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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加紧脚步,直奔大厅。
果然,他一掀机扭,尚未跨进厅门,倏闻一声惨呼!
他大喝一声,飘身入内。
但见“十二金钗”,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了血迹斑斑,死状厥惨。
尚有三人正在负隅顽抗,作困兽之斗。
岳霖双目火赤,杀机正炽。
杜若君蜷卧一隅,花容惨白,唇角挂着一缕血丝……笑面阴魔心头一凛,轻轻地叹息一声,同时挥退剩余的三人。
岳霖一见笑面阴魔骤尔出现,哈哈笑道:“魔头!难为你敢现身相见,哈哈——你叹什么气?是惋惜这么多贱女人都变作了红粉骷髅吗?”
笑面阴魔双目之中,凶光陡炽,厉声喝道:“闭嘴!”
岳霖冷笑道:“我不怕你老羞成怒,老实说,我自进入这‘神秘之宫’,就没打算活着出去,魔头现在话已说完,快点纳命来吧!”
笑面阴魔冷冷地道:“老夫告诉过你,你报父仇,找错对象了。”
岳霖一想到父亲惨死的情景,不禁目眦欲裂,凝注着笑面阴魔狠狠说道:“哼!你用什么证明不是你杀的?就凭一句:‘记忆所及,没有杀过此人。’这么一句话。就能推诿得掉么?”
笑面阴魔气愤地道:“娃儿没有根据,没有事实,岂能含血喷人?老夫一念之仁,几次放过你,不想你执迷不悟,步步紧逼,而且将我十二金钗杀伤大半,娃娃!你也太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岳霖冷哼道:“哼!如果你问心无愧,又何必如此礼待于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口气在,定要吃你之肉,剥你之皮,不然,你有本领把我杀了,永绝后患!”
笑面阴魔气得身躯微颤,“嘿嘿”笑道:“娃娃利口!你以为老夫不敢么?”
岳霖昕了,也不答话。暗暗功紧双掌,准备一拼。
“娃娃!看掌——”
说着,举掌缓缓推去。
岳霖见他出掌之势,平淡无奇,遂以七成功力,挥掌迎去。
说也奇怪,掌力相接,岳霖只觉对方劲力虚无,自己这一掌恍似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他不禁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方感讶异之际,一股阴柔劲道,已然紧紧地压在胸前。
他要想躲闪,已自不能。
那股压力,愈来愈重。
终于他骤感到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跌地不起,晕死过去。
恍惚之间,耳边传来一阵凄惨笑声。
口口口
夜幕低垂,月上东山。
白皑皑地光华,洒遍了山野。
晚风习习,轻轻吹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哀哀地啜泣之声,使岳霖自昏迷中,渐渐醒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杜若君正双泪滚滚,满面哀怆的凝望着自己。
杜若君见他醒了过来,方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暗暗定下心来。
她微微一笑,道:“你可醒来了?!伤得不要紧吗?”
岳霖摇了摇头,缓缓坐起,充行运功调息了一下,只觉体内气血周流,百穴畅通,除了胸部微感气寒之外似并无受伤。
他不禁大喜过望,随即一跃而起,放眼向四外望望,奇怪地道:“这是那里?我们怎么来到这儿?我记得好像和那魔头对掌,后来就觉口中一甜,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若君娇柔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那里,当我醒来时,发觉和你并排躺在此处,而且身边用石块压着一张小条,喏!你看——”
说着,自怀内取出一张小条,递给岳霖。
岳霖接过纸条,就着月光,仔细一看,不禁双眉紧皱,怔怔地望着远处,沉吟许久,始自言自语地道:“不是他,又是谁呢?”
杜若君在旁道:“照这魔头平素行径来说,绝不会几次三番放过我们,他纸条上不是说,愿意帮忙找出凶手来么?这么说,可能真的不是他……”
岳霖望了杜若君一眼,忽然想起什么,急急问道:“君妹!你不是受了伤么?”
杜若君微微点首,道:“好像是的,不过,我现在一点感觉不出我曾受伤……”
岳霖听了,点头自语道:“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杜若君奇怪地道:“什么一定是他?他又是谁?”
岳霖脱口呼道:“中年书生!”
杜若君怔怔地道:“你是说那魔头曾给我俩疗伤,然后把我们送来此处?”
岳霖点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呢?”
杜若君不解地道:“那……那……那为了什么?”
岳霖双心一扬,道:“我……我不过一时臆测罢了!”
停了片刻,继续又道:“只可惜一代高人黄衫容,竟然落得这般下场,唉!没有想到那淡淡轻烟,如此霸道……”
杜若君经其一提,顿时粉面绯红,羞云朵朵,粉颈微垂,望着自己身下所着的衣衫,陡觉心头鹿撞忖道:“这是谁替自己着的衣裳?”
她想到那时的事,就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但觉双颊滚烫,心跳气促,羞情地望了岳霖一眼。
正见他也自浑身上下,不住地打量着!岳霖偶回头,正与杜若群目光相接,二人忙将目光移向他处,心头犹自“怦!怦!”狂跳不已。
沉默,无声的沉默。
岳霖忽然手指远方一处崖头,道:“君妹!你看……,那不是扇子崖吗?”
杜若君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隐隐看到一处山崖,形如扇面,再向四周略一打晕,仿佛就是日间所去之处。她欣喜地站起身来,一拉岳霖手臂道:“走!霖哥哥,我们去看看——”
岳霖一皱眉,道:“怎么?再去自投罗网?”
杜若君娇笑一声,道:“看你真快变成惊弓之鸟了,我是说小莺和那黑小子还在那里等我们呢,要走,也得带着他们呀?!”
