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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玉玺一直在她手上,她把控朝堂多年,篡改黄昭也好,内转朝政也好,都是靠这一枚玉玺,有此大印,北宫越没办法,北宫楚没办法,北宫晟也没办法!
纳兰芮雪哪里来的传国玉玺?
当下怒吼:“放肆!传国玉玺一直在哀家手上!你从哪弄的冒牌货!”
一句话落,全场尽数哗然,原来……,萧钰是用这个把控朝堂决策的?难怪这些年,他们这些议政大臣明明商议好的事情,皇上都通过了,但是最后下诏却变了!
纳兰芮雪淡笑。“假的?相信这些年各位都看了不少诏书了吧?来,今天本宫大方,给各位看看本宫手中的传国玉玺是不是真的!”
将木盒朝人群中一砸,正好砸在了一老臣怀中。
众人打开木盒,不断斟酌着。
最后所有人都煞白了面色,匆匆跪倒在大殿正中。“老臣愚昧,还望皇后娘娘恕臣之罪过。萧钰!你窜政乱权,残害皇厮,伤我帝君,实在罪无可恕!”
萧钰冷白了脸,纳兰芮雪一步步走到跟前,冷笑道:“皇祖母,真以为本宫的京华天下是秀着看的?”
萧钰一怔,想起来什么,诧异道:“你……。”
“没错!”纳兰芮雪凑到萧钰耳边,一字一句笑道:“皇祖母赐的金匾可真好,否则孙媳上哪找金印临摹拖沓去?”
她要京华天下的虚名做什么?她要的只是一块盖着传国玉玺金印的章而已!
萧钰谨慎,这些年每一次金印大盖的诏书最后都会收回,想找到一枚印刻可真不容易!
但只要让她找到了,琢玉楼雕玉而生,又有宫锦卫呈上玉玺图样,再雕一枚一模一样玉玺对于别人来说天方夜谭,对于她纳兰芮雪来说,易如反掌!
既然找不到传国玉玺,既然萧钰把控的好!
好!那就让萧钰好好把控!她不要了!这天底下,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一枚章子而已,只要别人认准她的是真的,萧钰的……,不想假都得假!
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吗?她萧钰能挟持北宫楚,她不是还有肚子吗?
掐命脉以断正名是吗?她萧钰能捏传国玉玺虚造皇位,她就不能坐实皇位,造个虚假玉玺?
名利双收稳接北昌天下是吗?今天……,她纳兰芮雪不但要萧钰输,而且要让萧钰输的干干净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万死不得超生!
冷笑越来越阴鸷,萧钰想要抬手,却被纳兰芮雪一把扣住了脖颈。
凌烈的姿态让在场人尽数一惊。
萧钰白了面色,怒声道:“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就算你给北宫晟正名了又怎么样?你觉得天下人会信吗?只要哀家……。”
纳兰芮雪冷冷一笑,怒手一甩,瞬间,无数寒冰如喷涌的冰龙,翻滚着沿着大殿游走一圈,生生在三千刀斧手跟大殿人中隔断了一道水晶屏障。
风雪弥漫,无数风旋在她周身升起,漫天雪花飞舞,漫天寒霜冰飞。
她素白的衣裙横飘在空气中,厉风吹开了她的白孝,劲风将她的发丝吹散。
冰雪一点点缠绵,寒风倒刮中,她宛如寒冰中走出的冰雪皇后,冷的让人不敢直视,美的让人无暇移眼。
面如冷月,气如冰凌,自上而下透着一股清澈。
好似天地间最清宁的一方浮沉。
狂风呼啸的萧钰脸上被刮的生疼,她半眯着睫毛,透着那冰渣子看着眼前突然变化的女人。
心鼓阵阵,她……不是快死了吗?不是寒疾附体,此生不得善终了吗!最后一卷羊皮卷可是她亲眼看着毁了的!
纳兰芮雪冷笑,笑中有泪,泪中有血。
她也一直以为她活不了了,可……,北宫晟……,把他所有的气流全部渡给了她,全部,没有一丝保留的全部给了她!!!
