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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友情,全都是是鸟!
岳霖在乍见几人时,惊喜万分,正待出声招呼,却不料孙无忌已然讨了没趣,随将吐到口中的话呕住。
直待他们一行都离去,这才缓缓地说道:“我虽然出身绿林,也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可是我却没有出卖过一个朋友,谁知今日……唉!”
岳霖微微一笑道:“好!既是如此,我现在就交给你第一件任务,你去看看,他们现在要到何处,最要紧的是那个……歌伎。”
孙无忌愕然一怔,望着岳霖,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最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神采,缓缓问道:“你可是对那妞儿有意思?”
岳霖只是点头微笑,并不答话。
孙无忌迟疑了一下道:“我这就去,你在此处等我。”
楼上的食客们,都没以像岳霖这般文弱的书生,竟能使那状如神爷的孙无忌就范,而且心悦诚服的,甘供驱使。
小二也恢复了原有的笑容,添酒添菜,殷勤不已。
岳霖这时酒全消了,一边慢慢吃喝,一边暗暗思忖:
那个中年文士究竟是何许人也?自己亲手将法空大师的首级,已摆在桌上多时了。……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两道精芒闪闪的眼神洞穿人的心底,再就是他的蜡黄的面死板的面容,不带线毫表情,但却使人感到可怖。
他拿下法空大师首级赶来此处,无端送与“金钱帮”人,可见这中年文士必与“金钱帮”有极深渊源。
“金钱帮”香主以上人物,俱是当今霸占武林有数的高手,他们势力雄浑,爪牙广布,若想根除,那还真不是易事。
杜若君和小莺竟在此地出现,他万万想不到的,而且,又故技重施,矫装歌伎,混迹风尘。
最可怕是,竟然为凌晖所召,凌晖虽然现为“金钱帮”护法,但对自己似无恶意,且不论杜若君的意图为何,至少,凌晖绝不会伤害他,是无可置疑的了。
但是,杜若君此举究竟为了什么?为母雪仇吗?她已指天誓日,不再找“笑面阴魔”复仇了。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岳霖挖空心思,总猜不出她究竟为了什么。
他对眼前的事实感到迷惘,对未来也同样感到迷惘。
于是,一杯又一杯的醇酒,顺喉而下,他丝毫不觉有醉的酒气,他奇怪今日何以不醉!”
说实在的,他此是想大醉一场的。
忽然,楼梯一阵“蹬蹬”急响,岳霖已从来人脚步中,分辨出必是千面神龟孙无忌。
他陡然心中一动,故作不知道,伏案而卧。
果然——孙无忌兴冲冲地跑上楼来,不觉一怔,片刻,他一步步走至岳霖桌前,凝目不动。
他望着满桌杯盘狼藉,忽抻手轻推岳霖肩头,见他昏睡不醒,不由浓眉紧皱,眼珠乱转。
他的脸上,时而账露喜色时又呈出忧戚,终于,他叹了口气,付了酒钱,抱起岳霖,大步而去。
孙无忌将岳霖抱到一家客栈,要了一处幽静的跨院,一明两暗,他将岳霖安放榻上,除去鞋袜,盖以薄被。
然后,又忙着吩咐店伙去买醒酒之物,亲自服侍岳霖吃下,又以冷水汗巾,覆其额上。
半晌之后,所听岳霖喃喃说道:“孙……孙无忌!你知道我……是谁?哈哈……我……你再也到…哈哈哈哈!”
