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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楼八娘说过清池郡主人还不错,但不是所有好人都能彼此称朋道友,道不同不相为谋,绮罗与清池郡主等人本就成不了朋友,如此也不算损失。
那些人即便要报复,也不过是再多说些闲话,或者在她周围做些猥琐举动,旁的却不敢怎样。
见着那些人在她醉后四处逃窜,在她醒来后又过来出言戏弄,绮罗也看出他们的龌龊心思,干脆不再装醉,只当自己本就如此,醒时对着他们也不再隐忍,好声好气。只是在外时更加谨慎,酒水饭菜,是一样都不肯吃的。
一日,那罗公子的妻子云县主终究是病好后寻过来了,三言两语,竟是要将绮罗说给一个赵姓的公子。
先前听何羡之提过,绮罗也猜着这位云县主是要笼络那位赵公子才如此说。
当下抛了个软钉子给云县主,然后自顾自地饮茶。
那云县主见绮罗不顺坡下驴从了她,竟出言讽刺她,冷笑道:“还当你是清高的小姐不成?谁不知你与楼家那位的事,也别装什么贞妇烈女,你跟我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绮罗闻言,却也笑了:“我也没说自己是贞妇烈女,三贞九烈我早忘了。若是楼翼然来了,我还跟他好;若是我看上了别的谁,也跟他好。只是你说的那个猥琐人物,我却是看不上的。”
云县主冷眼看她,嗤笑道:“我都未必能随心所欲,你还当自己来这里是享受的不成?”
“我自然不是来享受的。我是奉了陛下的命来此潜心修炼的。”绮罗说道,也无心去怜悯云县主不能“随心所欲”之处,听云县主鼻子里哼了一声,又笑道:“你若是不信,只管去找了陛下来,若陛下说我不是来修炼的,我立马卷了包袱走人。”
那位云县主也不是位能轻易就见着李奕的人,此番句句被绮罗挡回,也只能自己认了。又想先前有位夫人被绮罗激怒,意欲掌掴绮罗,却是不敌她手中的鞭子快,白白弄了一手伤回去。她身子弱,自然更比不上旁人,仆妇丫头也有,但她的丫头上了,罗家的丫头必然也要出手,如此又是跟罗家过不去。一番思虑,只能将此番与绮罗的冲突忍下。
见多了这些人的嘴脸,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便知道其实这些人也不难对付。一个个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言语撩拨,在小处上寻绮罗的不是,大的却是一样不敢做的。
绮罗见此,更坚定了只要自己能豁得出去脸,就不怕被人寻不是。
如此,那些人虽说没有熄了心思,但总归都是在观望。所观望之人,自然便是那位看起来与绮罗比较亲近的吴王。他们只等着吴王打开了缺口,再去捡便宜。
绮罗慢慢知晓吴王极善农事后,却也不排斥他,况且李思谨极其乖觉,也知说旁的会惹怒绮罗,因此便只提作物之事。
看着自己种的菜地里慢慢长出幼苗,绮罗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觑着旁边的花圃,又要把菜地再阔一阔。
正这样盘算的时候,楼八娘在一旁犹豫了许久,方开口道:“绮罗,你对那李思谨是什么心思?他心术不正,你莫要上当才好。”
绮罗闻言笑道:“楼姐姐怎会这样问?”
“旁的人你都撵了出去,独留下他,这……”
楼八娘未说完的话,绮罗自然晓得是什么,因又笑道:“楼姐姐多虑了,他好歹是皇子王爷,我也不敢对他怎样,况且他如今又规规矩矩的,我也犯不上得罪了他。”
“只是,若是日久……”生情,到时候她拦不拦绮罗都是错。
“若说日久生情,楼姐姐怎不说自小便跟着你我的丫头们?她们跟着你我的时日更久,虽有情谊,却怎样都及不上你我的姐妹之情。可见,虽不承认你我势利,寻常处事中,却是无时无刻不拿着势利眼看人的。”绮罗说道,对初一十五等人,她自然也有情,只是主仆之情与姐妹之情确实是不同的。
楼八娘闻言笑道:“莫非你将李思谨当做小厮一般?”
