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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先试试才好。贵妃的侄女,一生下来就知道要嫁入王侯家的,在家时就被众人捧着,嫁了人,虽收敛些,但娇矜之气还是有的。等着新王妃的傲气被殿下磨去许多,绫罗再进去岂不是更好?再者说,绫罗还小,哪里用这么心急火燎地为她忙碌,传出去,也忒掉价了。”苏清和抚了抚袖子,进了院子里,见着苏慕轩缩在一处等他们回来,忍不住微微蹙眉,骂道:“自家院子里站着,你做什么这般鬼鬼祟祟的?平日不知保养,这也吃不下,那也咽不下,将自家饿得跟瘦猴一样,偏还做出这种猥琐行径。”
“你骂他做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好些的。”小杨氏回护苏慕选道,拉着苏慕轩先进了屋子。
苏清和见他们母子进去了,只得叹息一声。原先还鄙夷苏清远成亲多年膝下无子,如今指不定苏清远在背后嘲笑他只养了一个儿子,偏那儿子还这般不成体统。
苏清和猜度着苏清远之时,那边苏清远的二子苏智轩又病倒了。
苏老夫人尚未从绮罗的反叛中恢复过来,又忙着叫人再去请大夫,原先说要回去歇息的苏清远、大杨氏也忙慌赶了过来。
绮罗正看着初一等人腿上的伤,请了看院子的婆子等人给她们揉着,就听一个夫家姓杨的婆子过来悄声道:“大小姐,三少爷眼看着不行了,您可要过去瞧瞧?”
“我闭门思过呢,初一等人也动不了了,劳烦杨婶子代我过去看看吧,另外玉姨娘那边,也劝她两句。”绮罗说道,心想苏智轩身子弱归弱,却是能像何觅之一般熬到成人的,又笑道:“这几日怕要麻烦婶子们了,你们先替初一她们跑腿吧,等着她们好了,我请婶子们好好吃上几天的酒。”
“大小姐客气了,初一姑娘她们的事本来就轻巧,大小姐不嫌弃我们脏才好。”杨家的说道。
绮罗笑笑,目送杨家的出了院子,看着天色,见天边的云火烧一般,伸手抚了下手臂,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外间,初一、十五躺在那里,挣扎着要起来。
“你们坐着吧,我又没有旁的事。再者说,若是要什么,我自己动手也好。”绮罗笑道,看着两人膝盖上肿了起来,又叫看院子的婆子给她们再揉揉。
进了里间,苏睿轩濡墨挥毫,写了几笔,终因心中不安定,字迹潦草,再也下不下去。
“姐姐,你……”苏睿轩欲言又止。
“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要三思而行,既然开了口,就将话说完,这样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绮罗笑道,在苏睿轩的脸上细细看起来,还是回想不出赵姨娘的样子。
“姐姐为什么要闹?往日不是很好吗?姐姐有的,二姐姐她们都没有。”苏睿轩看着绮罗问道。
绮罗不立刻回他,须臾道:“倘若奶奶将你从学堂里接回来,不叫你再出去,不叫你读书,也不叫你练剑,只叫你守在屋子里头,但是每日给你我们都不曾有的金贵东西,你可会乐意?”