孙无忌垂手立于榻旁,侧耳倾听,真的,他也非常奇怪,这岳霖年纪不大,武功却是高不可测,即连芮震远那样身手,也非他之敌,连“笑面阴魔”那个煞星,也没有放在他的眼内。
他见岳霖自言自语,不禁心头暗喜,欲知心腹事,但听酒后言,自己正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于是肃立榻旁,默然不语。
片刻发晕后,岳霖又呐呐接道:“孙无忌!告诉你……我……我……哈哈…我就是你要想一见…但总见不着……”
话语到此,忽然中断,孙无忌心中不禁浑身一动,昔日的种种,加上今日酒楼之事,莫非法空秃脑的首级是他送来的?那么他……现在又说他是我们久想一见的人,难道他是……。
他一念至此,又听岳霖道:“你猜得不错……我就是你们帮主,哈哈哈…。”
说完,一阵大笑。
孙无忌听得毛骨悚然,没想到神秘莫测的“金钱帮”帮主,果然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岳霖。
他暗幸没有说出叛帮,或者不利于帮主的话来,不然就是有十条性命,恐怕也都已完了。
这时,他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不想自己因祸得福,今后得能随时侍“帮主”身边,真是莫大光荣。
岳霖呻吟数声,又自嚷着嘴干不已,孙无忌连忙端来一杯浓茶,小心翼翼地服侍岳霖服下。
突地,岳霖双目倏张,身形侧起,醉眼惺松地向四周打量一眼,然后怔怔地望着无忌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跑到这里来?”
孙无忌恭谨地道:“帮……呃!少……少侠!你喝醉了,是我扶着你来的,这叫百客栈,非常清静的。”
岳霖点点头,又向屋内望望,似在追忆往事,蓦地,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目如电,凝注着孙无忌道:“孙无忌!我叫你办的事呢?”
孙无忌耸肩笑道:“少侠!他们一行向东,好像是到镇江去了,那个歌伎红妞,却是住在‘悦宝’栈的后房院里。”
岳霖心中想,镇江?“矛山”不是就在那里么?顿时,他想起法号和尚的话来,立时心急如焚。
但是,对他来说,晤见杜若君似乎更为重要,君妹家园被毁,是否为己所累,他必须先问个明白,不然,寝食难安。
他起身下地,向孙无忌问明“悦宝客栈”的路径所在,嘱咐他在此留守,然后径自出门而去。
这时,星月满天,已是二更初过。
“悦宝客栈”的后院内,一片浓阴之下,闲烁着一线昏黄,昏暗的烛光,自薄薄的地窗纸上,里面一条人影,不时移来移去,屋内,一个少女以手支颈,坐于桌前,另一个女子云髻高挽,黛眉紧蹙,焦灼不安地踱来踱去。
二人没默默无声,使屋内的空气,几乎凝住。
终于,那女子踱到窗前,娇躯一斜,半倚半卧,喃喃道:“奇怪!凌叔不会骗我们呀,但是……他怎么会不来呢?”
这女子正是化装红妞的杜若君,她轻叹一声,道:“小莺!你去把让伙计喊来。”
小莺问道:“喊他来作什么?”
杜若君:“问问他这里一共有儿家客栈,再等一会儿,霖哥哥是还不来,我们就去那家客店找他……”
小莺一笑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霖哥哥要来的话,不用找他也会来,不然,找遍每家客店,也不会找到了。”
杜若君然道:“你真是当局者选,如果在酒楼上他看见我们,一定会找来,要是没有看见我们,自然也不会来。”
杜若君没回忆片刻,说道:“但是凌叔说,孙无忌那厮被霖哥哥降服,以他那种小人行径,必然怀恨反复,将霖哥哥引来……。”
她略微一顿,喃喃又道:“可是,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呢?天涯海角,万里关山,好不容易找到了,如果霖哥哥不来,那一定是老天妒嫉我们,分道的时候,约定昨天在此相会,到现在了,宝贝还不见来。”
杜若君瞥了一眼道:“小妮子越来越不知羞了,什么‘妒嫉’了,‘我们’了,你想宝贝,可别把霖哥哥也扯上。”
小莺小脸飞红,讪讪地道:“你还不是样!怎么不来呢?怎么还不来……吉吉…咱们谁也不要说谁。”
杜若君不由笑骂道:“真把你给宠坏了,竟敢取笑起我来了。”
小莺连忙过来,拉起他的玉臂道:“好师父!好师父!小莺怎么敢呢?咱们还是收拾东西睡吧,这么晚了,恐怕是不会来了!”