“是也不是,除了小厮,他做个菜农师父也是可以的。”绮罗笑道。
楼八娘晓得她心里有了防备,便不再与她多说,又见绮罗随手涂鸦的纸上,写着的却是哪条道上该如何等等,将剩下的纸张一一看过,心里惊讶万分,忙道:“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原来绮罗不光叫楼燕然何寻之帮着弄清楚了去鹿鸣关的关卡,便是旁的地方,大江南北,到了哪一处,应当注意谁,应当做什么,她都一一注明标清楚了,尤其是生计之道,更是所述甚详。
绮罗却是看过了修改一番,然后记在脑子里又扔到香炉里仔细焚烧殆尽。
“大江南北,楼姐姐都去过了,我自然也要心生向往。”
“那也不必准备的这样繁复,一个小包袱,一匹马足矣。”楼八娘说道。
绮罗看着她笑了,无碍大师定是与楼家有关系的,与无碍大师在一处,无碍大师自然是要照顾楼八娘;且楼八娘是去游山玩水,她是要在那里活下去,自然与楼八娘又是不同。
“楼姐姐知道我喜欢多想的,总归闲着,多算计算计才好。”绮罗笑道。
她虽也喜游山玩水,但最想的,还是寻了一处安定下来。就如楼八娘玩腻了便可回楼家,她如今是不能回苏了,只能另外再给自己找一处安身之所。
“你若是喜欢,那我与你一同去岂不好?”楼八娘又道。
绮罗闻言,虽感动楼八娘对她的真心,但也知,若是她与楼翼然不成,日后再见到楼八娘也尴尬,不如不见。因此只是笑笑,却不应承。
闻到一股花香,随着春风,两片花瓣向窗子里袭来。
楼八娘神情微动,随后看了眼绮罗,见她一副了然神情,便出了三春阁。
☆、岁月静好
三春阁楼上的花香,接连几日不断,只是,在一次大红的月月红飘落,楼八娘却不出去后,那花香就此消散了,满室里的藏香,将原来的花香也压下,再也分辨不出丝毫。
楼八娘的神情,从先前的愤然,慢慢向释然转变。
绮罗望着她的神情,猜着花逢君应当是将自己不来的缘由告诉楼八娘了。
“绮罗,咱们走吧。”楼八娘叹息一声道,既然是释然,但是花逢君告知她的事,还是如一块石头一般压在她心上。原本忠厚贤良的父亲,在心上人口中成了另一副模样,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她接受。
“楼姐姐,咱们进来了,要走就不容易了,还须徐徐图之。”绮罗回道,手中的纺机吱吱作响。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恐怕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当户弄起了纺机。
“绮罗,我家……”楼八娘咬住嘴唇,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这种事告诉了绮罗,怕是会让她更惶恐害怕。
“楼姐姐,”绮罗回头看楼八娘,笑道:“你家是你家,你是你。”
楼八娘闻言,猜着绮罗是早察觉到自家的不对了,脸上的羞愧淡去,最后坐在一边,叹息道:“老九不知道怎样了,他性子倔定是要来的,不知要吃多少苦。”
绮罗脸上微动,随后笑道:“他先前不曾吃过苦头,如今算是老天将他缺的苦都还给他了。”
楼八娘闻言也笑道:“但愿苦尽甘来吧。”
说完了这些,楼八娘也不时常出去了,每日里与绮罗一同将那商贾之术学了个遍,更是在楼燕然的游说下,两人玩笑般自己弄了给小店铺。
因知将来生之艰难,那些风雅的爱好都放在了一边,种菜,习武,开铺子,伤春悲秋的情绪都在碌碌中消弭,只有偶尔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回忆一番,往昔无忧的岁月。
紫云观中来往的女子,日子久了也不喜再来寻绮罗玩。一是因为她们但凡要将绮罗介绍给别人,绮罗就会不留情地当面将她们的私密之事宣扬出来,她们自是不知这些事都是何寻之告诉绮罗的,但确知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宣扬出来总归不雅。比如绮罗当着卢大人的面,将卢二教训一通,字字句句直指卢大人养子不教,狠的怕不要命的,这么一个无所畏惧,又无牵挂的女子,谁也不能将他怎么办;二是因为李奕寿辰将近,又有大批新贵涌进京城,既要结交新人,又要准备寿礼,自然将绮罗抛在了脑后。
至于观主真华长公主,自与无碍大师相见后,她竟是将身边的俊男美宠全抛了,一心与无碍大师“钻研”佛法,日日与外甥女清池郡主斗法,更是无暇再去管绮罗的事。
如此,绮罗在紫云观的日子诡异地宁静下来,盛夏即将过去,面对满地绿油油的菜,以及大片黄嫩嫩的菜花,岁月甚至能够说是静好。
李思谨望着满地的黄花,嘴角挂着一丝冷峻的笑,说是要去卖的菜,如今不也成了牡丹芍药一般供人亵玩的花草。
绮罗却是不知李思谨心里的想法,却是罕见地拿了纸笔要将那一地菜花画出来。
“此花虽好,却不入画。外面的芍药开了大片,不如你我去外面游玩,顺便几下春日美景。”李思谨含笑道。
绮罗怔了一下,“若是殿下想去就去吧,只管随意,不用管我。”
李思谨眉头蹙了下,绮罗虽不是冷若冰霜,但这般规规矩矩的,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巧,我衣裳上破了个洞,不如你替我缝补了可好?也算是你还我的情。”
绮罗看也不看,说道:“岑嬷嬷在那边,殿下若是要找人缝补,有的是人。”
望了眼用刀子划破的衣裳,李思谨放开手,笑道:“不用了。”手指放开衣摆,心里又不甘起来,比绮罗更迟一步被他看上眼的都已经上手了,这一个耗费他如此多心思的,却还是这般生疏。
“苏小姐,你……”李思谨方要说,却被绮罗打断。
“殿下不用给陛下的寿辰准备寿礼吗?”
李思谨闻言沉默了一会,随后自嘲道:“我用准备什么?精心的不精心的,总归不过是礼单上的一个名字,未必有人会看一眼。”
不说他,就连旁人的寿礼也未必有人看的。
觑着绮罗的神情,李思谨心想女人都是心软的,正要用自己在皇宫中的委屈来打动绮罗,便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将话咽下,只立在一边。
“这些都是你种的?”李奕进来,见着那菜地,问的却是李思谨。
“回父皇,是孩儿种的。”李思谨回道,见到李奕脸上赞扬的神情,非但不喜,心中更怒,直将手指深深地掐进掌心里。难道他在他眼中只配做一个种地之人?
绮罗听到李奕的声音,放下笔,也立在一边。
李奕望了眼绮罗的画,忽然笑了起来,指着上面对李思谨道:“你娘亲也这样画过,只是这两年不画了,只看着菜地发呆。”
李思谨心中更恨,面上却依旧是笑:“娘亲怕是画多了,才不想画了。”哪个女人进了宫,不想要万千宠爱于一身,将天下的富贵享遍,他娘亲进了宫,却是在宫中给李思谨种菜。倘若,他娘亲也如苏绮罗一般自愿种菜,那确实是淡泊宁静,只是不是,他娘亲进了宫,是被逼着做做这些即便是在罗家为奴也不曾做过的苦差。他娘亲虽没有份位,但在宫中却是特殊的,除了中宫,她是第二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