保住了她的心脉,保住了孩子的全部……。
探测不到孩子的脉象是因为他的气流太过澎湃,将孩子如蚕蛹般包裹……。
她濒临灭亡的身子一次次在崩溃中越来越快的恢复,是因为他用气流打通了她全部经脉……。
她将寒气源源不断的驱散,直至散尽,直至融化了他所有的授予,直至合二为一!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她。
而是继承着北宫晟全部能力的女人!
心也是,爱也是。
他们不再分彼此,他就犹如那道气流,生生不绝的融入了她的经脉,游走在她全部的世界……。
痛楚入心,她凝泪成血,仰天长啸。
越来越多的寒霜从天地飞奔而来,将这里吹拂的除了白雪什么都不剩下,天太冷,所有人都蜷缩起了身子,瑟瑟发抖。
哭泣的声音一下下哽咽在了所有人的喉咙。
纳兰芮雪笑泪,随着冰凌四洒。
疾风速影,她犹如一道炫光揪着萧钰的脖颈飞跃到了棺木前。
“开棺!”
她紧抿峰唇,泪眼不断。
“今天!本宫就给你们看看北昌这天下是谁在做主!从今天起,谁再敢在北昌生事!敢有二心,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封棺大开,所有人在风雪中探长了脑袋,一瞬间,全部惊怔原地。
棺材内……,什么都没有。
萧钰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身子想要离开。
纳兰芮雪冷笑。“太迟了!我说过,要你的项上人头!而是是绝对!”
抓起萧钰的身子往棺材内一扔,她冷如地狱修罗。“太皇太后殁了!”
清亮的女声回荡在金奢的皇宫中,带着气流的声响将命令传的很远!
黎婳见势不对,正想逃走,华蓥一记长刀从腹插过。
黎婳惊恐双眸。“华蓥……,为什么?”
华蓥淡淡道:“十八年前北宫晟已经给我喂了不可解的毒药,这些年,我两边为命,是王妃给我解了毒。”说到这里,偏头看了纳兰芮雪一眼。“她说还我自由,只要我为她做一件事即可!”
“什么事!”黎婳腿渐渐软瘸,一寸寸朝地上倒去。
“将皇宫侍卫全部换成北昌骁骑营!”
“怎……,怎么……,可能?骁骑营……,认谁都操纵不了!”黎婳死不瞑目。
五万守城军,一万骁骑营全部都是无缰之马,这些年压根不听太皇太后的!
华蓥淡笑。“她有太古玉佩!守城之符!”
黎婳渐渐闭眼,萧钰心颤着听着远处越来越多的兵器交接声音传来。
众官员已经心如死灰,特别是先前至死要服从萧钰的人,此刻惊恐看着身后突然冲出来的人马,隔着冰墙,开始与萧钰的三千刀斧手血拼。
纳兰芮雪只冷冷的如阎罗般俯视着苍茫大地。
盯着眼前面色灰白的萧钰,淡淡道:“不用再等了!萧赫人马的军符已经由江淮交给江风了,你的人马……,跟赫连长恭合作的意向,可以去地府问萧赫了!对了……,萧赫是赫连长恭亲手杀的。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布努格的仇不能不报,所以北昌之行,你的一路放行他很满意,萧氏基业的广立城他就顺道当答谢收下了!他让你放心,萧氏的祖坟,他会好好照看的!”
“不!不能!”萧钰挣着身子,满脸惊恐。
不!她们祖上相交于北昌跟东奴之界!她的母亲更是东奴血统,她不信东奴会这样对待她!她跟呼察列尔还签订了协议,只要东奴出手,可以割让二十座城池!现在这算什么?一座广立城就换了吗?
