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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如果知道,还请明白赐知……”
端木无极肃容说道:“原先我也不知此图状另有他用,还是方才‘红发仙姬’卫女侠,在临走之前,嘱我转告少侠……”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望着岳霖的神色,缓缓又道:“少侠可知‘红发仙姬’卫女侠是你的姨母吗?”
岳霖摇头答道:“我只知道她老人家对我非常关心,却不知道她是我的姨母呢,她——我的姨母还有别的话告诉我?”
端木无极道:“她还要你学着做一个完人,孝顺你的母亲……”
岳霖一怔,惊喜地道:“我的母亲?她……她老人家也……也在这儿?”
端木无极摇头道:“这个……她只嘱咐你,照着你母亲的话去做。”
岳霖急忙接口道:“我母亲有话留给我?”
端木无极一指他手中的“红唇图”,道:“少侍你就会知道了。”
这时,正巧有人将那钵泪水送来,轻轻地放在桌上。
岳霖望着那钵泪水,不解他究竟弄些什么玄虚。
其余众人也是摒气息声,静静地向这边望着。
端木无极也望着那钵泪水,怔怔地,陷人沉思之中。
大家都静默着,等待着,期待“谜”底的揭晓。
整个大厅,又被静寂所笼罩,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笑面阴魔”端木无为耐不住这种沉静,轻咳一声道:“哥哥!快点交待清楚,咱们也好走了。”
端木无极向他点了点头,又转向岳霖道:“现在,少侠可将‘红唇图’放置钵中,用泪水将图浸透,大概……就会有奇迹出现了!”
岳霖听得将信将疑,低头看看“红唇图”,然后,又向那钵泪水望望,最后抬起头来,望着端木无极道:“这就样放入钵中吗?”
端木无极满面肃容地点了点头。
岳霖又向周围的人扫了一眼,才将“红唇图”慢慢地放到钵中,并且用手指在钵体搅拌了数下。
他的两只眼睛睁得滚圆,霎地凝注着钵中,见那块白绫逐渐湿透,他也随之紧张起来。
除了“金钱帮”门下,其余的人,这时大半已围了过来,引颈张目,怔怔地向钵中望去。
端木无极也是紧张万分,他虽然知道这块白绫上,有“九幽皇后”卫月娥的亲笔字,而且,这些字必然关系着她和岳霖,甚至,连他自己在内,但究竟写了些什么,却非他所能知道的了。
回想当年,这些字对他必然不利,然而,他衷心地喜爱她、敬仰她,所以,还是毫不考虑地将图交给了岳霖。
大家紧张而沉默的望着钵中,等待奇迹的来临。
时光,在焦灼地期待中,一点一滴溜了跑过去。
又遇了约摸盏茶工夫——
忽然,岳霖的双目睁得更加圆了,他看见那钵中的白绫,开始泛出了斑斑点点,仿佛是一个个字团的形象。
他急不及待的伸出手,将那块浸湿了的自绫提了起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白绫平铺桌上。
只见在那块白绫的右下方,显现出数行白色的小字,那些字迹虽然不甚真切,但切是清秀端正,一丝不苟。
岳霖的心头狂跳,他俯身向前,凝目向那些字望去,但见上面写着:“霖儿,当你能看到这些字时,立即设法到天山雪峰,峰下有一古洞,直通地府,届时,你必须以武功、机智,或是耐心,才能赢得此地主人——九幽帝君,方始能与娘见面,否则,就难了,不过你用任何办法都司以,只要获得他——九幽帝君的同意,娘在未见你前会十分平安,勿安。母字”
岳霖摒住呼吸,一连看了几遍,方才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端木无极,目光之中,充满感激之情的。
端木无极匆匆地看罢,长长地“吁”了口气,对于岳霖感激的目光,只报以淡淡地一笑。
他一边向原先的座位走去,一边在心底暗道:“月娥果然是个奇女子,她不怨天尤人,也不气馁灰心,她的毅力,她的耐心,我真愧不如……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给亲子的密书中,竟没有半个字是不利于我的,我阅人虽多,却未见像她一般,还是一本初衷,听其自然吧!”
“红唇图”的秘密,终于揭开了。
在场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作各种各样的猜测,而这些猜测,是多采多姿的,给“红唇图”更凭添些许神秘。
除了岳霖和端木无极之外,对“红唇图”秘密最关心的要算是杜若君、宫妍艳和宝贝了。
她们围在桌前,忘情地向岳霖道:“恭喜你,霖哥哥,不但荣当帮主,而且,可以看到伯母了。”
岳霖早已沉浸在幸福的地境界中了,这时望望面前的三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欣喜……
在他的记忆中,从没有比此时更愉快,更欣慰的了,他深情望着杜若君和宫妍艳,轻轻说道:“你们两位不用介绍了吧!”
杜若君和宫妍艳,竟同时娇羞地低下头去。
宝贝作了一个鬼脸,笑道:“霖哥哥,你看,杜姊姊怕羞呢?哈哈——”
杜若君扬手打了他一下,道:“小鬼,谁要你多嘴!”
宝贝又作个鬼脸道:“有了霖哥哥,你自然不要我了,不过,你不要,还有人要呢!嘻嘻!”
杜若君作势又要打,他已一闪身,跑到小莺身旁去了。
岳霖含笑解围道:“宝贝弟弟这么大了,还是只知道顽皮,而且那张嘴,也越来越刁了,将来——小莺够受的……”
杜若君一撇嘴,道:“你呀!就知道说别人,好意思!”
