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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到道袍男子会发现他们的跟踪,景恒与秦梧雨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愣之后,首先回过神的秦梧雨微微地笑了笑,温和的面庞看去异常和善,“这位道长怕是误会了,我们只是与你顺路而已。”他上前鞠躬道。
“顺路?”齐云山三当家的冷冷一笑,斜睨向他二人,“那方才贫道进了司马将军府,二位算是看到了?”
秦梧雨方向说些什么却被景恒一把拉住。景恒缓缓走向前,警惕地看向他,“是。”
“既是如此,便留你们不得。”音色深沉,弥漫着浓郁的杀气。话音未落,齐云山三当家手持一柄羽扇便快如闪电般射出。
“小心。”景恒提剑格挡,在那羽扇向来路飞回时,他掌中用力,剑鞘倏地离开剑身。
一线清光闪过,齐云山三当家旋身飞起,剑鞘顿时嵌入他身后的墙壁中。紧接着,他一个俯身,犹如一只老鹰伸出利爪向地上二人扑去。
景恒与秦梧雨一边挥剑阻挡他的攻势,一边身不由己地向后退。
糟了,他们二人不是他的对手!
一**雄厚的内力自羽扇压制而来,景恒二人吃力地挥剑抵挡迎面而来的如刃内息。轰地一声。景恒与秦梧雨猛地向后退去,地上被他们拖出四条明显的痕迹。
在他们还未停下身势时,几根羽毛犹如锐利的离弦之箭,破空而来,所带起的气流好似龙卷风般呼啸不止。
景恒与秦梧雨急急后退,心里无比惊骇。
眼看着那犹如光速般射来的暗器即将逼近他们,千钧一发之际,秦梧雨拉过景恒的手。旋身挡在他身前,数根羽毛噗地穿入他的体内。
“呃~”秦梧雨闷哼一声,想要忍住向他四肢百骸扩散开去的痛意却力不从心。
景恒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扶着摇摇欲坠的秦梧雨。强大的气流自他们身侧呼啸而过,最后,景恒身后的民房轰然倾踏,瓦砾之上的白雪落了一地。
“杀人啦,杀人啦……”一声惊呼自不远处蓦地响起,暗巷外瞬间便聚集了许多民众。
齐云山三当家一看形势不对。慌忙举袖掩在脸上。他顾不得景恒二人,施起轻功,几个纵跃。消失在雪色之中。
“梧雨。”景恒托着已经全身无力的秦梧雨缓缓地蹲下。焦虑地急呼,“梧雨!”
“唔……”口中呕出一口鲜血,秦梧雨急喘了几口气,方对景恒挤出一丝笑意,“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就别摆着这么难看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傻?”景恒苍白着脸。心里追悔莫及。
他完全未料到他们二人竟不是那人的对手,更猜测不到秦梧雨会为他挡住那犹如利刃的毛羽暗器。
“别难过,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何况,你是楚景天庄的庄主。不可轻易地失了性命。”秦梧雨虚弱地说着,一口鲜血难以抑制地再次呕出。
“不行。我不会让你死的。”景恒慌乱地抱起他,一时六神无主。若辰,对,去找她!“梧雨,你一定要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
“来,来不及了……”鲜血充溢在秦梧雨的口中,他话方说完,便陷入昏厥之中。
“梧雨!”景恒惊恐地低呼,随后慌乱地扶起秦梧雨,在众人的眼中,施起轻功向远处跃去……
而此刻司马将军府内的‘司马将军’正徘徊在房间内,他思索了许久,最后开门向外走去。天色已暗,他对守在门外的侍卫吩咐了一句,随即离开了将军府。
湘王府!