棺木慢慢合拢,遮住她眸光最后的视线。
“不!”萧钰尖声厉吼。
纳兰芮雪抬手,重重扣上棺木,只在合棺的刹那,手心以众人看不见的速度射进一束冰凌,直插萧钰喉管而过。
棺木内,萧钰晃了晃头,头颅滚落……,致死,她还紧紧攥着袖袍中的传国玉玺。
血溅满了整个棺材,沁湿了玉玺,但厚重的梨花木将一切掩盖。
岁月无情,或许有些人穷其一生渴望得到的,不过都只是花非花,雾非雾的过眼云烟罢了。
纳兰芮雪转身,一步步走向高台,“皇上”吓的从龙榻上滚下,躲到了一边。
她从容上前,冰冷的指尖摸过龙椅上雕刻的金龙,慕容俊将新的“传国玉玺”送上,纳兰芮雪静静的接过放在龙案上,指尖翻转,一侧的凤榻伴随着青光藤蔓四射,一寸寸移动到了龙榻旁边。
她缓缓落座,犹如九天之神般冷漠的藐看万物。
厮杀已经停止,从棺木被合上的刹那,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尘埃都落定了!
很快,宫门传来战报。
“报!启禀仟颜皇后,皇宫全部被控制!”
“报!启禀仟颜皇后,皇城全部被封锁!”
“报!启禀仟颜皇后,东奴大军已退!”
“报!启禀仟颜皇后,西燕大军已撤!”
“报!启禀仟颜皇后,南通大军已撤!”
“报!启禀仟颜皇后!四境皆平,皇城皆安,所有萧氏孽族已经被全部擒拿!百姓不知缘故,只在门外喧闹,问……问萧太皇太后要将他们摄政王的灵柩扣押多久?”
纳兰芮雪缓缓抬头,清冷出一丝淡笑。“摄政王出殡!皇上禅位……,传位……十四皇子,北宫睿!封号北昭帝,国号晟天,自今日儿起,为晟天元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那一天,北昌的雪花飘的异样凌飒。
一夕之间,所有事情都改朝换代,北昌改名晟天皇朝。
没人知道十四皇子是哪里来的,但是史书上却记载着真的有那么一名皇子!
后来,很多人说过,北宫晟就是北宫睿,有些人说他死了,有些人说他还活着,因为晟天皇朝在日复一日的壮大。科技,军火,农贸,商行,都在以飞速的方式发展着。
晟天皇朝一片欣欣向荣。
那一天,皇宫抄斩了无数官员九族,相府升迁为丞相,宣读了数百官员的罪状。
听说那一天皇宫血流成河,没人知道到底是谁操刀办理的。
但是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只要是贪。官污。吏,死一千次都不足惜,这一定是他们的摄政王在天之灵保佑着他们这片土地,才能将这些人绳之于法。
一代大族宁氏辞官归隐,全家搬迁至边城,至始至终都没有回来过。
后来有人好奇,那一天到底宁羽然对仟颜皇后到底说了句什么。
仟颜皇后淡笑不语。
那是宁羽然最后的选择吧,她说,愿为氏族保一命。
宁太师不傻,已经看出了皇城暗动,萧氏将亡。
所以她们达成了协议,由位高权重的宁太师出面,拿着皇陵的诏书当场宣布,给北宫晟正名。
只有先皇临死前守在榻边的宁太师嘴中的话,众人才会彻底相信。那张印着玉玺金印的盖章才会真正发挥作用。
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皇宫血洗,朝纲重清。
百万军权在握的纳兰芮雪高耸着肚子坐在了金銮殿的凤榻上指点晟天皇朝的事务,身侧龙榻一空就是三年……。
这三年,文武百官都只字不敢吭声的默默上朝。
有些人有怨言,但都只能看在肚子的份上忍了。
有些人有想法,但都龙门严格把控,死死捏住命脉。
三年前的血洗大殿给他们的教训太深刻,仟颜皇后手提寒刀一颗颗脑袋亲手砍过的时候,那些血色是震撼他们一生的梦魇。
可青龙大将也好,伏虎将士也好,全部都誓死追随,慕容世子也好,夕楠堡主也罢,亦或者是鬼医苏子安全部鞍前马后。
文武百官开始不服,但都在强权政压下指的听命,看着晟天皇朝一日日的蜕变,渐渐淡了反对。
女人!这个特殊的群体从晟天王朝升起的时候,以一股汹涌之力扩散到了全国。
她从来都不是善茬儿。
她是嫡女,从小撑家。
她是狠妃,从今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