宫妍艳这时也插口道:“霖哥哥今后身为帮主了,说话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那会被你的属下笑的……”
岳霖尚未答话杜若君已经笑着接道:“呃!身为帮主,如再口没遮拦,那可是天大笑话。”
岳霖望着二人,心有说不出盼甜意,脸上也随之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笑容,这笑容,使他更见成熟了。
宫妍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羞怯怯地道:“你看你的这对眼睛——不坏好意。”
岳霖微一皱眉,道:“哼!你想知道?去问杜姊姊好了。”
杜若君连忙接道:“抱歉,我可看不出是他怎样地不怀好意。”
岳霖微微一笑,道:“就算我不怀好意好了,君妹带巧娘先去见过伯母。我得去和他们商量商量,然后一齐去看我母亲了,她老人家一定高兴见你们的。”
说着,将那块自绫——“红唇圆”,轻轻揣人怀内,又向二人望了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他向端木无极行过礼,然后在一旁落坐,笑向二人道:“两位前辈如此成全在下,衷心铭谢,只是……在下技薄识浅,不足以当此重任,还请两位……”
端木无极一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笑道:“你也不必再推辞了,我是经过苦思虑的,如果你不能胜任,说老实话,我也不会把帮主之位交给你了……”
岳霖诚惶恐地道:“可是,在下……”
端木无极截住他的话头道:“岳少侠!你还认得我么?”
岳霖又仔细端详了片刻,摇摇头道:“请恕在下眼拙,实在记不起了。”
端木无极得意地笑道:“休说是你,连那老奸巨滑的凌晖也被我瞒过了。”
岳霖听得一怔。
一旁的凌晖也是一怔,而且,连脸也红了。
端木无极“哈哈”笑道:“那次在客店里,我假冒‘笑面阴魔’,与岳少侠同桌而坐,害得凌晖他们,空白紧张了一夜,哈哈哈——”
凌晖恍然说道:“啊!那次……那次……怪不得当时我就有些奇怪,你说话的声音变了,可是,举止习惯,一时难以全改……”
沉默的端木无为忽然笑道:“果然你不打自招了,哈哈——不过,你虽然称得上是老奸巨滑,但毕竟还没逃出我哥哥的算计。”
凌晖被说得老脸通红,讪讪地道:“老朽如何能与贤昆仲相提并论……”
岳霖正欲开口,却又被端木无极所阻,只听他道:“岳少侠初当帮主,对于帮务在短期内,是无法熟悉的,这些,还是需要护法从旁协助的。”
凌晖欠身道:“这……老朽自是义不容辞,不过,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盖旧人,老朽垂垂老矣,也该退休。”
端木无极笑道:“你休想临阵退缩,岳少侠借重你的地方正多着呢,同时,岳少侠究竟年纪轻阅历不够,你正可帮助他,一展他的抱负,至于尔后是打家劫舍也好,盗富济贫也好,全由你们了。”
他将目光又转向弟弟端木无为道:“现在该轮到你了,好弟弟。”
端木无为故作不解地道:“轮到我了?什么事?”
凌晖也凑趣地道:“自然是和尊夫人令媛团聚的事了。”
端木无为听了,情不自禁地,向杜若君母女望去,见他她也正向自己望来,于是,微微一笑,转对岳霖道:“岳少侠,你准备何时去探望令堂呢?”
岳霖望望端木无极,道:“自然是愈快愈好了,我已记不清母亲是什么模样儿了,现在见了,恐怕都不认识了哩!”
凌晖忽然笑道:“岳……帮主!你这还趁现在拜见泰山大人么?”
岳霖被他说得俊脸飞红,忸怩地低下头去。
端木无为连忙接道:“不慌,不慌,等见令堂大人再说不迟。”
端木无极呵呵笑道:“弟弟,你今天的收获,可是越来丰盛了,我看得真是羡慕不已,可惜哥哥我,唉——?”
一声深沉地叹息,顿使欢愉的气氛,渗入几许哀伤。
岳霖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从何安慰起,他望着端木无极,心中感慨万千,难道这就是一个骄傲的人,应有的下场么?
凌晖几人都沉默所苦,于是,站起身来高声道:“今日,是本帮值得庆贺日子,各位尽管开怀畅饮,现在,帮主和几位贵宾,有事暂离,各位尽管吃好了。”
端木无极目注凌晖,无限感激地颔首微笑,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又向众人扫视一眼,黯然说道:“我们走吧!”
几人相继站起,随着端木无极离开座位。
当他们转身之际,忽然端木无为向左首的宫飞燕道:“掌门人可愿同往?”
“七巧门”掌门人宫飞燕轻轻一笑,道:“不必了,你们请吧!”
于是,几人向前缓缓走去。
这时,在最前端的那一席上,杜若君母女、宫妍艳、小莺、宝贝等,正在莺声燕语地谈论不休。
端木无为突然报前几步,来至席前,凝目望着杜若君母女二人,一时之间,竟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方始呐呐地道:“碧君……”
杜若君母女双双站起,杜若君含笑望着父亲,许久,她一转身,正见母亲双目蕴泪,激动地道:“无为……”
二人同时伸出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然后,并肩缓步,向前行去。
端木无极和凌晖相视一笑,慢慢地随在他俩身后。
杜若君待几人去远,陡然拉起宫妍艳,疾步追去。
宝贝道“嘻嘻”笑道:“霖哥哥!你快去吧!我俩在此等你。”
岳霖迟疑了一下,终于含笑而去。
大厅中,又恢复了喧哗叫嚣,但在这嘈杂声中,却见如珠和紫佩二人,泪眼盈盈地目送岳霖,渐去,渐远,终至不见……
此时,旭日正自山后冉冉升起,渐爬,渐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