晕黄的烛光洒落在书房内的每个角落,层层叠叠的暗影随着微风在地面上、墙壁上、书架上等各处,搔首弄姿。
祈翼风笑得异常媚然,他一手轻敲桌面,一手将一张羊皮卷放在烛焰上点燃。嘴角微扬,他自然带媚的目光陡然变得异常凌厉,“想要本王消失?哼,可没那么容易!”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候在他身侧的‘司马将军’恭谨地问道。
此刻的‘司马将军’已非方才在司马将军府的那个容貌,而是一位恢复了他本来面貌的年轻男子。
由此可知,司马将军与魏太医已落入祈翼风的手中。
“既然齐云盗贼这么想将二哥从太子的位置上拖下来,那么……”祈翼风扔掉手中的残卷,媚目流转,声音微扬,“我们便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怎样将计就计?”‘司马将军’不解地抬起头。
“到时本王自会告知你该如何做。”祈翼风勾了勾唇,手指轻敲着桌面,头也不回地唤道:“陈绍!”
“属下在。”隐身在暗处的陈绍迅速现身。
“嗯。”祈翼风缓缓站起身并走下桌案。他踱至陈绍的身侧,桃花目里是不容回绝的命令,“届时,你设法将苍鹰卫的人引出来。”
陈绍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最后依然坚定地拱手,“是。”
“吩咐下去,齐云盗贼再次出现于成都,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祈翼风淡淡地地瞥了陈绍一眼,而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一次,他要让二哥彻底失去太子之位。
木门开启的瞬间,寒风狂野地吹入室内。祈翼风仰头看向昏暗的天空,媚然的双瞳之中闪烁着无人能解的光芒。
第一四八章 向鬼神夺人
成都的白天异常得短,方才还暖阳高挂,不一会便已日落西山。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捎来几许久违的宁静。
“天~~黑得是不是太快了些?”靠着石壁,懒洋洋地望着渐渐暗沉的天空。
袅袅的白雾不断升起,好似为暮色的天空添了丝轻纱。一片红梅的花瓣自树枝上悠然而下,落在了温泉中,随着水波,荡漾到我的面前。
伸出手,将花瓣自水中托起,放到鼻尖细细地闻了闻。一缕淡淡的幽香悄然流动,好似春天里的气息,霎时暖了我的心肺。
将身子滑入温泉中,抬起右手,泉水沿着我的指尖徐徐滴落,细微的波纹在水面上幽幽散去。
微笑着托起左手,轻轻吹去,掌中的梅花瓣好似窈窕的淑女在空中翩然起舞。
微抬右手,真气游走之时,指尖轻动。下落的水滴倏地停在半空中,泛动着诱人的银光。
右手轻扬,水珠仿若夜明珠般霎时大亮。它们形成一个圈将红色的花瓣团团围住,好似一个舞台,里面美人悠然舞动。
正自玩得兴起,忽然,一声异动自不远处传来。我不由地一愣,侧耳倾听,只听得急乱的脚步声快速地向我逼近。
不是府里的人!
敛起眉,毫不犹豫地自温泉中腾身而起。扬起手,长裙自岩石上急速飞来。旋身,将手伸入衣袖中,快速拢起。在我方落地时,一双精瘦有力的双臂猛地将我环住,转瞬间让我跌入他温热的怀里。
“晨希。”诧异地抬起头,只见他清冷的面庞此刻布满了冰冷的气息,深邃的眼睛直直地锁住那声异动的来源处。
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恰见一个玄色的身影怀中抱着一物跌跌撞撞地穿梭在梅林中,向我们奔来。
“景恒?”待来人的面容清晰地映入眼帘后,我讶异地低呼。
“尹姑娘!”来人自黑暗中抬起头。一双满是痛意的眼眸顿时显现在这暮色之中。他宛如一只受伤的孤鹰。绝望地站立在悬崖的顶端。
果然是他!