“自然是不乐意。只是难免会有人说姐姐得势就猖狂。”苏睿轩又小心地说道。
绮罗嘴角含笑,心想这定是苏睿轩听了丫头婆子的话了,于是托着脸,笑道:“我向来就是仗势欺人的,不过先前仗的是奶奶的势,她们不敢拿奶奶说嘴,自然也不敢说我;如今我仗的是楼家的势,楼家的势再大,跟她们这些婆子丫头不相干,她们才敢说我仗势欺人。所以,以后你若要仗势欺人,也要看清楚是在什么地面上。”
“是,只是仗势欺人总归不好。”苏睿轩睁着大眼说道。
“自然是不好,所以端看你仗的是什么势,为何要欺人,欺的是什么人,又是在什么时候欺的人,欺人到个什么度。人生在世总难免要仗势的,就算你靠自己的本事为官做宰了,若与旁人争斗起来,总会有人说你是仗势欺人,所以旁人的嘴堵是堵不住的。”绮罗含笑道,提笔在苏睿轩的纸上写下“仗势欺人”四字,随后道:“我用这四字出题,你用这四字破题吧。”
“哎。”苏睿轩应道,端正地坐好,当真拿着这题目作起文章来。
“姐姐,是不是奶奶的度太过了,你才要闹的?”苏睿轩又抬头问道。
“是,好好做文章吧。”绮罗笑道,见着苏睿轩如此聪慧,心里也很是欣慰。
守着苏睿轩做文章,绮罗在一旁做起了针线活,初一十五等人过一会子过来回她说是已经能走路了,绮罗又要婆子们给她们拿了饭,自己与苏睿轩也草草地吃了,吃完了依旧在里间一个写文章,一个做针线。
不一时,听到外面婆子唤了一声大老爷,绮罗与苏睿轩忙去外面迎他。
苏清远进来,闻着屋子里的药味,皱着眉头道:“怎叫她们在这里上药?熏得屋子里都是药味。”
“不碍的,开了门窗散一会子就好了。”绮罗回道,自己去取了一把藏香塞在香炉里。
“写了什么字?”苏清远捋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问道。
“正在写文章。”苏睿轩回道。
“拿来我看看。”
苏睿轩看了眼绮罗,见绮罗向他点头,便应了一声,进了屋子里将写了一半的文章拿出来。
苏清远接过来,眉头皱的更紧,少顷说道:“太过市侩了,定不是周先生给的题目。”说着,觑了眼恭敬肃立地绮罗,又道:“写完了,拿来给我看,以后莫要再写这样的文章了。”
“是。”苏睿轩答道,依旧进了里间写文章。
那边初一一拐一瘸地端了茶水进来,苏清远见了,开口道:“不用公中的银子,拿了我的钱,每人赏一个月的工钱。”
初一忙跪下替其他人一并谢过苏清远。
绮罗也说道:“多谢爹爹赏赐。”
“出去吧。”苏清远对初一招手。
初一慢慢退了出去。
“你三弟弟如今身上不大好,怕是没有几日了。你奶奶心里不舒畅,你多担待些。不为你弟弟妹妹,为了自己,以后也要多注意些,那些乱了规矩,悖了纲常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苏清远语重心长道。
“是。”绮罗应道。
苏清远沉吟一番,回想起苏老夫人叫他劝慰绮罗的话,颇为为难愧疚地说道:“先前叫你受委屈了,若不是我一时糊涂,你也不会坏了名声,低声下气地等着楼家发话。只是咱家也就是外面看着好,下人看着只当咱们家与楼家何家一般,实际上怎样,明眼人怎会看不出来?就说楼家何家,王子皇孙他们是见多了的,公主郡主见了他们也要客客气气地。咱们家要想见上一面,还需托了钮太监呈上三四回帖子。所以,你也莫要怨爹爹了,殿下发了话,爹爹又能如何?不为了旁人,只为了睿轩,爹爹就要忍着。”说完,眼睛当真酸涩起来,又撇过头去。
绮罗难得听苏清远说这般动情的话,却只是不言语。纵使是李思齐开口要的人,但那时苏清远、苏老夫人兴头上的模样却不是作假,他们是真心激动,并唯恐绮罗与绫罗装扮的不像,不得李思齐的心。
绮罗低垂着头,苏清远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叹息一声,就着心里的酸涩,又一股脑地将心里话说出来:“若是寻着族里的老人一问,你便知道,咱们家鼎盛的时候,不说皇子,陛下也要敬着咱们家几分的。那时候楼家何家还在乡下种地,谁能料到他们两家竟有这样的好运道。”说完,又恨起了苏老夫人。谁不知道新朝初建最是发家旺族的好时机,偏那时他们家就只有一个寡妇当家,那见识短浅的寡妇苏老夫人还一个劲地巴结着娘家,若是那时苏清词嫁到楼家何家,不论哪一家都比进了杨家有始无终地好。
