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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握住了陆明萱的手,越发放柔了声音:“你不知道你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心里有多高兴有多满足,说句僭越的话,哪怕给我这天下最大的权势哪怕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我,让我放弃你,我也绝不会动摇,你就是我的命,我的天,我的一切!你这么美好,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真正该担心的人是我才对,我怎么敢有旁的心思,万一不慎惹你生了气,不要我了,我岂非悔青了肠子都没用了?我既已承诺过你‘永生不渝’,便一定会说到做到!”
甜言蜜语人人爱听,陆明萱也不例外,方才还跟喝了坛老醋似的心瞬间又飞扬起来,红着脸小声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也就是你才会觉得我好,我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信你,以后再不会随便发酸吃醋了……”
话没说完,凌孟祈已笑道:“别,你会发酸吃醋我只有高兴的,说明你在乎我,是真把我放在了心上的,你不知道今日之前,哪怕你已经答应与我在一起了,我心里依然时不时的患得患失,怕自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如今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对了,我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一边说,一边自怀里掏出一只镯子,动作轻柔的给陆明萱套在了手腕儿上。
陆明萱见那镯子色泽如桃花瓣般粉嫩轻红,一眼便能看出是由整块的上好和田桃花玉制成,类似的宝物她只在前世陆明珠的妆匣里看到过一块玉佩,据说是当年福慧长公主的陪嫁,全天下就那一块,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也不知道凌孟祈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只镯子?因忙要将其取下来:“这么贵重的东西,凌大哥你从哪里得来的,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还不定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众所周知锦衣卫的路子野得很,但路子再野,也不是真就能什么都不顾忌,她担心凌孟祈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这镯子,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不但有损他的前程,也有损阴骘,她不想他为了自己去做这些事,宝物再好,也及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
凌孟祈闻言,知道陆明萱在担心什么,忙笑道:“你放心,我是用正当手段得来的这镯子,若是东西不干净,我也不会送给你,你只放心戴着便是。”想起去年的这时候以及之前,自己送陆明萱但凡稍稍贵重些的东西她都不肯要,就更别说关心自己那些东西到底都从哪里得来的,再对比现下她的担心与关心,他唏嘘之余,只觉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说不出的满足。
陆明萱却仍坚持将镯子取了下来,道:“你既这么说,我便放心了,只是这般贵重的东西,我也不敢真戴着去见人,万一旁人问起我从哪里来的,我要怎么说?亦连收在我的妆匣里都不放心,府里人多口杂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先将其带回来,待将来……我能光明正大的将其戴出去见人时,再慢慢儿的戴也不迟。”
凌孟祈本来见她仍要将镯子取下来,还有些不高兴的,及至听得她后面的话,立刻转嗔为喜起来,痛快的将镯子收了,道:“那我趁现在多多努力,争取再多给你添几样稀世珍宝,让你日日不重样的换着戴。”
陆明萱嗔道:“既是稀世珍宝,数量自然不会多,怎么可能日日不重样的换着戴,你倒是会说大话。”
嗔完却正色道:“我不稀罕什么稀世珍宝,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对了,说到这个,我前儿听丹青说,上头又有任务派给你,你至多月底又要出远门,是真的吗?你身体还没有痊愈呢,怎么又要出任务,让其他人去不行吗?你别想着要做大官才能给我好日子过,便这般拼命,你若是弄得浑身的伤,甚至生死命悬一线,我就算再尊贵再荣耀又有什么意义?凌大哥,你能不能去与上峰说,你这次去不了了,请他派其他人去?”
见陆明萱满脸的担心与哀求,凌孟祈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此番却并不是我自己想去的,而是两位副指挥使与几位同知佥事,还有几位千户在指挥使大人面前公推的我去,我这两年升得太快,先前指挥使大人本还想提拔我做佥事的,被两位副指挥使联手搅合了,哪怕人人都知道我是用命换来的,不服气的人仍是大有人在,怕我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人也是不在少数,我若是不去,以后在锦衣卫卫所便也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便是指挥使大人待我的印象,只怕也要大打折扣,所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
他好容易才与陆明萱走到今日这一步,让他就此与她分开,他哪里舍得,而且他这几年来受伤太多,也的确需要好生将养一阵子才成,如果可能,他是真的不想出这一趟任务,可如今锦衣卫卫所忌恨排挤他的人实在不少,涉及到各自的利益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因为他施些恩惠便与他前嫌尽释,且他也没有那个耐心去做这些事,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用实力说话,让自己强大到旁人一提起便忌惮,便不敢有旁的心思的地步!
陆明萱没想到凌孟祈在锦衣卫的处境这般的艰难,她原本还以为他能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连升四级,除了本身实力过人敢打敢拼以外,与上司同僚们相处得也极不错呢,谁知道竟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她不由泪盈于睫,半晌方哽声道:“要不,你去求了老国公爷,让老国公爷设法将你调往别处,再不然外放到其他地方的卫所也成,我不怕吃苦,更何况你大小是个官,我也有自己的嫁妆,我们还有积芳阁,日子再怎么也难不到哪里去,我们离开京城,远远的避开那些人和事,只安心过我们的日子,你道好不好?”