我不由地愣了愣,再移眸看向他的怀中。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温泉对面的景恒摇摇欲坠地向前走了一步,英气的剑眉此刻异常颓废地拢在一起,好似凭临倾塌的山峰。
我不由地瞪大双眼,急道:“晨希,替我将他怀里的人移至前院的客房。”话音一落,晨希与景恒怀中的男子便已没了踪影。
伸手将散乱的腰带系好,踏着红梅,紧随着晨希而去。
尾随着晨希将重伤之人安置在前院最近的客房。快速上前,伸手为床上的人号了号脉。眉心不由地拢起。
脉象很是微弱,这人已经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轻巧地解开他的上衣,只见黑色的血液浸满他全身。
伸手迅速点住他身上的各处要穴,将一颗保命的药丸塞入他的口中,以内力将其缓缓引入腹中。
起身向房门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晨希,将他扶起。用内力将他体内的东西震出体外。”继续走出门外,略微提气,以气传声道:“婶娘,快去烧些热水端来,这里有病人,要快。”
“好,马上就来。”远处隐隐传来婶娘的回应。
转身时,余光瞥见景恒步履踉跄地跑来,同时身后亦传来异物穿肉而出的声音。回身看去。晨希已将床上那人体内的暗器全数震出体外。
快步回到床边,从怀中取出醉凰青以及解毒的药丸全数给床上的人服下,再伸手自晨希手中取过一个绿色的瓶子。来不及清洗病人身上的伤口,我直接打开瓶子,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
“尹姑娘,梧雨他怎么样了?”景恒走至床边,虚弱地问道。
“暂时还死不了!”伸手解开床上病人的各处要穴,“晨希,去看看婶娘的水端来了没有。”
话音方落,便传来婶娘的声音,“小姐,水来了。”
“嗯。”手指号在病人的脉搏上,将内力引至指尖,徐徐地推进他的体内。只见无形的气流沿着他体内的各处要穴游走,最后汇集在他的伤口处。
洒在他伤口上的白色粉末已经全然变黑,随着内力在他体内的游走,伤口上的黑色粉末开始蠢蠢欲动。
指尖略加用力,掩盖在他伤口上的黑色粉末突地弹跳而出,再次从他伤口处流出的血缓缓地变成鲜红色。
取过婶娘手中的湿布,将他身上的各处伤口都清洗了一遍,再自晨希手中取过一个红色的药瓶,将白色的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上,涌动的血势才渐渐止息。
起身走至桌案边,在一张粗糙的黄纸上写下各种药名,“婶娘,你去多抓些这几位药,熬了端过来。”
“好。”婶娘接过药方,“老身这就去。”
“尹姑娘……”景恒脚步不稳地向我走来,苍白的脸上写满担忧,“梧雨他……”
抬头看向他,安慰地对他道:“只要过了今晚,他便没事了。放心吧,晚上我会守在这里。”
“谢谢!”他松了口气,顿时气虚得差点站不稳。
“坐下,把手伸出来。”
“什么?”他茫然地喘着粗气。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脉。”
“哦。”景恒虚弱地笑了笑,随后将手伸出。
指尖轻按上他的脉门,片刻后便松开。从瓶中倒出一颗醉凰青,再倒了杯水递给他,“吃了。”
见他将药服下,我才开口问道:“景恒,究竟是谁伤了你们?”如若我今日未回雅心院,那位仁兄的性命怕是难以挽回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景恒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英气的双眉间此刻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颓败之色,“那人身穿道袍,年约五十左右,手里的武器是柄羽扇。”
“羽扇?”抬起头,向晨希看去,“晨希,你可知江湖中哪一号人物是这般模样?”
“未曾听闻。”他清冷的面容凝了层寒意,话落,他伸手向我递来一物。
伸手接过被毒血染尽的羽毛,眉头紧拧。
以羽毛作为暗器?好狠毒的人!倘若没有一定的内力将这些羽毛自伤者体内快速逼出,一旦细小的羽毛散入伤者体内,那不是让伤者痛不欲生么?
“尹,尹姑娘……”景恒音色踌躇。
“嗯?”转眸向景恒看去,却见他欲言又止。
“莫非此道人与若辰有关?”一直沉默的晨希忽然语出惊人道。
讶然地看向面色微冷的晨希再向面露惊讶的景恒看去,愣了