不由抬头看向那扇雕花红木门,她问得不错,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会不会觉得宁愿还是一死来得痛快?楚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虽然做了皇帝难免要与一些小人虚与委蛇,但是在他心中还是对那些人深深不齿的,她行了笑人之事,恐怕楚澈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她又不似顾念语,宁素素,背后有可依靠之人,哪怕惹了楚澈的厌,楚澈也断然不会就此冷落她们的……
正在出神间,忽然看到一抹红色飘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思荣手上捧着一匹石榴红地织锦缎子,是去年生日,楚澈赏下来地,她做了条间色裙还剩下一些,只因是楚澈赏的,一直舍不得丢了。
“思荣,把那匹料子拿过来。”
手缓缓拂过布料,银丝勾边,以孔雀羽为线,细细绣出翩翩若飞,栩栩如生地蝴蝶来,双双对对,游戏花间。一滴清泪落到了这华丽繁复的锦缎上,眼泪所到之处,颜色骤暗,她心一急,忙忙拿过干布来擦,那泪却流得更凶。
思荣见她泪流不止,想要劝,却被她抬手拦住,她取下脖子上挂的那枚白玉镂空蝴蝶,道:“将这枚玉送给菡常在,记住,这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切切不能让别人发现。”
那玉是楚澈成亲时所送,歆嫔一向视若珍宝,轻易从不取下,今日却一反常态,那思荣心底骤然划过不好的预感,劝道:“主子这是作何,这玉……这玉可是皇上亲手为主子戴上的啊!”
歆嫔已有不耐,喝道:“叫你去你就去!难道连你也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思荣这才拿了玉转身出去,身后却又传来歆嫔的声音:“思荣,此事我容不得你自作主张,这玉关系到我一身,我不许你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