“悔教夫婿觅封侯”这句话于以前的陆明萱来说,不过只是一句纸上的空话而已,然而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凌孟祈何尝不想离开京城,但现在的局势早不是他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了,只得一边有些笨拙的给陆明萱擦起泪来,一边柔声道:“不是你与我说只有当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起来,才能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乃至一切的吗?你难道不相信我不成,你放心,就算留在京城,我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陆明萱话才一出口,其实已经后悔了,凌孟祈的尴尬身份和艰难处境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不成,别说有罗贵妃在,皇上虽不待见他也不会让他离开京城,便是皇上同意他离开了,在京城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徐皇后与大皇子还未必敢拿他怎么样,一旦离开京城,去了别的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徐皇后与大皇子要对付他才真是易如反掌。
就更不必说他这两年多以来在锦衣卫里,早结下不知道多少仇怨了,一旦离开,对仇人们没有了震慑,只怕仇人们立刻便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艰难更危险,还不如继续待在锦衣卫呢,——自己明知他不容易,还要求他离开京城,这不是摆明了为难他吗?
听得凌孟祈的话,陆明萱忙道:“我相信你,你说了不会让我担惊受怕,不会让我受委屈,就一定会做到。”更何况就算真受了什么委屈,她也甘之如饴。
凌孟祈见她明明眼里还含着泪,说出口的话却无比的坚定,大受感动,不由伸手揽了她在怀里,低声道:“你放心,此番的任务其实并没有先前几次险,乃是去江南一带查一桩贪墨案,至多多费些时间而已,危险程度却要轻得多……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呢,一定会加倍保护自己,爱惜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只管安心在京里等着我即可。”
“嗯。”陆明萱犹豫了一下,伸手抱紧了他的腰肢,低低道:“我等你。”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抱了半晌,眼见时辰已不早了,丹青已在外面小声催过几次了,方又诉了一会儿衷肠,凌孟祈才在与陆明萱约好三日后他再来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待凌孟祈离开半晌后,丹青因见陆明萱一直发怔,并没有上床歇息的意思,只得上前小声说道:“姑娘,已快四更天了,您要不还是躺一会儿罢,不然明儿起来没有精神,只怕老夫人与大姑娘又该说您了。”
陆明萱这才回过神来,懒懒的应了一声:“嗯。”心不在焉的躺到了床上去。
丹青正欲上前与她熄灯,就听得她问道:“你知道京城内外哪间庙宇的符更灵的?”
她想就这几日求了陆老夫人出去一趟,去庙里给凌孟祈求一个平安符,凌孟祈之前话虽说得轻描淡写,说此番出任务至多多费时间,其实危险程度没先前几次大,但若真是如此,锦衣卫卫所的人也不会公推他去了,可见此行必定杀机暗伏,危险重重,她别的忙也帮不上,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去菩萨面前为他上一炷香,再求一个平安符,希望菩萨能保佑他早日平安归来!
“姑娘是打算去庙里为凌公子求平安符吗?那不必去城外了,城内潭拓寺的符听说就极灵,只没有合适的理由,也不知老夫人会不会同意您出去?”丹青道。
陆明萱沉吟道:“潭拓寺的符真的极灵?那我明儿一早便求老夫人去。”再过一阵子便是她母亲的忌日了,只要她向陆老夫人说自己想去庙里为母亲点一盏长明灯,以陆老夫人对她的愧疚与怜惜,想来不会不同意。
次日陆明萱去给陆老夫人请安时,便果真与陆老夫人说了自己不日想去潭拓寺给黎氏点长明灯之事,而陆老夫人也果真不出她所料的答应了,只是提出她也要一块儿去,又问还有谁想去的,到时候都一块儿逛逛去。
陆大夫人见陆老夫人兴致好,触动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因立时让人去取了黄历来,定了后日,也就是二十一日去潭拓寺,不但陆大夫人自己,陆二奶奶,陆明丽与陆明芙也都说要去,惟独陆大奶奶要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且府里也不能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遂自告奋勇留在府里。
是以到了二十一日一早,定国公府自陆老夫人陆大夫人的马车以下,再到奶奶姑娘们并各自的贴身丫鬟及其他婆子坐的马车,足足有十几辆,连上骑马护送的陆文廷和陆文远并一众护院,直压了小半条街,浩浩荡荡的去了位于京城以西的潭拓寺。
潭拓寺百年名刹,香火旺盛,连皇家都时不时在那里布施的,就更不必说别的达官贵人府上了,似定国公府这样的豪门要让他们封山只为供自家女眷上香游玩,倒也不至于不给这个面子,但却难免会有扰民之嫌,故而陆大夫人并没有提前传话请主持封山,只请其留一间安静的院子供她们到时候歇息即可。
车轻马快,不过一个多时辰,一行人已抵达了潭拓寺的山门前,考虑到陆老夫人年迈,其他女眷也不方便抛头露面,陆文廷因使人去与方丈打了招呼,至少主子们的马车可以直达寺里的正殿前。
一时到得正殿前,因今日并不是逢三六九这样约定俗成上香的日子,大殿内外的人都不算太多,陆明萱就着丹青的手下车时,顺道看了一眼,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人少些才好,她也好更虔诚的为凌孟祈上香求平安符。
虽没有为定国公府的女眷们来上香便封山,但陆老夫人与陆大夫人的身份地位摆在哪里,方丈大师也不好太拿架子,早早便亲迎在了正殿前,一瞧得陆老夫人下车,便迎上前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揖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