岳霖微微一笑道:“你不说,我几乎把他俩忘了。”
杜若君小嘴一撇道:“哼!你记得什么?”
岳霖心念一动,打趣着道:“我……我只记得‘满春园’……”
杜若君一听,玉面飞红,扑在他胸前,一时粉拳,在他身上连槌带打,佯作生气道:“我不来啦!你坏!欺负了人家,还要卖乖……”
岳霖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将她抱紧,然后用嘴迎了上去,堵住她下面的话语。
杜若君挣扎了一下,随即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一任他轻怜蜜爱,两人同时沉浸在温馨的甜蜜中。
时光悄然逝去,不知又过了多久。
直到几声凄厉的长啸传来,才使他俩倏然惊觉分开。
只见四条人影,自扇子崖方向联袂飞来,疾向正西而去,眨眼之问,便已消失于茫茫夜色里。
二人愕然相顾,不知这四条黑影究竟是何许人。
岳霖略一思忖,道:“我们先找他俩去!”
杜若君也是心急二人安危,闻言轻应一声,当先向扇子崖疾掠而去。
岳霖望着她逐渐去远的背影,对她的热心助人,急公好义,心中甚是感佩,不觉点了点头。
这时杜若君出去已有七八丈远,他也不敢怠慢,身形一幌,急追猛赶。
不过半盏茶光景,二人已来至扇子崖头。
在明媚的夕阳照耀下,但见崖面的牛皮帐棚,东倒西歪,散落一地,距断崖不远处,现出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在大坑的四周,布满了大小不等石块,大的重逾千斤,小者如鸡卵,在这些碎石的空隙中,倒卧着无数尸体。
这些尸体,个个面目狰狞。
或仰或卧,俱时血肉模糊。
有的眦牙裂嘴,状甚痛苦。
有的双目怒睁,似有不甘。
整个崖面上,充满了死寂、恐怖,和劫后的荒凉……
杜若君看清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地退了两步。
岳霖连忙上前,紧靠着她,幽幽地道:“这好像是被什么炸的……看样子,定然又是魔头的阴谋诡计……哼!我绝不会轻饶他……”
说罢,挽起杜若君左臂,缓缓向前行去。
每走过一具尸体前,即停下步来,藉着月光,仔细辨认尸体的面貌,以确定死者何人。
他俩围绕着察看一遍,这些僵卧的尸体,共有三十一人之多。
但是,竟没有一人,是他俩所相识的。
岳霖面色凝重,双眉紧皱,怔怔地望着那深陷丈余的石坑出神。
杜若君则是小心翼翼地,向四外搜索,希冀能意外的发现小莺和那傻小子,她一边逡巡,一边暗忖“不然,发现一个能说话的也好,至少,可以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这些尸体,都是些什么人……”
二人默然不语,各自陷入沉思。
蓦地,一声破锣也似地大叫,五七丈外,一堆乱石之后,转出小淫虫邬善,和铜面将军两个人来。
小淫虫邬善满脸血污,额头鼓起一个疤,四肢也显得呆笨不灵。
铜面将军也是血迹斑斑,一条左臂虚悬,看样子似被大刀折断,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他俩摇摇幌幌来到近前。
当小淫虫邬善看清这少女,竟是梦寐难忘的红妞儿时,登时大喜若狂,向前一阵疾走。
忽然,他发现少女身后的岳霖,不觉一怔,旋即倏然止步。
他认得出,这小子正是在“满春园”夺去红妞的家伙,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眼珠一转,大声喝道:“护法何在?!”
铜面将军立即俯首躬身,垂手侍立,道:“属下静玲法谕!”
小淫虫邬善一指岳霖,道:“这小于就是陷害咱们的人,还不快替本令主拿下!”
铜面将军高声答道:“谨领法谕!”
说罢,躬身一礼,瘸着腿便向岳霖走去。
杜若君一见小淫虫邬善那作威作福地神态,芳心之中,不禁有气,娇躯一晃,就待扑去。
岳霖一把拉住她,轻声说道:“君妹稍安勿燥,待愚兄打发了这大汉再说,不怕他能飞上天去。”
说着,挺身而出,向铜面将军迎去。
铜面将军在走至距他约有两丈远处,突然停住脚步,右手一指岳霖,满面肃容地道:“奉令主谕,你是束手就缚?还是与本将军动手?”
岳霖哈哈一笑道:“束手就缚?哈哈——凭你也配!”
铜面将军神情冷漠地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可要得罪了!”
只见他身躯半侧,右臂微挥,拍出一掌。
岳霖也忙提聚七成功力,举掌相迎。
小淫虫邬善站得老远,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凝注着二人比拚。
他一边目注二人,一边暗自说道:“要不先把这小子除了,红妞儿不会和我亲热的。”
杜若君也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二人,她深知这身着盔甲的大汉,武功了得,唯恐岳霖有失,是以凝神摒气,静观变化。
同时,她心中也自暗忖:“在必要时,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合我二人之力,不信敌不过这汉子!”
他两人正转念问,蓦觉掌风呼啸,回旋激荡。
接着“蓬!”一声暴响之后,岳霖向后连退三步,面现惊诧地望着铜面将军。
铜面将军退后两步,庞大的身躯连幌几幌,他眨了眨眼,满含疑惧地,望着面前这少年,暗暗忖道“这小子果然比从前更厉害了。”
他凝神聚气,扬臂又是一掌。
岳霖也暗将功力加了一成,待他掌风压体,倏也右臂直伸,振腕疾迎。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
这一掌竟是平分秋色,难定高下。
二人同时各退两步。
岳霖面带笑意,气定神闲地望着对方。
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