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岳霖见她状似不屑,而且话带讥嘲,心中不禁有气,当下,昂首说道:“是我又怎么样?”
红发妇人闻言之后,并不以为然,微然一笑,望着岳霖缓缓又道:“那么,我问你,‘千里云烟一钓竿’岳尚岳,是你何人?”
岳霖不觉暗暗一惊,心中忖道:“这妇人不但知道自己姓名,而且对自己出身来历,家中景况都似乎极为熟悉,莫非她和我家有何渊源不成?”
他想到此处,不禁向红发妇人仔细望去。
只见她红发散乱,遮去半边秀靥,身材修长,在淡淡的月光之下,看不甚清,但从各方面判断,这红发妇人应有四十出头,如果所料不差,那她必然就是耳闻已久的红发仙姬——卫嫦娥。
一念至此,连忙答道:“不错‘千里云烟一钓竿’岳尚岳正是家父,但不知前辈此问,可有什么见教之处?”
红发妇人不答反问道:“既然不错!那张红唇图呢?”
岳霖听了,又是一惊,暗道奇怪,怎么连我家中的秘密,她全知道?
他从红发妇人的言谈神色间,看出她对自己并无恶意,当下,怔了片刻,终于讪讪地道:“那张红唇图,被……被人抢去了……”
“啊?”
红发妇人“啊——”一声,怔怔地望着岳霖,半晌说不出话来。
岳霖见她神态之间,满现惊疑,心中暗自纳闷,不知她何以对那张红唇图,如此重视?
这时那红发妇人轻启朱唇,又问道:“被什么人抢去的?”
岳霖摇头答道:“不知道——是个黑衣蒙面人……”
红发妇人听后,沉吟片刻,又道:“什么时候?”
“大约三四月间。”
“在什么地方?”
“火熔谷外的一处山洞。”
“唉!劫数!劫数……”
“……”
“你母亲呢?”
“在我出生后,即已去世。”
“谁告诉你的?”
“我爹——”
“那只是气愤之话。”
“什么?”
“你母亲尚在人世……”
“当真?她……她老人家,现……现在何处?”
“……”
“求求你……告诉你……”
“我同样不知……”
岳霖实在不能相信她既然不知母亲现在何处,又怎知她老人家尚在人间?而且点穿爹爹向自己说谎?
哼!爹虽已仙逝,她却还想挑拨自己。
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他剑眉双扬,星目之中,透出一股凌人之光,狠狠地凝注在红发妇人脸上。
红发妇人心中一动,不想这孩子煞气恁大,想助他一臂动的心意,随也打消原意,容色凛然地冷冷说道:“娃娃!老实告诉你,如果不能把红唇图重新取回,那么,今生今世,也休想见你母亲了。”
“那……那……为什么?”
红发妇人冷眼一扫岳霖,缓缓又道:“只有红唇图,在武林中极具威望,或能藉它之力,查出你母亲的下落,除此而外,任何人也无法助你,娃娃,言尽于此,愿你好自为之……”
说罢,红影一闪,疾然掠去,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岳霖本想再问几句,然而,话未出口,红影已自远去,他望着红发妇人消逝的方向,怔然出神。
许久之后——
雄鸡报晓。
岳霖蓦然惊觉,他向四下望望,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只有远山脚下,有缕缕炊烟,袅袅升起。
他心中杂乱无草,茫无头绪。
他信步而行,缓缓走下石岗。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脑海之中,思潮泉涌。
而旋在他脑际的是红唇图以及母亲的影子。
虽然,他出世后,即没有见过母亲,而且,自他懂事以后,便和爹爹二人相依为命,在祁连山中,度着清幽怡静的日子,每天,随着爹读书、练功,偶尔,也去到深山狩猎。
那一段岁月,是欢乐的,无忧的。
间或,课罢之后,伏在爹爹膝头,聆听他老人家说古论今,当有一次,听罢爹爹叙说“孟母三迁”的故事之后,忍不住又问起他老人家,关于母亲的一切。
在当时并不感觉怎样,现在想来,那时爹爹那种复杂而神秘的表情,必定有什么不能告人的隐衷,所以才携带自己逐隐深山。
提起母亲,爹爹就显得暴躁不安,好似伤心已极,记得最后一次,他曾愤愤地对自己:“你母亲虽然是美如天仙,不过,她已经死了,任何人,一死百了,就什么都完了,你不要把宝贵的时光,耗费在无谓的幻想上,你应该把握时光,努力发奋,专心于读书、练功……”
尔今,言犹在耳,而爹爹他老人家,却永远不能再见了。
他也曾不止一次,幻想着母亲的音容美貌,在他童稚的脑海里,将母亲塑造成一个至善至美的偶像的,高高地供奉于心海里。
但是……但是……母亲竟然健在……这……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尽管他自小没有享受过母爱的温暖,然而,现在——他却极向往母爱的滋润。
他想,既然已与逍遥居士约定,还是先行赶往南海碎萍岛消遥别墅,践约之后,天涯海角,一边追索仇踪,一边查探红唇图,现在何人之手,同时,顺便寻访母亲下落。
他想到此处,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此时,旭日初升,朝霞满天,三五农夫,携锄荷犁,精神抖擞地步向阡陌纵横的田野。
他茫然向前走着,脑海中反而显得无比空洞。
直到天色迟暮光景,才来到一处极大的市镇。
岳霖这时已是又饥又累,立时找处客栈住下,饱餐一顿,然后关好门窗,自怀内取出白玉石匣,就着案头烛光,细加鉴赏。
只见那石匣之上,有精工雕刻着许多花纹,和很多似花非花,似字非字的痕印。
他仔细看了半天,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暗道:“这个石匣,除了质地坚硬,雕刻的花纹甚为精致外,丝毫看不出缝隙痕迹,里面所储之物,亦必甚柔软,只不知这只石匣和内藏之物,有何可贵之处了。”
他望着石匣,沉吟良久,很想以掌力将之震开,但又转念道:“这石匣如此精美,而且上面镂刻着花纹斑痕,想来必有用处,绝非只为了美观而已。”
他想着想着,又有些舍不得,最后决定,往南海归来之后找一清静所在,再行打开。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其包好藏在怀内,然后和衣侧卧榻上。
连日以来,所经历的许多往事,霎那之问,竟又重现脑际。
那锦衣美妇七巧婆,以及她属下的七仙女!