那陛下是前朝的陛下,苏清远也只得在绮罗面前说说,旁人面前,他是不敢提的。绮罗只静静地听苏清远说着,等着苏清远将苏家老人们的传言说完,又低头道:“是我糊涂了,没能体会到爹爹奶奶的苦心,只是我在楼伯母楼翼然他们面前都说了时常出去的,况且何美人姐姐要回来待嫁,多年不见,感情许有些生疏了,也是要多见见才能重新熟络起来的。”
“出去自然可以,只是要带足了人手,哪里能独自一人出去?每次出去与你奶奶说上一声,别叫她担惊受怕。在家里你若是有不喜欢的,只管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苏清远嘱咐道,心中也觉绮罗还是多多出去的好,没得闷在家里成了个一问三不知,只知搬弄口舌的短见妇人;只是说了这些话,他心里难免又怨起大杨氏,心想大杨氏实在愧对他先前对她那样好,这种话本该是做母亲的该说的,如今竟要他这个一家之主亲自说出口。
“是,我晓得了。”绮罗应道,“回头我去跟奶奶认错。”
“嗯。”苏清远满意地点头,进了里屋,又看了苏睿轩一遭才离去。
绮罗等着苏清远走了,拿了茶碗中的剩茶将香炉中的藏香浇灭,水泼下去,香炉里浮起一层云雾,香味更浓了,久久才淡掉。
她本就没想与苏老夫人闹成什么样子,如今得了这种结果,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进了里屋,见苏睿轩还在写,便提了他的笔,说道:“不用写了,歇一会吧。你的剑练得怎样了?等你休息了,我带了你出去,咱们一起出去玩上一日,侥幸能捉到一只兔子或野鸡,我们也在外面烤着玩吧。”
“还是姐姐最好,等下我叫人拿了宝剑过来舞给姐姐看。”苏睿轩放下笔,立刻叫了他的丫头去拿宝剑过来。
绮罗陪着苏睿轩玩了一会子,就叫丫头送他回去,听那边说苏智轩就只剩一口气了,绮罗面上关切,心里却笃定他没事。
第二日,果然伺候苏智轩的丫头婆子又四处去回人,说苏智轩气息又平稳了。
绮罗捡着空子,在绫罗等人都在的时候对苏老夫人郑重地赔了不是,又自我检讨了许久。
苏老夫人笑道:“知错能改就好,只是往后再不许这样了。”
“是,多谢奶奶疼我,容我任性这么一会,以后再也不敢了。”绮罗起身,又欠了身子,面上越发愧疚难当。
“改了就好,改了就好。”苏老夫人慈祥地说道,又招手叫绮罗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同绫罗、绢罗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放她们回去。
绮罗出了苏老夫人院子,就要回春晖院,那边绫罗绡罗也跟了过去,只有绢罗立在一旁,目送三人进了春晖院。
一同进了春晖院,见着院子里初一晒着太阳叫杨婶子给她揉着腿,绡罗指着初一笑道:“还是大姐姐这里的丫头有福气,还有婆子给她揉肩捶腿。”
“初一坐下吧,不碍的,她们知道你腿脚不方便。”绮罗挥手叫初一坐下,对绡罗道:“你就别打趣她了,若是她的腿就这样瘸了,我这辈子心里都会过意不去。”
绫罗闻言眼睫扇动两下,却不说话。
进了屋子里,青青给她们上了茶水。
绡罗道:“先前还当姐姐敢作敢当,怎今日就低头了?”
“我不低头,又该如何?”绮罗望着一脸傲气的绡罗好笑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怎么说既然闹开了,就该闹大了,这样日后谁也别想算计了大姐姐。”绡罗冷着脸说道。
“你真是快言快语。”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