杜若君扫了满桌菜肴一眼!颔首连摇道:“你去吃吧,我实在吃不下。”
小莺一撇嘴道:“哟,要是霖哥哥在这儿,看你吃得不下?”
杜若君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娇躯一转,侧身向床里,竟未再理。
正是此时忽然一个爽朗的声音,赶快自窗外:“你们吃不下我吃得下!”
语音未落,门扉“呀”然而开。
语落,门开,几乎是在同时,杜若君早已一跃站起,小莺已飞步抢至门首,高声叫道:“霖哥哥!你怎么才来吧,可想死……。”
她的语声倏然而住,娇躯也随之退后一步。
一阵哈哈大笑,接着走进一个年约四十开外,身着黄色儒衫的人来,双目炯炯,威严逼人。
他一脚跨进门来,向桌上,扫了眼,呵呵笑道:“这么精致喷香的菜肴,你们竟说不吃,罪过,罪过,看来还是我老人家有口福,哈哈……。”
杜若君和小莺面上,同时现出失望的神色,但这种表情在二人脸上一闪即没,杜若君讪讪地笑道:“凌叔!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凌晖一捋颔下的生髻,瞪目说道:“怎么我老人家来不得?”
杜若君一时语塞,粉面像霞红不由缓缓低下头。
小莺在一旁开口道:“你看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寻人开心。”
凌晖笑着坐在下,取酒自斟,举箸即食,而且边吃边道:“若君!你怎知我老人家会去而复返,竟然备了这许多洒菜?”
杜若君尚未答活,小莺已一撇嘴道:“你就快点吃吧,真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凌晖故意“哦”一声,道:“原来不是替我老人家准备的,那还是不吃的好……。”
杜若君有点不好意思,忙阻止小莺,道:“凌叔您别听她的,尽管慢慢地吃,侄女在这儿您多喝两杯,不过,这酒比不上‘百花酿’……。”
说着真个把盏斟酒,然后侧坐相陪。
凌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叹地道:“难得你记得‘别有洞天’的往事,不过,你是否还记得在‘别有洞天’里所说的活?”
杜若君闻言一旺,茫然说道:“您是说……。”
凌晖哈哈笑道:“我是说‘百花酿’虽可疗伤,及这酒有‘鼓掌’气,哈哈……。”
杜若君微带娇羞地说道:“凌叔去而复返,难道就是为了这事么?”
凌晖打趣道:“若君!以此换酒,你说还值吧?”
杜若君忸怩的低头不语,连一旁的小莺也被逗得掩口笑了。
凌晖把笑容一敛,肃穆地道:“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和岳霖一晤,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我老人家才找藉口折返……。”
小莺插口道:“跟您在一起的那些家伙呢?他们不知道您又回来?”
凌晖道:“自然,此事若是一旦泄漏,不但前功尽弃,就我这条老命,只怕局势也要驾返西天。”
杜若君见他说得严重,不禁秀眉一皱,道:“凌叔也真是,喝酒还没喝完呢,却去扯到驾返西天去了……您猜猜,霖哥哥为什么还不来?”
凌晖笑道:“你这丫头真够刁的,在我老人家的面前还要使坏,将来罚你嫁个憨小子,叫你有坏也没法使,哈哈。”
杜若君因关心岳霖安危,这时容色一整道:“孙无忌那厮,既已为霖哥哥制服,他会怎么样呢?”
凌晖双眉微蹙,摇头说道:“正因为如此,我不知道他家中有个孙大娘,容色绝佳,是个天生的尤物,毁在她手中的名门弟子不知有多少了……。”
杜若君听得一怔,秀目圆睁道:“您是说……不会,我相信霖哥哥不会被色迷惑。”
凌晖轻轻叹道:“你不要太过自信,如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