活僵尸芮震远,千面神龟孙无忌!
那有那红发仙姬卫嫦娥。
断崖石洞,白玉石匣……似梦似幻——更使他感到,未来的虚无飘渺……。
正当他思潮平息,倦极欲睡的当儿。
蓦地,“叭哒”一声轻响。一团白晃晃的东西,徒破窗穿人,落于地下。
岳霖悚然一惊,挥掌弄灭烛光,同时身形疾跃而起,飞落窗下,就由被击破的孔隙,向外张望。
只见对面屋顶,一条小巧的自影,一闪而没。
这时,下弦之月,洒下一抹淡淡地清辉。
岳霖略一犹豫,俯身拾起了地上之物,只觉得人手柔软,细看之下,竟是一方女用的白色绢质香帕。
他轻轻解开打着的同心双结,里面赫然是颗杏核大小的相思红豆。
香帕之上,点点墨团,唯因光线过暗,看不真切。
他思忖片刻之后,随手取出火摺子,复将桌上烛火点燃,他将那方香帕展视之下,不禁骇然大惊。
但见香帕正中,竟是一个弓样地红色唇痕。
左首下端,有一寸余大小的一方血印,方印之内,工笔楷书,抄录着一首五言绝句,字虽娟和有端整,多半是出诸女子手笔。
那首诗竟是: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右首上端则写着八个草字:“注意行藏,沿途有警!”
似因时间迫切,匆促书就,虽然是龙飞凤舞,但却显得有些过份的草率,令人看了有种娇弱无力之感。
岳霖望着这方香帕,心中砰然一动,他双眉紧皱,凝目窗上,墨然沉思。
忽然,他眼中灵光一闪,暗道:“红豆寄相思……莫非是君妹妹来此示警?”
他一念至此,越想越觉可能,忙将红豆香绢,照着原样包好,揣人怀内,当下,不再迟疑,闪出外屋,返身将窗掩好,双足一点,纵上屋面,朝那条白影消失之处,飞扑过去。
但是,静夜中,除了蛙唱蝉鸣之外,只是一片沉寂,他在附近搜索许久,那有半点人影?
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恍然若失,怏怏地返回屋内。
岂料当他一脚方始踏人屋内,突感微微一动,右腕脉门要穴,已然被人扣住。
那人出手快如闪电,饶是岳霖身手矫捷,仍然未能闪避得开。
双腕脉穴,乃是人身三十五大要穴之一,一旦被人拿住之后,登时半身酸麻,无力抗拒。他大惊之下,急忙侧首望去。
因为那人背光而立,看不十分真切,但隐约可看出此人是一虬髯道士。
这时,就听那道士压低声音,道:“娃娃,你可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快点把那白玉石匣拿出来!”
岳霖听他说话声音,甚觉耳热,略一寻思,心头陡然一震,暗道:“啊——是崆峒掌门——金蟾真人!”
他一边望着金蟾真人,一边心念电转。
金蟾真人见他不答,心中微感不耐,又低声说道:“娃娃,你是乖乖的拿出来呢?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岳霖强捺下心头怒火,暗暗忖道:“现在脉门被他所制,全身劲道都失,如果出言将他激怒,在这种情况下,势非被他夺去不可。”
金蟾真人久不见答,勃然大怒,正待发作之际,陡见这少年将头连点,当下得意的笑笑,冷冷道:“哼!不怕你不拿来……”
突地,岳霖暗咬钢牙,强忍着酸麻疼痛,身形疾然一旋,左手倏伸,飞快地扣住了金蟾真人的右腕脉门。
这一招,来得太过唐突,金蟾真人作梦也想不到这少年在脉门要穴被扣之时,仍有力量反击。
他不禁心头一惊,冷哼一声,左手又加了三成劲力。
岳霖仗恃着“千年蛙蛇”元珠之功,虽觉腕骨疼痛欲折,体内真气似可运行自如,丝毫不受阻滞。
他这时急怒交加,左手也暗暗加了五成劲道,两人静立当地,不稍一动,各自牢牢扣住对方腕脉运功相抗。
这时,微弱地烛光,自侧面照射在二人脸上。约莫过了盏茶光景,二人额间,都流出黄豆大小的粒粒汗珠。
金蟾真人浓眉紧皱,双眼怒睁,满面虬髯,根根戟立,恶狠狠地瞪视着面前这个少年。
岳霖面色灰白,显得十分疲惫,但他仍强自支撑着,不肯丝毫放松。
二人默默相然相对,各运真力,企图震伤对方。
又过片刻,岳霖面部肌肉抽搐,状甚痛苦,身躯也开始微微地颤抖不停。
金蟾真人双眉一耸,杀机隐现,狞笑一声之后,暗暗又将残余的一成真力,齐都运。
岳霖陡觉右腕似被加了一道钢箍,愈收愈紧,眼看腕骨即将折断,他心中一惨,暗暗叹道:“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就是勉强拼斗下去,除非同时撤手,不然,也难以分开,而且,自己在内力相较之下,已差一筹……”
正在这生死顷尔,千钧一发之际。
蓦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